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稀松日常的光亮-《想要断情绝爱,功法偏要双修》

  其次是谷雨峰的试炼。

  谷雨峰的创立时间比较靠后,再加上前任首座柳映川的辈分相对较低,属于是同辈里的“师弟”级别,反正几乎见谁都都得喊声师兄。

  就像姜墨一样……

  谷雨峰常驻的金丹修士不多,柳映川在收柳星原为养子之前,也没有收过亲传。毕竟在他的早年生涯,除了闭关修炼以外,就都是在和东方世家纠缠不清。

  直到和东方棠雅解除婚约后,才算是静下心安稳打理谷雨峰。

  话虽如此,但姜墨仍是替柳星原捏了把汗。

  这说到底,登山试炼就是场车轮持久战,就柳星原金丹真意体系来说,虽善战且极具破坏力,但在持久耐受这块,还是差了很多的。

  刘廉的功法受到大成境界的月相之真意加持后,那就是妥妥的大六边形;柳星原的天罚之真意体系,其追求的则是极致的毁灭性。

  就他目前战斗力来讲,估计就是凌霄榜榜一陆见铭,也接不住他全力蓄势下的天罚神雷。

  不然当初姜墨为什么会怂恿柳星原去揍陆见铭一顿呢?

  因为极致的盾,是真防不住极致的矛。

  天雷之下,众生平等。

  当然柳星原也就这样了,雷霆到底是天地之威,过度滥用必定遭受反噬。故而,柳星原往往在持续斗法这块,就要落了颓势。

  柳星原若是想要登上谷雨峰之巅,最先要考虑就是规划自身,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去击败每位拦路的竞争者。

  事实却再次出乎了姜墨的意料。在传闻中,柳星原似乎又是相当轻松地,闯过了登山试炼,遂成为了新任谷雨峰首座。

  一个也就作罢,怎么这俩家伙都像是开了挂一样呢?如若不是传闻有假,想来就是这背后定有什么猫腻!

