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多久？十五日？？”巫阳惊得嘴巴张的老大。
“嗯哼。”晏琅点头。
“不对啊，我为什么会昏迷？我不就是用剑刺了一双眼睛吗？那眼睛什么来头？”巫阳还是无法接受，挠着头满是不解。
“天道啊。”晏琅指了指天。
那随意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做了件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哦哦天道……不对！”巫阳刚顺着应了一嘴，突然反应过来，“我！我！我刺了天道？！那双眼睛是天道的化身？！”
他情绪激动得几乎要原地蹦个三尺高。
晏琅慢悠悠地往后退了半步，避免被这激动的孩子误伤。
“师傅！我刺了天道！我真刺了它，那它瞎了吗？我当时丢得可准了，直接丢进眼珠子里！”
巫阳兴奋的抓着晏琅的胳膊问，双眸发亮。
有些后悔那时候只顾着痛了，根本没有注意当时被他用剑射中之后那双眼睛是什么反应。
晏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瞎不瞎不知道，不过经你这么一刺，它少说得有一阵子不敢在上空偷窥我们。”
“偷窥？它一直在偷偷窥探我们吗？”巫阳惊讶。
“嗯，如今没了那双悬在头顶偷窥的眼睛，再做什么，也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否则就刚刚巫阳那般兴奋，天道早已落下雷劈他了。
哪里能容他如此高兴的询问细节。
巫阳问过之后那股兴奋劲也压下来许多，就是心中有那么一丝疑惑，“师傅，我有那么厉害吗？竟能伤得了天道。”
“你修炼多年，自然厉害，加上巫剑乃是你巫清族长一缕神魂所化，可以发挥出常人无法发挥的力量。”晏琅淡笑道。
巫阳闻言并未特别高兴，而是注意到晏琅话语中，刻意忽略掉的一个因素。
“还有师傅的剑骨加持，对吧？”他问。
晏琅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嗯。”
她不想主动提起，是不想给巫阳太多负担。
她原本想一直瞒着巫阳，就让他以为自己的诅咒是靠死而复生、转变身份破解即可。
可巫阳渐渐长大，心智逐渐成熟，也逐渐意识到从前被年幼的他忽略掉的事情，他隐约察觉端倪。
上一世在晏琅身边那么多年，哪怕当时的晏琅已经不修剑了，她也是懂剑，能教他两招的。
可他从来没有突然顿悟亦或是轻易上手。
却在去过苍澜州回来之后学习练剑时，有种莫名掌控的感觉。
仿佛从前难以操控的剑有了自己的灵魂，与他共鸣，和他同行。
轻易发挥出的剑意，让巫阳意识到了一点。
他虽生性跳脱活泼，却绝非是蠢人。
在他隐隐猜到什么的时候，他就去找了元南臻。
元南臻起先没有选择回答他的疑惑。
而是告诉他：“等你想清楚自己能不能够承受下知道真相的后果，再来找我。”
巫阳没有立刻回答以表决心，而是认认真真的思考了几日，才再次找到元南臻。
而那时元南臻已经传音询问了晏琅的意见。
当时晏琅在仙境。
才进去不久，得知巫阳想问一个答案后，她想了许久，还是点头。
“如果他足够坚定，那师兄就告诉他吧。”
她与元南臻是一样的想法，尊重对方的选择。
而足够坚定的巫阳也成功从元南臻得知了，他身上有晏琅亲自剜下的半块剑骨。
这半块剑骨，遮掩天机，令他得以安然无恙的存活于世，不受诅咒影响。
为了不辜负这半块剑骨，巫阳这些年在剑术之上所用的时间要比符术要长。
都快让人忘了他原本是个很厉害的符师。
两人传送到明溪城，距离天溯有一段距离。
打不算远。
进城之际，巫阳好奇询问晏琅：“师傅还未跟我说清楚咱们怎么能一下子过来的，而且为什么是明溪城？”
“西州已成一方天地，脱离九州，从西州出来想要落在哪是我说了算，至于为什么是明溪城……秋谭子在这。”
晏琅话音刚落，就已经看见站在不远处车驾旁边的秋谭子。
圆滚滚的人站在看起来便要价不菲，两头七品灵兽牵车的车驾旁边，怎么都是显眼的。
尤其是他一点也不遮掩，就这般大大方方的朝着入城的晏琅喊：“姐姐！巫阳！”
他这么一来，可引得不少人瞩目。
