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三人执笔,天规先撕一页-《孙悟空之女降临:天庭灾难大升级》

  山风卷着云絮掠过山巅时,孙小朵正盯着腕间忽明忽暗的光。

  那光像被风吹动的烛火,随着萧逸指尖在石台上画出最后一道星轨,“唰”地亮成金红。

  “三人心火同步的条件,我们满足了。”萧逸直起腰,星砂在他指缝间簌簌落下,“你破了权力幻境——上月在兜率宫,你宁可被丹火灼手也没碰那枚能掌控仙班的‘御神印’;我破了智者孤独——前日在斜月三星洞,我主动把推算出的天机阁弱点写在黑板上,让你和韦阳抢着补错别字。”他推了推被风掀乱的额发,眼尾扬起点促狭,“至于韦阳——”

  “我、我破了被弃之惧!”韦阳突然抢话,耳尖通红。

  他怀里的青铜灯被攥得发烫,灯芯虽灭,微光却顺着指缝漏出来,“上个月你们说要去东海找定海神针,我没躲在树后面等你们回来,我、我跟着跳海了!虽然被章鱼缠住裤腿,但我自己咬断的触须!”他举起沾着墨绿黏液的袖口,倒像是举着什么勋章。

  孙小朵“噗”地笑出声,刚要调侃,喉间突然泛起甜腥。

  她想起玉简里那句“心魔已破”,又想起前日在幻境里看见的自己——坐在凌霄殿龙椅上,脚下跪着二郎神、哪吒,甚至爷爷。

  那时她抓起玉笏要砸向地面,却在触到地面前惊醒。

  原来真正的破局,不是拒绝权力,而是发现自己根本不屑坐在那堆冷硬的金子上。

  “时辰不多了。”萧逸突然按住她肩膀。

  他掌心凉得反常,却让孙小朵想起昨夜他在石桌上画了整宿的星图,墨迹浸透了三层宣纸,“下一个天机正位在子时三刻,只剩半柱香。”

  山雾突然翻涌。

  菩提祖师的身影从雾里踱出来,白须被风掀起几缕,手里攥着那盏残破的青铜灯。

  他没像往常那样用拂尘敲孙小朵脑袋,反而把灯轻轻放在韦阳掌心:“此灯是我五百年前以三途河灯芯、不周山铜胎所铸。你最重情,也最怕失去——”老人指腹蹭过韦阳手背上的旧疤,那是去年孙小朵偷闯雷池时,他扑上去替她挡的雷痕,“由你持灯,心火共鸣时最稳。”

  韦阳的手指抖了抖。

  青铜灯刚贴上掌心,熄灭的灯芯竟“噼啪”爆出一点火星,像颗被惊醒的星子。

  他眼眶立刻红了,用力点头时喉结滚动:“我、我守得住。”

  “萧逸。”菩提祖师又转向智谋担当,“逆命阵可布好了?”

  萧逸弯腰抓起一把星砂,往空中一撒。

  星砂没落地,反而悬在半空凝成银线,缠着三人脚下的石台游走,“借了点天河倒影的力,能让天机阁的地脉监控偏半个方位——足够撑到仪式结束。”他顿了顿,突然问,“师父,您真不拦我们?”

  菩提祖师笑了。

  他抬手拂过孙小朵发顶,像从前她偷摘他的千年蟠桃时那样:“我若拦你,便是违逆你十七年烧到现在的野火。这方寸山,本就是留给你们的火炉。”他退后半步,白衫融入雾色,“去撕天规吧,小朵。记得——”

  “撕完别把爷爷的茶棚点着!”孙小朵大声接话,眼眶却热得发疼。

  她转身抽出插在石台的火尖枪,枪尖戳地时,石缝里立刻爬出金红的莲纹,像血脉在石头里奔涌。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天机阁顶层。

  天机老人的手指在星轨盘上猛然顿住。

  他盯着突然暗下去的三颗主星,枯瘦的手摸向腰间的守火令——那是块刻着“守”字的青铜牌,跟着他守了三千年天机。

  “守火人……”他喃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守火人总要看一次新火的。”

