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清晨六点，酒店房间里响起轻快的歌声。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李允真一边刷牙一边哼唱，泡沫从嘴角溢出来，含糊不清的歌词听起来格外欢快。
"呜......"床上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裴有容把枕头蒙在头上："老板...求你了...让我再睡会儿..."
李允真吐掉泡沫，拿毛巾擦擦嘴："快起来啦！你这个懒惰的车夫！"
"什么嘛..."裴有容翻了个身，"天还黑着呢..."
李允真走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
天已经开始变亮了，远处山峦的轮廓隐约可见。
"好吧，太阳还没起床，"她转身跳到裴有容床上，"但我们要起床了！"
"不要！"裴有容死死抱着被子。
李允真开始挠她痒痒："起床起床起床！"
"啊哈哈哈！错了错了，别挠了！我起！我起还不行吗！"
隔壁房间。
素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手机："欧尼...才六点诶..."
朴智妍坐在床边，正在慢吞吞地穿袜子，眼睛还是半闭着的。
"我也不想起..."她打了个哈欠，"但隔壁那两个疯子已经开始闹腾了。"
隔着墙都能听到裴有容的尖叫声和李允真的魔性笑声。
......
"Di li li li di li li li da da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Di li li li di li li li den da"
清晨的歌声从橙色皮卡里传出，惊飞了路边电线上的几只麻雀。
朴智妍揉着惺忪的睡眼："我们不是来旅游的吗...为什么每天都要起这么早？"
素媛也打着哈欠，眼睛都睁不开："对啊...旅游不应该是睡到自然醒吗？"
李允真从后视镜瞥了她们一眼："昨晚不是告诉你们要早点睡吗？"
素媛和朴智妍相视一笑。
"欧尼~"素媛摊手，"韩国人哪有早睡的习惯？"
"都是夜猫子。"朴智妍补充。
"昨晚我们聊天聊到两点呢。"素媛说。
李允真翻了个白眼："活该困死你们。"
"今天到底去哪啊？"裴有容一边打哈欠一边问。
"今天要进入四川了，"李允真神秘一笑，"要去挑战爬山。"
"爬山？"三人异口同声。
"爬哪座山？"朴智妍追问。
李允真摇摇手指："先卖个关子，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因为要去的地方有时间限制，所以只能早起赶路。"
李允真坐在副驾驶，时不时看看导航地图。
"困的话我来开？"
"好呀好呀！"裴有容马上就不困了，一脸惊喜。
"你可真是不要脸啊..."
换驾驶员后，还没超过10分钟，素媛和朴智妍就在后座睡得东倒西歪而小裴口水都滴到胸口了。
.......
晨雾被阳光驱散，露出翠绿的山林。
"哇..."素媛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趴在车窗上看风景。
"好美啊，像仙境一样。"
窗外的景色从草原逐渐变成山地，公路在群山间蜿蜒。
云雾缭绕在山腰，偶尔能看到山顶的寺庙若隐若现。
"感觉空气都湿润了。"素媛深吸一口气。
"因为快到四川了嘛，"李允真说。
中午十二点，陇南西高速出口。
"咕噜噜..."
后座传来肚子叫的声音。
"谁的肚子在抗议？"李允真回头。
素媛不好意思地举手："我..."
"正好，"李允真说，"干饭去！"
下了高速，进入一个小镇。
李允真从包里掏出两个黑色口罩，递给朴智妍。
"戴上吧。"
"为什么？"朴智妍接过口罩。
"进入四川地区，就不能像在少数民族地区那么随意了，"李允真解释，"我俩极有可能被认出来，然后被围住。"
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门口挂着"正宗豆花饭"的招牌。
店里很简陋，几张木桌木凳，墙上贴着褪色的菜单。
"老板，四碗豆花饭！再炒两个小菜。"李允真熟门熟路地点餐。
很快，白嫩的豆花端上来了，配着一碗米饭和各种调料。
"这怎么吃？"素媛和小裴看着面前的食物发愣。
李允真示范着，舀一勺豆花，蘸上红油辣椒调成的蘸水，就着米饭吃。
"小时候就爱吃这个，"她满足地说，"配上蘸水，能干两大碗饭。"
朴智妍若有所思地品尝着："这个...我之前也吃过。"
"在哪吃的？"李允真问。
"在成都，"朴智妍说，"感觉比今天吃的这个好吃一些。"
"蘸水不一样呗，各有各的特点，吃豆花还得去自贡。"李允真说道。
裴有容吃得最猛，呼哧呼哧地往嘴里扒饭。
"慢点吃，"李允真递给她餐巾纸，"睡了一路你还饿上了！"
吃完饭，继续赶路。
下午两点，终于到达广元市。
"天赐温泉酒店，"李允真看着导航，"就是这里了。"
办理入住后，李允真催促道："快快快，赶紧放下行李，不然一会儿景区关门了。"
"这么急？"素媛还想先洗个脸。
"景区四点半就不让进了，"李允真看看时间，"我们得抓紧。"
匆匆放下行李，四人直奔景区。
游客中心里，正值午后，游客不算太多。
李允真正要去买票，突然看到旁边立着一块牌子：
"背诵《蜀道难》全文，可免门票"
她眼睛一亮："嘿，这个有意思！"
"什么意思？"素媛凑过来看。
"背时免票，我去试试！"
她掏出手机快速搜了一下原文，在脑子里默默过了一遍。
上学那会儿倒着都能背，现在不知道还行不行。
三人好奇地跟在她后面。
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大姐，看到有人要挑战，笑眯眯地说："小姑娘，要背全文哦，一个字都不能错。"
李允真深吸一口气，开始背诵：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为了节约时间，她语速很快，跟在唱RAP一样。
三个人在后面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背到了一大半，李允真突然卡壳了。
"呃..."她挠挠头，"猿猱欲度愁攀援...后面是什么来着？"
李允真扣扣脑袋，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算了算了，搞忘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工作人员听到了后面三人悄悄咪咪的对话。
"她们是韩国人吗？"大姐问。
"是的，"李允真点头，"其实我也是，不过我会中文！"
大姐眼睛一亮："外国友人都能背一大半，很厉害了！"
她大手一挥："算了，给你免了！"
"真的吗？"李允真惊喜。
"真的，"大姐笑着递过门票，"后面三位也要挑战吗？"
三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李允真得意地冲朴智妍晃着免票卡："省了105！晚上加菜！"
进入景区，裴有容好奇地问："老板你刚才背的是什么呀？"
"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李允真说，"李白写的。"
"讲的是啥？"裴有容追问。
李允真想了想："就是李白走到这儿就开始吐槽，发表感慨。"
"他吐槽什么？"朴智妍也来了兴趣。
李允真眼珠一转，开始给韩国妹翻译文言文。
"西八，好鸡儿高啊！"
三人：？？？
"要俺从这儿爬上去，比登天还难..."
