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好计谋-《贵女娇媚,被疯批权臣蓄谋占有》

  “郎君,你的身体,受伤如此严重,虽说是已包扎了,但这一路颠簸怕是会......”

  “无事。”崔珩打断他,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因牵动伤口而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听风不敢再违逆,忙和另一个护卫合力将崔珩扶起,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

  苏绾卿站在一旁看着虚弱的崔珩,内心复杂。

  他为她杀了二皇子,虽说崔珩不是为她杀,今后也是会陷害二皇子,毕竟他是太子太师,是太子的人,但又因此卷入镇国公府的恩怨,如今更是为护她而重伤......

  听风与护卫小心翼翼地将崔珩扶上马车。

  车帘尚未放下,就见苏绾卿翻身上了马,她勒住缰绳,回头望了眼马车,随即调转马头,朝着香积寺的方向疾驰而去。

  “苏大小姐怎么这样!郎君伤成这样,她竟还有心思去找谢砚!”

  听风愤愤说道这才注意到,自家郎君不知何时已坐直了些,脸色虽依旧苍白,却没了方才在山洞里的昏沉。

  他心头一跳,凑近问道:“郎君,您没事吗?”

  崔珩抬手按住后背的伤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旁人的事:“不过是些皮外伤。死不了。”

  崔珩知身上的伤口并不严重,但内心觉得有些不满,他都伤成这般了,苏绾卿这么不心疼他,哄哄他也好,还要去找那个谢砚。

  谢砚哪有他这般好,但想着方才苏绾卿抱着他,嘴角弯起,快得听风都没有察觉。

  “可您刚才嘴角的血迹......方才您不是还吐了血吗?”

  听风犹豫着开口。

  “些许内伤。”崔珩淡淡应道。

  听风暗自叹气。他家郎君为了苏家大小姐,当真是舍了性命般,鬼迷心窍。

  方才他看过那伤口,虽血迹斑驳,染红了大半个后背,看着触目惊心,可仔细瞧去,刀刃入肉并不算深,更未伤及要害。

  这般伤得极重的模样,不过是看着吓人罢了。

  若苏家大小姐知晓他家郎君这番作为,怕是要惊得后退三步。这哪是什么重伤,分明是郎君精心设计的苦肉计。

  听风越想越心惊,思绪不由得飘回几日前。

  苏绾卿那日来府中找过郎君后,郎君便在书房里枯坐了一夜,烛火燃到天明才熄。

  第二日一早,他便主动将崔钧推了出去,给尚是囚犯的暗探特意换到那家母女牢中旁边,又特意引导写下血书,而后又以证据不足,释放出去,那人便去找镇国公喊冤。

  成功的让镇国公发现崔钧公子的罪行。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竟故意让镇国公查到二皇子之死是他所为。

  郎君此举,分明是在为太子妃遮盖,将所有疑点都引到自己身上,甚至不惜买通镇国公府的老仆,让那位素来护短的老将认定,世子的死也是崔珩为斩草除根下的手。

  这一切,何尝不是为了苏家大小姐?

  今日之事,想来也是郎君算好的。

  他定是早就从那被策反的护卫口中,探知了镇国公要派死士在城郊动手的消息。

  听风记得,今早出发前,郎君特意换上了戎装,戴着护心镜,精心打扮了一番,还反常地让那护卫贴身跟着,当时他只当是郎君防备森严,如今才恍然大悟。

  那护卫根本就是个活靶子,是郎君用来引诱杀手现身的饵。

  更何况,他昨夜特意让人去查了苏大小姐的行程,得知她要去香积寺赴谢琳琅的约,还听闻谢砚也会陪同。

  听风猜度着,郎君怕是掐准了时辰,算好了路线,让这场“偶遇”来得恰到好处。

  这般处心积虑上演的重伤护美戏码,连他这个跟随多年的属下都暗自赞叹,郎君真是好计谋。

  苏大小姐那般聪慧的人,此刻怕也是蒙在鼓里,只当郎君是真的为救她身受重伤。

  他暗自摇头,倒是他这个属下比郎君活得更惜命些。

  今日之事,恐也是郎君算好的。

  马车行至一处岔路,崔珩忽然开口:“回头,去香积寺。”

  “郎君,您的伤......”听风迟疑道。

  “无妨。”崔珩闭上眼,指尖在膝上轻轻敲击着。

  听风不敢再多言,忙吩咐车夫调转方向。

  听风觉得郎君为了苏家大小姐,真是舍得,连命都不在乎,那谢砚谢大人可有他郎君这般?

  还会使苦肉计?

  ......

  香积寺的山门已在不远处,苏绾卿正欲催马前行,眼角余光却瞥见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正是她家那辆马车。

  车旁立着个身着青布短打的马夫,看着倒有几分寻常马夫的模样。

  只是那双眼睛太过锐利,扫视四周时带着警惕,绝非寻常马夫。

  苏绾卿心头微动,刚要开口询问,车帘便被从内掀开,春桃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喜悦:“娘子,您可算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苏绾卿翻身下马,目光落在那马夫身上。

  春桃连忙解释:“听风说,先前的马夫遭了不测,若是就这般空着马车去见谢小娘子,恐让人生疑。”她指了指那马夫,声音压得低了些,“便让崔大人身边的一名死士换上马夫装扮,暂且充数。”

  话音刚落,那名死士便“咚”的一声跳下马车,单膝跪地,动作利落得不带一丝拖沓。

  他垂着头,声音沉闷如雷:“属下誓死听从娘子吩咐。”

  崔珩竟送她一名死士?

  是怕她路上再遇危险,还是……来监视她的行踪?

  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既从崔氏,便还是崔氏的人。”

  那死士身形微顿,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没有抬头。

  苏绾卿不再看他,转身撩开车帘进了马车,不再理会,马车缓缓行驶。

  崔珩此举,到底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她一时竟看不透。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这人既是崔珩的人,她便断不会真的将其视作自己的下属。

  春桃帮着苏绾卿换下外衣,整理乱了的头发。

  春桃用小镜给苏绾卿照了照,轻声道:“娘子,快到香积寺门口了,谢小娘子怕是已经等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