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泽在脱下衣服散热，并与系统作交流的时候。
他也不忘将地上正在试图装死，或是忍着剧痛悄悄蠕动，想要逃跑的敌人随手弄死。
直到最后周围只剩下那名昏迷的异能者时。
他才慢悠悠地将其唤醒，并踩在脚下开始对其拷问。
然而，或许是因为手掌被利刃贯穿的痛苦过于强烈。
以至于此刻的怀特霍尔只是自顾自哀嚎着。
即便嘴里勉强吐出几个字，也全是语无伦次的乞怜和讨饶。
但白泽对此也不以为意，只是一手抱着衣服，控制着尾巴漫不经心地拔出断裂的钢刀。
然后趁着血珠下落之际再次发力，刀光猝然落下。
咔嚓一声，怀特霍尔口中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声陡然拔高。
他只觉得那柄边缘不平整的断刃与其说是在“切”。
不如说是在以“砸”和“碾”的方式将他左手的尾指残忍地压碎。
而看着掉落在血泊中的断指，白泽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脚下加了几分力道，将对方因剧痛而痉挛的身体死死钉在地上，声音依旧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情绪：
“能不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冷静点，再嚎下去我就一点一点压碎你的每一根手指和骨头。
“正所谓西西物者魏骏杰，只要你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介意让你痛快地结束自己的一生。
“但如果我都对你这么尊重了，你还是对我装聋作哑不给一点面子，那我只能先剐掉你的两颗小铃铛再切断你的……”
白泽一边说话，一边又毫不留情地再次碾碎对方的另一根手指。
听着沉闷的骨裂声与青年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次响起。
紧紧环抱着白泽脖颈的莉莉只是歪着脑袋。
有些好奇对方的小铃铛在哪，它们会叮叮作响吗？
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紧接着，女孩的眼眸便无视了面前正在发生的残虐景象，只是继续关注爱丽丝身上的变化。
此时，随着系统开始处理那些阻碍了皮肤散热的蓬松绒毛，将生命力重新收回。
它们很快便如同阳光晒化的积雪。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入下方莹润的肌肤之中。
不过片刻，白泽平坦的前胸与后背就再无区别。
只剩下大片细腻的白皙与流畅的曲线正在散发着热气，透着一种青涩的稚嫩出现在女孩的眼前。
而望着跳跃的火光在汗湿的肌肤上投下橘红的光影。
随着细微的呼吸起伏，毫无遮蔽的肌肤似乎也在微微流动着温润的光泽。
面对这白得晃眼的景象，莉莉不知为何感到了有一种莫名的诱惑正在吸引自己。
她无法理解那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嘴唇微张地问道：
【爱丽丝，你的皮肤好白、好干净、好漂亮啊……】
【可是我明明记得这里，还有这里……这些地方以前不是有黑痣和疤痕吗？怎么现在全都没有了？】
【这也是你的力量吗？真是太厉害了吧，那么我……我是说我能不能摸摸你的小肚子？真的就一下就好我不骗你……】
而听见这话，感受着冰凉的触感从身边传来。
白泽下意识地瞥过一眼。
便看见女孩小巧的鼻尖几乎贴紧着自己的锁骨。
像是被这“褪毛”的过程彻底吸引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身体。
好在那双碧蓝的眼眸除了好奇以外，并没有出现那种熟悉的旖旎。
一时间，白泽不禁龙颜大悦，轻轻摇起了尾巴尖。
心想这孩子虽然笨了点，反应慢了点。
但再怎么说也比成为一个色O女孩好太多了。
不像那个陈某馨，眼睛里总是充斥着邪银的目光。
整天想的都是怎么将银发的人偶彻底变成她的形状，并肆意妄为，上下其手。
只能说连第二人格都下得去手，她过去的生活还是太压抑了……
而听着白泽有事没事又开始蛐蛐前任车主。
和少女闹掰了关系的系统反倒有些看不过眼，这会忍不住吐槽道：
【其实就变O态程度而言，你们两个不都是半斤对八两吗？】
【牢馨那只是对你的控制和占有欲不加掩饰罢了。】
【而你则是个一声不吭的死闷骚，不然她挖你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反抗？我看你们玩得那么开心，不是也挺享受的嘛……】
白泽沉默片刻，随即平静地说道：“我发现你最近强的不仅是存在感，好像胆子也挺肥的啊？
“敢这么跳脸嘲讽，是不是我对你太过宽容了，以至于给了你蹬鼻子上脸的勇气？”
【对不起对不起，伟大的白泽大人我错了，是我说话太大声了……】
