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那张嘴闭上时,吐出了我从未说出口的遗言-《穿书后我在后宫医手遮天》

  我盯着地上那道玉佩状焦痕,寒意那真是“嗖”地一下就顺着脊梁骨往上窜,鸡皮疙瘩瞬间炸起。

  这纹路,绝对不是什么自然形成的。

  它像是……像是火势被某种意识给引导了。

  就像当年那个要死不活的火种共感阵,抽取我那些羞羞的私语一样!

  可问题是,那坑爹的阵早就被我拆成零件,扔进空间回收站了啊!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谁特么在收集沉默?

  难道是搞行为艺术的?

  不行,得搞清楚!

  我小心翼翼地从空间里掏出一块残破的苏绣,颤抖着手覆在那焦痕上。

  这可是当年我娘留下的宝贝,说是能“缝补天地间的裂痕”。

  也不知道对付这种诡异的焦痕有没有用。

  奇了怪了!

  当残绣的纹路与焦黑的线条一点点咬合,竟然在半空中浮现出一行反字:

  “未言之痛,最重。”

  我靠!这是什么鬼?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瞬间想起我娘那本神叨叨的《禁语医案》,那里面记载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病例,简直能拍一部暗黑系的医疗剧。

  我连滚带爬地冲回寝宫,翻箱倒柜地把那本医案找了出来。

  “声锁症……极度创伤者会将话语封入身体,化为病灶……”

  我一字一句地读着,感觉就像是在看一本恐怖小说。

  娘在医案里写道,她曾经用银针封住一些人的喉咙,不是为了让他们变成哑巴,而是为了防止他们的“心音外泄”。

  那些说不出口的痛苦,就像高浓度的毒药,一旦冲出口,会灼伤听到的人,甚至会引发更可怕的灾难。

  而治疗这种“声锁症”的唯一方法,就是让患者在一个绝对安全、绝对信任的环境里,自愿地、慢慢地将那些话语释放出来。

  我合上医案,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等等!

  我忽然想起烧书那天,队伍里有个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少年。

  他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裳,袖口隐隐渗着血迹,显得格外的突兀。

  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被书烫伤了,现在看来……

  我顾不上什么三更半夜,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偷偷摸摸地溜出了皇宫。

  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少年居住的破旧小屋。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我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少年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膝,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他紧紧地咬着嘴唇,下唇已经溃烂发黑,渗出丝丝血迹。

  这绝对是“声锁症”晚期!

  我心疼地叹了口气,从空间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安神香,点燃,轻轻地熏着他的心脉。

  这种香是用十几种珍稀药材配制而成,能让人放松身心,进入浅眠状态。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少年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一些。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轻轻地在他哑门穴、廉泉穴等几个关键穴位上刺了几针。

  就在我拔出最后一根金针的时候,一滴鲜红的血珠,从他紧闭的唇缝里渗了出来,摇摇欲坠地滴落在一张破旧的宣纸上。

  奇迹发生了!

  那滴血珠落在宣纸上,竟然像被赋予了生命一样,自动地扩散、凝结,最终形成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我不想活了,可阿妹还小。”

  我看着那行血字,心头猛地一震。

  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没有叫醒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

  我知道,对于一个身患“声锁症”的人来说,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只是默默地从空间里取出药墨,小心翼翼地将那行血字拓印下来,然后悄悄地离开了小屋。

  第二天,我把那张拓印的血字,悬挂在了默言碑的顶端。

  在血字旁边,我附上了一行小字:“这是某人没说出口的话。若你也有类似的痛苦,请在碑底划一道。”

  黄昏时分,我再次来到默言碑前。

  夕阳西下,将整个石碑染成一片血红色,也照亮了碑底密密麻麻的刻痕。

  有深有浅,有长有短,每一道刻痕,都代表着一份无法言说的痛苦。

  最深的一道刻痕,几乎将石碑劈裂。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卒,蹲在石碑旁边,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那道最深的刻痕,喃喃自语:“我儿子战死那夜,我也想这么划……可没人让我划。”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百感交集。

  原来,沉默并不代表没有痛苦。

  原来,有那么多人,都在默默地承受着无法言说的伤痛。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毫无意义。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默言碑。

  我决定了,我要把所有这些血墨字迹,都收集起来,制成一本特殊的书。

  一本只属于沉默者的书。

  一本记录着那些“未言之痛”的书。

  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缄口录》。

  这本书,我不打算公开,只打算秘密地保存在皇宫之中。

  也许有一天,它能帮助那些身患“声锁症”的人,找到解脱的出口。

  也许有一天,它能让这个世界,少一些沉默的痛苦。

  毕竟,烧过的人,最懂怎么传火。

  而那些无法说出口的痛苦,也需要一个被倾听的机会。

  我回到寝宫,坐在书桌前,开始整理那些血墨字迹。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娘娘,不好了!皇上召您立刻去御书房!”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范景轩这个时候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笔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走吧。”

  我抬脚向殿外走去,心里却充满了不安。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御书房?

