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那个女人-《神渡之妖妾》

  大掘京城,白天过去夜晚来临,繁华大街上华灯初上。

  姬国公府大门外的宽阔大街上,两辆马车顶上挂着姬字灯笼,正稳稳当当拐过大街,去往另一条大街上。

  前边尊着乃是一位锦身华服的贵公子,而后边马车上,却是躺着一位正在昏睡的女子。

  那女子虽在梦中,却紧颦着眉,睡的极其不安稳。

  因为糊弄即将出京的青雀,那个尉迟仙祖,这次将沈温的真身还给了她,不知是魂魄归位的原因还是别的,沈温自从被放在这车上,就一直晕着梦思连连。

  她悲痛楚宴丘的冷漠残忍,怀念狭缝山那个爱她入骨的楚宴丘。

  大概是拥有过那男人无比的宠爱,所以每当回想起那男人一次次伤害自己的情景,她都痛的无法呼吸,痛的哪怕把那颗隐隐作痛的心脏挖出来,也缓解不了带来的后遗症。

  “楚宴丘我已经死了三次了,因为你的无情冷血,因为你一次比一次的残暴,试问从古至今,有哪个女人对你的爱,会历经三次生死,还会理解原谅你?”

  回想起第三次,在床上因为被他扔给禽兽们凌虐而自杀,回想起当时屈辱的样子,还有那个变态冷血男,他就在当场,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凌虐的。

  昏迷中的沈温,激烈起伏的心口,还有眼角连连滚落的泪。

  “楚宴丘,我很期待再次相见,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我要报仇!我一定要让你和我一样死的很难看!”

  可是……

  她大概只能像这样在梦里想一想,他背后那个尉迟潋,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即使是楚宴丘好对付,而那个强大的尉迟潋,又如何确保万无一失的将她一击击毙?

  马车晃悠悠的走着,没多久就到了越来酒店门口。

  楚宴丘从马车上出来,炽鹤将他扶下车,他们两个看向后面那辆马车。

  楚宴丘问:“那个能人义士的易容术怎么样?等会儿在青雀面前会不会穿帮?”

  炽鹤心里没底,他低头道:“奴才也不知道,不过从外表上看来,还是很像沈姑娘的。”

  炽鹤蔫蔫的,一想起就那么死了的沈十七公子,他的心就揪着,这原本是自己难过不假,但更多的却是替从前的主子难过。

  主子呀!

  难道你忘了?你和沈姑娘经历了那么多事,你当时是十分在乎沈姑娘的,甚至为了她一次次冒险。

  那辆马车,还没有等到楚宴丘主仆二人,先过去亲自请她下来,就听到身后有女子惊喜来迎接的声音,乃是已经等久了的青雀。

  青雀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的一直说:“在哪呢?沈温在哪辆马车?她怎么还不下来?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青雀迎面走来,却当没看见楚宴丘主仆俩,她越过俩人先是看了前边的马车,发现没人还有着一股冷冰冰没人味的空气,她扫兴的在鼻子出扇了扇空气的味道,立刻欣喜的跑去后边的马车去看。

  青雀趴着车厢前面,向着里面伸长脖子看,一边叫着道:“沈温你在干嘛?快出来让我瞧瞧。”

  只见马车上躺着的身影,这才慢慢的起身,借着车厢黑暗的光线,悄悄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沈温你怎么了?怎么躺在车子里来的?你是不是病了不舒服了?”

  随着青雀关心的一连追问,沈温面带笑容的从车厢探出头来,将手递给青雀,借着青雀的搀扶,缓缓的下了马车。

  沈温不想青雀担心,她俩面对面,沈温俏皮的捏了捏青雀的脸蛋道:“你可真没白叫了青雀的名字,真的像只活泼的小鸟一样。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我们这就进去吧。”

  青雀这才放心,脸上洋溢着笑容,还不忘抽空朝着楚宴丘主仆翻个白眼。

  青雀挎着沈温的胳膊,两个人首当其冲的领头进了越来酒店。

  沈温无比平静的和楚宴丘擦肩而过。

  或许……

  刚刚昏迷中,山洞里给了她半颗心的赵清珏,再次出现在她梦里,他说:“不是给了你寸心剑了吗?我的寸心剑可穿透神魔之心。”

  可惜赵清珏每次入梦都那么短暂,还有他给的方寸剑,那个只有梦里见到过的宝剑,她都不知道该去哪拿,该怎么拿?她唯一肯定的就是,是真的有这么一把方寸剑,她坚信那个剑,说不定就是赵清珏用来诛杀尉迟潋的。

  悦来酒店二楼雅间,青雀沈温和楚宴丘三个人,坐在一张酒席上,其他仙灵国同胞坐在其他一张酒席上。

  大家谈笑风生把酒言欢,在无比和谐的氛围中,很快就吃完了这顿散伙宴。

  吃完了晚宴,青雀便郑重的告诉沈温,她和她的同伴们要走了,这次是离开大掘国回自己国家,说到这里青雀恋恋不舍,她心疼的摸着沈温的脸蛋道:“我会一直想着你的,你是我见过的最离奇的人了,即使将来不会有机会再见,我也会一直记住你的,愿……沈温你余生心想事成。”