  猫腻是什么呢?好难猜啊……

  在柳星原成为新的谷雨峰首座以后,谷雨峰的情况也和霜降峰差不多。

  虽说前任峰主柳映川,没有像前世一样死于天劫,但在柳星原上任后,柳映川也和东方棠雅一起选择了归隐,不再过问尘世。

  话虽如此,但柳映川的选择实际上和前世差别,也不过是多了些许时间,弥补往日的遗憾。可惜世间遗憾,向来都是弥补不完的……

  往日的美好年华,错过了便就是错过了。

  东方棠雅同意和柳映川一起归隐,这实际上也是个任性的选择。眼看着东方世家无人撑腰、白露峰后继无人,她却是不管不顾选择退位归隐……

  这就和她上辈子道心破碎没啥区别。

  故而,就实际大局来看,柳映川和东方棠雅未来,较之前世也没啥大的改变。

  随着东方棠雅的离开,东方世家这边大致也陷入和前世相同的困境。若非还有东方雅雅这个后辈在努力奋进,怕是等到现任家主东方翊宸死后,东方世家也将迅速没落。

  如今有东方雅雅,姑且是还可以撑在二线,厚积薄发,以待未来。

  东方世家原先的位置,目前也正在被西蜀刘家逐步取缔,其家主上位惊蛰仙宗诸峰首座后,想来这个态度也会越发加快。

  这一切发展都和前世的时间线,几近相同。

  与此同时,白露峰后继无人的情况也将一直持续近乎百余年,直到前世的姜墨夫妇死在天劫之下,白露峰的首座都是没啥含金量的。

  不然,时任蜀山掌门的陆见铭,也不会劝说孟初染担任白露峰首座。毕竟那时候的孟初染,既是金丹巅峰修士,又是上品绘灵师……

  整个惊蛰仙宗,就没有谁会比她更适合担任白露峰首座。

  现在,伴随着白露峰前任首座的退位,白露峰内也陷入了新首座人选的艰难选择,奈何白露峰没有柳星原和刘廉这样的顶级天骄……

  最后在实在没了办法,就只好让某位辈分比东方棠雅还要大的老前辈,先在峰主位置的顶些时日。这样的情况,还要维持百余年……

  直到老前辈们都驾鹤西去了,白露峰也仍旧后继无人。

  白露峰算是彻底烂完。

  当初陆见铭准备把孟初染扶上白露峰首座的位置,就是打算挽救一手白露峰。

  但就算真把孟初染扶上去,凭她那时候的心性,估计白露峰的情况也不会有任何好转。

  ……

  除去柳星原和刘廉的试炼,姜墨也稍微听到了些其他峰的消息。

  就比如惊蛰峰现任首座陆瑾元,几乎是已经处于被完全架空的状态,惊蛰峰的多数话事权都被转移到了陆见铭的手中。

  陆见铭除了依旧在尝试着与多方势力博弈以外,似乎这些也在不惜代价地收集“能够延年益寿的天材地宝”,旁人都不明白陆见铭此举是出于何故……

  莫非这是“孝顺徒弟陆见铭”想让师尊多活几年?

  姜墨就感觉这个猜测忒离谱。

  笑嘻了,还搁这孝顺徒弟呢……您要不猜一猜,陆老头为什么会被架空?

  想来陆见铭大肆收集延年益寿的天材地宝,都是为了给楚烟烟续命,作为“无常兵器”的她,即使修成金丹也不过只能多活百余年……

  姜墨倒是忽然明白,为何此后不常见陆见铭……估计,他身上的担子真的很重吧。

  陆见铭是否能守护他所在乎的这一切呢?

  恐怕……

  很多事情,姜墨都不愿往深处去想。

  诸如,天道青睐且自身极其强大的妖族,为何会在上古时期覆灭?

  根据妖神天心的表述来看,很明显导致妖族覆灭的,并非上古人族……也就是说,上古纪元的结束,几乎可以肯定,是必然有多方势力在其中推波助澜的。

  又比如,明明已经被五大仙门大肆剿灭的血魂教,为何在追截书院行走的这件事上,还能派出那么多金丹巅峰级别的战力?

  那封匿名送来的信件,又是何人送来?这幕后究竟是哪几方势力在博弈?

  仙门之下,暗流涌动。

  姜墨隐隐有种预感,距离彻底掀桌的那一刻,或许已然不远。

  陆见铭也并非迟钝之人,坐在蜀山掌门之位上的他,想到的、看到的只会更多……这一边是爱人垂危,一边又是惊蛰仙宗的未来。

  他或许已是步履蹒跚。

  ……

  再来就是惊蛰仙宗寒露峰首座何不言,在前几年就已经宣布闭死关,尝试结婴。

  这位在前世时间线中,是唯一一位成功结婴的诸峰首座。姜墨可是一直都惦记着,他一直都想知道,元婴修士何不言到底是为何能做到在外活动……

  而不像其他元婴修士那样被限制了自由。

  妖神天心曾说过,五大仙门的元婴修士之所以被限制自由,也是因为“混淆修行体系”导致的,而何不言却没有。

  猜测是何不言误打误撞地走对了道路。真正地在“渡河”时,做到了既利用了载具,又是凭借自身完成渡河,成功上岸?

  虽说何不言的“元婴”很弱,但是从客观的角度上来讲……他或许才是含金量最高的元婴修士?

  这些都只是猜测,一切的事实真相都要等到何不言出关再说。

  ……

  除开这些让人细思极恐的信息以外,姜墨听到最多的传闻,竟然都是和小雪峰某位亲传兼代理峰主有关的狗屁倒灶。

  不得不承认,司徵羽这家伙现在是真有名。

  当然,司徵羽能积累下如此名望,都是因为他写的歌。

  这就像是在现代社会,就算是不怎么听中文歌的人,都会哼几句周董的歌。

  传唱度这一块。

  这不是强行拿司徵羽和周董作对比。

  司徵羽写的歌能有这么高的传唱度,完全是在修仙界,除了他以外没一个能打的。

  这些年来,除开最初《花之恋》,司徵羽还相继创作了《轮回镜》、《邀明月》以及《何谓侠》这三首完成度极高的曲谱。

  后续发行的三首歌,其传唱度也都相当广。

  姜墨在听到后几首歌曲的名字时,神情那叫一个怪异。他可没有忘记,司徵羽曾经说过要给别人写歌的这件事。

  《轮回镜》这首歌就是以“姜墨夫妇的千载轮回”为题材,所创造的歌曲。

  后续这两首,看歌名就能知道其指向性。

  姜墨再稍微一打听,就发现事实果然和他所猜测的完全相同。

  《邀明月》的曲谱发行时间,就在刘廉登山试炼的前后;《何谓侠》的曲谱发行时间,就在柳星原登山试炼的前后。

  难不成这俩家伙就是听了司徵羽的曲,才能轻易登上山巅的?

