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2章 你别来了-《四合院:带着娄晓娥提前躺平》

  医务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丁秋楠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她并非故意要如此伤人,但昨夜之后,她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完全占据,再也容不下任何暧昧和纠缠。南易的执着,此刻对她而言,只是多余且令人厌烦的噪音。她需要明确的界限,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心里那份需要小心守护的秘密。

  室内的空气安静了大约两三秒,随即,“嗡”的一声,压抑的议论如同炸开的蜂窝,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我的老天爷!”最先出声的是年纪稍长、性子也最直的刘护士,她手里还拿着没发完的药棉,眼睛瞪得溜圆,看向丁秋楠的方向,“秋楠,你今天可真是……这个!”她偷偷竖了下大拇指,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惊叹,“以前可没见你这么……这么干脆过!那南易的脸,当时就白了!”

  旁边正写记录的小王护士也凑过来,掩着嘴,眼睛笑得弯弯的:“可不是嘛!我都没反应过来!‘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丁大夫,你这话说得可真够有劲儿的!南师傅那饭盒盖子合上的声音,我听着都替他心凉半截。”她模仿着丁秋楠合盖子的动作,引得旁边另一个护士轻笑。

  几个女同志互相交换着眼神,好奇、惊讶、还有那么点看热闹的兴奋。毕竟,医务室头号持久战追求者南易吃如此明确且不留情面的闭门羹,可是难得一见的大新闻。

  这时,跟丁秋楠关系还算不错、平时也挺关心她的李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热水瓶,先给丁秋楠桌上的搪瓷杯续了点水,语气带着点长辈式的关切和不解:“秋楠啊,跟李姐说说,今儿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南易这人……虽说以前是犯过错误,掉过跟头,可人家现在不是又回食堂了吗?活儿干得也挺踏实。我听说他家里条件其实不差,也没啥负担。模样嘛……也算周正。对你更是没得说,这风雨无阻送饭的劲儿,整个机修厂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你这……怎么就不给人一次机会呢?试着处处看嘛,万一行呢?”

  李姐的话代表了相当一部分旁观者的想法。在她们看来,南易除了之前因为家庭原因走背运扫过厕所,其他方面确实算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候选人。工作稳定,家庭简单,对丁秋楠痴心一片,长得也还过得去。

  丁秋楠听了,放下手中的钢笔,抬起头。她脸上还残留着刚才因情绪激动而起的薄红,但眼神却很清明坚定。她没有回避李姐和周围悄悄竖起的耳朵,声音清晰,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否定:

  “李姐,谢谢您关心。不过,这事儿真不是条件好不好、给不给机会的问题。”她微微蹙眉,似乎在想怎么形容,“我就是不喜欢他这个人。跟他家里条件、现在在食堂还是哪儿,都没关系。”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免得以后还有人说和,便继续道:“南易同志这个人……怎么说呢,有时候心思太重,算计太多。之前的事儿您也知道,不就是算计过头栽了吗?而且,他对我好,是挺好,可那种好……”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有点……让人不舒服。不是那种坦坦荡荡的关心,总让人觉得他付出一点,就一定要收回点什么似的。送个饭盒,恨不得让全厂都知道。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也不喜欢他那种……有点黏糊、又有点自以为是的劲儿。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我对他,真的没有半点那方面的想法。”

  丁秋楠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既点出了南易性格上确实存在的问题,又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感受和原则。她没有高声反驳,只是平静陈述,反而更有说服力。

  当然,这些只是丁秋楠的借口而已,无论南易怎么样,现如今丁秋楠有了刘国栋后,自然要跟这些追求者划清界限,布置南易,以后的追求者,他都要这么应对。

  周围听着的人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倒也是……”刘护士咂咂嘴,“南易那人是有点那个,以前在食堂就爱耍点小聪明。对丁大夫是好,可好得有点……啧,说不上来,是有点巴结的味道。”

  “丁大夫是文化人,喜欢清爽利落的,南易那劲儿,是有点磨叽。”小王也附和道。

  李姐听了,叹了口气:“唉,你这孩子,主意正。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强扭的瓜不甜。就是可惜了南易那番心思……”她摇摇头,走开了。

  然而,在表面认同和理解之下,几个年轻些的女护士心里,难免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混合着淡淡嫉妒和无奈的自知之明。

  啧,也就丁秋楠敢这么挑,也有资本这么挑。

  长得跟朵花儿似的,皮肤白,眼睛大,还是大夫,有文化。可不是想选谁就选谁?南易条件算不错了吧?人家说不要就不要,一点不含糊。

  唉,咱要是有人家丁大夫一半的模样,也不至于……

  就是,追她的人能从医务室排到厂门口,南易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人家当然可以慢慢挑,拣最好的。

  这些心思自然不会宣之于口,只化作彼此交换的一个微妙眼神,或是私下里更低声的感叹:“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啊……”

  丁秋楠似乎对周围的窃窃私语和复杂目光有所察觉,但她并不在意。她重新低下头,专注于面前的病历。

  ..........

