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今昔相依-《鸿蒙宝塔》

  时空裂隙藏在东域昆仑山脉的一处断层里,这里的天空永远挂着两轮月亮——一轮是锈迹斑斑的古月,散发着青铜色的光,照得山岩上的甲骨文流转;另一轮是泛着冷蓝的新月,边缘镶着金属光泽,附近的空气里飘着细碎的齿轮碎片。风穿过裂隙时,会发出两种声音:一种是编钟的悠远回响,一种是机械的尖锐摩擦,搅得人心神不宁。

  “这地方邪乎得紧。”李二牛踩着一块半透明的岩石,脚下突然浮现出百年前的景象——一群道士正围着裂隙布下阵法,符文在他们指尖流转,却被一股蓝紫色的能量撕碎;再抬脚,又看到百年后的画面——一台巨大的金属机器架在裂隙上,管道里流淌着紫黑色的液体,机器运转时,周围的草木瞬间枯萎。“刚踩着过去,又踩着未来,这破石头比戏台子变得还快!”

  鸿蒙宝塔器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波动,像是信号不良:“这里是时间的褶皱处,因亚巴顿的虚无能量与墨菲斯托的怨念能量冲击而撕裂。正常的时空应是‘过去铺就现在,现在走向未来’,可此处的过去与未来却像两条拧在一起的麻花,互相冲撞、吞噬。你看到的道士是百年前试图修补裂隙的‘守时者’,金属机器是未来妄图利用裂隙能量的‘掠时族’,他们都被时空乱流困住,成了裂隙的一部分。‘过去与未来’道种,就在这乱流的核心,被两种能量拉扯。”

  水晶船刚驶入裂隙范围,周围的景象突然剧烈晃动。古月与新月同时炸开强光,过去的编钟声与未来的机械声混合成刺耳的噪音,山岩上的甲骨文开始脱落,化作穿着古装的虚影,举着符文剑冲向众人;空气中的齿轮碎片则组合成金属战士,激光眼射出蓝紫色的光束,与符文剑碰撞时,竟产生了时间停滞的效果——被击中的地方,花瓣停在绽放的瞬间,水滴悬在半空,连李二牛的骂声都卡成了断断续续的音节。

  “是‘时空错位攻击’!”钱多多的算盘珠子转得飞快,算珠上的光晕却忽明忽暗,“过去的攻击能冻结现在,未来的攻击能加速腐朽!刚才那道光要是扫到船身,咱这船可能瞬间就成了千年前的老木头,或是百年后的废铁!”

  柳如烟的墨羽灵雀突然分裂成两只:一只羽毛带着古铜色纹路,冲向古装虚影,翅膀扇动的频率竟与编钟声重合,那些虚影的动作渐渐迟缓;另一只羽毛泛着金属蓝,迎向金属战士,尾羽甩出的墨点落在齿轮上,让战士的运转出现卡顿。“过去有过去的韵律,未来有未来的节奏,强行混在一起,就像乱弹琴。”柳如烟指尖的符文一半是篆体,一半是二进制代码,“得让它们各按各的拍子走。”

  陈浩天的平衡道种放出柔和的绿光,笼罩住一片被时间停滞的花瓣。绿光中,花瓣缓缓绽放,既没有退回花苞(过去),也没有瞬间凋零(未来),而是按照自然的速度舒展。“过去是已经写好的字,未来是还没落笔的纸,现在是握着笔的手。”他对着混乱的时空喊道,“不能因为字写得不好,就把纸烧了;也不能因为怕写坏,就永远不落笔!”

  小禾掌心的青藤突然疯狂生长,藤蔓穿过古装虚影的身体,那些虚影没有被破坏,反而变得清晰——能看到他们布阵时的焦急与坚定;藤蔓缠住金属战士,战士的激光眼不再攻击,而是投射出未来的画面:掠时族利用裂隙能量导致时空崩塌,自己也被卷入虚无。“他们都在害怕。”小禾轻声说,“守时者怕过去的努力白费,掠时族怕未来的计划落空,所以才互相打起来。”

  李二牛看着未来画面里枯萎的草木,突然一脚踹在身边的金属碎片上:“娘的,你们这群未来的蠢货!现在的树都被你们折腾死了,将来喝西北风啊?还有你们这些过去的,光想着守着老规矩,不知道变变招,阵法能管用才怪!”他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古装虚影和金属战士的动作同时一滞,似乎在琢磨这话的意思。

  裂隙深处突然传来两种声音的嘶吼:亚巴顿的虚无能量在尖叫“一切都会消失,留着过去何用”,墨菲斯托的怨念能量在咆哮“未来只会更糟,不如困在过去”。两种声音冲击下,时空乱流更加狂暴,守时者的虚影开始变得透明(被虚无吞噬),金属战士的外壳则布满锈迹(被怨念腐蚀)。

  “他们在逼过去和未来互相毁灭!”拓跋云宇的长箭带着雷光射向乱流核心,箭杆上刻着的“现在”二字发出金光,“没有现在,哪来的过去和未来?!”

