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窟再现,东市暴乱-《纨绔六皇子,从八岁开始布局天下》

  云州,东市。

  天未破晓,阴云密布,乌鸦不时从枝头惊飞,划破低垂的天空。

  沉闷的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与潮湿气,整座城像是一口被封住的铁锅,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街巷冷清,只有几名菜贩低头挑着担子匆匆走过,眼神时不时向四周张望,像是防备着什么。

  他们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仿佛这片区域,连声音也被压制了。

  突然——

  “抢粮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如同惊雷劈空,在沉寂中炸响!

  紧接着,四面八方跃出数十个身影,手持火把与兵刃,如潮水般扑向东市最大的官粮仓。

  “烧啊!狗官宁凡,打着赈灾的幌子私吞粮食!”

  “杀了他,还我命来——!”

  火把飞掷而下,仓门顷刻被火光吞噬,烈焰卷上高空,映红了整片街道。

  木梁炸裂、瓦片坠落,仓廪轰然坍塌,一袋袋粮食从滚落的木架中滚出。

  围观的百姓早已饥饿数日,此刻见状如猛虎出笼,疯狂扑上前哄抢。

  哭喊、厮打、哀嚎声交织,场面一片混乱。

  有人趁乱高声呐喊:“是宁凡!是他下令停发赈粮,置我们百姓于死地!”

  “狗官宁凡——你还我孩儿命来!”

  “冲进州府!让他滚出来给个交代!”

  此言一出,如一根导火索投进干柴,人群情绪瞬间失控。

  愤怒、惶恐、绝望,被巧妙点燃。

  东市仿佛在一夜之间成了战场,民意如洪水般决堤。

  但就在众人呼号震天,准备沿街涌向州府之际——

  “谁说,我不发粮?”

  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如利剑破雾,从人群后方稳稳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宁凡缓步而出,身着灰色便服,乌发束冠,神情冷峻,眼神深沉如渊。

  虽未佩戴盔甲,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他步伐不疾不徐,仿佛走在朝堂之上。

  在他身后,十余名黑衣人无声现身,气息如刀,目光冰冷,隐隐笼罩全场。

  他们衣袍上绣着“玄”字,那是玄阁的标志——宁凡手下神秘、致命的情报杀伐机关。

  有人认出玄阁,神色瞬间惊恐,脚步不自觉后退。

  那种从骨子里传来的压迫感,如面对猛虎,不敢轻动。

  为首一名刺客却咬牙怒吼:“杀了他!杀了宁凡——!”

  话音未落,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破空而来,直取宁凡咽喉。

  但还未靠近,刺客眼前寒光一闪——他低头一看,一柄长刃的细针刺入胸口,心脉已断。

  “呃……”他嘴角涌出血沫,身形僵硬倒地,死不瞑目。

  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尸体背后,面无表情,手中长刃尚未收回。

  “死士。”他语气淡漠,正是暗一。

  宁凡目光微沉,俯身从死士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信物,形如蝎尾,其上刻有诡异的古蛊纹路,触手冰凉,隐隐有血腥味渗出。

  “这是……”暗一瞳孔一缩。

  “北荒百蛊门的蛊印。”宁凡眯起眼睛,神情沉冷。

  “朝廷剿灭的是明面,但这东西,不是他们能炼的出来。”

  他抬头望向远处,目光穿透混乱人潮,凝在某个方向,语气低沉:

  “血窟,背后还有帮手。”

  ……

  当夜,玄阁全线出动,宁凡亲自调配州兵,将东市封锁彻查。

  乱事已平,但他明白,这只是开始。

  密室之中,烛火昏黄。

  宁凡坐于案后,面前跪着三名被擒的刺客,其中一人浑身是血,却紧咬牙关。

  “谁让你们散布‘私吞赈粮’的谣言?”宁凡声音平静,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压迫。

  刺客沉默不语。

  “斩左臂。”宁凡目光未动,语气淡漠。

  “是。”

  下一刻,暗一拔剑,一道寒光划破空气。

  “啊——!”惨叫回荡。

  鲜血溅满青石地板,那人疼得昏死过去。

  “泼醒。”宁凡淡声道。

  冰冷的水浇下,刺客呛咳着醒来,双目血红,却没了方才的强硬。

  “说。”

  “我……我们不知幕后是谁,只知每月有人来送银钱和粮食。”

  “叫我们煽动民意……那人,自称‘七蜃’,说是百蛊门的内使……”

  宁凡目光顿凝,唤来楚凌雪。

  “记录下‘七蜃’,密函送往京城,交楼中查实。”

  “是。”

  ……

  翌日,州府会议如常召开。

  宁凡照常赴会,神情淡然,仿佛昨夜之事与他无关。

  厅中众官却人人紧张,噤若寒蝉。

  州刺史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拱手道:

  “王爷,昨夜之乱恐为有心人设局,不知是否请朝廷派兵相援,以安云州……”

  宁凡目光微挑,望了他一眼,语气不疾不徐:

  “怎么,堂堂云州,连几个暴民都压不住?”

  刺史冷汗直冒,低头不语。

  另一文官咬牙开口:

  “王爷,昨夜民间流言……传您为镀金而来,百姓生怨,属下担心舆情生变……”

  “镀金?”宁凡轻笑一声,语气冷峻,“若是虚名能平民怨,本王倒愿日日来此。”

  他站起身,缓缓走至厅中,目光如剑般扫过众官。

  “从今日起,每日定时呈报百姓伤亡与赈粮分发情况。”

  “若有一人虚报、瞒报、私吞、徇私——按与血窟同谋论处。”

  “云州是朝廷疆土,不是你们的升迁之地。”

  全厅肃然,众官再无一人敢出声。

  宁凡负手而立,眼神深处有一丝寒芒掠过。他知道,这是局的一环。

  而他宁凡,从不怕下场棋,只怕没有对手。

  ……

  当夜。

  宁凡将蝎形蛊印交给暗一。

  “送回京城,交由楼中,切勿交由宫中。”

  暗一微微一顿:“殿下不相信宫里?”

  宁凡淡然一笑,转身望向窗外。

  “我信他有用,但不信他无私。”

  暗一怔怔地看着宁凡,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位皇子……

  并不只是从前那个吊儿郎当的贵公子。

  他的锋芒,正在一点点从黑夜中显露出来。

  ……

  与此同时,大玄皇宫,天极殿。

  宁龙听完云州奏报,眉头深锁。

  “血窟?北荒蛊门?”

  他眼神晦暗不明,似在权衡。

  王恒站在阶下,目光幽深,却不语。

  “王卿,”皇帝开口,“凡儿此次,此次可有进益?”

  王恒沉吟片刻,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初显峥嵘,但尚未全形。”

  宁龙轻轻点头,神情复杂。

  “希望这场棋,值得朕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