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骨见天-《人间无殇剑有情》

  第二道锯刃接踵而至,带着绞碎空气的锐啸劈向面门。姜帅横举无殇剑格挡,“铛”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虎口崩裂,剑身在恐怖的震动中弯成C形,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嗡——”血锯的旋转频率突然暴涨,锯齿上的怨魂人脸发出凄厉尖啸。姜帅只觉一股蛮横的拉扯力顺着剑身传来,左臂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就在这刹那,血锯擦过他的肘部!

  “咔嚓!”骨甲如被重锤砸中的薄纸,从肘部关节处撕裂开来,碎片飞溅着落入黑晶地面,竟被晶面瞬间吞噬。更可怕的是,锯刃的边缘带着蚀灵黑痕,擦过的瞬间便剥离了小臂的筋肉,森白的臂骨“唰”地暴露在空气中。

  酸蚀的风卷过,骨头上立刻泛起细密的灰斑,那是恶念在啃噬骨髓,痛得姜帅眼前发黑,喉咙里涌上腥甜。

  “混沌核!”他咬碎牙催动灵力,紫芒刚要缠上剑身,却见剐心者胸腔的齿轮突然加速旋转,发出“呼呼”的抽吸声。混沌核内的能量竟顺着手臂被强行拽出,像被无形的吸管抽走的水流,顺着血锯的锯齿涌入齿轮组!

  “怎么会……”姜帅惊骇地低头,只见混沌核的紫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连带着左腹血晶兽留下的疤痕都开始发烫——那是能量流失的灼痛。更让他心沉的是胸口的胎记,鎏金纹上的倒计时数字竟在疯狂跳动:364天、363天……短短数息便跌至360天!

  “这怪物能吸灵力!”他终于明白剐心者的可怕之处——不仅锯刃能破防,胸腔的齿轮更是专门克制修士灵力的克星。失去混沌核加持,无殇剑的震颤愈发剧烈,剑身上的紫芒已稀薄如雾。

  第三道锯刃从侧方袭来,目标直指他暴露的臂骨。姜帅猛地侧身,锯刃擦着肋骨划过,骨甲被再次撕开一道口子,血珠溅在黑晶地面,立刻被晶面的纹路吸收,化作新的蚀灵黑痕。

  “不能再被缠住!”他强忍臂骨的酸蚀痛,借着侧身的惯性旋身挥剑,无殇剑的余威斩向剐心者的齿轮组。可剑刃刚靠近,就被齿轮的抽吸力量带偏,只在黑晶地面划出一串火星。

  暴露的臂骨已开始发麻,那是骨髓被恶念侵蚀的征兆。姜帅望着胎记上“360天”的数字,又看了看剐心者胸腔里越转越快的齿轮,突然意识到:这“白骨见天”的伤,或许不是绝境——臂骨暴露在酸蚀空气中的灼痛,竟让他想起了吞噬污血神晶时的灼烧感,那是一种……破而后立的预兆。

  第三具剐心者的血锯已抵至咽喉,锯齿上的怨魂人脸几乎要贴上姜帅的鼻尖。他左臂森白的臂骨在酸蚀风中抖得厉害,混沌核被抽吸得只剩残芒,连骨甲的白骨都开始泛灰——再拖下去,不等倒计时走完,他就要被这怪物绞成碎末。

  千钧一发之际,姜帅的目光扫过剐心者胸腔的齿轮组。那些青铜齿轮咬合处正渗出暗红汁液,汁液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怨魂碎片,而齿轮核心处,竟有一点微弱的金光在闪烁——那是被怨魂包裹的、尚未完全腐化的灵力本源!

  “就是这里!”他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血沫,却带着一股狠厉。

  没等剐心者反应,姜帅猛地侧身,故意将右肩迎向锯刃。“噗嗤!”血锯深深嵌入骨甲,锯齿刚要绞碎皮肉,却被骨甲断裂处的倒刺死死卡住——他早就算准了骨甲撕裂后的结构,那些逆生的骨刺此刻成了最好的枷锁,让高速旋转的齿轮骤然滞涩,发出“咔咔”的卡壳声。

  “吼!”剐心者无面头颅猛地前倾,胸腔齿轮疯狂转动,试图挣脱束缚,可越转,骨甲的倒刺嵌得越深,连带着齿轮组都开始发烫。

  就是现在!姜帅左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攥住那枚从血晶兽尸骸中剜出的污血神晶。神晶表面还沾着他的血,此刻被他死死按向齿轮组的缝隙——那里,正是核心金光闪烁的位置。

  “滋啦——”神晶刚触到齿轮,表面的暗红晶簇便开始蠕动。晶体内封存的恶念与齿轮里的怨魂像是遇到了死敌,瞬间爆发冲突:神晶的恶念带着灭世的狂暴,怨魂的怨念带着被囚禁的凄厉,两股力量在齿轮缝隙里疯狂对冲,让青铜齿轮的转速越来越慢,甚至开始反向倒转。

  “要炸了!”姜帅能感觉到掌心的神晶在发烫,像握着一颗即将引爆的雷珠。他猛地抽回右手,任凭骨甲与锯刃卡在一起,借着反冲力向后急退。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黑晶地面响起。剐心者的胸腔被神晶与怨魂的对冲力彻底撕碎,齿轮组炸成无数青铜碎片,混着暗红的汁液与怨魂的黑灰,如霰弹般向四周溅射。那些碎片带着蚀灵黑痕,“噗噗”钉入黑晶地面,竟在晶面上炸出一个个蜂窝状的小坑。

  姜帅被气浪掀飞出去,重重撞在黑晶地面上。右肩的骨甲已随爆炸碎裂,伤口处的血肉混着碎骨渣外翻,可他顾不上疼痛,只是死死盯着爆炸的中心——那具剐心者的尸身正化作黑灰,唯有胸腔炸开的位置,残留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金色晶体,与齿轮核心的金光同源。

  左臂的森白臂骨仍暴露在空气中,酸蚀风刮过,却不再那么刺痛。他低头看向胸口,胎记的倒计时停在了“99年,359天”,混沌核的紫芒虽依旧微弱,却不再被抽吸,反而因神晶爆炸的余波,泛起一丝复苏的暖意。

  黑晶地面的震动渐渐平息,另外两具剐心者似乎被爆炸声震慑,竟在原地停滞了一瞬。姜帅抹了把嘴角的血,从地上爬起——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真正的破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