面对白泽充满和善的问询，这边的系统正在光速滑跪。
而另一边正在不停痛喊的青年也终于恢复了理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沦为俘虏的处境。
于是这一刻的怀特霍尔强忍着足以令精神崩溃的恐惧，连忙喊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对，伟大的尊者，您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停下来，请停下来求求你了！”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无起伏的声音淡淡地问道，“先从名字……算了，先从能力开始，把我刚才的问题全都回答一遍。”
啊？你刚才问啥来着？我甚至都听不懂你的口音，你这叫我该怎么回答？
身上流下的汗水都已经能在地面汇成一片水印。
目瞪口呆的青年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很快硬着头皮说道：
“我，我能施展一种升起白墙的咒术……哦不对，我的老大好像叫它特殊能力？
“总之我的咒术能用来抓捕生物，只是我平时很少使用，也没机会使用。
“至于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我不记得了，也许是上上次菌圃收获期的时候？
“当时我本想去探索队寻个活计，但是这间制药厂的人找上了我，说需要我的咒术去捕捉一种叫影狐的小魔兽。
“他们给了我很多的报酬，后来更是表示只要加入他们就有干净的肉吃，所以我就来了……”
说到这里，即便此时的怀特霍尔正被剧痛折磨得浑身痉挛。
但他还是在下意识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仿佛仍在回味上一餐那点可怜油水的滋味。
只是听到这里，嗅着对方汗液里散发的味道。
白泽敏锐的嗅觉并没有发现那种进食血肉以后，代谢动物蛋白所产生的特殊气味。
这说明对方要么吃的是素肉，要么是这里的每一餐都经过严格的配给。
当然更重要的是，仅凭这种程度的油水，就已经能让一个异能者满足并为之效力了。
那如果我将割下的尾巴烤熟再撒上点孜然，我又能收买多少人的性命？
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是想想罢了。
白泽宁愿自己把尾巴给吃了，也不愿冒着基因泄露的风险去招揽一堆新的麻烦。
【所以，现在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新手第一站就选在了物资最充沛的炎国……】
这时阴魂不散的系统又跳了出来。
那幽怨的文字只差没喊一句：你要感恩啊白泽！
让你拥有吃好喝好享受的机会，理论上也是我给你的！
当然，金发幼女也不敢奢望能得到一句谢谢。
只是在未雨绸缪，想尽可能刷点巨人的好感。
这样到了将来，万一又惹祸的时候。
就能让对方看在自己良苦用心的份上稍微骂轻一点……
不过让她出乎预料的是，白泽对此除了点点头，表示认可外。
关注的重点却反而转向了另一个问题：“那当初的你为什么不选择北境共和国呢？
“听说那是一个在冷战时期，就与阿梅利根对着干的超级联合体。
“无论是武备库、地理环境还是能源、物资储备方面考量。
“那个地方在遭遇恶魔入侵时，不见得会比低纬度的国家表现更差。
“就连阿梅利根尚且都有组织幸存，怎么就唯独对方没有任何的消息？
“而临近的炎国却只能有限地与他们取得联系，即便派出探索队伍，要不了多久也会全部失联，所以那个地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泽借着这个机会说出自己的疑惑，随即在他的注视下。
刚刚还无比活跃的面板，在这一刻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系统久久不再言语。
而脚下的怀特霍尔还在磕磕巴巴地交代他所知晓的信息。
比如这间囚禁莉莉的基地。
其实只是一所专门为上层阶级提供药品的制药工厂。
位置临近水源，就坐落在超级地下城【新维拉迪安】的三层附近……
至于其他的信息，比如这座城市的占地面积有多大，又是何人从何时开始挖掘的他就不清楚了。
只知道在地表的上方，生长着一棵名为神佑之树的超级巨树。
其黑色的树根深入地下，连接和托举着整座地下城。
不仅是维持整座城市的重要支柱，更是保护着所有人不受恶魔与邪兽的入侵。
但同样的，这些盘踞在外的巨大树根，也堵死了通往地表的出口。
没有教廷的许可，一般人别说是离开，就是过于靠近都会被它们紧紧地缠住，吃光血肉。
直至成为一具枯骨与树根永远地融合在一起……
失血过多的怀特霍尔说到这里。
只觉得浑身的感官都已经开始变得麻木和迟钝起来了。
他很想抬起头，但是踩在脑袋上的脚丫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依旧死死地压着他无法动弹。
