第763章 婚礼筹备遇分歧-《重生追爱:笔尖撩动白月光》

  晨光漫过窗台,瓷碗里的纸船微微泛黄,边缘卷起,像被时间轻轻吻过。洛倾颜指尖拂过船身,没有取出来,只是将笔记本摊开在桌角。昨夜那场温柔的对话还浮在心头,但她知道,有些事不能只靠心意推进。

  她取出那支钢笔,笔身温润,淡粉色水晶在晨光里像一滴将化未化的露。轻轻旋动笔帽,光晕流转,映出顾逸尘此刻的情绪——淡蓝中夹着一丝灰白,平静之下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她合上笔帽,深吸一口气。

  “我们该定婚礼风格了。”她转头看他,声音轻却清晰。

  顾逸尘正抿了一口咖啡,闻言抬眼,眉梢微动。他放下杯子,杯底与瓷碟轻碰,发出一声脆响。“我希望简单些。”他说,“仪式是给彼此的,不是给别人看的。”

  洛倾颜早有准备,打开手机相册,滑出几张收藏已久的图——藤蔓缠绕的花拱门,石子小径撒满玫瑰花瓣,树梢垂下暖光灯笼,宾客坐在原木长椅上,背景是初夏的绿荫。“我想办一场森系花园婚礼。”她笑着说,“像森林里的童话。”

  顾逸尘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眼神未变,语气却沉了半分:“太繁复了。”

  “可这是我想的样子。”她声音低了些。

  “不是不好。”他放下手机,“只是我觉得,那样的布置像在演戏。我们不需要靠这些证明什么。”

  空气忽然安静。阳光照在桌面上,映出两人之间一道细长的光缝,像某种无声的界线。

  洛倾颜没再说话,只是重新旋开笔帽。水晶微闪,光晕由淡蓝转为灰白,且微微震颤——那是焦虑的信号。她心头一动,指尖轻点笔尖,在特制信笺上写下:“他为何抗拒浪漫?”

  字迹落下的瞬间,水晶骤亮,纸上浮现出模糊画面:一栋空旷的别墅,水晶吊灯垂在头顶,地毯厚得吸尽脚步声。少年顾逸尘独自站在客厅中央,西装笔挺,领结紧得几乎窒息。四周摆满鲜花、香槟、礼盒,却无人说话。父母在楼上争吵,摔碎了相框。他低头看着自己锃亮的皮鞋,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横在大理石地面上。

  画面消散,洛倾颜怔住。

  原来他不是讨厌浪漫,而是怕那种华丽背后的冷清。怕热闹是假的,怕情感被形式吞没,怕再一次站在人群中央,却像被世界遗忘。

  她合上信笺,没有立刻质问,也没有妥协。只是轻轻将笔收回包中,水晶的光渐渐隐去。

  “预算呢?”她换了个话题,语气平和。

  顾逸尘松了松领带:“控制在十五万以内吧。场地、餐饮、摄影,够用了。”

  “我估算的是三十万左右。”她报出数字,看着他反应,“我想请的摄影师,拍过国际婚礼展,作品很有温度。”

  “技术重要,但不必为名气买单。”他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定,“钱应该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洛倾颜终于感到一丝委屈涌上来。她不是要铺张,只是想把这场婚礼,做成他们爱情的具象。她想让每一个细节都诉说“我们在乎彼此”,而不是“我们办完了仪式”。

  “可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她声音微颤,“我不想它只是‘够用’。”

  “人生很多事都是一次。”他看着她,“但真正重要的,往往最简单。”

  她没再反驳。窗外绿萝的叶子被风掀起一角,又缓缓落下。她忽然想起昨夜那艘纸船,漂在月光下的水面,像载着所有未说出口的期待。而现在,现实的风来了,吹得船身微晃,方向不明。

  她起身回房,关上门,从抽屉深处取出一本婚礼策划本。封面是浅绿色的,她亲手贴了一朵干花。翻开第一页,写着“梦想中的婚礼”几个字,笔迹清秀,带着少女般的憧憬。

  她一页页翻过,有手绘的花艺设计,有收集的音乐清单,有写给彼此的誓词草稿。每一页都浸着她对这一天的期待。可现在,这些期待像被一道无形的墙挡在外面。

  她再次拿出钢笔,在信笺上写下:“他真正想要的婚礼,是什么?”

  水晶亮起,画面浮现:一间素净的厅堂,阳光从高窗洒入,地面是原木色。没有花海,没有灯光秀,只有两张并排的椅子,桌上放着两枚戒指,和一本翻开的诗集。顾逸尘站在那儿,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他伸出手,她看见自己走过去,穿着素雅的长裙,发间别着一朵小雏菊。他握住她的手,说:“我们开始了。”

  画面结束。

  洛倾颜怔住。原来他不是不要浪漫,而是想要另一种浪漫——安静、真实、没有观众的浪漫。

  她忽然笑了,眼角微湿。

  原来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爱。

  可问题还在:风格不同,预算不同,现实的落差像一道沟,横在两人之间。她不能一味退让,他也不能全盘否定她的期待。

  她翻开笔记本,在“婚礼风格”一页写下:“简约为骨,浪漫为魂——能否共存?”

  字迹落下,她忽然听见客厅传来脚步声。顾逸尘走了过来,停在房门外。

  “你在写什么?”他问。

  她没回头,笔尖仍抵在纸上。“在想,怎么把我们的想法,变成同一件事。”

  他沉默片刻,推开门,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那行字上,看了很久。

  “你想要的浪漫,”他终于开口,“是不是一定要很多花、很多灯、很多人看着?”

  她转过头,直视他:“是不是一定要什么都没有,才叫真实?”

  他没回答。

  她将信笺递给他,上面还残留着水晶回溯后的淡淡痕迹。“你看看这个。”

  他接过,画面浮现——她心中的婚礼:阳光穿过树叶,洒在花瓣小径上,风铃轻响,孩子们在草地上奔跑,老人含笑举杯。她说:“这不是演戏,这是我想和你一起活过的日子。”

  他看完,眼神微动。

  “可我怕。”他低声说,“怕热闹散了,只剩空荡荡的回忆。”

  “那我们不要热闹。”她握住他的手,“只要两个人都觉得,这一天,是属于我们的。”

  他看着她,许久,终于点头:“我们可以……试试。”

  她刚要松一口气,他又补充:“但预算,不能超二十万。”

  她皱眉:“摄影和花艺就得一半。”

  “那其他地方省。”他说,“场地用老宅后院,布置我们自己来。”

  她愣住:“你认真的?”

  “我从不拿婚礼开玩笑。”他看着她,“我只是不想它变成负担。”

  她低头,笔尖在纸上轻轻划动,画出一个小小的拱门,藤蔓缠绕,但没有繁花似锦,只有一串风铃挂在顶端,随风轻响。

  “如果花用院子里的茉莉,灯用纸灯笼,摄影师只拍三小时精华,”她缓缓说,“能不能,在简约里,留一点温柔?”

  他盯着那幅小画,指尖抚过风铃的线条。

  “可以。”他说,“但誓词必须简短。”

  “不行。”她笑出声,“至少三分钟。”

  “两分半。”

  “两分四十秒。”

  他叹气:“你总是得寸进尺。”

  她收起笔,合上本子,望向阳台。那艘纸船还在瓷碗里,晨光洒在船头,像为它镀上了一层微光。

  风起,绿萝轻摇,瓷碗边缘的银线再度浮现,映着初升的日光,细碎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