晏琅倒是无所谓，巫阳已经快步跑上前去，一个飞扑扑进秋谭子怀中。
“谭子！我想你了！”巫阳抱起秋谭子就蹦了两下。
刚落地，就让秋谭子抱着蹦了两下。
两个小孩子的见面晏琅没少看，每次看忍不住唇角上扬。
他们两个这举动让原本路边好奇的人群纷纷恢复了流动。
晏琅走上前来时，旁边已经没人站着了。
秋谭子上前拉起晏琅的衣袖，笑弯眉眼，似邀功般却又怕人知道，压低声道：“姐姐，东西已经找到了，你放心，南臻哥那边我都瞒着。”
晏琅笑着点点头，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秋谭子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姐姐上车，我拿给你看。”秋谭子说着松手过去掀起车帘。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用他这个天居老板干的。
奈何他的手下们反应再快快不过他，完全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干这件事。
眼睁睁看着他亲自掀帘，送晏琅上车。
又迅速钻上去。
巫阳紧随其后，结果被秋谭子顺手撒开的车帘抽脸上。
额头青筋跳了跳，“臭、谭、子。”
他咬牙切齿地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车厢内宽敞舒适，晏琅已经坐在软垫上。
秋谭子从储物戒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琉璃匣，将其缓缓打开。
一枚巴掌大小、通体泛着五彩光芒的短匕摆在其中。
“这便是牵心匕？”巫阳好奇的伸手去拿。
晏琅要找牵心匕他是知道的。
不过不知道有什么用。
好奇的拿在手中把玩，似乎除了外表流光溢彩以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玩意有什么用？牵心、牵心、能把人的心牵连起来？”巫阳猜测着问道。
晏琅摇了摇头。
“姐姐说这把匕首可将阵法牵引入心，用来操控阵法保护自己。”秋谭子解释道。
当时晏琅并未隐瞒，直接将用途告诉了秋谭子。
巫阳只知道晏琅要让秋谭子找这个，却不知道有什么用。
一听牵引入心，就莫名感觉心脏疼得慌，下意识问晏琅，“怎么牵引？”
晏琅眼眸微动，“嗯……要知道这么仔细吗？”
答案显然不太美妙。
她这么一问，几乎证实巫阳心中所想。
他抿了抿唇，刚刚还觉得挺好看的一把匕首在他眼中仿佛已经染上了晏琅的血。
二话不说，便将其重新放回匣子之中。
秋谭子不明所以，但看巫阳脸色不大好，边开口想让气氛缓和一些。
“姐姐和巫阳是从西州回来的，那知不知道九州这些时日有关西州的传闻？”
“什么？”晏琅没有让他的话掉地下，轻声询问。
巫阳也抬了抬眸，表达出好奇。
“就是前些日子，巫阳以姐姐的身份去西州之后不久，西州方向出现异象，所有人都看见西州的虚影浮现上空，紧接着缓缓被一种怪异的气息蚕食，最后消失。”
“这之后不久仙盟那边就派了人打算去西州查，但发现通往西州的传送大阵坏了。”
“仙境中不少阵师还在天溯，当即奉天溯城主之名重新布阵，却发现无法找到西州。”
“这几日，派了不少人往西州方向去，但到现在人都回来了，也没说西州那边怎么了。”
东西南北西州围绕中州。
从中州去这四州的哪一州都是较快的。
所以从出事到派人赶往西州都不用半个月。
尤其是派出的都是仙境来人，一个个都是已经渡劫过的存在。
来回都用不上几日。
正因为来回很快。
得到答案的速度也快。
偏偏去过，回来之后，仙盟那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可引起不少修士好奇。
在这魔族不时出现扰乱的节点，出一点事，都会被人联想到魔族头上。
“现在不少人猜测，西州那边实际上是让魔族屠了大半，恐怕是因此导致像当年人魔战场遗迹分裂消失的事情发生。”
这消息，不仅与人心中下意识的猜测有关。
更像是有人推波助澜，将箭头引向别处。
至于是谁，不出意外是某位贴心的老父亲。