于是紧贴着地面的青年只能竭尽全力移动视线，死死地盯着对方立在不远处的另一只赤足。
望着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那几根如珠玉般圆润的脚趾，时而在无意识中微微蜷起，抵住地面。
时而又慵懒地抬起几分，露出下方粉嫩的趾腹和略微沾着血水的白皙。
像是在黑暗中散发着荧光，无比吸引人的眼球。
看得青年仿佛忘记了周遭格格不入的血腥。
恍惚中只觉得不知为何，似乎有一股奇异且难以形容的幽香，正从眼前奇美拉的身上丝丝缕缕地传来。
那种香气并非是花香或者任何的胭脂粉气。
而是一种更原始的，仿佛能直接透过皮肤，引起骨髓深处乃至全身细胞一种饥饿食欲的味道。
甚至在这种莫名的诱惑面前，所有寻常的食物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脑海中那些曾让怀特霍尔无比满足的肉味。
此刻竟显得无比苍白，甚至泛起一股令他作呕的平庸腥气。
好饿，我好饿啊，好想吃上一口，哪怕是一口也好……
青年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嚅动着，嘴角缓缓淌下一道浑浊的唾液，与地上的血泊融为了一体。
而白泽虽看不见青年脸上正在蠕动的饥渴。
但是他听见了从对方腹腔里传来的饥饿空响。
更是嗅见了原本还充斥着恐惧的气味，正在逐渐转变成一种莫名的焦虑和躁动。
看起来高度凝聚的生命力还有一个表现。
那便是会改变自身的信息素，不可避免地引起肉食者的食欲？
审视着这个年纪约莫有二十出头的男人。
看着对方粗糙的皮肤充斥着一种缺乏日晒的苍白。
白泽在若有所思的同时，回想着对方给出的信息。
一个建立在地下的城市？
很早就从周围环境的湿度与气压发现这一点的白泽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他只是有些好奇，一棵仅凭树根就能将整座城市包围起来的所谓神佑之树该有多大。
这种情况是可复制的吗？它又凭什么能防住恶魔的进攻？
莉莉曾经待过的地方，又是否借助它的庇护才得以幸存了下来？
想到这里，感受着一双冰凉的小手在揉搓自己的脊背和肚子时，似乎有悄然扩大范围的趋势。
于是白泽不动声色地按下女孩的双手，随口说道：“行了，别摸了，先歇会吧。
“刚才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对这种巨大的树有什么印象吗？”
【huh？】
莉莉脸上的表情有些意犹未尽，她一边低头抽动着小鼻子，嗅着掌心，似乎想凭空闻到什么芳香的气味。
一边又有些疑惑地回答：【巨大的树？神明保佑的大树？】
【对不起爱丽丝，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也听不懂这个大叔在说什么……】
【不过虽然我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但我大概还记得……】
【在我生活的那个地方，好像是依靠传教士……老师带来的庇佑之火，保护我们领地安全的……】
说起传教士这个单词，莉莉稚嫩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但她很快又摇了摇头，转而伸手揽住银发少女的脖颈，像小动物一样不停用脸颊蹭着对方。
只要别动手动脚，白泽也就由着她去了。
而相比起这个信息，此时他发现无论是先前的广播，自己从炎国学来的语言，还是莉莉与脚下的敌人所说的话。
虽在本质上仍属同源，然而其中的细节，像是语法和词汇都已经出现了截然不同的转变。
应该说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吗？
似乎是在阿梅利根失去联络的十几年时间中。
这些被分隔的地区正在演化出独属于本地的方言。
一些不再使用的词汇开始被遗忘，现有词汇被赋予新的含义以适应新环境。
比如“雨水”可能被用来形容冷凝水从岩顶滴落的现象。
比如“干净”这类词汇可能不再意味着无菌情况。
而是特指辐射与毒素的指数处在安全范围的含义。
这也是莉莉强调自己很干净，但说起洗澡，脸色又有些微妙的原因。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会创造出新的词汇，用来描述眼中独特的事物、角色和概念。
甚至为了让某些单词的发音更省力，会主动将辅音连缀，复杂的时态、格和性数的配合全都取消掉。
比如Governnt(政府)从Guv’nt再变成Guv’
而也就导致不同地区的人一旦来到新的环境。
他们只要一开口，便会暴露出自己属于外来者甚至是不同阶级的事实。
换言之，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
