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桃林新火,谁主天规-《孙悟空之女降临:天庭灾难大升级》

  晨雾还裹着桃林的枝桠,孙小朵蹲在石槽前,掌心被火尖枪碎片烫出的泡儿正一跳一跳地疼。

  她盯着石槽里动了动的青苔,突然想起小时候偷翻菩提祖师的《山海草木志》,里面说\"天地有灵物,醒时如幼童掀被\"——此刻这青苔翻涌的模样,倒真像哪个小仙童急着从被窝里钻出来。

  \"小朵!\"萧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喘。

  他怀里抱着卷暗黄的帛书,边角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渍,\"民意卷轴取来了。\"

  孙小朵转身,看见那卷帛书时瞳孔微微一缩。

  昨夜她跟着萧逸溜到人间,亲眼见着说书人蘸着酒在帛上按血印,老猎户举着猎刀划破指尖,连山间卖糖葫芦的小丫头都踮着脚,用染了糖渍的手指戳出个歪歪扭扭的\"议\"字。

  此刻帛书展开半寸,就能看见密密麻麻的血痕像红珊瑚爬满纸面,连墨香里都浸着铁锈味。

  韦阳不知何时站在萧逸旁边,怀里还抱着天机老人那只豁了口的茶碗——他刚才为了护卷轴,水纹胎记都快褪没了,此刻脸色白得像新雪,却笑得眼睛发亮:\"我问过茶碗了,说这地脉底下藏着当年大圣爷闹天宫时震碎的星屑。\"他蹲下来,把卷轴轻轻搁在火尖枪的枪尖上,指腹蹭过帛书上某个歪歪扭扭的\"愿\"字,\"这一把火,不是烧天宫,是烧出一条说话的路。\"

  石槽里突然\"咔\"地轻响。

  三人同时低头,只见青苔翻卷的缝隙里,金红色的光像活物似的钻出来,顺着火尖枪往上爬。

  孙小朵感觉掌心的泡儿\"啪\"地破了,血珠滴在枪身上,那光突然炸成金莲花的形状,顺着桃林的根系\"簌簌\"往地下钻——她能清晰地听见,泥土里传来树根舒展的轻响,像无数人同时舒了口气。

  \"悟空当年砸的是殿,你们要立的是道。\"

  苍老却清越的声音自云端落下。

  孙小朵抬头,就见菩提祖师的法相立在云头,白须被风掀起,眼底的笑意比晨雾还温柔。

  他指尖轻点,远处方寸山方向腾起青金色的光,顺着桃林地脉钻了进去——那是万年灵脉的气息,她小时候偷摘菩提果被抓包时,祖师爷就是用这灵脉给她治的屁股疼。

  \"老匹夫倒会挑时候显威风。\"另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东边飘来。

  太上老君的丹炉青烟裹着个灰扑扑的人影落下来,抬手抛来一捧黑黢黢的灰烬。

  那灰烬飘到火尖枪上空突然散开,每粒都裹着极小的火苗,\"这是我最后一炉丹火——不炼神,不炼仙,只炼一个'敢'字。\"他冲孙小朵挤了挤眼,\"当年你爹踢我丹炉时,我可没舍得给这么好的火。\"

  孙小朵突然鼻子一酸。

  她想起三百年前在花果山,老猴儿们说太上老君总往山下扔废丹,说是\"喂野猴子\";想起上个月萧逸被雷劈伤,是老君的丹炉灰敷在伤口上才没留疤。

  此刻那些丹火裹着灰烬落进金莲花里,火苗\"噌\"地窜高半尺,把晨雾都烧出个透亮的窟窿。

  \"该你了。\"萧逸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他掌心全是汗,玉骰裂成两半的地方还在渗血,却把她往石台上推,\"当年你爹站在凌霄殿上喊'皇帝轮流做',现在该你站在这里,喊点新的。\"

