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赤魂,凝聚完成-《日与月之渊》

  南奉城,湖边。

  明独自坐在湖畔的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质扶手上粗糙的纹理。

  “唉…… 这些人真幸福啊……” 明望着眼前这幅岁月静好的画面,喉间溢出一声轻不可闻的感慨,语气里满是难以掩饰的羡慕,“无忧无虑的,不用想接下来要走什么路,不用怕战力跌落再也爬不起来……” 他说着,缓缓站起身,走到湖边的草坪上。随后,他侧身躺下,后脑勺枕着自己的外套,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目光直直地投向天空。

  此刻的天空干净得不像话,没有一丝云彩遮挡,是那种纯粹到极致的湛蓝色,像是被水洗过千百遍,连最细微的尘埃都被涤荡干净。

  明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坪上,眼神有些放空,像是在看天空,又像是透过天空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脑海里乱糟糟的,一会儿闪过这几天惨烈的战斗画面,敌人的嘶吼、同伴的呼喊、自己全力催动力量时经脉的灼痛感还清晰如昨;一会儿又想起幻魂破碎时的那种撕裂感,仿佛灵魂被生生扯去了一块,连带着战力从 14 阶骤然跌落至 13 阶的无力,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唉…… 这之后的路,我该怎么办呢……” 明在心里反复问自己,可翻来覆去只有一片茫然。

  他闭上双眼,想借着午后的暖阳小憩片刻,可疲惫的身体下,是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 这几天的战斗早已让他体力透支,无数杂乱的思绪更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边缘,再加上幻魂破碎的打击,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带着沉重的负担。

  “完全睡不着……” 明猛地睁开双眼,再次看向那片毫无杂质的蓝天,可此刻的蓝天在他眼中,却像是一片巨大的空洞,让人越发心慌。

  “嗯?你怎么跑这来了?” 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好奇。明循声望去,只见天梦正站在不远处的草坪边缘,穿着一身浅青色的衣裙,裙摆被微风轻轻吹动,手里还拿着一个装着点心的油纸袋,显然是刚从别处过来。

  “啊……” 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条件反射般地猛地坐起身,动作太快,甚至带起了身下的几片草叶。这略显狼狈的模样让天梦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噗…… 我有这么可怕吗,见到我吓得直接起身了?” 天梦捂着嘴,努力忍着笑意,走到明的身边,目光里带着几分调侃,却也藏着一丝担忧。

  “没有…… 只是,刚刚在想事,突然你出现,确实有些意外。” 明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里的颓废像一层洗不掉的尘埃,连眼神都没什么光彩,只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天梦的眼睛 —— 他怕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情,那会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天梦也大概猜到了明的状态,她没有再调侃,而是在明身边的草坪上坐下,裙摆铺展开来,轻轻拍了拍明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哥哥已经跟大家说了,他说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恢复幻魂的,你别太担心。”

  “没办法的。” 明没有丝毫犹豫地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笃定。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重新躺下,再次将目光投向天空,像是想把自己藏在这片蓝天之下,隔绝所有的关心。

  天梦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明会如此干脆地拒绝。她以为明会像往常一样,哪怕再艰难也会抓住一丝希望,可此刻的他,像是完全放弃了挣扎。天梦顿了顿,又开口问道:“你就不想你的战力,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吗?14 阶的力量,你曾经那么努力才达到的……”

  “不想。” 明的回答依旧简短,甚至带着几分自嘲,“我这样战力不够,至少不用我在前面顶着了,不用再担心拖后腿,也不用再看着同伴因为我受伤……”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颓废” 两个字仿佛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无力感。

  接下来的时间里,天梦又说了很多话,一会儿提起他们曾经一起完成的任务,一会儿说起后续可能找到的恢复幻魂的方法,试图引导明重新燃起希望。可无论她怎么说,明都只是躺在草坪上,要么沉默不语,要么敷衍地点点头,眼神始终空洞,显然根本没听进去 —— 这次幻魂破碎的打击,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他失去了面对的勇气。

  天梦看着明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 唉,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要是想通了,就回南奉城中找我们,我们一直都在。”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又看了明一眼,才转身慢慢离开 —— 她心里清楚,这种时候强行劝说根本没用,不如让明自己在这片安静的湖畔待一会儿,或许独自沉淀过后,他能慢慢解开心结。

  可事实,似乎和天梦想的有些不同。天梦走后,明重新调整了姿势,将手臂枕在脑后,继续躺在草坪上。

  突然,明感觉到有个圆滚滚的东西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腿。他疑惑地睁开眼,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橙色的皮球滚到了自己的腿边,表面还印着卡通图案。

  “嘿!大哥哥,把球帮我们扔过来可以吗?” 远处,一个穿着白色 t 恤的小男孩正朝着明挥手,脸上满是笑容,眼神明亮,活力十足。旁边还有几个孩子,也跟着一起朝明喊着,眼神里满是期待。

  看到孩子们纯真的笑容,明紧绷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里的沉闷似乎也消散了一丝。他伸出手,轻轻拿起那个皮球,感受着皮球表面的柔软,然后瞄准孩子们的方向,轻轻一抛 —— 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孩子们中间。

