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舍得-《重生后我和死对头联手复仇》

  闭目喟叹一声,贾公闾看向跪在地上的张贵妃。缓步走过去,俯身在她耳畔,压低声音说道:“娘娘最好还是先回去等着。您继续留在这,只会惹陛下厌恶。臣不会让吴王离开的。”

  贾公闾言罢,也不等张贵妃回应。转身拂袖离去,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在贾公闾走后没一会,张贵妃深吸一口气后,止了哭声。扶着婢女的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目中含泪,语气却十分坚定,“走吧,我们回宫。”

  扶着宫女的手,坐上肩舆。张贵妃回头望了眼大门紧闭的立政殿,攥紧了手中纸条。那是刚刚贾公闾趁人不注意塞给她的,要她回去以后再打开。

  夏阳之下,肩舆晃晃悠悠地渐行渐远。

  不远处的阙楼上,有两紫袍玉带者并肩而立,正是裴皎然和岑羲。

  手随意地搭在朱栏上,裴皎然饶有兴致地看着消失在宫门前的肩舆,“这贾公闾和张贵妃说了什么话。她居然愿意放弃为吴王求情。”

  瞥了眼裴皎然,岑羲道:“眼下张贵妃孤立无援,所能依靠的只有贾公闾。经方才立政殿那番话,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吴王就藩。除非有什么,让他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本朝以孝治国。天下做母亲的,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哪怕是奉上自己的性命。”似乎是想起什么,眼中浮起惋惜,裴皎然微喟,“这是让吴王不去就藩的最佳缘由。”

  要说她也佩服贾公闾心思活络,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京兆尹那边审的如何?”岑曦问道。

  比起张贵妃和贾公闾的谋划,他如今更加关心这次审案的结果,到底会牵扯到多少人。

  瞧出岑羲心中所想,裴皎然莞尔,“从事发那日到现在,张赟对顾沈几家的人没日没夜的审问。我昨日仔细想过,他们不仅是想祸水东引,还想离间我和江南士族。”

  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笺,裴皎然将其递给岑曦,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打开看看。

  接过纸笺展开,岑羲扫量一眼名单上的名字,神情微愕。纸笺上罗列的是一串陌生的名字,还有官职。

  岑羲皱着眉,“这些人是?看着眼生。”

  “昔年张让做内侍监的时候,各处都安插了眼线,金吾卫中亦有。”裴皎然扫了眼拧眉不语的岑羲,将信笺收入袖中,“之前吴王开府后他们便被打发去吴王府上。张让倒台后,原正则费尽心思地想接纳这批人,但奈何他们已经是我的人。”

  拨弄着腰间的鱼符,裴皎然垂眸轻笑着道:“不过那些担任吴王属官的眼线们,这次怕是会保不住。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

  “保不住他们的话,就要花大代价去安抚他们背后的家族。”岑羲望着她,目露思量,“你要我去和他们谈条件?”

  裴皎然点点头,“是。我要他们明白这些人的牺牲,是为了后续家族里人才辈出做铺垫。若是想要支撑门阀穹顶,人才才是关键。”

  闻言岑羲不语。

  这次名义上见面是谈条件,实际上却是威胁。这些人想要保证家族后续,就必须去考虑清楚要如何抉择。是继续选择和裴皎然保持利益关系,还是从此反目,不死不休。

  家族人丁兴旺固然重要。但若都是庸碌之辈,无法支撑住门阀穹顶。对于他们而言,更是无益。

  思绪一瞬间明亮起来,岑羲道:“我可以以我的名义去请他们。但你要和他们具体怎么谈,我不会干涉。”

  “此事自是不用劳烦岑相公,我自有主张。”目光移向内廷的方向,裴皎然道:“我在内廷有些人脉。我会让她好好盯着张贵妃的一举动,岑相公可以放心。”

  话止,二人一前一后离开阙楼。返回衙署中,刚走到二楼,便看见李敬一脸拘谨地站在公房门口。

  见她走近,李敬躬身施礼,“裴相公。”

  “有事?”裴皎然一面说着,一面推门进了公房,转头见李敬还站在门口,“进来吧。”敛衣坐下,又指了指案几对面,“坐下说。”

  二人入内后,守着门口的庶仆即刻为二人奉上茶水。

  扫了眼一旁堆堆叠叠的书折,李敬端起案上的茶盏,浓郁的茶香撞入鼻间。还未来得及饮下,便听见裴皎然开口。

  “和家人日子过得可还习惯。”裴皎然温声道。

  “母亲说,是您安排了大夫每日去为她治疗腿疾,此番恩情,下官无以回报。但下官想求您答应一件事。”李敬垂下首,“下官希望您能保住乔胄,他是良臣。”

  裴皎然听此,蓦地抬眸。黑漆漆的珠瞳,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李敬。

  她适才猜测过李敬是想问她,是否要上奏弹劾吴王,却没想到是为乔胄求情。

  “你回长安以后,和乔胄见过几回?”裴皎然嘴角噙着笑。

  李敬因着这话垂首,掩住眸中情绪,朝裴皎然拱手施礼,“四五回。他邀请我去他家中吃饭,于我诉说他的抱负。说他的姑姑本是一清官好官,可惜因得罪世家权贵,被迫病故在任上。他直言世道为何分阶级,为何世家可以只手遮天,枉顾他人性命。若他能位列三品定要肃清朝野,让这天下不再有寒门和世族之分。”

  听着他不言乔胄是为吴王,而是为天下寒门庶族。

  裴皎然掀眸轻笑,也不计较。

  “他还和你说什么?”

  “他还说非他要忠于吴王,而是太子亦被世家裹挟。即使有意重用寒门,但也会被世族打压。”

  闻言裴皎然微喟一声,“我曾经和你说过什么?”

  “你说事事不可言,更不可轻信。”李敬敛目叹道:“可是乔胄他真的不一样。”

  望着李敬,裴皎然沉默片刻,“你很想救乔胄?”

  “下官只是不愿意看到良臣丧命,朝廷错失人才。还望裴相公出手。”

  饮了口茶,搁下茶盏,“太子詹事和你想法一致,你若是有意不妨去寻他。”

  李敬凝眸,思量起裴皎然的话。

  裴皎然也未多做解释,挥手示意他退下,“去了东宫,你自然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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