  拓跋晴儿的闪电貂衔来一块同时带着甲骨文和齿轮印记的岩石,岩石上竟有一株小小的绿芽——那是在时空乱流中,靠着现在的生机顽强生长的植物。“你看!”她把岩石举起来,“过去的石、未来的铁,现在的芽,它们能长在一起!”

  绿芽的光芒突然大盛,顺着青藤传遍整个裂隙。古装虚影的符文剑不再攻击,而是开始修补当年的阵法漏洞;金属战士的激光眼转向乱流核心,投射出未来修复裂隙的正确方案。守时者的虚影对着金属战士点头,战士的机械臂则对着虚影竖起大拇指——跨越时空的敌意,竟在“如何让现在更好”的共识里消弭了。

  陈浩天纵身跃向乱流核心,那里悬浮着两颗剧烈冲突的道种:一颗是刻满甲骨文的青铜钟(过去),一颗是镶着齿轮的金属球(未来),钟锤撞击金属球,发出刺耳的噪音。他伸出双手,左手抚上青铜钟,注入现在的温度;右手按在金属球上,传递此刻的生机。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青铜钟的钟声变得沉稳,不再沉溺于过去的辉煌;金属球的齿轮开始匀速转动,不再焦虑于未来的未知。钟摆与齿轮渐渐咬合,形成一个完美的传动装置——过去的钟锤敲响现在的铃,现在的齿轮带动未来的轮。

  “过去是现在的根,未来是现在的花。”陈浩天将两颗道种合在一起,它们不再冲突,而是像钟与锤、轮与轴般相互配合,“根扎得稳,花才能开得艳;知道花要开什么样子,根才知道该往哪使劲。”

  小禾的青藤接住合二为一的道种,藤上的道种正好凑齐七十一颗。此刻,裂隙的古月与新月开始交替升起:古月落下时,为现在留下经验的印记;新月升起时,为现在指明前行的方向。守时者的虚影化作金色的光粒,融入山岩,让甲骨文变得更加清晰,像是在说“过去的经验留在这里了”;金属战士则分解成无数齿轮碎片,飘向未来,像是在说“未来的路靠你们走了”。

  离开裂隙时,水晶船的护罩上沾着一片带着甲骨文和齿轮印记的叶子。钱多多的算珠算出了新的时空轨迹:过去的阵法与未来的方案在现在交汇,形成了一个稳定的“时空锚点”,裂隙正在慢慢愈合。

  “亚巴顿和墨菲斯托怕是气疯了。”李二牛啃着干粮,看着渐渐恢复正常的天空,“他们想让过去和未来打架,结果反倒帮咱把道种凑齐了。”

  陈浩天望着裂隙的方向,平衡道种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因为他们不懂,过去和未来从来不是敌人。就像人走路,左脚是过去,右脚是未来,交替着才能往前走,缺了哪只脚,都只能在原地打转。”

  小禾把那片特殊的叶子夹在自己的小本子里,本子上画着他收集的所有道种。他知道,亚巴顿和墨菲斯托的最终目的还没达成,他们就像躲在时间阴影里的老鼠,随时可能窜出来捣乱。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明白了,只要踏踏实实地走好现在的每一步,过去的根就会越来越稳,未来的花就会越来越艳。

  昆仑山脉的风变得柔和起来,编钟的回响与机械的摩擦声渐渐融合,变成了一首奇特的歌谣,像是在唱:过去未曾远去,未来已然到来,而最珍贵的,永远是握着现在的手。

  远处的天际,一朵紫黑色的乌云正在集结,那是亚巴顿与墨菲斯托的能量再次汇聚的征兆。这一次,它们没有分散攻击,而是凝聚成一道扭曲的光带,指向天地之间的“界碑”——那里,是连接人间与灵界的通道,也是平衡之道的最后一道防线。

  陈浩天握紧了手中的平衡道种,七十一颗道种在他掌心流转,像一串璀璨的星辰。他知道,最终的平衡之战,已在界碑之后等候。而这一次,他们要守护的,不仅仅是某一种平衡,而是所有生命“既记得来路,也看得见前程”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