  呵,这是要摊牌的节奏吗?

  我一路狂奔,心里把范景轩这厮骂了个狗血淋头。

  玩深沉,装腹黑,有意思吗?

  姐要不是穿书自带剧情雷达,早被你坑得连渣都不剩了!

  到了御书房,那气氛果然不对劲。

  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太监宫女,今天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

  范景轩端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江灵犀,你可知罪?”

  来了!

  果然是兴师问罪!

  我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无辜的笑容:“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最近可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连只蚂蚁都没敢踩死,不知何罪之有?”

  范景轩冷哼一声,将一叠奏折扔到我面前:“你自己看看!”

  我拿起奏折,快速浏览了一遍,瞬间明白了。

  好家伙,告我私设静言阁,蛊惑人心,妖言惑众?

  还说我收集血书,诅咒大炎朝?

  我去你大爷的!

  “皇上,这些都是污蔑!臣妾设立静言阁,是为了抚慰那些心灵受伤的人,让他们有个倾诉的地方。那些血书,是臣妾收集的民间疾苦,是为了更好地为皇上分忧解难!”我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心里却在疯狂吐槽:这群大臣,脑回路都长反了吗?

  姐明明是在做好事,怎么到了他们嘴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哦?是吗?”范景轩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那朕怎么听说,你还特意找了个盲童来看守静言阁,说什么‘来者不必说话,只需按掌印。若某日你想说,门自会开’?”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大意。

  这范景轩,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皇上,这……”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范景轩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说了。

  他从龙椅上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眼神深邃地看着我:“江灵犀,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臣妾想让这个世界,少一些沉默的痛苦。”

  范景轩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出来:“好一句‘少一些沉默的痛苦’!江灵犀,你真是越来越让朕刮目相看了。”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可知你这样做,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会给朕带来多大的麻烦?”

  我当然知道!

  那些既得利益者,那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允许我打破他们精心构建的秩序?

  那些阴暗的角落,那些被掩盖的真相,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就会让他们无所遁形。

  但我不在乎!

  “皇上,臣妾知道这样做会很困难,但臣妾相信,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改变这个世界。”我坚定地说道。

  范景轩定定地看着我,忽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朕就陪你疯一次。”

  他转过身,对着殿外喊道:“来人,传朕旨意,销毁所有‘查访民情’的密报司!以后,谁也不许再监视百姓的一言一行!”

  “皇上!”大臣们惊呼出声,纷纷跪地劝谏。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范景轩霸气地挥了挥手,不给他们任何反驳的机会:“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真正的共写,是允许有人不写!朕要守护那些沉默的权利!”

  我看着范景轩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厮,虽然腹黑,但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

  三天后,我正在静言阁整理《缄口录》,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打开门,我愣住了。

  站在门外的,竟然是那个烧书队伍里的沉默少年。

  他还是穿着那身破旧的粗布衣裳,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眼神却比之前明亮了许多。

  他手里捧着一盆小小的盆栽,那盆栽的叶子是焦黑色的,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但却顽强地长出了几朵洁白的小花。

  “这是……”我疑惑地看着他。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将盆栽递给我,然后指了指那些花。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花的花心里,竟然藏着一粒粒灰色的珠子。

  “这是用烧书余烬培育的‘守言花’,只在深夜绽放,花心藏一粒灰珠。”少年用手语比划着。

  我明白了。

  这孩子,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那些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从花心里取出一粒灰珠,放入我的掌心,然后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看着他,温柔地用唇语回应:“我收着,等你想说那天。”

  少年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转身离开时,我感到胸口一阵轻松。

  替劫纹的最后一道浅痕,悄然脱落,随风而去。

  就在这时,阁外忽然传来一阵稚嫩的诵读声:

  “娘娘说,不说的疼,也值得活着。”

  我抬头望向天际。

  云层裂开一线阳光,像极了那张焦痕之嘴,终于——松开了。

  阳光照在静言阁的匾额上,积灰簌簌而落,露出了底下被覆盖的旧字……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四个古篆:“言尽于此,命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