语言不仅仅是交流的工具，它同时也是区分身份，掌控权力和控制的载体。
不同阶级的人说不同的话，这种隔阂天然地就为统治者分化群众，奴役弱者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而那些无法掌握“标准语”的人会被排除在权力之外，并遭到系统性的剥削，永远只能从事最底层的劳动工作。
就比如眼前这个掌握了“咒术”，理论上应该属于中上层阶级的年轻人。
当白泽再次复述并询问起这里依靠什么发电。
油井又是否工作，垃圾和污水排往何方的时候。
面对这些陌生的词汇，怀特霍尔只是一边流着口水。
一边茫然且艰难地表示，这都不是他这个阶层或者职位应该了解的东西。
过去的他只是一介在菌圃农场工作的农民。
如今才意外成为咒术师没多久，除非能完成蜕变，直至成为半魔人乃至魔人阶级后。
他才有资格去命令、甚至是掌握对下位者生杀予夺的权力。
是的，即便是知识分子和工人技师，在这里也不过是普通的下等人罢了。
而白泽对此倒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随着耳朵抖了抖，似乎听到了什么惨叫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他一边不动声色地穿上衣服，一边指着周边的尸体，平静地问道：
“难道这些废物就是所谓的魔人？”
“你们该不会是依据变异的程度，来划分能力者所谓的等级吧？”
一路借着钢刀的折磨拷问到这里。
此时的问题也终于靠近了白泽最好奇的地方。
那就是这里的异能者，到底是如何面对体内污染，抵御扭曲的。
你说他们已经彻底失控或者堕落成魔了吧。
但他们明显有理智，能交谈。
不仅有畏惧的东西，甚至能明白什么叫阶级与秩序，并主动去追求和维持。
但你要说他们是正常人吧。
这些尸体要么是长满了触手状的增生组织，要么是生出了漆黑角质层的怪异特征。
变异到这种程度，若是放在炎国那边。
怕是从看见的第一眼开始，军人就已经紧急疏散民众并准备清空弹匣了……
与此同时，怀特霍尔下意识地瞥向一旁死不瞑目的同伴。
然而相比起心中的恐惧。
此刻饱受饥饿折磨的青年更想伸长脖子，张开嘴，从那撒发着无穷诱惑的小脚丫上啃咬一口。
他大口喘息地说道：“当然……不是，其实我也只是听老大说过。
“只有当自己与心魔彻底融为一体，将失控的力量归为己用时，才能有资格称之为魔人……
“但是，这个过程非常痛苦且困难，只要一个不慎就会被心魔吞噬，沦为失控的魔物被所有人猎杀。
“因此为了缓解干扰，咒术师就需要前往丰饶之庭，寻求牧者的帮助。
“只是那个地方我一次都没有去过，大家不知为何也不肯告诉我。
“因此就算大人想要问起这个过程我也无从得知，但是……
“我听说正好有一位可以称得上魔人的强者坐镇于此，他的名字叫卡罗尔。”
说到这里，随着头上的小脚缓缓抬起，对方似乎正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穿起了裤子。
怀特霍尔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饥饿。
他大着胆子，缓缓抬起头说道：“只要您能让我咬……不，我是说舔一口您美味的脚指头，我发誓，我一定会将对方的……”
青年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着他僵直着脖子，视线一点点艰难地上移。
看着一片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阴影。
在无声无息中吞噬了眼前本就微弱的光线。
黑暗中，只剩下一片密密麻麻的复眼正闪烁着冰冷的红芒。
蜘蛛的步足在地上戳出“咔嚓”的声响。
“卡罗尔……”
感受着深沉的杀意袭来，大脑一片空白的青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僵了。
而寂静也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随着刺耳的尖啸骤然响起，数条粗壮如巨蟒的触手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速度快得只留下模糊的残影，自上而下，轰然袭向下方正试图将尾巴塞入裤子开口的银发女孩。
他也不忘将地上正在试图装死，或是忍着剧痛悄悄蠕动，想要逃跑的敌人随手弄死。
直到最后周围只剩下那名昏迷的异能者时。
他才慢悠悠地将其唤醒，并踩在脚下开始对其拷问。
然而，或许是因为手掌被利刃贯穿的痛苦过于强烈。
以至于此刻的怀特霍尔只是自顾自哀嚎着。
即便嘴里勉强吐出几个字，也全是语无伦次的乞怜和讨饶。
但白泽对此也不以为意，只是一手抱着衣服，控制着尾巴漫不经心地拔出断裂的钢刀。
然后趁着血珠下落之际再次发力，刀光猝然落下。
咔嚓一声，怀特霍尔口中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声陡然拔高。
