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铤而走险-《开国皇帝:从望气术开始》

  正行走间,忽见飞鸟振翅冲入云霄,走兽惊慌逃窜,一片片林木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伏下去,伴随着一股股劲风,扑面而来。

  “不好,有埋伏!”张钊倏然一惊,“护佑大王!”

  前方,刘竞成惊愕万分:“怎会有伏兵?”

  这一条路,虽然林木茂密,山川蜿蜒,但他曾派斥候多番排查,又数次经过,并未发现丝毫异动。

  何况,白日里从此行军,安然无恙,为何退兵之时,突有伏兵?

  “莫非,早有伏兵在此,埋伏许久,一直不动声色?”刘竞成如梦方醒,连忙叫道。

  “速撤,莫要停留!”

  此处既有伏兵,必定与潼关守将提前议定,一旦前后夹击,恐有不测之祸。

  “是!”令旗摇动,金鼓之声再度响起。

  赵军士卒急忙加快脚步。

  可惜,为时已晚。

  眨眼间,一支支箭矢恍如流星,刺破夜空落在峡谷之间。

  登时,惨叫、哭嚎声此起彼伏。

  箭雨刚落,又有一轮滚石,裹挟千钧重力,轰然压下。

  不知多少人猝不及防,死于非命。

  “杀!”

  “杀刘竞成!”

  喊杀声响彻漫山遍野,夹杂凛冽煞气,叫人胆寒。

  密林之间,一个又一个高军士卒悍然杀出。

  为首一将,身如黑塔,双目喷火,手持长槊,冲入赵军,直取刘竞成项上人头。

  “夏侯敬德?”刘竞成悚然一惊。

  这可是高楷麾下第一猛将,名动四方。

  他虽有几分武艺,却有自知之明,绝非夏侯敬德对手。

  只能眼看他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

  正慌乱时,忽闻一声大喝:“莫伤我主!”

  却是张钊见机不妙,命先锋军殿后,独自一人杀向高军士卒,前来相救。

  刘竞成大松一口气:“传令,结成阵势,莫要自乱阵脚。”

  “是!”诸将见他临危不乱,便也安定下来。

  夏侯敬德本想擒贼先擒王,却不料半路杀出个张钊,让他谋划成空,不由大怒。

  手中长槊一挥,直指张钊天灵。

  张钊不敢怠慢,连忙横刀在前。

  刀、槊相击,火花四射,令人睁不开眼。

  “夏侯敬德,竟这般勇猛?”张钊大吃一惊,只觉一重又一重巨力,不断涌来,如同泰山压顶,叫他气血翻涌,一张脸涨得通红。

  “再来!”夏侯敬德大喝一声,长槊一旋,直击张钊脖颈。

  张钊急忙矮身避过,将横刀一挥,直劈夏侯敬德胸腹。

  这一击若中,必能断高楷一臂。

  夏侯敬德冷哼一声,挺槊相迎,将横刀震开,忽然一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张钊心窝。

  “小心!”不远处,刘竞成慌忙大叫。

  面临这致命一击,张钊神色凝重,迅速将整个身形紧贴马背,一夹马腹,凭借战马之力,险之又险逃得一命。

  刘竞成悬着的心落下,不知不觉冷汗涔涔,已然浸湿了后背。

  观两人一战,竟比他亲自上阵还要紧张。

  “倒是有几分身手!”夏侯敬德浓眉一掀。

  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张钊只觉心跳如擂鼓,手心全是虚汗,险些握不住刀柄。

  他不禁惭愧:“枉我自诩武艺超群,为军中第一。没想到,竟与夏侯敬德斗不过数回,便体力不支。”

  夏侯敬德陡然开口:“张钊,你倒是条好汉,何不转投我家主上,一同建功立业?”

  张钊断然摇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夏侯敬德并不意外,瓮声道:“既如此,便决一死战!”

  “大丈夫何惜此身?”张钊虽知不敌,却怡然不惧。

  两人各持刀、槊,再度交手。

  便在这时,战鼓如雷,夹杂着一阵阵喊杀声,倏然传来,叫人肝胆俱裂。

  张钊回头一望,面色大变:“李光焰?”

  正是李光焰领兵杀来,直奔刘竞成所在中军。

  到了这时,他哪里还不明白,白日里李光焰在小关设伏,只是虚晃一招,故意叫他发现,让他放松警惕。

  真正的杀招,却在这峡谷之中。

  “好算计!”张钊咬牙,“虚虚实实,令人真假难辨,只能一头扎入陷阱。”

  “兵者诡道也!”夏侯敬德大笑一声,“我家主上算无遗策,你还不束手就擒?”

  张钊并未答话,他奋起一刀挡开夏侯敬德,直奔刘竞成身旁,急切道。

  “大王,大事不妙,须得速速撤离。”

  刘竞成自无不应,召集五千轻骑,由张钊在前,杀开一条血路。

  夏侯敬德、李光焰连番追杀,却都被张钊挡住,只能眼看君臣二人率众逃脱。

  “可恨,竟让刘竞成跑了!”夏侯敬德不甘心,正想再追。

  李光焰连忙拦住:“夏侯将军不可冲动。”

  “刘竞成颇有谋略,张钊武艺不凡,并非轻易可杀。”

  夏侯敬德瓮声道:“可惜,我等兵卒不够,不然,我定要杀入赵军大营,擒拿刘竞成。”

  为防暴露,他只能领五千人埋伏,在这深沟密林之中苦等一日,可谓憋了一口恶气。

  眼下,不光未能擒拿刘竞成,连张钊也斩杀不了,他怎能甘心?

  李光焰宽慰道:“我等虽未能擒拿刘竞成、斩杀张钊,但,赵军大部人马皆已覆没,正是大功一件。”

  “夏侯将军莫要贪功冒进,以免功败垂成。”

  夏侯敬德只能偃旗息鼓:“也罢!”

  “若他再来,我必取他首级,向主上请功。”

  李光焰摇头失笑:“刘竞成经此一败,必然退兵,回返河东道,绝不会在此迁延时日。”

  “这是为何?”夏侯敬德不解。

  “粮草供应不足,纵有千万大军,亦不击自溃。”李光焰胸有成竹。

  夏侯敬德将信将疑。

  随后,两人收编赵军降卒,回返潼关。

  翌日,果然有斥候来报,刘竞成率领万余残兵,回返蒲州去了。

  夏侯敬德赞叹:“李将军神机妙算。”

  李光焰微微摇头:“仰赖主上运筹帷幄,我等方才击败赵军。”

  “刘竞成生性谨慎,此前四万兵马,尚且攻不下潼关,如今,经此一败,仅剩万余人,粮草不继,怎会铤而走险?”

  崔桃符、赵喆等将闻言,佩服不已。

  夏侯敬德亦然称赞,转而说起一事:“刘竞成退兵,正该向主上献上捷报。”

  “这是自然!”李光焰笑道,“外敌皆去,正是攻取长安之时!”

  提起长安,诸将皆神色振奋,恨不得即刻上阵厮杀。

  不多时,数个骑兵匆匆出城。

  诸将远望西北,皆是期待,攻破长安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