  “谢谢大哥哥!” 小男孩接住球,朝着明鞠了一躬,然后和其他孩子一起,又兴致勃勃地玩起了传球游戏。

  明看着孩子们玩耍的身影,刚想再次躺下,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躺下,而是缓缓站起身,走到湖边,目光紧紧盯着平静的湖面。

  不知为何,他突然伸出右手,掌心对着湖面,缓缓催动体内仅存的力量。

  一丝丝微弱的能量从他的掌心溢出,像无形的丝线般延伸到湖边的水面上。紧接着,一小团水被这股力量托举起来,缓缓脱离湖面,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球,然后顺着力量的牵引,慢慢飘到了明的面前。

  明仔细端详着这个悬浮在空中的水球,看着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心里却没什么波澜,只觉得有些无趣。他轻轻挥了挥手,水球便 “噗通” 一声落入湖中,溅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可就在水球落入湖中的瞬间,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一亮。

  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他没有用之前的力量,而是调动起体内的灵力 —— 随着灵力的注入,湖面再次波动,又一个水球被托举起来,飘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由灵力凝聚的水球,表面泛着淡淡的蓝光,隐约能看到水纹在其中流动,带着水之灵特有的柔和气息,甚至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治疗之力。

  明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又尝试调动体内的魔力。这一次,托举起来的水球表面泛着淡淡的紫光,水球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锐利,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潜藏的杀伐性,与灵力水球的柔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意思……” 明低声自语,心里的颓废似乎被这小小的发现驱散了一些。他开始尝试调动体内其他的力量,想要看看不同的力量凝聚出的水球,会有怎样不同的特性。

  接下来,明深吸一口气,缓缓调动起体内赤魂的力量 —— 这是他之前从未完全掌控的力量,如今虽然赤魂尚未完全稳定,但也能勉强催动。随着赤魂之力注入湖面,又一个水球被缓缓托举起来,朝着明的方向飘来。

  可就在水球即将飘到明面前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 原本晶莹剔透的水球,表面突然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紧接着,白霜迅速蔓延,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整个水球竟然完全结冰了,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冰球,稳稳地悬浮在空中。

  明愣住了,眼中满是惊异。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冰球,感受着从冰球上传来的丝丝寒气。

  他仔细端详着这个冰球,眉头微微皱起 —— 赤魂代表的力量,明明是至强的火焰,按道理来说,就算水球被火焰蒸发,也不该凝结成冰才对,可眼前的冰球却真实地存在着,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就在这时,明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冰球内部 —— 他瞳孔猛地一缩,直接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在冰球的中心,竟然有一朵小小的火苗在静静燃烧,只是这火苗的颜色有些不同,不是常见的红色或橙色,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蓝白色,看起来格外奇特。

  “这…… 冰火苗?” 明喃喃自语,眼睛紧紧盯着那朵蓝白色的火苗,好奇心史无前例地被激发出来。

  这朵火苗彻底打破了明的认知。他之前一直以为,赤魂的力量只有火焰的灼热,可眼前的冰火苗,却带着截然相反的寒性。“赤魂的火焰竟然是带有寒性的吗?” 明皱着眉,心里满是疑惑,“等等…… 火焰带有寒性…… 难道是物极必反?”

  这个念头一出,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紧接着,他缓缓闭上双眼,集中全部的精神,试图感受体内力量的变化。

  在明的意识深处,一个巨大的轮盘缓缓浮现 —— 那是他的九魂轮盘,轮盘上刻着九个不同的凹槽,其中八个凹槽里,有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有的则处于沉寂状态,显然是他尚未完全开启的九魂;而在轮盘的一角,有一个凹槽明显破损,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裂痕,那正是他已经破碎的幻魂留下的痕迹。

  就在明的意识停留在破损的幻魂凹槽上时,他突然察觉到,在破损幻魂的旁边,另一个凹槽正散发着淡淡的血红色光芒 —— 那是赤魂的凹槽。此刻,一丝丝血红色的能量正从周围的空间中汇聚而来,缓缓注入凹槽之中,原本有些虚幻的赤魂轮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凝实。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血红色能量融入凹槽时,赤魂的轮廓彻底稳定下来 —— 那是一个通体赤红的魂体,表面萦绕着淡淡的能量波动,虽然不算强大,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

  “赤魂…… 完全凝聚了?” 明的意识感受到赤魂传来的联系,心中满是惊喜。他缓缓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那股全新的、属于赤魂的完整力量,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尝试。

  他再次伸出手,对准湖面,调动起完整的赤魂之力。

  这一次,没有意外,一朵蓝白色的火苗直接在他的掌心燃起。

  明心中大喜 —— 他发现,这赤魂火焰的温度,竟然可以由自己控制!他尝试着用灵力去调整火焰的温度,可灵力刚一接触火焰,就被火焰的力量弹开,根本无法影响火焰的状态。他又尝试用魔力,结果依旧如此。

  直到明再次调动赤魂自身的力量,情况才发生了变化 —— 随着赤魂之力的注入或收回,火焰的颜色会随之改变,温度也会相应地升高或降低。

  当他将源源不断的赤魂之力注入火焰中时,火焰的颜色从红色逐渐变成金色,再从金色变成蓝色,最后甚至变成了近乎黑色的深蓝色。

  明能清晰地感受到,此刻火焰的温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 —— 摄氏度!

  明看了眼周围,赶忙让火焰散去,免得伤到这里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