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人命低贱如草芥-《穿越后我靠抽象画成了仙王》

  严瑾蹲在客栈对面茶楼的屋檐上,一边啃着馒头片,一边小口抿着茶壶里凉了半截的茶。

  “果然嘛,”他望着那一道带着星光飞遁离去的身影,眯着眼笑了笑,“长公主殿下,还是个外冷内热的反差型美女。”

  他的眼神里带着复杂,像是欣赏,又像是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

  “喂喂,蠢龙,别装死了,出来吧。”

  严瑾收回视线,嘴里的馒头没咽完,语气已经换回轻快。

  他不再隐藏身上的气息,此前为了避免被陈渔发现,他可是死死压着气息,连呼吸都藏得滴水不漏。

  话音未落,一道黄光“嗖”地从客栈窗口蹿了出来,眨眼间就落到了他面前,正是化身成严瑾替身的奶龙。

  早在陈渔动手布阵之前,严瑾就已经提前洞察了她的心思。他留了后手,把奶龙塞进了自己的房间,并用“美人在骨不在皮”的力量,给这条傻龙施了“人形幻化术”。

  不光长了和严瑾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连气息也被他调得分毫不差。

  结果果然如严瑾所料一样。最后果然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的计划获得了大成功!

  “啧,这术法确实牛,连都被你骗过去了。”他摸了摸奶龙的头,笑得很是轻松,“剩下的就按照原计划执行吧。”

  奶龙咕哝了一声之后,被严瑾收回了识海。

  下一秒,严瑾身形一晃,已经从屋檐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一道星光正从京城中掠过,划破天际,如离弦之箭般直指城东。

  陈渔飞掠在空中,风掀起她的发丝,但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知道严瑾被“安全送出”了,起码不会再受到之后破阵的波及。

  至于心里对严瑾的情感她还理不清楚。可这一刻,她只知道,只要严瑾还活着,未来就还有答案。

  城东,一处百姓集中的居住区。

  那是她感应到的八座生死罗盘大阵之中,最早激活、最清晰的两个枢纽。

  整个阵法按照八卦方位布局:东南西北,各有两座枢纽,皇城中央,才是阵眼所在。

  她得从外围破起,一步步撬动阵基,才有可能撼动整座大阵。

  可当她刚踏入城东地界,眉头猛然一皱。

  “不对劲。”

  陈渔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警觉地抬头望天。

  原本应该存在的枢纽波动,竟……凭空消失了!

  她正要施术探查,忽然——

  轰!

  大地震颤,血腥之气如火山喷发,从地底炸裂开来,一股浓烈得近乎实质的血雾将她瞬间吞没。

  “来了。”

  陈渔的眼神冷得像冰,“梦玄子,你早就在这等我了。”

  四周的街道空荡无声,往日喧嚣仿佛从未存在。一座座宅院死寂如坟,阴森压抑。

  地面之下,暗红色的符文疯狂蔓延,如血蛇盘绕,缠上苍穹,织就一张血色天网!

  “以他现在的伤势,还能布下这种规模的杀阵……”陈渔眼神沉了几分,“这老东西,想拼命了?”

  她袖袍一振,星辉如瀑,瞬间冲开血雾,清出数丈空间。可下一刻杀阵启动!

  咻咻咻!

  四面八方,无数血剑激射而来,仿佛长满獠牙的血蛇,尖啸着扑向她,每一剑上都盘绕着怨灵与血煞,狰狞而疯狂。

  陈渔脚踏星轮阵,气息陡然暴涨,长发飞扬如墨瀑,衣袍鼓荡如战旗,面色却依旧沉稳。

  “好一个嗜血杀阵。”她声音淡漠,眼神如霜刃,“连普通百姓都不放过……梦玄子,你真是疯得不讲逻辑了。”

  就在血道杀阵伏击陈渔的时候,城东的街巷中,百姓们的惊惧声此起彼伏。

  人们惊恐地发现,身边的亲人忽然间,一个接一个地化作血水,就像被瞬间抽干了生命,甚至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只剩下一滩滩刺眼的血迹。

  “阿娘!”一个少年扑上去,却只抱住了一地尚温的血水。

  下一秒,他也化作一摊血,血雾卷走,融入空中的血剑之中。

  这简直就是一片人间炼狱。

  整整一片城东,全部都化作血道修罗场!

  “混账东西!”

  陈渔眼神彻底冷了,袖袍一甩,星辉如瀑,哗啦啦倾泻而出,直接把眼前三十多道血剑碾成了渣。

  但阵法深处,更多的血剑像疯狗一样咆哮而来,仿佛被鲜血喂饱的野兽,嗜血、癫狂,成百上千地扑面而来。

  梦玄子那老狐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她机会破阵。

  “他知道我能感应到枢纽,干脆就拿枢纽当诱饵,引我自己跳进来……”她低声喃喃,目光却愈发冷冽如冰。

  “轰!”

  她抬手一震,一枚星纹符文在掌心炸开,一道耀眼寒光从她指尖暴射而出!

  长枪凝形,星辉铸骨,如天河一线,撕破血雾,直刺阵法核心!

  下一秒,她脚踏星轨,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狂飙而出,宛若一颗冲破命运枷锁的流星!

  轰!

  整座血阵在剧烈的轰鸣声中炸裂开来。

  阵法崩溃,残余的力量化作满天血雾,在风中飘散,好像一场迟来的血雨,为城东的死者送别。

  陈渔从雾中踏出,一步一个血痕,肩上的道袍早已破碎,染着斑斑血迹。她的眉心星芒暗淡,脚步轻微踉跄,气息紊乱如狂风中的灯火。

  她抬头看天。

  此时已经落日西沉,西天只剩一道深红的霞光,像是谁在天幕上撕出了一道伤口,鲜血淌成了天边云层。

  “……来不及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灵力波动紊乱,血气上涌,这具分身已到极限边缘。

  “灵境巅峰……终究差了一步。”她轻笑一声,苦中带讽,像在自嘲,也像在叹息。

  不过,没时间感慨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体内翻滚的气血镇压下去,眼神猛地一凌,看向皇宫的方向。

  那里,才是真正的阵眼。

  也是梦玄子的老巢。

  下一瞬,星辉炸开,她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直冲苍穹,朝皇宫飞遁而去。

  再不动手,一切就真晚了。

  她得破局,或者死在破局的路上。

  而她刚离开不久,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这片废墟之中。

  正是严瑾。

  他站在破碎的城东街巷间,夕阳如血,洒在他肩头,他沉默地望着眼前的残景。

  空气里,血腥味浓得像是能凝出血滴。碎裂的屋瓦、倒塌的墙壁、四散的家具和未干的血迹,像是一幅被野蛮撕扯的油画,扭曲、残忍、无言。

  更难承受的,是那些活下来的人。

  他们躲在废墟后面,一个个缩成一团,像没了魂的木偶。眼神空洞,嘴唇颤抖,仿佛在这一夜老了十年。

  他们看着街道中那一摊摊血迹。

  那些血迹,曾是他们的亲人,朋友,邻居……

  这些都曾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命啊。

  严瑾闭了闭眼,哪怕已经经历过两世,此刻心里也不免泛起一阵寒意。

  “梦玄子。”他低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不重,但透着一股冷意。

  就像一支蘸着朱砂的笔,在黑暗中轻轻描出了一道命案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