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是厌恶自以为是-《都当舔狗了,当然应有尽有》

  没关系的。

  容卓霄并不因为梁瑜的冷淡而退却,他实在是退缩过太多次。

  容卓霄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只是他做错了一件事错过了一段时间伤害了一个不应该伤害的人,因为他的懦弱。

  而他不是一个懦弱的人,这样的错,便更显可恨。

  容卓霄知道自己可以去恨明逸,怪罪明逸的误导,恨明逸的残忍。十七岁的夏天,发生太多的事情。

  容卓霄当然恨明逸,咬牙切齿的恨。

  恨明逸的恶,恨十七岁的夏。

  但容卓霄更恨自己的懦弱,或者说他没办法将梁瑜因他受到的伤害怪罪到别人身上。

  小鱼曾喜欢过他。

  他曾经是小鱼在意的人。

  是小鱼最好的朋友。

  明逸的所作所为,更大的恶意不是对梁瑜,而是直面他。容卓霄知道,明逸只是不甘心失去一切,哪怕明逸已经足够洒脱。又或者明逸根本没有恶意,明逸是真的以为,俩人回归原位后,梁瑜应该是明逸的朋友而非容卓霄的。

  明逸情有可原。

  容卓霄本来是不恨的。

  他就是一个这样将近完蛋的圣人。

  可他做了什么。

  应言不会对梁瑜的痛苦视而不见。

  容卓霄也不会。

  所以他开始恨,恨明逸,当然依旧最恨自己。

  当知道小鱼曾喜欢过自己,自己存在的本身都开始让容卓霄反胃。他甚至没办法去说,他到底是否知情,他到底在想什么都不重要。容卓霄能够想到的,能够感受到的都是梁瑜的疼痛。

  梁瑜不一定是懂得爱的,她能够得到的爱实在很有限。

  那样贫瘠的家庭能给出潦草的爱么?

  贫瘠的土地里能够开出灿烂的花朵么?

  梁瑜是怎么长大的呢——

  再婚的父亲,在外的母亲,重男轻女的奶奶。

  要梁瑜怎么懂得爱呢。

  可是不懂爱的梁瑜,爱过他。

  容卓霄不再以为那是朋友的在意,他当然在意梁瑜的在意,但是他的想法真的不再重要。过去他痛苦的他纠结他辗转的,那反反复复折磨过他的,都成了轻飘飘的,是一片随风而去的绒毛。只有梁瑜的疼痛成为沉重的大锤,成为无处下脚的酸雨。

  梁瑜的喜欢。

  是啊,小鱼是喜欢过他的。

  在过去,统统被他当作是对朋友的在意。

  他应该是感觉到的。

  他怎么可以是不珍惜的?

  容卓霄批判自己的自私。

  嘲笑他自己脾气好到圣人一般,这也不怪罪那也不怪罪,这也能理解那也能原谅,然后呢,然后呢?不还是退一次又退一次。

  退却的理由,都只是借口。

  难道那个夏天明逸没有吻梁瑜,他就不会跟梁瑜分开么?作为朋友,他高傲到连一个解释都不能去求问么。

  那年,他怎么想的,是真的在祝梁瑜得偿所愿,还是真的放不下自己的那些自怨自艾。

  恐怕是后者吧,容卓霄给自己下判论。

  耳边似乎还余留梁瑜的声音。

  “没关系的。”容卓霄告诉自己。

  没关系的,一步一步来。

  但是也不能够太慢。

  他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是过去这么久,就不差这样一天两天。而是过去这么久,更应该快一点再快一些。

  容卓霄订了最快去沪市的机票。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梁瑜一面。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想要见梁瑜,可在过去有一点阻碍他就会放弃,就会到下一次。容卓霄并不觉得是巧合太多,不觉得是两个人之间的缘分有缺。在这个时候,在得知梁瑜喜欢过自己的时候,容卓霄的大脑几乎没有正常的思维,他一味怪罪自己。

  容卓霄恨自己。

  所以呢,这一次会是什么。

  是延迟的航班与不足够的假期。

  是突发情况的项目。

  ……

  都不会有了。

  容卓霄意识到当初的出国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他选择回国发展真是绝佳。

  梁瑜能够接他电话这一点,容卓霄只觉得很庆幸。

  庆幸自己被梁瑜划入了“惹不起躲得起”名单。

  容卓霄不再盲目乐观,觉得一切在顺其自然,两人的关系能够回到正轨。

  他得做出一些动作,但具体怎么做,容卓霄那被人称赞的大脑尚未想出来。

  不过,先见面。

  先见了再说,先物理上靠近再说。

  人得有冲动,得有不理智。不要去想原因,不要去顺逻辑,不要做永远理智的那一个。

  他当然不介意梁瑜的疏远、冷淡,他有的情绪是——

  抱歉、愧疚、心疼。

  其实,早在重新联系上梁瑜时,容卓霄的那些不甘心都消失不见。

  重新联系上就足够。容卓霄意外自己竟然这样容易被自己说服。

  想起当时能这样好说话,是觉得他不是错处更多的那一个,是觉得既往不咎便可以?

  或许是,重新联系只是第一步,之后的所有顺其自然。所谓的顺其自然,也让现在的容卓霄生气。嫌弃自己的姿态过分高高在上。

  容卓霄没有缺口,只是在与梁瑜重逢时在与她重新联系上以后,容卓霄生出应该这般本该如此的定心。梁瑜并非是容卓霄的部分,生活里没有梁瑜的容卓霄也没有过不下去没有过得不好,可容卓霄不讲理的认定,梁瑜就应该是在他生活里的。近的远的都可以,但应该在生活里不应该在回忆中。

  容卓霄厌恶自己的自以为是,还觉得自己很大方、很大度。

  重逢时,明明把梁瑜的变化看在眼里。

  那当时在想什么?

  是回到房间后睡不着,是感慨梁瑜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成长吗。明明有想到蜕变都是经过了磨砺的,有想到小鱼的改变是内在外在共同推动的。

  可是,欣赏是多于心疼的。

  因为没有亲眼目睹痛苦的蜕变,所以欣赏重逢时。

  又或者,被他记挂着的,是过去的那个梁瑜而不是蜕变之后的这一个。不然怎么去解释,他可以只跟梁瑜保持着网友的关系?

  一个错又一个错,容卓霄发现错误在滚雪球。

  容卓霄很艰难地平复好的心情,在与梁瑜的这通电话后,又面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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