朴智妍狐疑地看着她："你确定是这么翻译的？"
裴有容也觉得不对劲："怎么听着这么...粗俗？"
素媛小声说："我感觉欧尼在瞎翻译...李白也会说西八吗..."
"我只是翻译得接地气了一点！"李允真振振有词，"文学作品嘛，要贴近生活才能被理解！"
"我信你个鬼!"
"好了好了，"李允真指着前方，"看，缆车在那边。"
素媛疑惑："我们不是来体验爬山的吗？为什么要坐缆车？"
李允真神秘一笑："给你们降低点难度，保留点体力。"
排队等缆车的时候，李允真开始介绍剑门关的历史。
"这里自古就是蜀道咽喉，易守难攻..."
缆车缓缓启动，载着四人向山上升去。
朴智妍坐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抓着扶手。
随着高度增加，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她从小就有恐高症，坐缆车已经是极限了。
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惧，眼睛死死盯着缆车地板，不敢往下看。
李允真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传说诸葛亮北伐的时候，就是从这里出川的..."
缆车摇摇晃晃，每一次晃动都让朴智妍心跳加速。
终于，缆车到站了。
朴智妍第一个冲出去，双腿有些发软。
"呼..."她长出一口气。
下了缆车，沿着步道向前走。
走到仙女廊附近的休息平台，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李允真指着远处："看到那边了吗？"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是一面垂直的丹霞绝壁。
仔细看去，峭壁上有几道细小的人影正贴着岩壁慢慢挪动。
"那些人在干什么？"素媛瞪大眼睛。
"爬悬崖？"裴有容兴奋地说。
李允真点点头："看到没？那就是我们一会儿要挑战的地方。"
"瓦特？！"朴智妍的声音都变调了。
裴有容兴奋地大叫："哇！太刺激了！"
没人发现朴智妍手里的矿泉水瓶都快被她捏爆了。
她的手在微微发抖，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又走了十分钟，来到猿猱道入口。
工作人员递过来表格："先测血压，然后签免责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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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智妍坐下测血压。
"嘀嘀嘀——"
仪器响了起来，显示138/85。
"140就不能上了，"工作人员说，"心跳有点快哦，你确定要去吗？"
素媛担心地看着她："欧尼，你很紧张吗？"
"没...没有...可能是刚才走路走急了。"朴智妍强装镇定，被吓退的话也太丢脸了。
工作人员开始讲解安全须知，教她们如何使用安全锁。
"这个扣在钢缆上，全程不能解开..."
"如果感觉不适，立刻原地休息..."
"栈道是单行道，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
每人发了一个头盔，还有个塑料袋。
"这个套在头盔里面，"工作人员说，"当头套用，比较卫生。"
穿戴完毕，四人站在入口处。
"我们商量一下顺序吧。"李允真提议。
"两个不害怕的走最前面和最后面，"李允真安排道，"小裴你打头，我殿后。"
裴有容兴致勃勃地第一个上阵，把安全锁扣在钢缆上，迈腿就冲了出去。
"哇呼！太爽了！"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素媛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轮到朴智妍了。
她站在入口处，看着前方窄窄的栈道，腿已经开始发软。
"欧尼，"李允真在她身后鼓励道，"加油！"
朴智妍咬咬牙，扣上安全锁，迈出了第一步。
栈道起步段嵌在岩壁的凹陷处，落脚的地方大约有半米宽，还不算太吓人。
朴智妍一手扶着岩壁，一手抓着铁链，慢慢往前挪。
头盔不时磕在岩石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她刻意不低头，只盯着前方素媛的背影。
安全锁在钢缆上滑动，发出轻微的"哗啦"声——这声音像是某种保证，让她敢再迈出一步。
"欧尼你稍微站出来点啊！"李允真在后面喊，"你这么贴着里面，老是磕脑袋！"
朴智妍不敢动，继续贴着岩壁走。
走了不到五分钟，前方传来素媛的惊呼声。
栈道突然收窄了！
原本半米宽的落脚点，变成了仅仅能容纳两只脚并排站立的山壁。
外侧什么都没有，下方就是几百米深的悬崖。
朴智妍往前挪了半步，余光不小心瞥到了下方——
崖底的观景栈道上，游客小得像蚂蚁。
瞬间，天旋地转，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强烈的眩晕感涌上来，她咬着嘴唇想要继续前进，但膝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腿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实在站不住，只能蹲下来。
"欧尼！"李允真也发现了情况。
她回头看看，还好后面暂时没人。
李允真挪到朴智妍身边："欧尼，怎么了？"
朴智妍抬起头，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我害怕..."她的声音在颤抖。
李允真这才意识到她好像有恐高症，有点超过正常人害怕的范畴了。
她摘下朴智妍的口罩，让她呼吸更顺畅一些。
"深呼吸，慢慢来，"李允真安慰道，"不会掉下去的，有锁链保护着呢。"
说着，她故意拉着自己的安全锁，让半个身子悬空到悬崖外。
"你看，就算这样都不会掉，其实很安全的。"
"别！"朴智妍吓得尖叫，"快回来！"
但朴智妍还是站不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团。
就这样僵持了两三分钟。
素媛发现后面的人没了，小心翼翼地倒退回来。
李允真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的腿也在打颤，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地退了回来。
