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掩人耳目-《都督府新来的侍女是个三流细作》

  地宫深处隐隐传来钟声,凤凰雏说是因为地宫大部分地方难以见到阳光,日夜不分,所以要用钟声来辨别时辰。

  从子时开始敲击两下,停顿片刻后,再次敲击两下。丑时是三下,停顿片刻重复三下。

  皎然听着钟声,估摸着应该是酉时。

  石门外轻轻扣动一声,凤凰雏道,“今日就说到这里,我还有其他事,你先回去休息会儿。”

  石门打开了,一个男子提着一盏灯在外面等候,并不踏入半步。

  皎然看清他的脸,“柴彻他怎么会在这里?”

  凤凰雏轻飘飘甩了下衣袖,“你可以自己问他。”

  柴彻身上穿了件宽大的白袍,地宫里的风一吹,他衣衫飞扬而起,在风中巍然不动。

  皎然走了出去,和他面对面打了个招呼,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到这里来跟凤凰雏搅和。

  可看他在擂台上出手,好像完全也不在乎他们过去的交情,招招冲着要她的命去。

  他心里真正在乎恐怕只有师姐一个人。

  皎然问道,“师姐呢?孩子呢?”

  他望向皎然,明明知道发生的这些都不是她的错,可他还是忍不住厌恶她。

  她跟穆衿还不一样,穆衿跟他从小认识,他对他也有偏爱,可对于皎然,这个与从前判若两人的皎然,他发觉自己无法控制她,他早已成为她的手下败将。

  假如他能依靠勤学苦练打败她还好,但大会时她在台上甚至并未使大哥或者父亲用的诡异内力,仅凭一身武功就在三十个来回中打败了他。

  武之一道若为一座高楼,那么此刻他仰头去看,皎然已跟他不在同一层。

  从他第一日见到她,便觉得她身上充满了生生不息之感。

  仿佛石缝中挣扎而出的嫩芽,深深将根系扎下去,她的力量埋在土壤中,随时可以爆发出来。

  “你不用多管。”

  皎然愣了一下,“逐星是你妻没错,可她也是我师姐,你叫我不要管你们的闲事,我做不到。”

  想到方才凤凰雏的话,她直觉不大好,“师姐是不是出事了?”

  柴彻的沉默已经给出了回答。

  “那你怎么不早说!”

  她也应该早就想到会是这样,“旁的东西你都不在意,更不会像柴列那样贪求不可得之物,你也没什么妒忌心,所以只能用妻儿要挟你了。”

  “不是。”

  “不是什么?”

  “我只是个寻常人,嫉妒心我也会有。”

  “别管什么嫉妒心不嫉妒心了,师姐现在在哪里?”

  “凤凰雏怕你不来,才为了增加筹码把逐星带来了,我想,应该就在地宫一处,可这地宫也是一座迷宫,稍有不慎就会死在机关之下,如此精妙的地下宫殿,世间最厉害的工匠,全都抓来,耗时数十年怕是才能做到,不知他是何时建了出来。”

  “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他脸上看似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他的拳头已经缓缓握紧。

  一向如山岳般沉稳的柴彻,面对凤凰雏这样强大的人,也只能暂时蛰伏,等待时机。

  他忽然一手提灯,一掌朝着皎然的脸击去。

  沉重有着雷霆之力的一掌,皎然却觉得并不难以躲避。

  她果然接下了这一击,“你做什么?”

  他收回拳头,指节握得响个不停,“准备这样做。”

  皎然道,“那可不好找机会,凤凰雏远比你我想象得更难对付。”

  方才那一接,柴彻便能看出皎然已内外并修,真气盈满,能在短短几年内苦练成这样的境界,非常人可达,更可怕的是她在一刹那就能散力他的一掌。

  “可你来了。”柴彻道,“他找你是为了他的大计,逐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要挟你我的筹码,你去先试一试将逐星要来。”

  皎然本来是不知还有这么回事,现在知道了,自然是要救师姐,“行,我知道了。”

  “孩子呢,一起被带来了?”

  想到那个孩子孤零零地远在休屠,他全身上下有如冰霜凝固,轻轻地叹了口气,“卢家娘子在照顾着,没有逐星在,不知现在他是不是还日夜啼哭。”

  “是女孩还是男孩?”

  “男孩儿。”

  皎然还想再问,就听见他几乎是质问她了,“你为什么没有回来?”

  “啊?”

