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父的阴影-《天才成长实录》

  “心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试探,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祈盼,“你……手里拿着什么?”

  叶寸心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从窗外的湖光,移到了近在咫尺的栾博脸上。那目光依旧冰冷、陌生,没有任何涟漪。她似乎只是识别出了一个发出声音的物体靠近。

  栾博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她冰凉的手背。他能感觉到她指关节的僵硬。他尝试着,用最轻柔的力道,想将她紧握的手指一点点分开,想看看那片被他视若珍宝的“证据”。

  就在他的指尖试图撬开她小拇指的瞬间——

  叶寸心的手腕猛地一翻!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不容侵犯的防御姿态!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栾博手指一阵剧痛!

  她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栾博触碰她的手,眼神里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一种东西——**警惕**。一种对待潜在威胁的、纯粹的、冰冷的警惕。如同鹰隼锁定侵入领地的生物。

  那片小小的相纸,被她更紧地攥进了掌心,藏匿起来。

  栾博的手僵在半空,指尖残留着她皮肤冰冷的触感和那瞬间爆发的抗拒力道。刚刚升腾起的狂喜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和更深的无力感。

  她不是认出了自己。她只是在守护她“拾取”的“样本”。任何试图触碰的行为,都被她视为需要防御的“入侵”。

  希望的火星刚刚燃起,就被她本能的冰冷彻底碾灭。

  尖锐的加密通讯提示音打破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冰冷与绝望。是书房那台最高安全等级的卫星通讯设备。

  栾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苦涩和挫败,最后看了一眼依旧攥着相纸碎片、眼神恢复空洞望向窗外的叶寸心,转身大步走向书房。这通通讯,来自叶母。在这个节点,绝非寻常。

  接通视频。屏幕亮起,叶母的脸出现在画面中。仅仅数月未见,她却仿佛苍老了十岁。眼角的皱纹深刻如刀刻,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悸。她身处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背景是深色的天鹅绒窗帘,环境陌生而压抑。

  “妈。”栾博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叶母状态的不对劲。

  “小博……”叶母的声音沙哑,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一种极力压抑的颤抖,“心心……她怎么样了?”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栾博,仿佛要从他脸上读出女儿的所有信息。

  “醒了。”栾博言简意赅,眼神却黯淡下去,“身体机能恢复中。但是……她不认识我,不认识念念。记忆……似乎被彻底封锁了。”他省略了叶寸心展现的冷酷本能和刚才争夺照片的冰冷抗拒,那只会让远方的母亲更加心碎。

  屏幕那头,叶母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除了悲痛,更多了一种近乎绝望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