"智妍欧尼..."素媛蹲在她面前。
朴智妍抬头，眼泪都吓出来了，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素媛的手在发抖，但还是用力握住了朴智妍的手腕。
手心全是汗，湿漉漉的。
"欧尼，"素媛的声音也在颤抖，但很坚定，"你知道我这辈子，最遗憾的是什么吗？"
朴智妍愣愣地看着她。
"我姐姐跳下去的时候，我连拉她一把的机会都没有。"
素媛的眼中有泪光闪烁，但她在笑。
"所以这次，换我来拉住你。"
她站起身，没有松开朴智妍的手。
"起来吧，欧尼。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朴智妍的声音带着哭腔。
素媛突然笑了："那我陪你一起掉。"
"什么？"
"就算真的要掉，"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那我陪你一起掉。"
"但我们不会掉的——我们会一起爬到顶，看最美的风景。"
素媛仰起头，阳光洒在她的睫毛上，上面还挂着泪珠。
朴智妍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看着她颤抖却坚定的表情。
智妍鼓起勇气，抓紧素媛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一起。"她说。
素媛笑得很灿烂："嗯，一起！"
两人手拉手，一步一步向前挪动。
李允真跟在后面，默默守护着。
前方的裴有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还在兴奋地喊："你们快点啊！风景超美的！"
又走了二十分钟，来到了最惊险的路段——鹰嘴岩。
这里的栈道窄到了极致，只能容单脚横向踩稳。
岩壁向外倾斜，形成一个倒悬的角度，坡度也变得很陡。
这次，连素媛都没办法拉着朴智妍了。
"欧尼..."素媛担心地回头。
"我可以的。"朴智妍深吸一口气。
她闭上眼睛，只凭感觉摸索着前进。
左手死死抓住钢缆，右手扶着岩壁，一点一点往前挪。
腿抖得越来越厉害。
突然，脚下踩空——
"啊！"
就在即将失去平衡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
"别怕，我在呢，"李允真的声音就在耳边，"不会有事的，你可以的。"
"现在，闭上眼睛，跟着我的节奏走。"
朴智妍闭上眼，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
"左脚先，对，踩稳了...现在右脚..."
"很好，继续，不要停..."
李允真几乎是半抱着她，一点点挪过那段最险的路。
温暖而坚定的怀抱让朴智妍安心了不少。
两人的距离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砰砰砰——
终于通过鹰嘴岩后，栈道又宽了一些。
朴智妍这才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走过了最难的一段。
"看，你做到了。"李允真松开手，额头也全是汗。
她几乎是单手强行托举着一个人在往上爬。
也许是因为已经崩溃过一次，也许是因为有人陪着，朴智妍渐渐找到了一点勇气。
虽然腿还是抖，虽然不敢往下看，但至少能够继续前进了。
就这样，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因为朴智妍的恐高，被拉长到了将近两个小时。
还好今天游客不多，没人催促她们。
当终于爬上最后一段台阶，到达山顶平台时——
朴智妍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然后，她哭了。
不是小声啜泣，而是嚎啕大哭。
所有的恐惧、紧张、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呜呜呜...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素媛和裴有容赶紧围过来。
"欧尼别哭..."
"没事了没事了..."
李允真靠在栏杆上，等朴智妍哭够了，才抛了抛手里的免票卡。
"看，你翻过来了。"
朴智妍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李允真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影："不是翻过剑门关，是翻过心里那道坎。"
她回头，对朴智妍比划着："原来你以为自己永远过不去的坎，也就这么高。"
朴智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来时那条让她崩溃的栈道，从这里看下去，只是峭壁上一道细细的线。
那些让她恐惧到腿软的地方，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可怕。
最难的不是路，而是迈出第一步的勇气。
她擦擦眼泪，正要说什么——
回头看到的是三只伸向她的手，和三张笑脸。
"起来啦！"素媛笑着说，"我们要去看风景了！"
拉起朴智妍，四人开始继续前行。
后面的路好走多了，都是规整的石阶。
"素媛，"李允真突然问，"你刚才其实也很害怕吧？"
素媛不好意思地笑了："有一点..."
"那你怎么还敢回来拉智妍？"
"因为..."素媛想了想，"看到欧尼那么害怕，我就觉得我不能也害怕。"
"我一定要带着欧尼往前走。"
李允真揉了揉她的脑袋："真棒。"
走到一处观景台，李允真突然举起双手，对着山谷大喊：
"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
三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微笑着面对它！"她继续喊，"加油！奥利给！"
山谷里回荡着她的声音："奥利给...给...给..."
"神经病啊你！"朴智妍笑骂。
裴有容好奇："奥利给是什么意思？"
李允真一本正经地说："是一种很好吃的食物。"
"真的？"素媛也信了。
"包好吃的！"
走过一段平缓的山路后，开始了漫长的下山路。
李允真刚要继续往下走，衣角突然被拉住了。
回头一看，朴智妍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我腿软...没力气了..."
她小声说："你扶着我点..."
