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赤焰晶心-《道化千义:纷争》

  黄炎没有丝毫迟疑,缓缓收回手掌,将那枚泛着幽光的莲子轻轻纳入乾坤袋中。他抬眸,目光落在湖畔的九妹身上。

  此刻的她已盘膝静坐于水边,青裙沾露,衣袂微湿,眉心狐族秘纹悄然隐去,眼眸清冷如初雪,却掩不住一丝深藏的倦意。

  方才那场与古尸执念的神魂交锋,几乎将她的灵台撕裂。虽已脱险,气息却如风中残烛,摇曳未定,尚需时日温养复原。

  “你……打算如何?”黄炎低声开口,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这片静谧。

  九妹抬眼望来,唇角微扬,笑意中透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此地阴阳交汇,灵气至纯,正是我闭关调息、炼化莲心之力的最佳之所。”她顿了顿,语声渐轻,“需闭关数日,方能真正稳固圣境根基。”

  黄炎点头,未再多言。他深知此刻对她而言,静修远胜千言万语,外力干预反成桎梏。于是他退后数步,在湖心小岛另一端盘膝而坐,掌心银焰如纱般徐徐铺展,化作一道隐秘结界,隔绝尘扰。

  方才一战,他亦有所损耗,此刻正需调息恢复。

  夜风拂过湖面,冷热交织,雾气翻腾如潮。两人一东一西,默然相对,唯有蓝心莲焰与银色火幕在夜色中静静辉映,宛如天边双星,守望着彼此的安宁。

  时光悄然流转。

  约莫一刻钟后,晨曦破云而出,金辉洒落湖面,寒雾渐次消散。

  九妹缓缓睁眼,周身青光一敛,气息已如深潭般沉稳内敛。她轻吐一口浊气,眸光清亮如洗,仿佛历经涅盘,焕然新生。

  “成了?”

  “哪有那般容易。”她站起身,舒展筋骨,声音清越如风铃轻响,“莲心之力尚在丹田封印,尚未完全炼化,距离真正突破仍有一些距离。但至少——已无大碍。”她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抹真诚,“多谢你那一剑……若非你斩断莲根,截断古尸与轮回之脉的联系,我早已沦为执念傀儡。”

  黄炎淡淡一笑:“彼此彼此。若非你最后关头夺回神识主导,我也救不了你。”

  九妹凝视着他,良久,忽而轻叹:“你这人……表面冷硬如铁,实则心软得紧。”

  黄炎不语,只眸光微动。

  她随即正色:“丹药炼制,还缺什么?”

  “其余药材,既已得九转还魂莲子,便已齐备。”黄炎神色一凛,声音低沉而清晰,“唯独——赤焰晶心,尚缺。”

  “赤焰晶心?”九妹眸光微闪,似有记忆翻涌。

  黄炎点头:“不错,正是此物。”

  九妹沉默片刻,仿佛在梳理尘封的往事。忽而,她抬手一指远方——

  视线尽头,一片连绵起伏的火山群巍然矗立,赤红岩浆如血河奔涌,黑烟冲天,热浪翻滚,大地裂开巨口,喷吐着熔岩的怒火,仿佛通往地心的炼狱之门。

  “你要的东西,”她缓缓道,“应当就在那里。”

  她收回目光,语声沉静:“赤焰晶心,生于地心火脉深处,需千年火精凝练方成,是点燃天阶丹药‘灵性共鸣’的至阳引火之引。寻常炼药师得之,如获神物。”

  黄炎目光一凝:“可有人争夺?”

  “岂止有人。”九妹冷笑,眉宇间掠过一丝寒意,“昨日,我察觉数道强横气息,已悄然潜入万药山脉。其中不乏尊者巅峰之辈,甚至……有几道气息,隐隐压过当年的我。”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这般盛况,已多年未见。”

  她望向那片火域,眼神幽远:“我在这方秘境滞留近十载。记得初入之时,正是九年前的炼丹盛会——那时,群雄并起,天骄争锋,无数强者为夺灵药血战到底。九成以上陨落于内,侥幸生还者寥寥无几。他们都以为我已葬身火海……却不知,我误打误撞,寻到了梦寐以求的九转还魂莲。”

  黄炎这才恍然:“原来前辈也曾是参与炼丹盛会的炼丹高手。”

  九妹摆手一笑:“炼丹高手?谈不上。当年不过受邀而来,图个机缘罢了。什么冠军头衔,谁稀罕?真正让我心动的,是这秘境深处那些万年难遇的奇药。”

  黄炎心中微动,暗忖:“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

  九妹忽而侧首打量他一眼,笑意微漾:“不过……看你这模样,应是还未及弱冠之年?如此年纪,竟能修至这般境界,倒真让我这‘妹子’刮目相看。”

  黄炎神色一僵,下意识退后半步,语气生硬:“我可不喜欢你这种‘热情’的类型。”

  九妹轻笑出声,眼波流转,似有风月不惊:“你啊……表面冷若寒铁,心里却比谁都绷得紧。”她笑意渐收,语气陡然转沉,“但我要提醒你——最可怕的,从来不是人。”

  黄炎眉头微蹙:“哦?”