  他突然挥袖打翻案上的星轨图,任竹简“哗啦啦”滚了满地。

  又从怀里摸出张泛黄的符纸,那是五百年前菩提祖师塞给他的,写着“若见新火起,助之”。

  符纸刚投入香炉,天机阁核心就传来“咔”的一声,像古旧的齿轮卡了壳。

  “报——天机阁星轨紊乱!”外间弟子的声音撞进来。

  天机老人背着手走向窗边,望着东方渐起的红光,嘴角扯出点极淡的笑:“乱得好。”

  凌霄殿外的风更冷了。

  二郎神的刀尖仍点着地面,刀身上火凤的倒影却越来越清晰。

  他能听见殿内玉帝拍案的巨响:“雷部呢?去把那三个逆徒劈成灰!”

  “将军!”有天兵扯他的甲袖,“您倒是说话啊!”

  二郎神低头看向刀身。

  倒影里,幼年的自己正扑在母亲怀里,看她指尖点着星子说“云后有团火”;再后来,母亲被压在桃山,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最后一句是“去方寸山找那团火”。

  他喉结动了动,把刀尖往地上一插:“等。”

  “等什么?!”天兵急得跺脚。

  “等一个答案。”二郎神望着东方翻涌的红云,声音轻得像叹息。

  子时三刻的梆子声刚响,山巅的星砂突然全部腾起。

  它们绕着三人飞成银环,韦阳掌心的青铜灯“轰”地燃起赤焰——不是灯芯在烧,是他的心火顺着指尖窜进了灯里。

  孙小朵感觉有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看见萧逸的冷静像一汪深潭,在她意识里荡开涟漪;韦阳的赤诚像团软乎乎的火,裹着她的野火往更高处窜。

  三股火在看不见的地方拧成一股,烧得她眼眶发酸。

  “我不做天规的笔!”她举着火尖枪跃上石台,风把她的发带吹得猎猎作响,“我要做写规的人!”

  萧逸闭着眼睛,指尖抵在眉心。

  他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的玉,清冽却有力:“以智破妄,以信立约——天规,该由守规的人重写。”

  韦阳把青铜灯举过头顶。

  火焰映得他满脸通红,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我不怕被丢下!”他吼得山鸣谷应,“因为我已经找到要守护的路——是小朵,是萧逸,是所有被天规压得喘不过气的人!”

  三道心火在半空相撞。

  赤、金、橙三种光绞成一朵莲花,“轰”地冲上云霄。

  天机阁顶层的玉墙突然炸开。

  一块刻着“天规第一条”的玉简裂成碎片,“神不可僭越,凡不可违命”十个字被烧得只剩焦黑的灰,簌簌落进星轨盘里。

  天地突然静了一瞬。

  接着——

  花果山上,石猴们同时仰天长啸,声音撞碎了山间晨雾;

  幽冥地府,正在受刑的鬼魂猛地抬头,枷锁“当啷”落地;

  南天门守将的长戟“哐”地砸在地上,他望着东方的红光,喉结动了动,到底没捡起来;

  凌霄殿内,玉帝手中的玉笏“咔嚓”裂开细缝。

  他盯着虚空,像看见什么根本不该存在的东西,嘴唇哆嗦着:“他们……真的撕了一页……”

  方寸山巅的雾散了。

  菩提祖师站在云边,望着三人脚下仍在燃烧的赤莲,抬手把拂尘往空中一抛。

  白须白发的拂尘刚触到风,就化作点点流光,散进了云层里。

  他袖中一枚刻着“退笔”的铜令滑落,掉在石台上,发出清越的响。

  孙小朵转头时,只看见爷爷的背影融进了云海。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总说“天规是笔写的,笔总得换”。

  原来今天,换的不只是天规,还有执笔者。

  山风卷着焦香钻进鼻腔。

  孙小朵低头,看见三人脚下的莲纹正往四周蔓延,像要把整座山都烧成新的模样。

  而千里外的花果山,已经有妖雾开始聚集——那是散在四海八荒的妖族,闻着新火的味道,正往齐天大圣的旧居赶。

  “下一页……”萧逸望着裂开的天际线,嘴角扬起点锋锐的笑,“该我们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