李允真笑了笑，转身蹲在台阶上，向后勾了勾手：
"上来吧。"
"啊？"朴智妍愣住。
"快点，一会儿天黑了。"
朴智妍犹豫了一下，趴在了李允真的背上。
李允真稳稳地背起她，开始下山。
"哇，好n啊！"素媛在旁边起哄。
朴智妍把脸埋在李允真的肩膀上，耳根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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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下到剑门关的关楼，这里是古代的关隘遗址。
李允真终于把朴智妍放下来："你该增肥了。"
"哪有让人变胖的！"朴智妍嗔怒。
"你要脸上有点肉才好看！再瘦就脱相了！"
关楼旁边有个小摊，卖各种纪念品。
李允真给每人买了一把铜锁："来，刻上名字和日期。"
"这是干什么的？"素媛问。
"锁上以后，就代表你征服了剑门关，"李允真解释，"也象征着人生的关卡被跨越。"
四人认真地在锁上刻字，然后找了个空位挂上去。
"咔嗒"一声，锁扣合上。
继续下山的路上，裴有容问："老板，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李允真摇头，"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就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
李允真指着远处的群山："以前打仗的时候，将士们就是从这里出征。"
"我想看看，当年诸葛亮是怎么带着将士翻山越岭走出四川的。"
她突然停下脚步："知道我为什么带你们来这里吗？"
三人摇头。
"说实话，这里的风景不算特别好，"李允真环顾四周，"但是很有意义。"
她指着路边的几块白色中文大字，上面刻着十个大字：
"走过剑门关，人生无难关。"
"哇..."素媛轻声感叹。
朴智妍看着那几个字，若有所思。
......
晚上六点，四人找了家当地知名餐馆，点了剑门豆腐宴。
"今晚可以在酒店泡温泉哦，"李允真宣布，"而且明天不用早起了！"
"太好了！"素媛欢呼。
"终于能睡懒觉了..."朴智妍也松了口气。
豆腐宴很有特色，怀胎豆腐、姜维豆腐、麻婆豆腐...各种做法的豆腐摆满了一桌。
"为什么这里这么多豆腐？"裴有容好奇。
"因为剑门关这地方，适合中豆子呗。据说三国时期，姜维退守剑门关时，粮草匮乏，而这里黄豆丰产，士兵发现这玩意儿点成豆腐可当主食，豆渣还能喂马，能省粮草，就流行起来了。"
吃完饭回到酒店，四人迫不及待地奔向温泉。
更衣室里，李允真快速换好泳衣，然后盯着还在磨蹭的裴有容：
"小裴，你缩在那里干吊呢？"
"我...我这就好..."裴有容躲在角落里，扭扭捏捏。
李允真和朴智妍倒是很自然，毕竟都是穿的骚里骚气在舞台上跳过舞的艺人，换泳衣这种小事不在话下，但另外两人就不太放得开了。
李允真等得不耐烦，直接走过去："到底怎么了？"
裴有容红着脸，抱着胸："这泳衣...太那个了..."
李允真定睛一看，忍不住笑出声。
明明是件很保守的连体泳衣，但穿在裴有容身上，愣是被撑出了另一种效果。
她绕着裴有容转了一圈，啧啧调侃："明明是这么保守的款式，硬是被你穿出了擦边的感觉。"
"别说了！"裴有容羞得要钻地缝。
李允真一把抱住她，把她从角落里拖出来公开处刑：
"走啦走啦，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她上下打量着，调侃道："啧啧啧，真是个擎色大扔牛啊！"
"呀！"裴有容红着脸捂胸，"你不要说了！"
四人披着浴巾，穿过公共温泉池。
整个温泉区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像臭鸡蛋的味道。
经过的时候，男女老少都在行注目礼，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四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哪怕挡住脸也很养眼啊！
裴有容全程把脸埋在李允真背后，恨不得隐身。
"那边有私汤，"李允真指着角落，"我们去那里吧。"
私汤池不大，但足够四个人泡。
40度的温水漫过身体，瞬间驱散了一天的疲惫。
"呼..."朴智妍舒服地叹了口气，"太舒服了..."
硫磺味混着水汽，虽然不太好闻，但据说对皮肤很好。
裴有容终于敢放下浴巾，但还是用手挡在胸前。
"还挡什么啊！"李允真泼了她一脸水，"怕个蛋啊！"
"你这是资本！要自信！"
"就是因为太大了才不自信啊...老是被人视奸。"裴有容小声嘟囔。
李允真坏笑着凑过去："让我康康~是什么手感呀！"
"呀！不要！"裴有容赶紧后退。
"平时那么社牛，怎么今天这么害羞？"李允真继续调侃。
裴有容红着脸不说话，整个人都快沉到水里了。
"好了好了，"朴智妍看不下去了，"别欺负小裴了。"
"不欺负她，那就来欺负你咯~"李允真转移目标。
"！！！"朴智妍警惕地后退。
但泡池就这么大，她能退到哪里去？
李允真坏笑着逼近："智妍欧尼的平板身材也别有一番风景嘛~"
"走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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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四溅，两人在池子里追逐起来。
素媛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吐槽："允真欧尼，你好像个变态哦！"
"什么变态！这叫增进感情！女孩子贴贴不很正常嘛？"
一阵打闹后，四人都累了，各自靠在池边休息。
温泉的热气蒸腾，把每个人的脸都熏得红扑扑的。
"真舒服啊..."素媛懒洋洋地说。
"是啊，"裴有容也放松下来，"泡完温泉，今天爬山的疲劳都没了。"
朴智妍靠在池边，半闭着眼睛，忽然开口：
"允真。"
"嗯？"
"谢谢..."
"这一路走来，都是你特意安排的吧？"
李允真愣了一下。
素媛也点点头："对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看起来只是在不停地向南开车，但每一站似乎都有特别的意义。"
李允真笑了笑，没有否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一路的经历串联起来。
李允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仰头看着温泉上方的夜空。
今晚没有云，星星特别亮。
"知道为什么选择一路向南吗？"
三人摇头。
"因为向南，就是向着温暖走。"
"越往南，越温暖。"
朴智妍眼眶有些湿润。
素媛也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确实有一些想法藏在其中吧。"
"但是，"李允真话锋一转，"光是我的安排没用。"
"真正让你们改变的，只有你们自己。"
"我只是...找到了一些契机而已。"
温泉里只有水流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虫鸣。
"旅行是不是快结束了，"素媛嘟着嘴，"我还想要继续向南呢。"
"对，"智妍也附和，"看看最南边，到底有多温暖。"
李允真站起身，水花哗啦啦地流下：
"那就继续向南！"
"直到找回所有失去的温暖！"
喜欢死亡后我成了暴力系爱豆
清晨六点，酒店房间里响起轻快的歌声。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李允真一边刷牙一边哼唱，泡沫从嘴角溢出来，含糊不清的歌词听起来格外欢快。
"呜......"床上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裴有容把枕头蒙在头上："老板...求你了...让我再睡会儿..."