  她望向那片火山,声音低得几乎融入风中:“是炎蚁。”

  “炎蚁?”黄炎挑眉。

  “一种生于极火之地的异种妖虫。”九妹神色罕见地肃然,“甲壳如玄铁,能抵御天火以下所有火焰灼烧。以纯火为食,群居而动,数量成千上万,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岩石都化为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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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可怕的是——它们的蚁后!它的修为,恐怕是千年万年都不止。”

  她盯着黄炎,一字一句道:“那家伙,已接近圣境,传闻它曾吞噬过一位掌握着天之火的高阶炼药师,连骨灰都没留下。更诡异的是……它似乎不惧天之火。”

  黄炎眸中银焰微微跳动,非但未显惧意,唇角反而勾起一抹淡笑:“不惧天火?正合我意。”

  “你……”九妹一怔,随即蹙眉,“莫要太过自负。炎蚁非比寻常妖虫,成群而出,如火潮翻涌,蚁海无边。纵你火焰通天,也终将被它们生生啃噬、耗尽神魂。一旦惊动蚁后,便是形神俱灭之局。”

  黄炎负手而立,身影挺拔如剑,目光灼灼如星火:“我自有分寸。”

  话音未落,掌心一翻,银白火焰轰然腾起,焰心流转间,竟隐隐透出一缕淡金之辉,如晨曦初照,蕴藏着焚尽万邪的威压。

  “这……”九妹瞳孔微缩,呼吸一滞,“竟是……烈阳之火的雏形?!”

  她缓步上前,眸光微凝,细细感知那火焰气息,片刻后,不禁轻叹:“不可思议……你这般年纪,竟能驾驭如此高阶火种。虽非真正的烈阳之火,却已得其几分神韵。”

  黄炎挠了挠头,难得露出一丝腼腆笑意:“九妹竟识得此火?”

  九妹轻哼一声,眼波流转,带着几分得意:“那便让你见识见识——我所掌握的火焰。”

  话音落下,她素手轻扬,结印如蝶舞。刹那间,一缕森白火焰自指尖浮现,无声燃起。

  那火不炽不烈,却令人遍体生寒——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湖面竟泛起层层薄霜。寒意如针,直刺神魂,远非寻常火焰可比。

  黄炎好奇上前,伸手欲触。

  越是靠近,那股刺骨寒意越是深入骨髓,竟让他运转的灵力都为之一滞。他心头一震,猛然想起圣火域中初遇寒凰时的霜髓焰——可眼前这火,虽寒意差上几分,却也有几分神似。

  “这是……什么火焰?”他沉声问道。

  九妹眸光微闪,带着一丝骄傲:“此乃——霜火。”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当年我能从炎蚁巢穴死里逃生,全凭此火。炎蚁畏火,却对寻常火焰极为狂热。可这霜火……不同。它不是‘冷’,而是‘寂’——一种连火焰本身都想逃离的‘死寒’。”

  黄炎若有所思:“依我看,霜火虽强,应属天之火初期演化,尚不足以令蚁后退避。你竟能全身而退,必有玄机。”

  九妹轻笑,眼底掠过一丝狡黠:“果然瞒不过你。”她压低声音,“我偶然发现——炎蚁蚁后,天生厌恶这种‘逆火之寒’。它不惧烈焰,却避霜火如瘟疫。那一夜,我以霜火为引,悄然穿行火海,如影过无痕……这才逃出生天。”

  黄炎恍然,眸中银焰微闪:“原来如此。火中取火,以寒破热……妙。”

  九妹凝望着他,眸光微动,似有千言藏于眼底——担忧如雾,欣赏如星,交织成一抹难以言说的情绪。

  “若你执意前往,”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却坚定,“我陪你走一遭。”

  她顿了顿,语气转沉:“但切记——不可正面强攻蚁巢。炎蚁天生护域,一旦惊动蚁后,火脉暴动,整座秘境都将为之震颤。到时,不只是你,连这片天地,都可能化作灰烬。”

  黄炎点头,神色如渊水不波:“我明白。此行非为争锋,只为取物。潜行智取,方为上策。”

  他抬眸,望向那赤焰翻腾的火山群,眸中银焰悄然流转,仿佛与远方的烈火遥相呼应。

  “火海深处,未必无路——”他低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如剑出鞘,“只要心火不熄。”

  九妹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忽而一笑,如春风拂过残雪,清冷中透出一丝暖意。

  “若你我能活着回来……”她轻声道,“来百花谷寻我。”

  “哦?”黄炎挑眉,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所为何事?”