  “她快要生产时,每日都给你写信,因为害怕分娩时难产,再也见不到你,可是你一封信也没有回她,那时候她有多失望,你不知吗?”

  一个人被拔出男女之爱的情根,又被冻住其他情根,再想要心里记挂着很多人,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又有钟声响起。

  一扇石门已开,柴彻将灯递给她。

  “逐星是他手中能威胁你我的重要棋子,他有恃无恐让我出现在你面前,就说明逐星还好好的,你不必太过担心。此前凤凰雏让我见了她一面,她看上去还好,只是我一人之力无法带她全身而退,况且现在他们应当换了囚禁她的位置。”

  “我知道了。”皎然道,“现在我与凤凰雏互相制衡着,我不会让他伤害师姐,那个孩子,还在等你们回家,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昏暗中人影隐约远去了。

  她有很多事要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饱喝足睡一觉,因为她实在太疲惫了。

  一踏入石室,其中就像是一个华丽的宫殿,里面还放着鲜花,床榻是她睡过最软的床榻,像是睡在云端。

  桌上除了饭菜,还备了酒水。

  但她没有饮,喝醉了睡觉起来头疼,现在她得保持清醒的头脑。

  屋内的明珠隐隐发着光,如此好看的明珠,可在这样宽敞的石殿内,似是鬼火的光。

  她在床榻上闭着眼睡着了。

  等她睡到不知何时,身上疲惫尽消,才看见床榻边站了两个绝色的少年,还有两个相貌平平,但看佩刀,应该是身手不错。

  凤凰雏这个人真好笑,又想用美色诱惑住她,又派了两个耳目盯着她。

  可是她在他心中就这般喜好美丽的少年吗?想来应当是在都督府她太过迷恋穆衿,让他以为她本就好这一口。

  她斜坐榻上,将枕头垫在身后,伸手叫他们凑近些。

  一个少年漆黑的长发如墨,另一个美少年眼睛明亮如晚星。

  他们都穿的不太多,胸前还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看上去,是有点儿像是穆衿。

  “谁让你们来的?”皎然明知故问。

  一个少年盛满美酒双手奉上给她,“是我们的主人,凤凰雏。”

  另一个少年则在皎然望向她时笑得如蜜一般。

  看见了这样的两个美男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不能不动心。

  皎然当然也动心了,一手拉着一个,左边一个亲在脸上,右边一个亲在胸口,“那他有没有说叫你们来做什么?”

  两个男孩互相对视一眼,便开始脱下自己只有一件的衣服。

  待到脱光,皎然觉得还不够,伸手叫那两个门神也过来,“来啊,怎么了?害羞?”

  佩刀的那个不肯解下自己的刀,佩剑的那个则将自己腰后的剑卸了下来,放在桌上。

  皎然像是生气了,“既然你不愿意,就出去吧。”对着那个扭捏尴尬的佩刀人说道。

  另一个面无表情站在那两个少年之间。

  他平平无奇的相貌在那两个少年间,显得尤其不起眼。

  那佩刀的果然气恼着出去了,不愿多看他们一眼。

  皎然苦笑道,“我们有四个人,你们三个实在太多了,一起玩,这床盛不下我们,我身子也比较虚弱,不如这样,你们一个个来,谁先?”

  一个少年立刻凑了上来,“皎然姑娘。”

  身后那刚刚卸了剑的男子说道,“姑娘,他岁数轻,不知道怎么伺候人,不如让在下让姑娘爽快爽快。”

  皎然还没说什么,那少年便不满他横插一脚,“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你这个人——”

  他轻轻握住这少年的胳膊,明明瞧上去温柔至极,可那少年豆大的冷汗冒了出来,疼得浑身颤抖,仍旧咬着牙。

  痛成这样,脸上却还是带着甜甜的笑。

  皎然觉得好笑,忍住笑意,撑着脑袋道,“你怎么了?”

  那少年勉强笑着道,“小人忽然……肚子疼,想要解手。”

  皎然点点头,“行,那你去吧。”

  撇向另外一个少年,那少年见那男子的冰冷的目光,便穿衣而起,利索道,“小人也想要小解。”

  皎然却叫住了他,“你就在外头等候,别走远了,一会儿我还要你。”

  “要……要我?”

  皎然点点头,“是啊,所以别跑远了。”

  最后一个字才说出口,这男子便带着浓郁的兰花香气呼吸急促地吻上了她。

  舌头抵住她的唇齿,在她口中肆意。

  皎然情不自禁环住他的脖颈,同他纠缠在一起。

  靠得这样近,她才开口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按住她的后脑,不容她逃离,重新吻上她。

  “等一等……呜……先说两句话……”皎然压低了声音,在他耳畔道。

  “好,你说。”他的手已经探入她衣衫中。

  她的呼吸立刻乱了,“别……”

  “你是故意让我这样气恼?”