李允真吐掉泡沫，拿毛巾擦擦嘴："快起来啦！你这个懒惰的车夫！"
"什么嘛..."裴有容翻了个身，"天还黑着呢..."
李允真走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
天已经开始变亮了，远处山峦的轮廓隐约可见。
"好吧，太阳还没起床，"她转身跳到裴有容床上，"但我们要起床了！"
"不要！"裴有容死死抱着被子。
李允真开始挠她痒痒："起床起床起床！"
"啊哈哈哈！错了错了，别挠了！我起！我起还不行吗！"
隔壁房间。
素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手机："欧尼...才六点诶..."
朴智妍坐在床边，正在慢吞吞地穿袜子，眼睛还是半闭着的。
"我也不想起..."她打了个哈欠，"但隔壁那两个疯子已经开始闹腾了。"
隔着墙都能听到裴有容的尖叫声和李允真的魔性笑声。
......
"Di li li li di li li li da da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Di li li li di li li li den da"
清晨的歌声从橙色皮卡里传出，惊飞了路边电线上的几只麻雀。
朴智妍揉着惺忪的睡眼："我们不是来旅游的吗...为什么每天都要起这么早？"
素媛也打着哈欠，眼睛都睁不开："对啊...旅游不应该是睡到自然醒吗？"
李允真从后视镜瞥了她们一眼："昨晚不是告诉你们要早点睡吗？"
素媛和朴智妍相视一笑。
"欧尼~"素媛摊手，"韩国人哪有早睡的习惯？"
"都是夜猫子。"朴智妍补充。
"昨晚我们聊天聊到两点呢。"素媛说。
李允真翻了个白眼："活该困死你们。"
"今天到底去哪啊？"裴有容一边打哈欠一边问。
"今天要进入四川了，"李允真神秘一笑，"要去挑战爬山。"
"爬山？"三人异口同声。
"爬哪座山？"朴智妍追问。
李允真摇摇手指："先卖个关子，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因为要去的地方有时间限制，所以只能早起赶路。"
李允真坐在副驾驶，时不时看看导航地图。
"困的话我来开？"
"好呀好呀！"裴有容马上就不困了，一脸惊喜。
"你可真是不要脸啊..."
换驾驶员后，还没超过10分钟，素媛和朴智妍就在后座睡得东倒西歪而小裴口水都滴到胸口了。
.......
晨雾被阳光驱散，露出翠绿的山林。
"哇..."素媛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趴在车窗上看风景。
"好美啊，像仙境一样。"
窗外的景色从草原逐渐变成山地，公路在群山间蜿蜒。
云雾缭绕在山腰，偶尔能看到山顶的寺庙若隐若现。
"感觉空气都湿润了。"素媛深吸一口气。
"因为快到四川了嘛，"李允真说。
中午十二点，陇南西高速出口。
"咕噜噜..."
后座传来肚子叫的声音。
"谁的肚子在抗议？"李允真回头。
素媛不好意思地举手："我..."
"正好，"李允真说，"干饭去！"
下了高速，进入一个小镇。
李允真从包里掏出两个黑色口罩，递给朴智妍。
"戴上吧。"
"为什么？"朴智妍接过口罩。
"进入四川地区，就不能像在少数民族地区那么随意了，"李允真解释，"我俩极有可能被认出来，然后被围住。"
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门口挂着"正宗豆花饭"的招牌。
店里很简陋，几张木桌木凳，墙上贴着褪色的菜单。
"老板，四碗豆花饭！再炒两个小菜。"李允真熟门熟路地点餐。
很快，白嫩的豆花端上来了，配着一碗米饭和各种调料。
"这怎么吃？"素媛和小裴看着面前的食物发愣。
李允真示范着，舀一勺豆花，蘸上红油辣椒调成的蘸水，就着米饭吃。
"小时候就爱吃这个，"她满足地说，"配上蘸水，能干两大碗饭。"
朴智妍若有所思地品尝着："这个...我之前也吃过。"
"在哪吃的？"李允真问。
"在成都，"朴智妍说，"感觉比今天吃的这个好吃一些。"
"蘸水不一样呗，各有各的特点，吃豆花还得去自贡。"李允真说道。
裴有容吃得最猛，呼哧呼哧地往嘴里扒饭。
"慢点吃，"李允真递给她餐巾纸，"睡了一路你还饿上了！"
吃完饭，继续赶路。
下午两点，终于到达广元市。
"天赐温泉酒店，"李允真看着导航，"就是这里了。"
办理入住后，李允真催促道："快快快，赶紧放下行李，不然一会儿景区关门了。"
"这么急？"素媛还想先洗个脸。
"景区四点半就不让进了，"李允真看看时间，"我们得抓紧。"
匆匆放下行李，四人直奔景区。
游客中心里，正值午后，游客不算太多。
李允真正要去买票，突然看到旁边立着一块牌子：
"背诵《蜀道难》全文，可免门票"
她眼睛一亮："嘿，这个有意思！"
"什么意思？"素媛凑过来看。
"背时免票，我去试试！"
她掏出手机快速搜了一下原文，在脑子里默默过了一遍。
上学那会儿倒着都能背，现在不知道还行不行。
三人好奇地跟在她后面。
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大姐，看到有人要挑战，笑眯眯地说："小姑娘，要背全文哦，一个字都不能错。"
李允真深吸一口气，开始背诵：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为了节约时间，她语速很快，跟在唱RAP一样。
三个人在后面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背到了一大半，李允真突然卡壳了。
"呃..."她挠挠头，"猿猱欲度愁攀援...后面是什么来着？"
李允真扣扣脑袋，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算了算了，搞忘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工作人员听到了后面三人悄悄咪咪的对话。
"她们是韩国人吗？"大姐问。
"是的，"李允真点头，"其实我也是，不过我会中文！"
大姐眼睛一亮："外国友人都能背一大半，很厉害了！"
她大手一挥："算了，给你免了！"
"真的吗？"李允真惊喜。
"真的，"大姐笑着递过门票，"后面三位也要挑战吗？"
三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李允真得意地冲朴智妍晃着免票卡："省了105！晚上加菜！"
进入景区，裴有容好奇地问："老板你刚才背的是什么呀？"
"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李允真说，"李白写的。"
"讲的是啥？"裴有容追问。
李允真想了想："就是李白走到这儿就开始吐槽，发表感慨。"
"他吐槽什么？"朴智妍也来了兴趣。
李允真眼珠一转，开始给韩国妹翻译文言文。
"西八，好鸡儿高啊！"
三人：？？？
"要俺从这儿爬上去，比登天还难..."
