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眉飞色舞-《开国皇帝:从望气术开始》

  刘五浑身瑟缩,嗫嚅道:“草民看中王二郎家十亩水田,强夺不得。”

  “又不敢杀牛,只能割下牛舌,想着让他下牢……”

  话音未落,堂外却炸开了锅。

  “原来是这样!”

  “这刘五,猪油糊了心,坏了肠子,竟敢陷害乡人。”

  “还好大王明察,没让他哄骗了去!”

  “是啊是啊!”

  高楷沉声道:“刘五,你可认罪么?”

  刘五瘫软在地,深深磕头:“草民认罪……”

  “既然认罪,便从轻发落。”

  “责打三十大棍,赔王二郎一头黄牛。”

  “若敢再犯,便是死罪!”

  “明白么?”

  “草民明白……”

  砰!高楷再拍惊堂木:“结案!”

  堂中官吏皆赞:“大王断案,秉公神速!”

  “是极!”

  百姓亦交口称赞。

  “青天大老爷啊!”

  “若无大王,王二郎说不定含冤入狱,刘五这贼子反倒逍遥快活。”

  “唉,是啊!”

  “幸亏有大王,我们这日子总算有盼头了!”

  堂外,诸多凑热闹的说书人、话本艺人,见证整个断案过程,皆眼眸一亮。

  这可是上好的段子,编出来足以揽客,日进斗金。

  退堂后,这一案一传十,十传百,传得神乎其神。

  不光偃师县十里八乡皆知,更随着货郎、商贾走街串巷、南来北往,流传到都畿道各州,甚至天下各道。

  县衙内,唐检眉飞色舞:“大王,如今各州百姓皆道,您是救苦救难的圣人!”

  高楷摇头失笑:“这不过一桩小案,没什么可夸耀的。”

  王景略不赞同道:“大王此言差矣!”

  “纵观天下群雄,并无一人亲自升堂断案,为民伸冤。”

  “天下百姓,皆盼明君在位,使海晏河清,致太平盛世。”

  高楷笑道:“此事任重而道远,你我君臣尚需共勉。”

  “是!”

  说着,他再度埋首于案牍。

  ……

  翌日。

  高楷正于堂中理事,忽见门房携着一纸诉状,急匆匆来报。

  “大王,洛阳裴氏父子,状告士子陈昂,请您一观。”

  唐检惊讶:“洛阳裴氏,可是金玉满堂裴亿贯?”

  门房点头:“正是!”

  “裴亿贯?”高楷好奇,“这是何方人物?”

  唐检一五一十道:“大王有所不知。”

  “洛阳裴氏,为都畿道首富,家中金为床,玉为被,号称金玉满堂,有一亿贯家财。”

  “一亿贯?”即便是高楷,听闻这个数字,都忍不住惊愕。

  须知,按照大周律令,一贯折合一千文钱,一亿贯,便是一千亿文钱。

  然而,底层民众一月省吃俭用,累死累活,都攒不下一贯钱。

  这洛阳裴氏,竟有一亿贯,简直难以置信。

  高楷暗自盘算自己的家底,除却金银珠宝、字画古玩、宫殿土地等不动产,光论现金,恐怕也没有这么多钱。

  一众官吏忍不住咋舌:“如此多钱,怕是几辈子也花不完。”

  王景略冷声道:“商贾重利而忘义,这亿贯家财,不知多少是巧取豪夺得来。”

  高楷笑了笑,接过诉状一观,却神色古怪。

  裴氏族长裴严,携子裴思简,告发陈昂,与未过门的儿媳妇、妻子萧氏私会。

  这可真是稀奇,戴了绿帽子不设法掩盖,反倒宣扬出来。

  向他这个大王告发,岂不闹得人尽皆知?

  众人亦百思不解。

  唐检拧眉:“这萧氏也算名门出身,为何不守礼数?”

  萧氏小名毓秀,本是兰陵萧氏旁支,但家道中落,幼年丧父丧母,不得已随长姐来到洛阳,投靠外祖家,依靠舅父柳蒙正。

  “这柳蒙正是何人?”

  唐检回言:“洛阳柳氏,世代以诗书传家,号称仕林清流。”

  “柳蒙正现为河南府长史,为官清正。”

  河南府即是洛州,与京兆府雍州,齐为辅州,地位远高于其余各州。

  这河南府长史,可不是什么小官。

  高楷若有所思,这案子不同寻常,表面上看,只是一则家丑。

  然而,牵扯首富裴氏、与官宦人家柳氏,耐人寻味。

  “传我令,让裴氏父子、柳蒙正、陈昂、萧毓秀,来堂中对质。”

  “遵令!”

  此案若要理清,明面上各方人物,都得出场。

  堂外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县衙围得水泄不通。

  “裴亿贯和柳长史对簿公堂,这下有好戏看了!”

  “嘘!你不要命了?”

  “这两家随便哪个,伸一根手指,都能摁死我们这些蝼蚁。”

  “嘿!有大王在此,怕什么,他们还敢造次?”

  高楷心中好笑,看来,到哪都少不了吃瓜群众。

  不久后,众人齐聚一堂:“拜见秦王!”

  高楷挥手:“起来吧!”

  “此事来龙去脉,且细细说来。”

  话音刚落,陈昂扑通一声跪地:“大王,裴家强夺草民未过门之妻,还请大王为草民做主!”

  “信口雌黄!”裴思简喝道,“我与毓秀,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光明正大地行过五礼,只差拜堂成亲,便可为结发夫妻,何来强夺一说?”

  “分明是你这贼子,诱骗良家女子,却还倒打一耙!”

  他转向上首,拱手道:“大王,此人满口胡言,颠倒黑白,败坏我裴家清誉。”

  “又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来,还请大王将他治罪!”

  说着,将聘书双手奉上。

  高楷打开一观,两人生辰八字皆在,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诸流程皆有详细记录。

  倒是不假!

  堂外议论纷纷。

  “这位郎君相貌堂堂,应当读书明理,怎能做出这种事?”

  “是啊!诱人未过门之妻私会,让裴郎君颜面何存?”

  “怪不得裴家向大王状告,换作是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竟有脸在这倒打一耙,呸,不知廉耻!”

  王景略冷声道:“此事坐实,按律可判处流放两年。”

  高楷看向下首:“陈昂,白纸黑字俱在,你有何话说?”

  陈昂急切道:“大王,草民与毓秀早有婚约,乃家父与岳翁所定,并非蓄意引诱。”

  高楷面露惊讶:“你可有证书?”

  陈昂摇了摇头:“昔年,我与毓秀尚在豆蔻之年,家父与岳翁皆健在,以口头约定……”

  “笑话!”裴思简冷笑一声,“便有此事,也不过一时戏言,怎能当真?”

  陈昂忙道:“那时,不光家父与岳翁,家母与岳母亦然在场,他们……”

  “荒唐!”裴思简怒喝,“除了你和毓秀,他们都死了。”

  “死无对证,怎能任由你胡编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