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对述-《肆意妄为,娘娘只受皇帝蛊惑》

  而那个午夜出现在凤仪宫的外男,按照律法应该先打板子再凌迟的罪人,瞧上去半点都不生疏,好不自然的走向了身后倚在窗边的霜卉身边。

  “娘娘此次一路风霜颠簸,身子可还受的住?”安王对着她说着,很尽力的放平了语气,努力把视线放在萧皖身上,不再去关注一边那个难让人忽视的男人。

  “一些小伤,已经好了一半了。”萧皖满不在意的摆摆手,接过了禾玔递过来的茶盏,轻轻喝了一口。

  “前线信报所言战事僵持,强攻硬上大概难得民心。突破口,又回到了滇阳。”安王捏着面前的茶盏,对着对面的人轻声说着。

  “嗯,”萧皖听着点点头,放轻了声音说,“拔里加律已铲除,灵芝失效,南疆再战已经失了意义,下一步要做的,就是绞了东亲王的羽翼。”

  “亲王盘踞川阳风水宝地,背靠东猈,手握大权,人在封地一如君王一般颇有威信。要杀,难有缘由。”安王说着,颇为苦恼的摇摇头。随后他忽然抬眸看向萧皖,又低声问了她一句。

  “南疆此战,就没有再能推进的必要?”他说道,却不等萧皖开口,只见她才刚抬起手,身在一边的霜卉就先一步替她回答。

  “自然有啊。”

  霜卉双手环胸的倚在窗边,手中的葡萄此时落到了那个陌生的外男手上端着。她若有似无的笑着,一手搭在那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指向了萧皖。

  “她。”霜卉说着,结尾上挑着。

  “嗯?”安王不知内情,不懂二人之间打的哑谜,只一副茫然的模样。

  “七瓣莲。”霜卉低声说着,带着笑意的收回了手,又成了环胸的姿势。

  “七瓣莲?”安王听着她明说却也不懂她当中的意思。

  而随后就只见面前的皇后娘娘听了这话冷淡的勾了勾唇,面上露出了个好不讽刺的笑来,手上很不耐烦的用指尖敲了敲茶盏,发出瓷器清脆的响声。

  “七瓣莲么.....”她低声的呢喃了一遍,随后双手又虚虚握拳,一手撑住了下巴。

  “你根本,就没打算去找罢。”霜卉说着问句,可是语气听不出半点疑问的意思。

  “是啊。”萧皖好不坦荡,双手摊开着承认了。她勾唇,带着个有些恶劣的笑,瞧向了对面拧在一股的两个人。

  “又不是活不了,干嘛要去费时间费心力,去验证一个虚实难定的传言?”

  萧皖顿了顿,随后接着说道。

  “不需要外力,我如今足够撑到大战结束了。”

  “而万事料定,那还需要这一身内力做什么?”

  她耸耸肩,撑着下巴,朝着对面歪了歪脑袋。

  “内力没了就没了,还要挣扎那半分做什么。散了就好好休息,难道要我这一辈子都去杀人么。”

  萧皖说的漫不经心,那边的两人听的沉默,一个冷笑着,一个还算镇定,看不出什么,只是手中托着的葡萄被他捏碎了几颗。

  可是对面的安王乃至唐玥,那可真是快要惊到了下巴了。

  “现在倒是不再壮志难酬了。”霜卉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嗯,我忽而找到了天运带给我的意义。”萧皖说着,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意义就是皇帝?”

  “不。”她上挑着声音,带着轻轻的笑意,缓了口气,留了些悬念。

  “是我心之所向。”

  *

  早晨阳光照拂,宫中树叶发黄开始渐渐脱落了。惠儿拿着扫帚在树下洒扫,等着皇后娘娘苏醒。

  今日的娘娘忽而又贪睡了。前些时候的娘娘虽然晚起,可却未超出规矩太多,可今儿眼瞧着太阳快转到半圈了,娘娘还不见苏醒。

  她大概知晓为何今日见着禾玔姑姑越发频繁了。但她深埋在肚子里,一个字也不敢说。

  “如何?”

  禾玔担忧的问着,看着替萧皖行针一番的霜卉,将软被盖在了萧皖身上。

  “无大碍,只是腹部的伤口需要静养段时日。要不了多久,就又能活蹦乱跳的了。”霜卉说着,将手中的金针收了起来,扯过了一边的椅子坐下。

  “这伤口缝针的手法很利落,倒是个不错的,很擅长处理这种战损。”

  “嗯。”萧皖点点头,“是姜介的妹妹。”

  “院正大人的妹妹?”霜卉提了点兴趣,将她的话句重复了一遍,“姜家真不愧是医药世家,药王的儿女当真都不凡。”

  “奉决呢?”萧皖没理会她不知真假的感叹,转了话题。

  “一早出宫往房山去了,带着唐奕去围剿山下的叛匪驻扎。”霜卉回答着,掸了掸衣袖。

  萧皖听着点点头,随后问道:“皇帝病倒这么久,朝中没人叫嚣?”

  “中朝核心都是皇帝心腹,其余渗透进来的三两佞臣都不在重要的位置上,掀不起什么波浪。何况还有太傅压着,朝廷乱不起来。”

  “贼寇这么久都没什么动静,实在不正常。”萧皖说着。

  “当然不正常,是皇帝留了后手。”霜卉笑着,好像有些看戏的玩味,对着她轻声说着。

  “进来了个郡主,带着大批大批的死士,牢牢地守在环四城外围,不让任何人渗透。”

  她说着,面前的人脸色果然变了变,不过只是一瞬间,好不自然的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那副不食烟火的淡漠模样。

  “嗯,我已经和这位郡主打过照面了。”萧皖低声说着,指尖在身上轻轻扣动着,有些漫不经心。

  “骁麟卫,大批大批的死士,势能破竹的利刃......”

  “有人与你相似,好不能忍受?”霜卉笑吟吟的瞧着她,语气是能听出来的玩味。

  话音刚落,萧皖挑了挑眉,昂了昂下巴的瞥了她一眼。

  “你想多了。”她哼哼的冷笑了两声,转了下脖子。

  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让谁,禾玔在一边有些插不上手,脸上表情有些无奈又带着点焦急,她正着急着,门外就忽然传来了走进的脚步声。

  “娘娘,安王殿下在殿外候着了。”惠儿拍着门,声音不小,怕是以为萧皖还未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