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召见-《穿越后我靠抽象画成了仙王》

  小竹楼里,气氛安静得出奇。

  茶盏里升起的热气在空中飘荡,像是轻柔缭绕的雾,却怎么也驱不散屋里沉甸甸的沉默。

  陈诺低着头,双手捧着茶盏,一口一口地喝着。

  自从她查出皇室背后那些蛛丝马迹后,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兴致,一直闷闷不乐。

  严瑾坐在她对面,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温柔,却藏着一丝迟疑。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轻敲,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打破了沉默:

  “诺诺……如果你觉得太难受,不想继续参与这件事,也可以选择退出。”

  陈诺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动作明显地停了片刻,虽然没有抬头,但那一瞬间的停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严瑾看着她,声音里满是认真和真诚:

  “你是皇室中人。而现在飞升这件事……很可能就是你父皇在背后主导。皇室的水到底有多深,我也不敢妄断。你能帮我查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窗外,语气忽然转凉:

  “更何况,我差不多也能猜到……这桩赐婚,从一开始就不是纯粹的婚事。”

  “我不知道陛下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但我能感觉到——他从头到尾都在试探我。”

  这是严瑾第一次,主动和陈诺谈到这桩赐婚的背后隐情。

  说起来残酷,但或许只有开诚布公,才是对他们俩最好的方式。

  陈诺终于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却一点都不退缩。

  她的眼神像是沉静湖水下的漩涡,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她的眼里面倒映着严瑾的脸,也映着她心底的坚定。

  “你说得没错。”她轻声道,语调平静,却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她不是那种一陷入感情就迷失自我、分不清轻重的傻白甜。相反,陈诺一直都很清醒,很有主见。

  严瑾察觉到她情绪有些激动,连忙开口:“皇室的婚姻,从来都离不开利益的捆绑。但不管它有多复杂……那也只是皇室的事,不该凌驾在我们的情感之上。”

  陈诺放下茶杯,轻轻咬了咬下唇,抬眸直视他:

  “可我帮你查这些,不是为了你,更不是为了我父皇。”

  “而是因为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你和皇室之间的争斗了。”

  她的声音一寸寸变得坚定:

  “这是整个大鸣的事。”

  “我先是大鸣的子民,然后才是陈氏的女儿,皇室的公主。”

  “如果皇室做出了伤害整个大鸣的事,那我绝不会站在他们那一边。哪怕……哪怕带头的是我的父皇。”

  “这才是我必须做的。”

  严瑾望着眼前这位少女,听着她的话,心头像是被重重撞了一下,哽住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当然知道,陈诺不是那种温顺安分、只会在宫里养花喂鸟的贵族女子。她的眼睛一直都看得很远,心也一直够坚定。

  也许他早就不该想把她排除在这场风暴之外。

  只是……感情一旦动了,严瑾就会本能地想护她周全,哪怕不说出来,也总想着替她挡一挡,推开一点风雨。

  “好。”

  他低声说,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一起走下去,走到最后。”

  陈诺笑了一下,眼角那一抹晶莹没落下,只是在睫毛间轻轻闪烁。

  这一笑仿佛恢复了之前少女那种古灵精怪的神情,她身上的担子似乎在这一刻也跟着一起放松了下来。

  “不过我们现在除了书院之外恐怕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被你父皇监视,之后我们要做的事情会很危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严瑾并没有让感情冲昏自己的头脑,随后他就声音严肃地对陈诺说道。

  陈诺收起了笑容,静静地听着严瑾将后面的计划说下去。

  三天后,雨后的天刚蒙蒙亮,晨雾氤氲着潮湿的泥土味,空气里却隐隐透出一丝让人心神不宁的躁意。

  “吱呀”一声,严瑾刚推开竹门,一个书院弟子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双手递上了一封密信。

  信封上的“天家玉玺”隐隐泛着金光,不言而喻,这可不是寻常公文。

  严瑾眉头轻皱,接过一展,果然是圣旨。

  内容很简单,翻来覆去也不过几句话:

  “书院弟子严瑾,天资卓绝,品貌双全,择良辰吉日,迎娶陈氏公主。立即入宫议婚,钦此。”

  他的目光停在那几个“入宫议婚”的字眼上,神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果然,终究还是来了。

  这一纸诏书表面上是谈婚论嫁,实则明枪暗箭早已藏在字缝里。所谓的“择吉迎娶”,不过是个名头……

  最近“大鸣举国飞升”的传言,早在仙门高层间流传开来,各大宗门、世家王族,无不暗潮汹涌。

  屋内,陈诺正立在窗边,身穿素色便服,一头青丝被风轻拂,鬓角几缕碎发随风飘起,映着晨光,神情格外沉静。

  这两天她一直没回宫,就守在他这里。

  “你现在就要走?”她的声音不大,但藏不住那一丝忧心。

  “嗯。”严瑾点头,把那封圣旨随手放在案上,缓缓坐了下来。

  “躲不开的。”

  陈诺沉默了下,随即走过来,毫不犹豫地抱住了他,语气低却坚定:

  “那我陪你一起。”

  她仰起头看着他,眼神透着认真。

  严瑾沉吟片刻,忽然轻笑出声。

  “不用了,其实之前我不就和说过了,这一天迟早要来的,按照计划执行吧。”

  他转头望着她,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起来对陈诺说道: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上次和你说了我那个压箱底的保命手段你忘了?”

  “但是,你也不能小看了父皇隐藏的那股力量啊!”陈诺一听,抱着他的手收得更紧了几分。”

  她说得认真无比,眼神里还是有些不安。

  只有她知道皇室真正的底牌到底有多深,即便是严瑾之前和她说过的计划已经是天衣无缝了但她还是觉得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严瑾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要安抚她紧绷的神经。

  “没事的,这次我去皇宫还不是最危险的事情,那件更重要的事,还需要你去做。”

  陈诺听到前半句还想开口反驳,但听到“更重要”三个字,她神色一怔,慢慢安静下来。

  严瑾从袖中取出两样东西,一张银色符箓,还有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栩栩如生,几可乱真。

  他将东西递到她手中,神情郑重:

  “我进宫之后,要是一切顺利能出来最好,要是像我想的那样的话恐怕在大婚之前我都会被软禁在皇宫之中。”

  陈诺怔了一下,虽然之前听严瑾说过一遍假设和计划,但再听一遍她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严瑾继续说着之前讨论过计划的细节:

  “这张面皮会把你变成大理寺丞的样子,混进去后,把这张转移符贴在我父亲身上就行。牢里另有一个死囚,我已经画好了替身的皮面具,让他‘畏罪自尽’,就能瞒过去。”

  “如果一切正常能够把我父亲带出来最好,要是出现意外以你自己的安全为重。”

  陈诺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半晌没有说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说:

  “那你也答应我能一定不要逞强,你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娶我。”

  严瑾望着她那双坚定的眼睛,轻轻笑了一下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