他只觉得那柄边缘不平整的断刃与其说是在“切”。
不如说是在以“砸”和“碾”的方式将他左手的尾指残忍地压碎。
而看着掉落在血泊中的断指，白泽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脚下加了几分力道，将对方因剧痛而痉挛的身体死死钉在地上，声音依旧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情绪：
“能不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冷静点，再嚎下去我就一点一点压碎你的每一根手指和骨头。
“正所谓西西物者魏骏杰，只要你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介意让你痛快地结束自己的一生。
“但如果我都对你这么尊重了，你还是对我装聋作哑不给一点面子，那我只能先剐掉你的两颗小铃铛再切断你的……”
白泽一边说话，一边又毫不留情地再次碾碎对方的另一根手指。
听着沉闷的骨裂声与青年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次响起。
紧紧环抱着白泽脖颈的莉莉只是歪着脑袋。
有些好奇对方的小铃铛在哪，它们会叮叮作响吗？
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紧接着，女孩的眼眸便无视了面前正在发生的残虐景象，只是继续关注爱丽丝身上的变化。
此时，随着系统开始处理那些阻碍了皮肤散热的蓬松绒毛，将生命力重新收回。
它们很快便如同阳光晒化的积雪。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入下方莹润的肌肤之中。
不过片刻，白泽平坦的前胸与后背就再无区别。
只剩下大片细腻的白皙与流畅的曲线正在散发着热气，透着一种青涩的稚嫩出现在女孩的眼前。
而望着跳跃的火光在汗湿的肌肤上投下橘红的光影。
随着细微的呼吸起伏，毫无遮蔽的肌肤似乎也在微微流动着温润的光泽。
面对这白得晃眼的景象，莉莉不知为何感到了有一种莫名的诱惑正在吸引自己。
她无法理解那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嘴唇微张地问道：
【爱丽丝，你的皮肤好白、好干净、好漂亮啊……】
【可是我明明记得这里，还有这里……这些地方以前不是有黑痣和疤痕吗？怎么现在全都没有了？】
【这也是你的力量吗？真是太厉害了吧，那么我……我是说我能不能摸摸你的小肚子？真的就一下就好我不骗你……】
而听见这话，感受着冰凉的触感从身边传来。
白泽下意识地瞥过一眼。
便看见女孩小巧的鼻尖几乎贴紧着自己的锁骨。
像是被这“褪毛”的过程彻底吸引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身体。
好在那双碧蓝的眼眸除了好奇以外，并没有出现那种熟悉的旖旎。
一时间，白泽不禁龙颜大悦，轻轻摇起了尾巴尖。
心想这孩子虽然笨了点，反应慢了点。
但再怎么说也比成为一个色O女孩好太多了。
不像那个陈某馨，眼睛里总是充斥着邪银的目光。
整天想的都是怎么将银发的人偶彻底变成她的形状，并肆意妄为，上下其手。
只能说连第二人格都下得去手，她过去的生活还是太压抑了……
而听着白泽有事没事又开始蛐蛐前任车主。
和少女闹掰了关系的系统反倒有些看不过眼，这会忍不住吐槽道：
【其实就变O态程度而言，你们两个不都是半斤对八两吗？】
【牢馨那只是对你的控制和占有欲不加掩饰罢了。】
【而你则是个一声不吭的死闷骚，不然她挖你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反抗？我看你们玩得那么开心，不是也挺享受的嘛……】
白泽沉默片刻，随即平静地说道：“我发现你最近强的不仅是存在感，好像胆子也挺肥的啊？
“敢这么跳脸嘲讽，是不是我对你太过宽容了，以至于给了你蹬鼻子上脸的勇气？”
【对不起对不起，伟大的白泽大人我错了，是我说话太大声了……】
面对白泽充满和善的问询，这边的系统正在光速滑跪。
而另一边正在不停痛喊的青年也终于恢复了理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沦为俘虏的处境。
于是这一刻的怀特霍尔强忍着足以令精神崩溃的恐惧，连忙喊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对，伟大的尊者，您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停下来，请停下来求求你了！”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无起伏的声音淡淡地问道，“先从名字……算了，先从能力开始，把我刚才的问题全都回答一遍。”