  想来应该也不全是。

  虽说在自己的bG,谁都可以成为无敌的存在,但无敌也存在其限度,很多bG了一半就戛然而止的例证,可谓比比皆是。柳星原和刘廉登山试炼的背后,肯定存在推手。

  说不定,这些曲谱的发行本身,就是其背后推手的台阶。借此向外人表明,是这两首专属曲谱,给柳星原和刘廉提供了极大的助力。

  姜墨路过某间乐坊时,就恰好听见乐坊在表演《邀明月》。里面有段副歌,他就觉得整得挺好。

  偏不信这世间,天命箴言,我顾影自怜。

  西边残阳坠落,明月挂东边。

  偏不贪这尘缘,沧海桑田,把心愿重编。

  何人堪解痴念,剑指清辉远。

  ……

  虽说在词曲配合下,确实整得挺好,但姜墨不得不说的是,司徵羽在作词这块好似是形成了某种路径依赖……

  《轮回镜》和《邀明月》,甚至是最早的《花之恋》……在这几首歌的歌词里,都充斥“天命”、“痴念”、“情缘”等类似的词汇。

  而且在《何谓侠》发行过后,司徵羽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没有发行新歌曲了。

  难不成,这家伙江郎才尽啦?

  江郎才尽可不行!

  你还得给陆见铭写歌的啊喂!

  ……

  走走停停,到底还是抵达了惊蛰仙宗。

  姜墨夫妇终于回到阔别了五年之久的三色花洞府,就见熟悉的山涧小路上,虽无杂草,却是开满了三种颜色的花。

  庭院的大门依旧紧闭,走近时,便听见了溪水涓涓流淌的声响,向远处眺望,发现自溪流中引入庭院的水,仍旧清澈。

  姜墨夫妇悄然推开门,却是发现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的洞府庭院,是一片静悄悄。

  孟初染赶忙跑到水池边,呼喊道:“小渔你在家吗?我们回来了哦!”

  池水中虽是波光粼粼,却是没能从中看见鱼小渔的身影。

  “怎么回事,小渔怎么不在家?”

  “娘子,你先别着急。院子有常年打扫的痕迹,想来应该都是小渔做的。她不在家,应该是出去玩了,过些时间就会回来……”

  就在孟初染准备动用元神,探查整座洞府时,忽然就有一道略显陌生的少女呼喊声,响彻在耳边。

  “主人!”

  姜墨夫妇顺着呼喊声望去,就见那不远处的小木屋旁,站着一位身穿浅红纱裙的少女,她那双灵动活泼的双眼,微微泛红。

  “主人,你们终于回来了……小渔还以为、小渔还以为……”

  锦鲤少女的话语都来不及说完,就已经扑进孟初染的怀里,失声痛哭。

  孟初染被少女啜泣所感染,内心也是不禁升起了几分自责,随后自责就转变成了怜爱。她温柔地给予了,锦鲤少女最大限度的安慰。

  “小渔不哭,小渔不哭……”

  在安慰的话刚说出口时,往日里许多与锦鲤少女相处的画面,也浮上心头。

  虽说小渔并非是她从小带大,也没有像对蝴蝶和狐狸那样,给予了过度的关心,但和小渔互动和相伴,却不算少。

  至少,她每每出关或是外出归家时,最先想起的都是喂鱼。

  庭院池水里的鱼群,不方便外出觅食。

  她担心鱼饿着。

  这在孟初染看来只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但在小渔的心里,就是她认其为主的重要意义,就是潜藏在稀松日常里的光亮。

  如若有天这道光亮忽然消失,便像是黑夜中忽然熄灭的烛火。

  会让人很不习惯,很没有安全感。

  在许多时候,这光亮会被称之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