  她眨了眨眼,狐意微漾,狡黠如初:“还你一个人情。”顿了顿,又添一句,“或请你喝杯茶,也算谢礼。”

  “那我可记下了。”他轻笑,语气淡然,却将这句话悄然烙入心底。

  话音未落,他已腾身而起,周身银焰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撕裂晨雾,直掠火山群而去,身影如箭,决然无悔。

  九妹独立湖心,青裙轻扬,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终成天际一点微芒。她唇角微扬,低语轻喃:

  “疯子……”

  风过耳畔,她轻轻续道:

  “可偏偏是这样的疯子,才能踏碎天堑,逆命而行。”

  一声轻叹后,她素手一挥,周身青光流转,身影化作一道婉转青虹,悄然追向那道银光——

  一前一后,一冷一寒,两道流光划破天际,如星陨长空,直投那片焚天火海。

  ……

  火山群绵延千里,赤峰如刃,岩浆奔涌如血河,热浪蒸腾,扭曲虚空。百里之内,焦土无垠,寸草不生,连空气都仿佛被点燃,化作灼魂之息。寻常尊者踏入此地,不出片刻,肉身便会自燃,神魂焚灭,形神俱消。

  黄炎直至逼近火山群外围,才骤然停步。

  他眉心微蹙,感知着四周弥漫的浓烈火煞之气——那是地火精粹与药材残息交织而成的独特“火药气息”。他目光一凝,悄然收敛气息,银焰隐于眸底,如蛰伏之龙。

  前方赤渊裂谷深处,正上演一场生死对峙。

  一座巨大火山口边缘,四方势力分据四方,杀机暗涌,气氛紧绷如弓在弦——

  左侧,焚天宗弟子列阵而立,身披赤焰战甲,手持火纹长戟,周身烈焰缭绕,气势如焚城之火。为首者乃宗门长老“火烈”,银白火焰如怒龙盘身,气息沉凝,赫然是半步圣者之境。

  右侧,万毒门毒修盘踞,绿雾翻涌,脚下数十只剧毒蝎群缓缓爬行,尾钩滴落腐蚀黑液,所过之处岩石化为脓水。为首老妪面容枯槁,正是“毒婆子”,手持一杆骷髅毒幡,轻轻摇动间,竟引动地底毒火,蚀石焚空,实力亦达半步圣者。

  正前方,一群黑袍猎手沉默伫立,周身煞气冲天。为首者乃火鸦族少主,双翼展开,火焰羽翼猎猎作响,金焰双瞳如刀,战意如火,毫不掩饰对赤渊深处的觊觎。其气息之强,赫然也是半步圣者!

  而最边缘处,一道孤影独立崖边——红发如焰,背负葫芦,神色冷峻。

  黄炎一眼认出,心中微震:欧阳桀!

  当年玉霓仙岭一别,此人已是炼丹奇才,如今竟已踏入尊者后期!

  黄炎眸光微动,低声轻叹:“看来这些年……大家都未曾停步。”

  话音未落,九妹已悄然落于他身侧,青光敛去,眸光如水。

  她望着那四股势力,忽而轻笑出声:“哟,那个老不死的还没死啊?”

  黄炎侧目:“前辈所指何人?”

  九妹玉指轻点左侧那身披赤焰战甲的火烈:“就是他——焚天宗火烈长老。”她冷笑一声,“实力确实不弱,半步圣者中也算顶尖。但心狠手辣,手段酷烈,当年我入秘境之初,差点就栽在他手里。”

  她语调骤然一沉,眸光如刀,寒意自眼底翻涌而出:“焚天宗?呵……没一个好东西。”

  “焚天宗?”黄炎眉头微蹙,低声重复,语气中带着几分忌惮。

  “圣雪帝国‘上三宗’之首。”九妹缓缓启唇,声音如冰泉击石,清冷中透着森然,“宗主‘火舞’,圣者初期修为,性情暴烈,手段酷烈。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这是她立下的铁律。凡有宗门不服,轻则纳贡称臣,重则满门屠戮,尸骨焚尽,连魂魄都不得超生。”

  她顿了顿,唇角忽地勾起一抹弧度,笑意却如霜雪覆刃,冷得刺骨:

  “不过……”

  青裙随风轻曳,她缓缓抬眸,目光穿透滚滚浓烟,直视那深渊之下翻腾的火海。火光映照在她瞳中,仿佛点燃了某种不屈的意志。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钉,掷地有声:

  “我百花谷——从来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黄炎沉默不语,神色却愈发凝重。他知道,九妹从不妄言,更不会无端树敌。她今日这番话,必有深意。

  就在此时,九妹眸光一转,落在远处那团翻滚不息的幽绿毒雾之上,眉心微蹙:“她……也来了?”

