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突发车祸-《重生:一九八六,我欲冲天!》

  张佑安和田建春,可以说彼此都没说服了对方,许是年龄不同、经历不一样,思考问题的角度也不同,没啥话可说的,田建春就告辞出了张佑安的办公室,到了医院大门口,田建春回头看一看,自己曾经付出过心血的地方,还是毅然决然的转身走了。

  张佑安站在窗前,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还有门口那回眸一瞥,忍不住叹口气。

  自己老了,真的是没斗志了也没了精气神。

  一夜无话。

  田建春早上吃了母亲包的饺子,跟父亲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去车站,去等车了。

  张翠芳:“老田啊,你都不说说他?要是有机会啊,还是让他回来吧?!”

  田耀祖,“你看他像听谁的建议的人吗?从他念大学开始,就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了。”

  张翠芳皱着眉头,嫌弃的看一眼田耀祖,“人家为民的孩子,都会跑了,他这媳妇家的门,还不知道冲哪边儿开呢?”

  田耀祖也皱着眉头,看一眼张翠芳,“媳妇家的门啊,不是南就是北!”

  张翠芳瞪一眼老伴儿,起了抬杠的心思,“切,听你瞎白活,万一人家就有冲东开门或冲西的呢?”

  田耀祖,“行,行,你有理!你这么能说,你咋不跟儿子说?也就跟我使坏!”

  张翠芳撇一下嘴,“儿子是我养活的,我舍不得!”

  这话,把田耀祖气乐了,“得,儿子是你养活的,舍不得!你舍得跟我较劲!话说回来,你跟我较劲没用啊!”

  老两口不欢而散。

  田建春坐上车,晃悠着一路向北,他不知道他的来去匆匆让父母俩人拌了嘴。

  齐江河看到田建春的身影的时候,赶紧迎出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咋不在家陪陪你父母?”

  “我父母挺好的,俩人除了一起买菜做饭,还准备在屋前面,挖一块地,种点儿菜呢!”

  田建春很怕看到母亲忧郁的目光和闪躲的眼神,他知道母亲着急自己的婚事儿。

  “也不错啊,反正你爸退休了,也没事儿做,种两畦菜,有个事儿做,挺好的!”

  齐江河就差点儿问田建春,‘你父母咋不回老家生活呢?地里种的就够吃了,还能卖点儿钱!’

  田建春来了,齐江河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吃饭去了。

  田建春吃了几个母亲给他带的饺子,又把东西归置归置,躺在床上,看着房顶发呆。

  以前没得选,只能窝在青山关镇这里,过着读书做饭工作的简单日子;如今有的选了,竟然不知道选哪条路好一点!

  下午,卫生院就田建春一个人在单位盯点儿,他也不窝在诊室里,看到下午的阳光不错,于是坐在院子里的太阳下,拿着书,心不在焉的翻看着。

  四周很安静,有麻雀在院子里的树下跳来跳去的寻找着吃食,街上,偶尔会传来拉货的挂车犀利桄榔的颠簸声,给早春的午后增添一丝活力。

  田建春眯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阳光,忽然就听到外面很大的“嘭 —— 哐当!”,一声闷响裹着金属撕裂的尖啸炸开来,然后是稀里哗啦的动静。

  还有人高喊着:“撞人了!撞人了!”

  田建春浑身一激灵,手里的书 “啪” 地掉在地上,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立刻快速往院子外跑,一看!

  竟然撞车了!

  “来人啊!来人啊!”

  “流血了!”

  “快,快,卫生院的人呢?”

  这时候,商店的人、附近住家的、镇政府的人,都陆续朝着跟前走去。

  就见挂斗车的前轮陷在马路旁边的深沟里,车斗歪成个锐角,装着的碎石子撒了半条街。

  而那辆老黄牛拉着的木车,辕杆断成了两截,车轱辘滚到墙根下还在打转。

  那头平时温顺得能跟人蹭脸的老黄牛,此刻像个破麻袋似的躺在五米开外的土坡上,四条腿不自然地蜷着,肚腹那里洇开一大片深褐色的渍迹,正顺着车辙往低洼处淌。

  “老张头呢!” 有人尖声喊着。

  “老张头?!”

  有人一指,田建春这才看清,赶车的张老汉被卡在挂斗车的后轮下,蓝布褂子的后襟已经被血浸透,黏在地上。

  他的毡帽飞落在碎石堆里,露出的后脑勺有个狰狞的伤口,血珠正一滴滴落在冰冷的路面上,瞬间晕成小小的红圈。

  “卫生院的大夫呢?!”

  “小田在这儿!小田!”

  田建春赶紧上前,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他的脚像被钉在原地,喉咙里发紧。

  他在书本上见过无数伤口示意图,也在解剖室里解剖过尸体,可此刻那摊在阳光下泛着油光的血,混着牛的哀鸣和人的哭喊,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眼里。

  张老汉的脚还在微微抽搐,沾着草屑的裤管被车轮碾出焦黑的印子,那只平时总用来摩挲烟袋锅的枯瘦手掌,此刻五指蜷曲着,离地面只有寸许。

  “小田!发什么愣!”

  商店的老王了他一把,“快去拿药箱啊!”

  田建春这才回过神,转身就往院里跑。

  膝盖撞在门框上,他踉跄着没倒下,继续往诊室奔。

  咣当推开门,两步冲到处置桌前,把能用到的绷带、止血药、止血钳、生理盐水一股脑放到盘子里,然后双手托着盘子,迈步往外冲。

  盘子的东西颠簸着,田建春的双脚打着绊儿,到院门口的时候差点摔倒,还是镇政府的一个人扶住了他。

  手依旧是颤抖的,盘子里的碘伏瓶子“咕嘟” 一声落下去,褐色的液体在地上漫开一小片。

  “田大夫,你别慌,平静下来,这里只有你懂医,只有你能帮他们,我这就去安排,给青龙山镇矿山医院打电话,告诉他们准备接诊!”

  田建春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只看他嘴巴在动,他不到其他的声音。

  阳光穿过空荡荡的枝丫,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田建春的眼里只剩下那片不断扩大的暗红,耳边全是嗡嗡的鸣响,

  “小田大夫!”老王抬起手,屈起指头,用力在田建春的脑门上,崩一下子弹了个脑崩,田建春啊一叫,盘子被旁边的人扶住,他的眼神才清明起来。

  “好了?”

  老王看着田建春。

  “好了,谢了!”

  田建春用力稳住心神,然后朝着老张头走去。

  老王喊着旁边的人,“来,来几个人帮把手!”他蹲在挂斗车旁瞅了瞅车底,“得把后轮抬起来才能拽人!”

  “小田,你站在空一点儿的地方,等着检查处理老张头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