  阎解成这两天的车蹬得确实比以往飘了些。自从那晚在火车站拉了个神神秘秘的客人,拐七扭八地进了那条背阴的胡同,瞥见那扇虚掩门缝里透出的昏黄灯光和隐约的吆喝声,他心里就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好奇得厉害。

  昨天他壮着胆子又去那附近转悠,看清了那地方的门道竟是个藏得挺深的赌局!当时他心就慌了,脚下一蹬,逃也似的离开了。

  可这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就像长了草,怎么也按不下去。今天拉完白天的活,收了车份儿,怀里揣着刚结的几张毛票,心里空落落的。他想起家里刚出生的儿子阎福旺,想起吕小花总念叨着缺这少那,又想起那晚客人给高价时那股子不拿钱当钱的劲儿……鬼使神差地,他又蹬着三轮,来到了那条胡同口。

  天色已擦黑,胡同深处那扇不起眼的木门半开着,像一张沉默而诱惑的嘴。阎解成把车靠在墙根阴影里,锁好,心跳得有点快。他探头探脑地走过去,凑到门边,往里张望。

  在这之前。阎解成。也就是听别人说过,这种事儿,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不免得让他有些忐忑。

  屋里比他想得更昏暗,一盏蒙着厚厚油污的十五瓦灯泡悬在梁上,勉强照亮一片乌烟瘴气的空间。地方不大,挤着两三张破桌子,每张桌子周围都围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脑袋。汗味、劣质烟草味、还有不知什么吃食的酸馊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熏得阎解成皱了皱眉。

  人声鼎沸,吵得他耳膜嗡嗡响。

  “开!开!开!”

  “妈的!又是瘪十!”

  “哈哈,通吃!给钱给钱!”

  “再借我两块,下把准翻本!”

  “快点下注!买定离手!”

  桌子上铺着脏得看不清本色的布,有的上面散乱着骨质的牌九,长方形的牌块被油腻的手指摸得发亮有的则是一个粗瓷海碗,里面三颗骰子被庄家抓在手里摇得哗啦响,然后“啪”地扣在桌上,周围一圈眼睛瞪得溜圆;还有一桌似乎是在“推牌九”,牌面翻动,引来阵阵或狂喜或咒骂的声浪。铜子儿、毛票、偶尔还有皱巴巴的块票,在桌面上飞快地流动着,沾着汗渍和灰尘。

  阎解成看得眼花缭乱,心里既觉得刺激,又本能地感到不安。他缩在门边的阴影里,只敢远远看着,脚像钉在了地上。

  可他这张生面孔,还是很快引起了注意。一个穿着长衫、瘦得像竹竿、眼睛却滴溜乱转的男人从人堆边溜达过来,不动声色地靠近阎解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脸上堆起一种市侩又热络的笑:

  “哟,这位兄弟,面生啊?头回来?” 那人声音不高,带着点试探,“找乐子?还是……等人?”

  阎解成被突然搭话吓了一跳,身体绷紧,下意识想往后缩,嘴里含糊道:“啊……没,我就是……路过,看看,看看。” 他眼神躲闪,不敢与对方对视。

  “路过?看看?”那瘦竹竿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他眼睛毒,早就瞥见门外墙根那辆三轮车了。蹬三轮的?那身上油水估计不多。但蚊子腿也是肉啊,而且这种老实巴交、一看就没见过世面的,有时候更好上手。他笑容更热情了,往前凑了半步,压低了声音:

  “兄弟,别紧张!咱这儿就是朋友们凑一起,玩个小牌,解解闷儿,不碍事的。” 他手臂一挥,仿佛在展示什么了不得的场子,“瞧见没?多热闹!赢点儿小菜钱,喝点儿小酒,美着呢!比你在外头喝风拉车不强?”

  阎解成被他这过于热情的架势弄得更加心慌,总觉得这笑容底下藏着别的意思。他支吾着:“我……我不玩,真就是看看。我不懂这些……”

  “不懂怕啥呀!”瘦竹竿立刻接上话,像是早就等着这句,“谁生下来就会?一看兄弟你就是个实在人!我叫‘老刀’,在这儿帮衬着。这样,我给你说道说道,你就当听个热闹,成不?” 他不由分说,半拉半引地把阎解成往人少点的角落带了带,避开门口的风。

  阎解成心里警铃微响,想走,可脚却像被那喧嚣和“老刀”的热情黏住了。他确实好奇,也确实……被那桌子上流转的票子晃了一下眼。就听听,听听又不掉块肉,也不花钱。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便半推半就地站住了。

  “老刀”见他没有立刻离开,眼里精光一闪,知道有门儿。他指着最近那桌摇骰子的,唾沫横飞地介绍起来:

  “瞧见没?这个最简单,叫‘押大小’!三颗骰子,庄家摇,扣碗里。你猜点数加一起,是大还是小,押对了,一赔一!痛快吧?”他指着桌上划出的“大”“小”区域,以及旁边一些写着具体数字如“豹子”、“顺子”等赔率更高的区域,“你要觉着不过瘾,还能押‘点数’,押‘对子’,那赔率更高!看见刚才那穿蓝褂子的没?押中个‘四五六’,直接翻了好几倍!那票子赚的……”

  他又指向牌九那桌:“那个嘛,稍微要点眼力和运气,不过玩起来更带劲!分‘天地人和梅长板斧’这些牌,两张牌配一起比大小……规矩是稍微复杂点儿,但赢起来也爽啊!”

  “老刀”说得眉飞色舞,时不时指着某处“刚刚有人赢了三十块”的例子,语气充满诱惑。他观察着阎解成的表情,见他虽然还是紧张,但眼睛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自己的手指和那些赌注、钞票在转动,呼吸似乎也微微急促了些。

  “兄弟,咋样?听着不难吧?”“老刀”拍了拍阎解成的肩膀,感觉他肩膀肌肉紧绷着,“我看你是个有福气的面相!要不……试试手气?就从最简单的‘大小’开始,毛票就能玩!赢个块儿八毛的,给孩子买斤糖,给媳妇扯尺布,不比你蹬半天车轻省?”

  阎解成喉结滚动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几张拉车赚来的、还带着体温的毛票。那喧嚣的人声,那闪烁的票子,还有老刀描述的赢钱场景,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他张了张嘴,那句“我不玩”在嘴边打了个转,却没能立刻说出来,只是眼神挣扎地看着那沸腾的赌桌,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