像当年人魔战场遗迹一样分裂消失，指的是在当年人魔大战之后，九州许多处死伤极多，导致怨念煞气至深，无法化解。
长此以往，必将染及九州，使九州沦为无人之地。
故而由天道出手，将这些地方收入虚空打破，分散各处。
像万剑谷、盘龙山这一块，本不在一处。
是打破时恰好融合在一起，又被后世之人意外进入，布下传送阵，让后人可以凭此传送阵进入万剑谷取剑。
而西州的状况，就与当年记载天道出手，将那处怨念煞气至深的战场打破的情况极为相似。
“所以现在外面都在传，西州被魔族屠戮殆尽，怨气冲天，消失在九州了。”秋谭子说完眨眨眼，好奇两人才从西州出来，知不知道详情。
巫阳听着听着，目移至晏琅身上。
人是魔族杀的，地方是天道收的。
“师傅，这锅甩得好啊，一点事都跟你没关系。”
巫阳在去西州找晏琅之前一直在疑惑一件事。
那就是晏琅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派出柳心觉暴露西州的事情。
这对她未必是好事。
毕竟看管西州的是虞家姐妹二人不假，她们的主人，却实实在在是晏琅。
哪怕多了一个苟修，洗干净晏琅身上的可疑。
难免还会让人诟病一句。
可若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上西州怨气冲天以至天道出手收走西州呢？
那概念可就不同了。
虞媱、虞妩再强，能做到灭了整个西州的生灵吗？
显然不能。
所以，当西州被魔族屠戮、怨气冲天的消息传开之后。
人们只会认为，是魔族大举入侵西州。
至于虞家姐妹究竟是好是坏，自然是晏琅说了算。
而救了苟修的柳心觉，究竟是被虞家姐妹困住无法离开，还是为了守护化正城，只能护送柳心觉出来，也是晏琅说了算。
至于柳心觉说的，那都是她认为的而已。
事实如何，宣布出来的结果如何。
要看仙盟认为哪个最适合公之于众。
真相是怎么样的……重要吗？
一环扣一环，晏琅看似出现漏洞的计划，在这一刻彻底反转。
巫阳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晏琅却是微微一笑，“日后不知道九州会不会改名叫八州。”
她还有心思说笑。
秋谭子说了半天就是好奇他们两个去西州可知道什么。
结果巫阳和晏琅两人各说各的，让他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姐姐……”
巫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他打算继续问的话，神秘兮兮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秋谭子不服气地嘟囔：“我哪里小孩子了，我都多大了？”
巫阳乐呵道：“你小、你就小……”
两人一言不合又斗起嘴来。
晏琅看着两人斗嘴，唇角笑意更深。
看样子，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她轻轻抚摸着琉璃匣，透过琉璃色的遮掩，仍旧可以看见放在其中的牵心匕。
就在车驾抵达城中的天居时。
晏琅腰间佩戴的十二金蛊突然叮铛响了一声。
她心念一动，当即将牵心匕收起，转而探出头来。
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脸。
“师姐？”晏琅惊讶道。
“小师妹~”戚檀弯眸喊道，朝晏琅张开双手。
晏琅立即下车上前，被她一把抱住，“师姐怎么来了？”
“还有我也来了。”
后方传来一道声音。
晏琅顺着望去，一眼便看见借以冰雕化身的阵师。
当时她选择留下来协助戚檀找回记忆。
所以这些日子，与晏琅在幻域内讨论阵法的只有十一名。
她与戚檀一块出现，晏琅当即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戚檀恢复记忆了。
可这个念头刚起，戚檀就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我还没恢复记忆，不过鹿涧跟我说有一个法子或许可行。”