  孙小朵踩上石槽旁的青石板。

  晨风掀起她的衣摆,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萧逸时,这小子蹲在御马监偷喂天马,被她一棍子敲到马粪里;想起韦阳第一次用法术,把自己变成块会说话的石头,蹲在蟠桃园门口守了三天。

  此刻台下,萧逸的智纹还在发红,韦阳的水纹胎记正慢慢变深,像春溪涨了水。

  她举起火尖枪,枪尖上的民意卷轴被金焰舔着边角,却怎么也烧不毁。

  \"天规不是天定的!\"她的声音撞碎晨雾,惊得桃林里的雀儿扑棱棱乱飞,\"是当年有人拿剑刻在石头上,有人拿血浸进云里,有人用骨头垫在底下——\"她顿了顿,望着远处南天门方向,那里的天规锁链还在震颤,\"从今天起,三界之规,由我们共议!\"

  话音未落,她咬破指尖。

  血珠坠在枪尖,金莲花突然\"轰\"地炸开,赤金的火苗顺着地脉\"唰\"地窜向四方。

  凡间的山野里,砍柴的樵夫突然摸了摸心口,对着山风喊:\"这山货该卖五文还是六文?\";妖域的洞府中,修炼的小狐妖盯着洞壁的禁妖令,爪子悄悄按了上去;散神庙里,土地公擦着神像上的灰,突然一拍大腿:\"明儿该给村东头王二家的娶亲放三天晴,这事儿得和村民商量商量!\"

  凌霄殿的玉柱\"咔\"地裂了道缝。

  玉帝攥着斩情剑的剑穗,指节发白。

  他刚要召七神残魂重铸神剑,就听见锁链传来\"嗡嗡\"的震颤——那七个被困在剑里千年的魂灵,此刻竟齐声低喝:\"吾等,不再为奴!\"

  殿外突然传来金铁入地的闷响。

  二郎神站在南天门下,三尖两刃刀深深插在青石板里,刀身上的啸天犬纹正吐着舌头。

  他望着桃林方向的金焰,喉结动了动:\"这一拜,我不拜帝了。\"

  夜幕降临时,桃林的火还在烧。

  金焰裹着火星子往天上窜,在云层里烧出个凤凰的轮廓。

  萧逸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拉过孙小朵的手——她掌心的血已经凝成了痂,却还沾着金焰的余温。\"接下来得教他们怎么说话。\"他用指腹蹭了蹭她指尖的茧,\"比如先教土地公写告示,再教山妖递状纸......\"

  \"你倒像个教书先生了。\"孙小朵笑着抽回手,却没躲开他的温度。

  韦阳蹲在石槽边,仰头望着天上的火凤。

  他水纹胎记此刻亮得像月光,轻声道:\"天蓬爷爷,当年你说想在天河边开个养猪场,要立块'禁止神仙偷猪'的碑......这火,我帮你传下去了。\"

  火凤突然振翅。

  金焰掠过的地方,凡间的村落亮起了灯,妖域的边镇飘起了炊烟。

  有个小丫头从村里跑出来,指着天上喊:\"娘!

  那只凤凰在冲咱们笑!\"

  孙小朵望着那团越飞越高的金焰,突然想起父亲当年说过,齐天大圣的旗,是要插到天尽头的。

  而此刻这团火,或许比旗更烫,更亮。

  她不知道的是,在更远的地方——

  被金焰掠过的青丘山,狐后摸着新长出来的狐尾,对着镜子嘟囔:\"明儿该和小一辈商量商量,咱们狐族的婚俗是不是该改改?\"

  被金焰拂过的流沙河,沙和尚抹了把脸上的沙,冲河里喊:\"二师兄!

  你说咱河神祠的供品,是要馒头还是要烤猪?\"

  而在更南边的海眼,沉睡的龙王突然睁眼,望着头顶透下来的金光,嘴角慢慢翘起。

  桃林的火还在烧。

  火凤的影子掠过人间、妖域、神土,像一支蘸了星火的笔,在天规的旧纸上,轻轻点了个新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