  皎然道,“没,不是,不是……我逗你玩儿呢。”

  “哪里好玩了……”

  “真生气了?”

  “要是我当着你的面跟两个女子这样,你难道不生气?”

  她吻一下便在他耳旁道,“这样还生气吗?”

  “是掩人耳目呢,那带刀的人,眼睛一直盯着我,肯定是凤凰雏派来的眼线,至于那两个,就更不能信了。”

  “那你怎么不让他们……嗯……离远些?”

  腹下一阵发麻。

  皎然看着他煎熬的神色,情不自禁吻住了他的耳垂,却堵住了他那处,“都走远了,就留你一个人,你不怕被怀疑?”

  穆近没有回应她这句话,只是哑着声音说道,“不行……”

  “怎么不行?方才你钻进我衣裙里,我也没说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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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受不住了。”

  “受不住?”他闭着眼,皎然亲了亲他额头间的汗。

  “那你求求我。”

  穆近皱起眉来,眼中已有了些眼泪,“不要闹了……”

  “那你叫得好听些?”

  里面男子压抑的声音传出来,外头的两个人吓一跳,少年推着那个佩刀的人道,“你……你去。”

  佩刀的男子一把拔出刀,“你才是干这活儿的,咱们得分工明确。”

  “她长得是挺好看,可是你没听他们说她是个母夜叉,杀人不眨眼?”少年不愿进去。

  皎然对着外头道,“我且缓缓,你们先不必进来了。”

  少年鬼叫了一声,“太好了!”

  皎然等他歇了一会儿喘口气才道,“是谁帮你混入到这里来的?”

  “别像审问犯人一样审我。”

  她是好好问他的,可他还在气头上,一个余怒未消的夫君,你能拿他怎么办?

  “好,那你现在该回答我了吧?”

  穆近冷冷道,“难道只有柴家人会易容,我就不会?别忘了,我也在都督府待了那么多年,他们的手段我一清二楚。”

  “那你就这么混进来了?”

  “当日我被周芝抓到,挣扎逃走,她却跟我说,你一定会来找我。”

  他指着心口忽然问了一句,“现在,你这里看见我还疼吗?”

  皎然脸上的笑忽然不见了,她正色道,“我生了点怪病,所以才会那样对你,但我已经好了,再也不会那样了,我也不会再因为你疼痛不止,你别想着随意离开我,否则天下再大,我也能把你给找出来。”

  “好,我再也不离开你。”

  皎然道,“后面呢?”

  “她说,我可以逃走,但是比起逃回长安,更快见到你的方法是跟着她,而且那时凤凰雏已经准备在抓你了,我担心他们对你不利,到时候隐藏在他们之中,还能出手助你。”

  “还好你没回来找我,不然我也想着混进来,我们不就错过了?”

  “不过,她居然愿意帮你,还瞒着凤凰雏……”

  “毕竟她也是我——我阿娘。”

  “你说得没错。”

  “凤凰雏抓住了你,但却没有杀你,他是想让你帮他做什么?”穆衿问道。

  皎然叹了口气,“说是要让我帮他复活一个女子,那女子已经亡故了许多年了。”

  “可你没有帮他的理由,不是吗?”穆衿审视着她。

  皎然避开他的眼睛,须臾又迎了上去,“有。”

  “他用什么拿捏住了你?”

  皎然道,“他抓了逐星。”

  穆衿这才想起来柴彻有可能是为了逐星而来,并非是为了找寻柴列,也可能两者都是。

  “凤凰雏抓了逐星?”

  “是啊,柴彻告诉我的,你在这里见过柴彻吗?”

  “见过几次,但都没说上几句话,一开始他甚至都没认出来我,直到我给他些提醒。”

  话又说回来,“你呢,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我?”

  皎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身上有一种兰草的清香,我靠近了就能闻到。”

  “香味?”穆衿闻了闻自己,并没有嗅到。

  “你觉得凤凰雏能分辨出你的气味吗?”皎然问他。

  穆衿道,“如果是这样,他早把我跟逐星一起抓起来了。没人能闻到我的气味,只有你一个人,你想,连从小认识我的柴彻,在地道中数次靠我那么近,都没认出来我,别说是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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