鹿涧，指的是她身后这位阵师。
“嗯哼。”晏琅点头。
“不对啊，我为什么会昏迷？我不就是用剑刺了一双眼睛吗？那眼睛什么来头？”巫阳还是无法接受，挠着头满是不解。
“天道啊。”晏琅指了指天。
那随意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做了件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哦哦天道……不对！”巫阳刚顺着应了一嘴，突然反应过来，“我！我！我刺了天道？！那双眼睛是天道的化身？！”
他情绪激动得几乎要原地蹦个三尺高。
晏琅慢悠悠地往后退了半步，避免被这激动的孩子误伤。
“师傅！我刺了天道！我真刺了它，那它瞎了吗？我当时丢得可准了，直接丢进眼珠子里！”
巫阳兴奋的抓着晏琅的胳膊问，双眸发亮。
有些后悔那时候只顾着痛了，根本没有注意当时被他用剑射中之后那双眼睛是什么反应。
晏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瞎不瞎不知道，不过经你这么一刺，它少说得有一阵子不敢在上空偷窥我们。”
“偷窥？它一直在偷偷窥探我们吗？”巫阳惊讶。
“嗯，如今没了那双悬在头顶偷窥的眼睛，再做什么，也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否则就刚刚巫阳那般兴奋，天道早已落下雷劈他了。
哪里能容他如此高兴的询问细节。
巫阳问过之后那股兴奋劲也压下来许多，就是心中有那么一丝疑惑，“师傅，我有那么厉害吗？竟能伤得了天道。”
“你修炼多年，自然厉害，加上巫剑乃是你巫清族长一缕神魂所化，可以发挥出常人无法发挥的力量。”晏琅淡笑道。
巫阳闻言并未特别高兴，而是注意到晏琅话语中，刻意忽略掉的一个因素。
“还有师傅的剑骨加持，对吧？”他问。
晏琅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嗯。”
她不想主动提起，是不想给巫阳太多负担。
她原本想一直瞒着巫阳，就让他以为自己的诅咒是靠死而复生、转变身份破解即可。
可巫阳渐渐长大，心智逐渐成熟，也逐渐意识到从前被年幼的他忽略掉的事情，他隐约察觉端倪。
上一世在晏琅身边那么多年，哪怕当时的晏琅已经不修剑了，她也是懂剑，能教他两招的。
可他从来没有突然顿悟亦或是轻易上手。
却在去过苍澜州回来之后学习练剑时，有种莫名掌控的感觉。
仿佛从前难以操控的剑有了自己的灵魂，与他共鸣，和他同行。
轻易发挥出的剑意，让巫阳意识到了一点。
他虽生性跳脱活泼，却绝非是蠢人。
在他隐隐猜到什么的时候，他就去找了元南臻。
元南臻起先没有选择回答他的疑惑。
而是告诉他：“等你想清楚自己能不能够承受下知道真相的后果，再来找我。”
巫阳没有立刻回答以表决心，而是认认真真的思考了几日，才再次找到元南臻。
而那时元南臻已经传音询问了晏琅的意见。
当时晏琅在仙境。
才进去不久，得知巫阳想问一个答案后，她想了许久，还是点头。
“如果他足够坚定，那师兄就告诉他吧。”
她与元南臻是一样的想法，尊重对方的选择。
而足够坚定的巫阳也成功从元南臻得知了，他身上有晏琅亲自剜下的半块剑骨。
这半块剑骨，遮掩天机，令他得以安然无恙的存活于世，不受诅咒影响。
为了不辜负这半块剑骨，巫阳这些年在剑术之上所用的时间要比符术要长。
都快让人忘了他原本是个很厉害的符师。
两人传送到明溪城，距离天溯有一段距离。
打不算远。
进城之际，巫阳好奇询问晏琅：“师傅还未跟我说清楚咱们怎么能一下子过来的，而且为什么是明溪城？”
“西州已成一方天地，脱离九州，从西州出来想要落在哪是我说了算，至于为什么是明溪城……秋谭子在这。”
晏琅话音刚落，就已经看见站在不远处车驾旁边的秋谭子。
圆滚滚的人站在看起来便要价不菲，两头七品灵兽牵车的车驾旁边，怎么都是显眼的。
尤其是他一点也不遮掩，就这般大大方方的朝着入城的晏琅喊：“姐姐！巫阳！”
他这么一来，可引得不少人瞩目。
晏琅倒是无所谓，巫阳已经快步跑上前去，一个飞扑扑进秋谭子怀中。
“谭子！我想你了！”巫阳抱起秋谭子就蹦了两下。
