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一起“上班”-《男友是匹大白狼每天晚上都会想》

  清晨六点半,方临珊系着围裙在厨房煎蛋,锅铲在她不太灵活的右手里显得有些笨拙。

  陈明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看着她微微蹙眉翻动荷包蛋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阿姨,您怎么起这么早?”方临珊头也不回地问道,以为是未来婆婆起来了。

  “方医生认错人了。”他故意压低声音调侃。

  小姐姐猛地回头,煎蛋差点翻到锅外。晨光中,这个男人已经穿戴整齐,白衬衫熨得一丝不苟,甚至还打了领带。

  若不是过分苍白的脸色和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输液港痕迹,几乎看不出他是个病人。

  “你......”她张了张嘴,目光扫过他精心打扮的样子:“这么正式?”

  陈明哲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露出腕间的手表:“不是说好一起去上班吗?”他的手指在表面轻轻敲了敲:“肿瘤科方医生,骨科陈医生,完美组合。”

  方临珊的锅铲停在半空,她这才想起昨晚在长辈面前编的谎——他们说好要装作正常上班的样子。

  “你先坐。”她关小火,用左手把他按在餐桌前:“鸡蛋马上好。”

  陈明哲闻言,顺从的坐下,目光却追随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她的右手动作还很僵硬,端咖啡时杯子微微晃动,洒出几滴在托盘上。他注意到她今天特意穿了长袖衬衫,刚好遮住手腕上的疤痕。

  “给。”方临珊将早餐推到他面前,金黄的煎蛋旁边摆着切好的水果:“维生素C,增强免疫力。”

  明哲刚要道谢,客厅里便传来了脚步声。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方临珊立刻换上轻快的语调:“今天门诊预约多吗?”

  “还好,下午有两台手术。”男人面不改色地接话,叉起一块芒果:“你的手......”他顿了顿,改口道:“你那个病例讨论准备得怎么样了?”

  方母揉着眼睛走进厨房,看见两人已经穿戴整齐,惊讶道:“这么早?”

  “今天有晨会。”方临珊自然地给母亲倒了杯温水:“妈,冰箱里有包子,你们中午热着吃吧。”

  这时,陈父也起来了,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多少还是有点忧虑:“明哲,你今天也去上班吗?”

  闻言,陈明哲看着自己的父亲,笑着擦了擦嘴角:“嗯一直都在上班,就传染期的时候,请了半个月的假。”他说着,看了眼手表,对方临珊使了个眼色:“我们该走了,要迟到了。”

  临珊一听,三两口喝完咖啡,拎起早就准备好的公文包。在玄关换鞋时,陈明哲蹲下来帮她系松开的鞋带。

  这个动作让他眼前一黑,但他掩饰得很好,只是借着起身的瞬间扶了下墙。

  “路上小心!”四位长辈站在门口目送他们。

  电梯门一关,陈明哲就卸了力般靠在厢壁上。方临珊立刻撑住他的胳膊,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压了过来。

  “还行吗?”她低声问道。

  男人闭眼缓了几秒,重新站直:“没事儿。”

  走出小区,方临珊拦了辆出租车。陈明哲钻进后座,终于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掌心全是月牙形的指甲印。

  “去南医大二院。”她对司机说道,然后,握住陈明哲的手,轻轻抚平那些掐痕。

  于是,经过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他们就停在了医院门口,方临珊付完车费,推开车门时,冷风裹挟着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陈明哲——他正微微的弓着背,手按在胸口处,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脸色苍白如纸。

  “阿哲。”她转身去扶他,手掌触到他后背的衬衫已经全部汗湿。

  男人硬撑着对她笑笑,嘴角却因为疼痛而抽搐。

  司机帮忙拉开车门时,方临珊的手一直护在陈明哲脑后。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两人都怔了怔。

  五年前他们刚同居时,他每次醉酒回家,她也是这样用手垫着他的脑袋。

  这么想着,他就被医院走廊的荧光灯刺到了眼睛。方临珊半架着他往肿瘤科走去,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你别急嘛,没事。”

  但临珊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只是对跟在旁边的护士说了一句:“准备化疗。”

  可当护士递来同意书时,她发现“主治医师”那栏自己的签名歪得不成样子。

  以至于她本能的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随后,带着陈明哲来到了处置室,输液管蜿蜒在他青筋凸起的手臂上。

  方临珊走近病床时,他正用没扎针的那只手笨拙的回复老妈的消息。

  “躺好。”她按住他的手,触到他无名指上已经松动的戒指:“你看,又瘦了,戒指都松成这样了。”

  “瘦点帅呀,等将来结婚的时候,别人都会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帅气的新郎。”

  “少贫了,化疗呢,玩什么手机呀?” 一边说一边抢过了他的手机,正好看到陈母发过来的信息——“晚上下班和珊珊早点回来,妈炖鸡汤给你喝。”

  方临珊的手指瞬间僵在了屏幕上,那句“早点回来”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心里。

  陈明哲伸手想拿回手机,输液管跟着晃了晃,药水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怎么,你忘了,我妈炖的鸡汤很好喝哦。”

  化疗泵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像倒计时的秒表。小姐姐把手机锁屏放回床头,金属外壳碰到柜面时发出“咔嗒”一声响。

  她想起第一次去陈家吃饭时,陈母还笑着往她碗里夹鸡腿:“珊珊多吃点,明哲说你做手术一站就是七八个小时......”

  想到这儿,她转头望向窗外,深秋的风像一把钝刀从没关严的窗缝里刮进来,剐蹭着她脊背。

  病床上,陈明哲正用发抖的手指,把松动的戒指又往无名指根部推了推,随后,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方临珊见状,抬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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