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宋家婉辞-《三尺寒芒》

  在这无涯学塾中念书的还有冯家的两个儿子。

  大儿子冯从文与二儿子冯从武。

  如今十五岁的冯从文不仅学业无成,一到学塾就想睡觉。

  唯一能让少年提得起精神的估计也只有练拳习武。

  明明取名为从文,却偏偏喜爱舞枪弄棒。

  大字不识几个,倒是与村中的几个同龄小混混十分投缘。

  没事就跑去招惹张大婶她家的大黄狗。

  或是溜进许老头家的院子去捉那只厉害的大公鸡。

  经多次尝试,那公鸡异常谨慎。

  翅膀一扑腾就飞老高,很难得手。

  倒是张大婶家的狗子遭了大罪。

  少年玩得尽兴便是一记天王盖地虎。

  一脚踹在狗屁股上。

  实在不行就使出他的后手宝塔镇河妖。

  迅猛一把握住狗嘴将其高高举起便往池塘里砸。

  好在这大黄狗水性不错,淹不死。

  自然这些年冯家这虎头虎脑的大儿子得罪的村民可不少。

  也有一些人找上冯望才讨说法,让他这个当爹的好好管束一番。

  中年男子却是心中苦笑,哪里还管得住这小祖宗。

  他不来管自己这个当老子的就谢天谢地咯。

  相比起大儿子冯从文,小儿子冯从武就要听话许多。

  吴夫子安排的功课几乎每天都是认认真真的完成。

  平日没事便跑去学塾后的藏书楼看书。

  对此张春梅也时常抱怨。

  说自己这个小儿子都快读成了书呆子,这可如何是好。

  将来还能讨到媳妇吗?

  除了云有信与冯从文。

  坐在学塾最后排的还有张猎户家的独子张丰翼。

  少年如今也快成年,倒是气宇轩昂,面容自带几分英武之气。

  而在倒数第二排却只坐了一人,那便是涟漪巷徐家的徐鹄。

  少年与苏家长女苏清清同岁,在这无涯学塾中更是同桌。

  由于苏清清要帮家中分担农活,所以很久都没来这听夫子讲学了。

  倒是苏家的那个小黑丫头经常来。

  少年便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挪了过去。

  想去打听打听她那好看姐姐何时能来学塾。

  原本这排还坐着涟漪巷宋家那个同为养女的宋婉辞。

  不过在少年心中似乎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也不知是何缘由。

  不过说起这宋婉辞倒是让少年捉摸不透。

  她与苏家苏若雪同龄。

  也不像黑丫头那般时不时的犯痴傻。

  但却不爱与人说话,经常一个人低着头做自己的事。

  这让徐鹄有些好奇,不知这姑娘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

  说到宋婉辞就不得不说下其养父宋沢。

  男子从外表看不过四十余岁,声音有些沙哑。

  特别是近几年。

  男子更是花白了头发,眼眶有些微微凹陷。

  看上去突然就老了许多。

  也就是苏丰年在溪边捡到女婴没多久。

  这宋沢便通过州郡文书搬来了这放牛村,这一住便是整整十年。

  男子平日很少在村里露面。

  除了日常必要的采买会出门,几乎都闭门不出。

  他家的院子在涟漪巷尽头处,那里靠近后山树林,一天到晚更是阴气森森。

  村中百姓也不爱从那过路,都宁愿多去绕个弯。

  涟漪巷,宋沢家。

  此刻正有一名眼眶有些发黑的中年男子病殃殃的躺在床榻上。

  看其面色极差,眉宇之间更有丝丝死气萦绕,想来是命不久矣。

  “爹爹,您该喝药了。”

  高挑少女手捧瓷碗,跪坐在床榻边上,喃喃细语。

  少女虽只有十岁,可却发育极好。

  不仅身段颇为高挑,五官面容更是精致,将来也定是一个美人儿。

  这榻上之人正是宋沢。

  他看着自己养女手中药碗没有做声。

  伸手接过之后凑近嘴边也没有急着喝下。

  中年男子气若游丝的轻声问:

  “传你的功法修炼到第几重境了?”

  少女眸中似有惊恐,但依旧低下头去,声音有些微颤:

  “回爹爹话,已修至第三重境......”

  突然只听一声脆响。

  中年男子把手中瓷碗猛然砸向地面。

  同时伸手一把将高挑少女脑袋摁在床沿边上用力砸下。

  他起身又托住女子下巴,面目狰狞:

  “最迟五年,若是这五年修不到第五重,你可知是何下场?”

  宋婉辞全身颤抖,眼泪更是忍不住的接连滑落而下,她哽咽点头:

  “爹爹,女儿定会日夜勤修,不负您老的厚望......”

  男子嗤笑:

  “你不过是我收养而来的弃婴,并无丝毫血缘关系,你大可称我一声宋伯伯。”

  说完男子那只托住少女下巴的手便在其脸颊游移。

  宋沢像是在欣赏一块美玉。

  目光时而深沉时而凶厉,又像是在渴望那即将送入嘴里的美味。

  女子却是丝毫不敢有所动作,只得任由中年男子轻抚。

  可就在那只手游移到她襦衫领口处时,宋婉辞下意识伸手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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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跪在地上向后挪出两步,并不停磕头。

  宋沢顿时起身。

  本想上前狠狠扇上几巴掌,不过却看见少女额头磕出了血,便拽住其头发。

  宋婉辞此时仰头面朝男子,漂亮眼眸中尽是惊慌无助。

  “若想活命,那就老老实实的按照功法里的去做。”

  “你是个聪慧的好姑娘,想必不需要宋伯伯来亲自教你何为云雨之欢。”

  “世间七情六欲,迟早都是要挨着走一遭的。”

  男子嗓音沙哑,眼神吓人,甚至连同整间屋子都变得有些晦暗不明起来。

  他又接着说:

  “去吧,到外面走走,做你该做的事。”

  “至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数就行。”

  “也别去做那些试图逃跑的傻事,那样只会让你更快丢掉小命。”

  高挑少女闻言点头,用手擦拭掉眼泪后站起身。

  突然又见两只手向自己伸了过来,吓得女子是花容失色。

  待看清方知是宋沢从边上撕下了一条白布正为自己包扎额头伤口。

  “唉,乖女儿呀!”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都能摔倒。”

  “晚上想吃点什么?爹爹给你做。”

  宋沢语气瞬间变得温和,与之前相比判若两人,宛如一位慈父。

  宋婉辞眼中已无波澜。

  她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一个自认还算合乎情理的笑容来,摇了摇头:

  “一切都依爹爹安排,女儿这便去买菜。”

  中年男子笑容不减的轻轻点头,待目送少女走出屋门后才有所收敛。

  其间宋沢眼中神色变换数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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