刚落地，就让秋谭子抱着蹦了两下。
两个小孩子的见面晏琅没少看，每次看忍不住唇角上扬。
他们两个这举动让原本路边好奇的人群纷纷恢复了流动。
晏琅走上前来时，旁边已经没人站着了。
秋谭子上前拉起晏琅的衣袖，笑弯眉眼，似邀功般却又怕人知道，压低声道：“姐姐，东西已经找到了，你放心，南臻哥那边我都瞒着。”
晏琅笑着点点头，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秋谭子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姐姐上车，我拿给你看。”秋谭子说着松手过去掀起车帘。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用他这个天居老板干的。
奈何他的手下们反应再快快不过他，完全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干这件事。
眼睁睁看着他亲自掀帘，送晏琅上车。
又迅速钻上去。
巫阳紧随其后，结果被秋谭子顺手撒开的车帘抽脸上。
额头青筋跳了跳，“臭、谭、子。”
他咬牙切齿地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车厢内宽敞舒适，晏琅已经坐在软垫上。
秋谭子从储物戒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琉璃匣，将其缓缓打开。
一枚巴掌大小、通体泛着五彩光芒的短匕摆在其中。
“这便是牵心匕？”巫阳好奇的伸手去拿。
晏琅要找牵心匕他是知道的。
不过不知道有什么用。
好奇的拿在手中把玩，似乎除了外表流光溢彩以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玩意有什么用？牵心、牵心、能把人的心牵连起来？”巫阳猜测着问道。
晏琅摇了摇头。
“姐姐说这把匕首可将阵法牵引入心，用来操控阵法保护自己。”秋谭子解释道。
当时晏琅并未隐瞒，直接将用途告诉了秋谭子。
巫阳只知道晏琅要让秋谭子找这个，却不知道有什么用。
一听牵引入心，就莫名感觉心脏疼得慌，下意识问晏琅，“怎么牵引？”
晏琅眼眸微动，“嗯……要知道这么仔细吗？”
答案显然不太美妙。
她这么一问，几乎证实巫阳心中所想。
他抿了抿唇，刚刚还觉得挺好看的一把匕首在他眼中仿佛已经染上了晏琅的血。
二话不说，便将其重新放回匣子之中。
秋谭子不明所以，但看巫阳脸色不大好，边开口想让气氛缓和一些。
“姐姐和巫阳是从西州回来的，那知不知道九州这些时日有关西州的传闻？”
“什么？”晏琅没有让他的话掉地下，轻声询问。
巫阳也抬了抬眸，表达出好奇。
“就是前些日子，巫阳以姐姐的身份去西州之后不久，西州方向出现异象，所有人都看见西州的虚影浮现上空，紧接着缓缓被一种怪异的气息蚕食，最后消失。”
“这之后不久仙盟那边就派了人打算去西州查，但发现通往西州的传送大阵坏了。”
“仙境中不少阵师还在天溯，当即奉天溯城主之名重新布阵，却发现无法找到西州。”
“这几日，派了不少人往西州方向去，但到现在人都回来了，也没说西州那边怎么了。”
东西南北西州围绕中州。
从中州去这四州的哪一州都是较快的。
所以从出事到派人赶往西州都不用半个月。
尤其是派出的都是仙境来人，一个个都是已经渡劫过的存在。
来回都用不上几日。
正因为来回很快。
得到答案的速度也快。
偏偏去过，回来之后，仙盟那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可引起不少修士好奇。
在这魔族不时出现扰乱的节点，出一点事，都会被人联想到魔族头上。
“现在不少人猜测，西州那边实际上是让魔族屠了大半，恐怕是因此导致像当年人魔战场遗迹分裂消失的事情发生。”
这消息，不仅与人心中下意识的猜测有关。
更像是有人推波助澜，将箭头引向别处。
至于是谁，不出意外是某位贴心的老父亲。
像当年人魔战场遗迹一样分裂消失，指的是在当年人魔大战之后，九州许多处死伤极多，导致怨念煞气至深，无法化解。