朴智妍狐疑地看着她："你确定是这么翻译的？"
裴有容也觉得不对劲："怎么听着这么...粗俗？"
素媛小声说："我感觉欧尼在瞎翻译...李白也会说西八吗..."
"我只是翻译得接地气了一点！"李允真振振有词，"文学作品嘛，要贴近生活才能被理解！"
"我信你个鬼!"
"好了好了，"李允真指着前方，"看，缆车在那边。"
素媛疑惑："我们不是来体验爬山的吗？为什么要坐缆车？"
李允真神秘一笑："给你们降低点难度，保留点体力。"
排队等缆车的时候，李允真开始介绍剑门关的历史。
"这里自古就是蜀道咽喉，易守难攻..."
缆车缓缓启动，载着四人向山上升去。
朴智妍坐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抓着扶手。
随着高度增加，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她从小就有恐高症，坐缆车已经是极限了。
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惧，眼睛死死盯着缆车地板，不敢往下看。
李允真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传说诸葛亮北伐的时候，就是从这里出川的..."
缆车摇摇晃晃，每一次晃动都让朴智妍心跳加速。
终于，缆车到站了。
朴智妍第一个冲出去，双腿有些发软。
"呼..."她长出一口气。
下了缆车，沿着步道向前走。
走到仙女廊附近的休息平台，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李允真指着远处："看到那边了吗？"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是一面垂直的丹霞绝壁。
仔细看去，峭壁上有几道细小的人影正贴着岩壁慢慢挪动。
"那些人在干什么？"素媛瞪大眼睛。
"爬悬崖？"裴有容兴奋地说。
李允真点点头："看到没？那就是我们一会儿要挑战的地方。"
"瓦特？！"朴智妍的声音都变调了。
裴有容兴奋地大叫："哇！太刺激了！"
没人发现朴智妍手里的矿泉水瓶都快被她捏爆了。
她的手在微微发抖，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又走了十分钟，来到猿猱道入口。
工作人员递过来表格："先测血压，然后签免责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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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智妍坐下测血压。
"嘀嘀嘀——"
仪器响了起来，显示138/85。
"140就不能上了，"工作人员说，"心跳有点快哦，你确定要去吗？"
素媛担心地看着她："欧尼，你很紧张吗？"
"没...没有...可能是刚才走路走急了。"朴智妍强装镇定，被吓退的话也太丢脸了。
工作人员开始讲解安全须知，教她们如何使用安全锁。
"这个扣在钢缆上，全程不能解开..."
"如果感觉不适，立刻原地休息..."
"栈道是单行道，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
每人发了一个头盔，还有个塑料袋。
"这个套在头盔里面，"工作人员说，"当头套用，比较卫生。"
穿戴完毕，四人站在入口处。
"我们商量一下顺序吧。"李允真提议。
"两个不害怕的走最前面和最后面，"李允真安排道，"小裴你打头，我殿后。"
裴有容兴致勃勃地第一个上阵，把安全锁扣在钢缆上，迈腿就冲了出去。
"哇呼！太爽了！"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素媛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轮到朴智妍了。
她站在入口处，看着前方窄窄的栈道，腿已经开始发软。
"欧尼，"李允真在她身后鼓励道，"加油！"
朴智妍咬咬牙，扣上安全锁，迈出了第一步。
栈道起步段嵌在岩壁的凹陷处，落脚的地方大约有半米宽，还不算太吓人。
朴智妍一手扶着岩壁，一手抓着铁链，慢慢往前挪。
头盔不时磕在岩石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她刻意不低头，只盯着前方素媛的背影。
安全锁在钢缆上滑动，发出轻微的"哗啦"声——这声音像是某种保证，让她敢再迈出一步。
"欧尼你稍微站出来点啊！"李允真在后面喊，"你这么贴着里面，老是磕脑袋！"
朴智妍不敢动，继续贴着岩壁走。
走了不到五分钟，前方传来素媛的惊呼声。
栈道突然收窄了！
原本半米宽的落脚点，变成了仅仅能容纳两只脚并排站立的山壁。
外侧什么都没有，下方就是几百米深的悬崖。
朴智妍往前挪了半步，余光不小心瞥到了下方——
崖底的观景栈道上，游客小得像蚂蚁。
瞬间，天旋地转，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强烈的眩晕感涌上来，她咬着嘴唇想要继续前进，但膝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腿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实在站不住，只能蹲下来。
"欧尼！"李允真也发现了情况。
她回头看看，还好后面暂时没人。
李允真挪到朴智妍身边："欧尼，怎么了？"
朴智妍抬起头，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我害怕..."她的声音在颤抖。
李允真这才意识到她好像有恐高症，有点超过正常人害怕的范畴了。
她摘下朴智妍的口罩，让她呼吸更顺畅一些。
"深呼吸，慢慢来，"李允真安慰道，"不会掉下去的，有锁链保护着呢。"
说着，她故意拉着自己的安全锁，让半个身子悬空到悬崖外。
"你看，就算这样都不会掉，其实很安全的。"
"别！"朴智妍吓得尖叫，"快回来！"
但朴智妍还是站不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团。
就这样僵持了两三分钟。
素媛发现后面的人没了，小心翼翼地倒退回来。
李允真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的腿也在打颤，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地退了回来。