  沈温反过来,也轻轻拍拍青雀的脸蛋道:“你也一样,你也是我见过的离奇的女子,也祝你余生顺遂平安。”

  大家出了越来酒店,站在大门处告别后。

  沈温和楚宴丘两人,双双看着依依不舍的青雀上了马车。

  楚宴丘一晚上都好奇的盯着宴席上的沈温,一种熟悉又好奇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脑子跟身子不是一家子,脑子分明跟清醒,可身子竟然一直处于即将冲动中,心脏像条拴不住的狗,只想挣脱来绳子,扑到那女人的身上。

  尤其是此时,两人像平常人家夫妻一样,紧挨着肩并肩的站的那么近。

  楚宴丘扑通扑通的胸膛,剧烈强大的声音,大概也被她听到了吧?

  楚宴丘用眼角余光偷偷看她。

  可谁知?

  就在这临别的氛围中,就在青雀踏进车厢的一刹那时。

  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齐根没入了楚宴丘的腹部。

  即使是如此惊险了,其他旁人却还没有察觉。

  楚宴丘将脸正对着沈温,眼眸里的复杂之色难以言表。

  而沈温却稍稍的凑到他耳边,像情人偷偷的说着悄悄话一样,对他道:“很诧异吗?比起之前一次次的让我死,你只不过受了我这一刀而已。我劝你不要声张,否则让青雀等人发现了,你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楚宴丘眼眸里的惊讶之色一直交替变换着……

  虽然联想到那么多不可能的理由,可是他就是直觉,这个仇恨到捅了他一刀的女人,就是“那个女人”

  楚宴丘神色如常,反而……

  他无比温柔的抚了抚沈温鬓边的碎发,他道:“真的是你?原来你没有死?”

  腹部被捅了的那里,已经嘀嗒嘀嗒的,从缓缓流血到血流如注了。

  沈温犹不解恨,抓着刀柄的手,甚至想扭个方向,将他的肠子绞一绞。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狠,你怎么能对我没有半点情义?难道之前的你就对我没有半点情义?”

  楚宴丘强有力的手,抓住她扭动匕首的手。

  而青雀出发的车子,已经渐行渐远,直到隐没进黑夜里。

  楚宴丘将沈温作案的手,就这么高高举起来,举到嘴边看着道:“用这么大力?抓着刀柄的手硌疼了吧?我帮你吹吹。”

  说完楚宴丘竟真的朝着她的手轻轻吹了吹。

  如此举动,竟将红了眼眶的沈温,恶心的肮脏的不得了。

  沈温脚上蓄力,已经快速的向着他的腹部踢去。

  身后在保护状态的炽鹤等护卫,这才发现两位主子的奇怪之处。

  “公子不好!危险!”

  炽鹤立刻惊呼,但还是迟了一步,去阻止这场刺杀。

  楚宴丘侧身躲过沈温抬起的脚,而手指已经戳在了沈温的玉枕穴上,一招点穴功下去,就将爆发中的沈温弄晕过去。

  炽鹤转到自家主子跟前,映入眼帘的就是主子已经染红了的腹部,他吓的张大嘴巴。

  “主子受伤了!奴才立刻杀了这江湖义士。”

  楚宴丘却紧紧抱着沈温,横眉冷对道:“不用!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她根本不是那个会易容的义士,她是那个女人。”

  口里说到“那个女人”四个字时,是话尽了温柔。

  炽鹤难以置信。

  不是他不相信,是根本不可能啊,他亲眼看到沈姑娘死在床上的惨状,一个人都已经死的透透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炽鹤死死的盯着楚宴丘怀里的人。

  楚宴丘这个时候是很高兴的,他甚至都有了解释的心情,他让炽鹤看沈温耳后,让他看耳后是否真的有人皮面具的痕迹,炽鹤也照办了,他竟真的没有看到那个若隐若现的痕迹,看到的却是女人滑溜溜的肌肤。

  炽鹤的瞳孔再次震惊。

  震惊之余,他还不忘自家主子的肚子还流着血,他便只得抛下这个问题,关切的道:“主子还是快点找个大夫给您治伤吧,您都……您都流了那么多血了。”

  楚宴丘这会儿才放心将昏迷中的沈温交到炽鹤手上,他淡淡道:“这点小伤,死不了!这刀子回家再拔,待会儿我上车,你轻轻把这女人放到我车上。”

  炽鹤是觉得不妥的,他迟疑道:“可是……刚刚是她捅的您,万一她醒来……”

  楚宴丘打断道:“她醒不来的,我在一旁看着她,我自会控制她的。”

  炽鹤只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