长此以往，必将染及九州，使九州沦为无人之地。
故而由天道出手，将这些地方收入虚空打破，分散各处。
像万剑谷、盘龙山这一块，本不在一处。
是打破时恰好融合在一起，又被后世之人意外进入，布下传送阵，让后人可以凭此传送阵进入万剑谷取剑。
而西州的状况，就与当年记载天道出手，将那处怨念煞气至深的战场打破的情况极为相似。
“所以现在外面都在传，西州被魔族屠戮殆尽，怨气冲天，消失在九州了。”秋谭子说完眨眨眼，好奇两人才从西州出来，知不知道详情。
巫阳听着听着，目移至晏琅身上。
人是魔族杀的，地方是天道收的。
“师傅，这锅甩得好啊，一点事都跟你没关系。”
巫阳在去西州找晏琅之前一直在疑惑一件事。
那就是晏琅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派出柳心觉暴露西州的事情。
这对她未必是好事。
毕竟看管西州的是虞家姐妹二人不假，她们的主人，却实实在在是晏琅。
哪怕多了一个苟修，洗干净晏琅身上的可疑。
难免还会让人诟病一句。
可若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上西州怨气冲天以至天道出手收走西州呢？
那概念可就不同了。
虞媱、虞妩再强，能做到灭了整个西州的生灵吗？
显然不能。
所以，当西州被魔族屠戮、怨气冲天的消息传开之后。
人们只会认为，是魔族大举入侵西州。
至于虞家姐妹究竟是好是坏，自然是晏琅说了算。
而救了苟修的柳心觉，究竟是被虞家姐妹困住无法离开，还是为了守护化正城，只能护送柳心觉出来，也是晏琅说了算。
至于柳心觉说的，那都是她认为的而已。
事实如何，宣布出来的结果如何。
要看仙盟认为哪个最适合公之于众。
真相是怎么样的……重要吗？
一环扣一环，晏琅看似出现漏洞的计划，在这一刻彻底反转。
巫阳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晏琅却是微微一笑，“日后不知道九州会不会改名叫八州。”
她还有心思说笑。
秋谭子说了半天就是好奇他们两个去西州可知道什么。
结果巫阳和晏琅两人各说各的，让他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姐姐……”
巫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他打算继续问的话，神秘兮兮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秋谭子不服气地嘟囔：“我哪里小孩子了，我都多大了？”
巫阳乐呵道：“你小、你就小……”
两人一言不合又斗起嘴来。
晏琅看着两人斗嘴，唇角笑意更深。
看样子，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她轻轻抚摸着琉璃匣，透过琉璃色的遮掩，仍旧可以看见放在其中的牵心匕。
就在车驾抵达城中的天居时。
晏琅腰间佩戴的十二金蛊突然叮铛响了一声。
她心念一动，当即将牵心匕收起，转而探出头来。
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脸。
“师姐？”晏琅惊讶道。
“小师妹~”戚檀弯眸喊道，朝晏琅张开双手。
晏琅立即下车上前，被她一把抱住，“师姐怎么来了？”
“还有我也来了。”
后方传来一道声音。
晏琅顺着望去，一眼便看见借以冰雕化身的阵师。
当时她选择留下来协助戚檀找回记忆。
所以这些日子，与晏琅在幻域内讨论阵法的只有十一名。
她与戚檀一块出现，晏琅当即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戚檀恢复记忆了。
可这个念头刚起，戚檀就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我还没恢复记忆，不过鹿涧跟我说有一个法子或许可行。”
鹿涧，指的是她身后这位阵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