"智妍欧尼..."素媛蹲在她面前。
朴智妍抬头，眼泪都吓出来了，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素媛的手在发抖，但还是用力握住了朴智妍的手腕。
手心全是汗，湿漉漉的。
"欧尼，"素媛的声音也在颤抖，但很坚定，"你知道我这辈子，最遗憾的是什么吗？"
朴智妍愣愣地看着她。
"我姐姐跳下去的时候，我连拉她一把的机会都没有。"
素媛的眼中有泪光闪烁，但她在笑。
"所以这次，换我来拉住你。"
她站起身，没有松开朴智妍的手。
"起来吧，欧尼。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朴智妍的声音带着哭腔。
素媛突然笑了："那我陪你一起掉。"
"什么？"
"就算真的要掉，"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那我陪你一起掉。"
"但我们不会掉的——我们会一起爬到顶，看最美的风景。"
素媛仰起头，阳光洒在她的睫毛上，上面还挂着泪珠。
朴智妍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看着她颤抖却坚定的表情。
智妍鼓起勇气，抓紧素媛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一起。"她说。
素媛笑得很灿烂："嗯，一起！"
两人手拉手，一步一步向前挪动。
李允真跟在后面，默默守护着。
前方的裴有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还在兴奋地喊："你们快点啊！风景超美的！"
又走了二十分钟，来到了最惊险的路段——鹰嘴岩。
这里的栈道窄到了极致，只能容单脚横向踩稳。
岩壁向外倾斜，形成一个倒悬的角度，坡度也变得很陡。
这次，连素媛都没办法拉着朴智妍了。
"欧尼..."素媛担心地回头。
"我可以的。"朴智妍深吸一口气。
她闭上眼睛，只凭感觉摸索着前进。
左手死死抓住钢缆，右手扶着岩壁，一点一点往前挪。
腿抖得越来越厉害。
突然，脚下踩空——
"啊！"
就在即将失去平衡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
"别怕，我在呢，"李允真的声音就在耳边，"不会有事的，你可以的。"
"现在，闭上眼睛，跟着我的节奏走。"
朴智妍闭上眼，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
"左脚先，对，踩稳了...现在右脚..."
"很好，继续，不要停..."
李允真几乎是半抱着她，一点点挪过那段最险的路。
温暖而坚定的怀抱让朴智妍安心了不少。
两人的距离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砰砰砰——
终于通过鹰嘴岩后，栈道又宽了一些。
朴智妍这才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走过了最难的一段。
"看，你做到了。"李允真松开手，额头也全是汗。
她几乎是单手强行托举着一个人在往上爬。
也许是因为已经崩溃过一次，也许是因为有人陪着，朴智妍渐渐找到了一点勇气。
虽然腿还是抖，虽然不敢往下看，但至少能够继续前进了。
就这样，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因为朴智妍的恐高，被拉长到了将近两个小时。
还好今天游客不多，没人催促她们。
当终于爬上最后一段台阶，到达山顶平台时——
朴智妍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然后，她哭了。
不是小声啜泣，而是嚎啕大哭。
所有的恐惧、紧张、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呜呜呜...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素媛和裴有容赶紧围过来。
"欧尼别哭..."
"没事了没事了..."
李允真靠在栏杆上，等朴智妍哭够了，才抛了抛手里的免票卡。
"看，你翻过来了。"
朴智妍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李允真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影："不是翻过剑门关，是翻过心里那道坎。"
她回头，对朴智妍比划着："原来你以为自己永远过不去的坎，也就这么高。"
朴智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来时那条让她崩溃的栈道，从这里看下去，只是峭壁上一道细细的线。
那些让她恐惧到腿软的地方，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可怕。
最难的不是路，而是迈出第一步的勇气。
她擦擦眼泪，正要说什么——
回头看到的是三只伸向她的手，和三张笑脸。
"起来啦！"素媛笑着说，"我们要去看风景了！"
拉起朴智妍，四人开始继续前行。
后面的路好走多了，都是规整的石阶。
"素媛，"李允真突然问，"你刚才其实也很害怕吧？"
素媛不好意思地笑了："有一点..."
"那你怎么还敢回来拉智妍？"
"因为..."素媛想了想，"看到欧尼那么害怕，我就觉得我不能也害怕。"
"我一定要带着欧尼往前走。"
李允真揉了揉她的脑袋："真棒。"
走到一处观景台，李允真突然举起双手，对着山谷大喊：
"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
三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微笑着面对它！"她继续喊，"加油！奥利给！"
山谷里回荡着她的声音："奥利给...给...给..."
"神经病啊你！"朴智妍笑骂。
裴有容好奇："奥利给是什么意思？"
李允真一本正经地说："是一种很好吃的食物。"
"真的？"素媛也信了。
"包好吃的！"
走过一段平缓的山路后，开始了漫长的下山路。
李允真刚要继续往下走，衣角突然被拉住了。
回头一看，朴智妍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我腿软...没力气了..."
她小声说："你扶着我点..."