  “怎么?”黄炎察觉她语气有异,低声问道。

  “那是万毒门的‘毒婆子’。”九妹压低声音,语带警惕,“万毒门向来隐于暗影,不涉帝国纷争,不屑与人争锋于明面。他们只在幕后织网,以毒控人,以蛊驭命。可如今,她竟亲临此地……”

  她眸光微闪,似有电光掠过:“说明——他们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黄炎心头一震,正欲追问,神识却骤然一紧!

  他目光扫过火鸦族那名身披赤羽、双翼如焰的少主,心中猛然一沉:

  “竟……也是半步圣者?”

  四股势力,皆由半步圣者领队,尊者如云,强者环伺。四方目光齐齐锁定火山口深处——

  只见岩浆翻涌,赤光冲天,一块通体赤红、晶芒流转的晶石缓缓自熔岩中升起,宛如沉睡万年的火之心苏醒。那晶石周围,火纹缭绕,灵压如潮,正是传说中的至宝——赤焰晶心!

  “此物,归我焚天宗!”一声怒喝撕裂长空!

  焚天宗弟子炎烈踏步而出,手中长戟横扫,银白火焰如天河倒灌,化作滔天火浪,直扑晶心而去!

  “痴心妄想!”毒婆子冷笑,枯手一扬,毒雾翻腾,竟凝成一条巨蛇之形,张口噬火,将那银焰尽数腐蚀,化作腥臭黑烟。

  火鸦族少主冷哼一声,双翼猛然一震,身形化作一道赤红火影,冲天而起:“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谁抢到,归谁!”

  刹那间,三方激战爆发!

  天火交织,毒雾弥漫,岩浆炸裂如雷,整座火山剧烈颤抖,仿佛随时将彻底爆发。火光映红天穹,碎石如雨落下,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死亡的气息。

  唯有欧阳桀静立一旁,负手而立,神色淡然,仿佛这场混战不过是一出戏。他目光深邃,看似观战,实则神识如网,悄然扫过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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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混乱之际,他忽然目光一凝,嘴角微扬,朗声开口:

  “看来,觊觎这宝贝的,可不止我们这几路人马啊!”

  声音不大,却如惊雷炸响,瞬间穿透喧嚣。

  众人攻势一顿,纷纷转头——目光齐刷刷射向黄炎藏身的方向!

  黄炎心头一凛。他早已收敛气息,连其他三位半步圣者都未能察觉,唯独欧阳桀,竟一眼看破!

  “此人灵魂之力……非同小可。”黄炎暗惊。

  还未等他反应,炎烈目光一扫,忽然认出九妹身影,顿时狞笑出声:

  “哟?这不是百花谷的九姑娘么?我还以为你早就死在哪个山沟里了!”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落在黄炎身上,眼神陡然轻蔑,嗤笑出声:“怎么?还带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这秘境可不是过家家的地方!”

  说罢,半步圣者的恐怖威压轰然爆发,如山岳倾塌,直压黄炎而来!

  紧接着,他语带狎昵,声音阴冷:“当年那句话,我可还记着呢——回我身边,做我的小妾,如何?这里太危险,不必跟这些废物一般见识。”

  一旁毒婆子冷笑连连:“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女人?就你这点实力,也配在这儿叫嚣?”

  火鸦少主冷眼旁观,未发一言,但眸中战意已悄然燃起。

  而欧阳桀——在看清黄炎面容的刹那,竟毫不犹豫地朝着他所在方向,深深一礼,姿态恭敬至极:

  “没想到,竟在此地还能与黄炎兄弟重逢!当真缘分不浅!”

  他目光灼灼,语气中满是惊叹:“多年不见,黄炎兄弟修为竟已臻至帝境中期,尊者巅峰!这份天赋……当真令人叹服!”

  黄炎神色平静,只是憨厚一笑,拱手还礼,声音温和却坚定:

  “欧阳兄言重了,见笑了。”

  这一幕,让炎烈与毒婆子皆是一怔,眼中闪过惊疑。

  唯有火鸦少主,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早已预料。

  但所有人都清楚——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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