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天机老人吐真言,命运之轮再转动-《孙悟空之女降临:天庭灾难大升级》

  夜风如刀,割裂寂静,天机阁飞檐上的铜铃被吹得叮叮当当,像是命运在低语。

  孙小朵的青布鞋踏在冰冷石阶上,脚步急促而凌乱,每一步都像敲在人心上。

  石面微凉,鞋底磨出细微的沙沙声,混在风里,像她此刻躁动不安的心跳。

  她发顶那根倔强的呆毛被风掀得乱舞,发丝扫过额角,带来一阵微痒,又像火星子蹦跳,活像一团急着要烧穿夜幕的小火苗——这是她第三次抬脚踹那扇朱漆木门了。

  门板厚重,撞在脚尖的反震力让她脚踝一麻,可她不管,咬牙又是一脚。

  “老神棍!”她踮起脚尖,指甲抠进门缝,指尖被粗糙的木刺划破,渗出血珠也不觉疼。

  星图流转的青光从门缝溢出,映在她眼尾,泛起一层湿红的光晕,“前日你说‘天命之人是最不想失去的’,现在又装死?我爹当年踢你门都没你这么能躲!”

  门内忽然传来骨节摩擦的轻响,像是枯枝在暗夜里断裂。

  白发白须的天机老人扶着青铜星图架缓缓直起腰,鹤氅簌簌作响,袖口拂过星图边缘,带起一缕微尘。

  他枯瘦的手指还沾着未干的朱砂,那红黏在指缝里,像凝固的血。

  他望着门缝里那截倔强的呆毛,喉头动了动,枯槁的脸上浮起一丝无奈:“小祖宗,你可知这阁子的门是用南海玄铁铸的?你爹当年……”

  “少扯我爹!”孙小朵猛地从腰后抽出火尖枪,枪尖寒光一闪,狠狠捅进门缝。

  金属摩擦木头的刺啦声刺耳响起,半扇门被她硬生生挑开,冷风灌入,吹得星图上的银砂簌簌轻颤。

  “我要知道的是,我是谁。”

  话音未落,星图猛然震颤。

  原本按二十八宿排列的银砂“哗啦啦”倾泻而下,如星河倒灌,尽数坠入中央轮盘。

  金红两色光流从盘底喷涌而出,在穹顶交织成巨大的漩涡,光流划过之处,空气嗡鸣,仿佛有无数命运之弦被拨动。

  光斑洒在孙小朵脸上,忽明忽暗,映得她瞳孔缩成一点。

  天机老人枯手按上星图的刹那,腕间青筋暴起,如老树根般虬结凸起——那是她上次见菩提祖师推算大劫时才有的模样。

  “你非齐天血脉。”老人的声音像碎冰撞在青铜上,冷、硬、裂,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乃是‘天命碎片’所化,因你父当年逆天改命而生。”

  火尖枪“当啷”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枪杆弹跳两下,滚出老远。

  孙小朵后退两步,后腰重重撞在石墩上,钝痛从脊背炸开。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今早给孙悟空梳猴毛时蹭上的猴儿酒香气,那味道甜中带烈,像父亲粗糙手掌的温度。

  可现在这双手,竟不是从那只掀翻炼丹炉的猴子身上掉下来的?

  “你骗我!”她嗓音发颤,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我爹说我是他从花果山桃林里捡的,说我出生时桃树开了满树雪……”

  “那是大圣怕你承受不住。”天机老人抬手,星图中浮起一段光影:血月当空,孙悟空跪在幽冥门前,手中托着一团流转的金光。

  风声呜咽,光影里传来他低沉的呜咽:“我的命,换他们的命。”

  眼泪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两团模糊的水痕。

  孙小朵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水帘洞,孙悟空剥桃子时突然说“小朵要是能永远这么闹就好了”,想起菩提祖师总念叨“我徒孙的命,轮不到天来算”——原来他们早知道,原来她的存在,本就是场逆天的意外。

  “小朵!”

  萧逸的声音从门外撞进来,像一道惊雷劈开沉默。

  他发冠歪在耳后,道袍前襟沾着草屑和露水,显然是从瑶池一路狂奔过来的。

  风带起他衣角,猎猎作响,呼吸急促,带着远处莲池的湿气。

  见她蹲在地上,攥着自己的衣角,眼尾红得像被揉碎的朱砂,他喉结动了动,蹲下来要抱她,指尖刚触到她肩头,又怕碰疼似的收回。

  “别听他胡说!”他抓起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极快,像擂鼓,震得她掌心发麻,“你是孙小朵,是会偷我烤鸡的孙小朵,是能把凌霄殿的琉璃瓦踢飞三片的孙小朵——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成为谁!”

  可他说这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像风中残烛。

  孙小朵盯着那片阴影,突然想起前日在蟠桃园,萧逸摸玉佩时指尖发颤的模样——原来他早知道,原来连他,都在瞒着她。

  “你也信了?”她抽回手,声音轻得像片雪花,落在地上都没声响,“连你都觉得,我不是齐天大圣的女儿?”

  星图再次炸响。

  这次连地面都晃了三晃,石阶震得脚底发麻。

  天机老人踉跄着扶住星图架,望着轮盘上缓缓转动的金箭,声音里带了丝悲怆:“命运之轮每千年转一次,此次开启……三界将陷混乱。唯有真正的‘天命之人’,能止这场劫。”

  金箭“咔”地停在南天门方向。

  “预言变了。”

  太上老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浮尘轻拂,八卦袍上的金线在星图光里泛着冷光,像蛇鳞反光。

  他目光落在孙小朵身上,复杂得像潭深不见底的水:“昨日我在炼丹炉里还见着‘天命归猴’的卦象,今日……”

  天机老人摇头叹息:“天地不仁,唯有顺应天机。”

  孙小朵突然站起来。

  她抹了把脸,弯腰捡起火尖枪,枪杆在掌心硌出红印——那是孙悟空用定海神针磨了七七四十九天给她的,说“我女儿的兵器,得比我的金箍棒还硬”。

  木纹嵌进皮肤,熟悉的触感让她心口一热。

  “不管我是谁。”她望着星图上那支指向南天门的金箭,眼里的泪被风吹干,烧起团明晃晃的火,“我都要去把这场劫,给它搅黄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似的轰鸣。

  那声音从南天门方向滚过来,震得星图上的银砂簌簌往下落,像星辰坠落。

  孙小朵扒着窗沿往外看,只见南天门外的云层里翻涌着黑浪,雷光在云底炸开,战鼓的闷响一声声逼近,像有千军万马正踏着云头,往天庭杀来。

  风从窗外灌入,吹得她衣袂猎猎,发丝如旗。

  “走!”她揪住萧逸的袖子就往门外跑,发顶的呆毛在风里竖得笔直,“去南天门——我倒要看看,谁能拦着我护我想护的人!”

  背后传来天机老人的叹息,混着太上老君低低的“因果难测”。

  星图的光流追着他们的影子涌出门去,在青石板上拖出两道发亮的轨迹,像命运在地面划下的起跑线。

  而南天门方向的轰鸣声,正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