李允真笑了笑，转身蹲在台阶上，向后勾了勾手：
"上来吧。"
"啊？"朴智妍愣住。
"快点，一会儿天黑了。"
朴智妍犹豫了一下，趴在了李允真的背上。
李允真稳稳地背起她，开始下山。
"哇，好n啊！"素媛在旁边起哄。
朴智妍把脸埋在李允真的肩膀上，耳根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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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下到剑门关的关楼，这里是古代的关隘遗址。
李允真终于把朴智妍放下来："你该增肥了。"
"哪有让人变胖的！"朴智妍嗔怒。
"你要脸上有点肉才好看！再瘦就脱相了！"
关楼旁边有个小摊，卖各种纪念品。
李允真给每人买了一把铜锁："来，刻上名字和日期。"
"这是干什么的？"素媛问。
"锁上以后，就代表你征服了剑门关，"李允真解释，"也象征着人生的关卡被跨越。"
四人认真地在锁上刻字，然后找了个空位挂上去。
"咔嗒"一声，锁扣合上。
继续下山的路上，裴有容问："老板，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李允真摇头，"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就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
李允真指着远处的群山："以前打仗的时候，将士们就是从这里出征。"
"我想看看，当年诸葛亮是怎么带着将士翻山越岭走出四川的。"
她突然停下脚步："知道我为什么带你们来这里吗？"
三人摇头。
"说实话，这里的风景不算特别好，"李允真环顾四周，"但是很有意义。"
她指着路边的几块白色中文大字，上面刻着十个大字：
"走过剑门关，人生无难关。"
"哇..."素媛轻声感叹。
朴智妍看着那几个字，若有所思。
......
晚上六点，四人找了家当地知名餐馆，点了剑门豆腐宴。
"今晚可以在酒店泡温泉哦，"李允真宣布，"而且明天不用早起了！"
"太好了！"素媛欢呼。
"终于能睡懒觉了..."朴智妍也松了口气。
豆腐宴很有特色，怀胎豆腐、姜维豆腐、麻婆豆腐...各种做法的豆腐摆满了一桌。
"为什么这里这么多豆腐？"裴有容好奇。
"因为剑门关这地方，适合中豆子呗。据说三国时期，姜维退守剑门关时，粮草匮乏，而这里黄豆丰产，士兵发现这玩意儿点成豆腐可当主食，豆渣还能喂马，能省粮草，就流行起来了。"
吃完饭回到酒店，四人迫不及待地奔向温泉。
更衣室里，李允真快速换好泳衣，然后盯着还在磨蹭的裴有容：
"小裴，你缩在那里干吊呢？"
"我...我这就好..."裴有容躲在角落里，扭扭捏捏。
李允真和朴智妍倒是很自然，毕竟都是穿的骚里骚气在舞台上跳过舞的艺人，换泳衣这种小事不在话下，但另外两人就不太放得开了。
李允真等得不耐烦，直接走过去："到底怎么了？"
裴有容红着脸，抱着胸："这泳衣...太那个了..."
李允真定睛一看，忍不住笑出声。
明明是件很保守的连体泳衣，但穿在裴有容身上，愣是被撑出了另一种效果。
她绕着裴有容转了一圈，啧啧调侃："明明是这么保守的款式，硬是被你穿出了擦边的感觉。"
"别说了！"裴有容羞得要钻地缝。
李允真一把抱住她，把她从角落里拖出来公开处刑：
"走啦走啦，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她上下打量着，调侃道："啧啧啧，真是个擎色大扔牛啊！"
"呀！"裴有容红着脸捂胸，"你不要说了！"
四人披着浴巾，穿过公共温泉池。
整个温泉区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像臭鸡蛋的味道。
经过的时候，男女老少都在行注目礼，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四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哪怕挡住脸也很养眼啊！
裴有容全程把脸埋在李允真背后，恨不得隐身。
"那边有私汤，"李允真指着角落，"我们去那里吧。"
私汤池不大，但足够四个人泡。
40度的温水漫过身体，瞬间驱散了一天的疲惫。
"呼..."朴智妍舒服地叹了口气，"太舒服了..."
硫磺味混着水汽，虽然不太好闻，但据说对皮肤很好。
裴有容终于敢放下浴巾，但还是用手挡在胸前。
"还挡什么啊！"李允真泼了她一脸水，"怕个蛋啊！"
"你这是资本！要自信！"
"就是因为太大了才不自信啊...老是被人视奸。"裴有容小声嘟囔。
李允真坏笑着凑过去："让我康康~是什么手感呀！"
"呀！不要！"裴有容赶紧后退。
"平时那么社牛，怎么今天这么害羞？"李允真继续调侃。
裴有容红着脸不说话，整个人都快沉到水里了。
"好了好了，"朴智妍看不下去了，"别欺负小裴了。"
"不欺负她，那就来欺负你咯~"李允真转移目标。
"！！！"朴智妍警惕地后退。
但泡池就这么大，她能退到哪里去？
李允真坏笑着逼近："智妍欧尼的平板身材也别有一番风景嘛~"
"走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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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四溅，两人在池子里追逐起来。
素媛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吐槽："允真欧尼，你好像个变态哦！"
"什么变态！这叫增进感情！女孩子贴贴不很正常嘛？"
一阵打闹后，四人都累了，各自靠在池边休息。
温泉的热气蒸腾，把每个人的脸都熏得红扑扑的。
"真舒服啊..."素媛懒洋洋地说。
"是啊，"裴有容也放松下来，"泡完温泉，今天爬山的疲劳都没了。"
朴智妍靠在池边，半闭着眼睛，忽然开口：
"允真。"
"嗯？"
"谢谢..."
"这一路走来，都是你特意安排的吧？"
李允真愣了一下。
素媛也点点头："对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看起来只是在不停地向南开车，但每一站似乎都有特别的意义。"
李允真笑了笑，没有否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一路的经历串联起来。
李允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仰头看着温泉上方的夜空。
今晚没有云，星星特别亮。
"知道为什么选择一路向南吗？"
三人摇头。
"因为向南，就是向着温暖走。"
"越往南，越温暖。"
朴智妍眼眶有些湿润。
素媛也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确实有一些想法藏在其中吧。"
"但是，"李允真话锋一转，"光是我的安排没用。"
"真正让你们改变的，只有你们自己。"
"我只是...找到了一些契机而已。"
温泉里只有水流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虫鸣。
"旅行是不是快结束了，"素媛嘟着嘴，"我还想要继续向南呢。"
"对，"智妍也附和，"看看最南边，到底有多温暖。"
李允真站起身，水花哗啦啦地流下：
"那就继续向南！"
"直到找回所有失去的温暖！"
喜欢死亡后我成了暴力系爱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