啊？你刚才问啥来着？我甚至都听不懂你的口音，你这叫我该怎么回答？
身上流下的汗水都已经能在地面汇成一片水印。
目瞪口呆的青年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很快硬着头皮说道：
“我，我能施展一种升起白墙的咒术……哦不对，我的老大好像叫它特殊能力？
“总之我的咒术能用来抓捕生物，只是我平时很少使用，也没机会使用。
“至于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我不记得了，也许是上上次菌圃收获期的时候？
“当时我本想去探索队寻个活计，但是这间制药厂的人找上了我，说需要我的咒术去捕捉一种叫影狐的小魔兽。
“他们给了我很多的报酬，后来更是表示只要加入他们就有干净的肉吃，所以我就来了……”
说到这里，即便此时的怀特霍尔正被剧痛折磨得浑身痉挛。
但他还是在下意识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仿佛仍在回味上一餐那点可怜油水的滋味。
只是听到这里，嗅着对方汗液里散发的味道。
白泽敏锐的嗅觉并没有发现那种进食血肉以后，代谢动物蛋白所产生的特殊气味。
这说明对方要么吃的是素肉，要么是这里的每一餐都经过严格的配给。
当然更重要的是，仅凭这种程度的油水，就已经能让一个异能者满足并为之效力了。
那如果我将割下的尾巴烤熟再撒上点孜然，我又能收买多少人的性命？
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是想想罢了。
白泽宁愿自己把尾巴给吃了，也不愿冒着基因泄露的风险去招揽一堆新的麻烦。
【所以，现在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新手第一站就选在了物资最充沛的炎国……】
这时阴魂不散的系统又跳了出来。
那幽怨的文字只差没喊一句：你要感恩啊白泽！
让你拥有吃好喝好享受的机会，理论上也是我给你的！
当然，金发幼女也不敢奢望能得到一句谢谢。
只是在未雨绸缪，想尽可能刷点巨人的好感。
这样到了将来，万一又惹祸的时候。
就能让对方看在自己良苦用心的份上稍微骂轻一点……
不过让她出乎预料的是，白泽对此除了点点头，表示认可外。
关注的重点却反而转向了另一个问题：“那当初的你为什么不选择北境共和国呢？
“听说那是一个在冷战时期，就与阿梅利根对着干的超级联合体。
“无论是武备库、地理环境还是能源、物资储备方面考量。
“那个地方在遭遇恶魔入侵时，不见得会比低纬度的国家表现更差。
“就连阿梅利根尚且都有组织幸存，怎么就唯独对方没有任何的消息？
“而临近的炎国却只能有限地与他们取得联系，即便派出探索队伍，要不了多久也会全部失联，所以那个地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泽借着这个机会说出自己的疑惑，随即在他的注视下。
刚刚还无比活跃的面板，在这一刻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系统久久不再言语。
而脚下的怀特霍尔还在磕磕巴巴地交代他所知晓的信息。
比如这间囚禁莉莉的基地。
其实只是一所专门为上层阶级提供药品的制药工厂。
位置临近水源，就坐落在超级地下城【新维拉迪安】的三层附近……
至于其他的信息，比如这座城市的占地面积有多大，又是何人从何时开始挖掘的他就不清楚了。
只知道在地表的上方，生长着一棵名为神佑之树的超级巨树。
其黑色的树根深入地下，连接和托举着整座地下城。
不仅是维持整座城市的重要支柱，更是保护着所有人不受恶魔与邪兽的入侵。
但同样的，这些盘踞在外的巨大树根，也堵死了通往地表的出口。
没有教廷的许可，一般人别说是离开，就是过于靠近都会被它们紧紧地缠住，吃光血肉。
直至成为一具枯骨与树根永远地融合在一起……
失血过多的怀特霍尔说到这里。
只觉得浑身的感官都已经开始变得麻木和迟钝起来了。
他很想抬起头，但是踩在脑袋上的脚丫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依旧死死地压着他无法动弹。
于是紧贴着地面的青年只能竭尽全力移动视线，死死地盯着对方立在不远处的另一只赤足。
望着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那几根如珠玉般圆润的脚趾，时而在无意识中微微蜷起，抵住地面。
时而又慵懒地抬起几分，露出下方粉嫩的趾腹和略微沾着血水的白皙。
像是在黑暗中散发着荧光，无比吸引人的眼球。
看得青年仿佛忘记了周遭格格不入的血腥。
恍惚中只觉得不知为何，似乎有一股奇异且难以形容的幽香，正从眼前奇美拉的身上丝丝缕缕地传来。
那种香气并非是花香或者任何的胭脂粉气。
而是一种更原始的，仿佛能直接透过皮肤，引起骨髓深处乃至全身细胞一种饥饿食欲的味道。
甚至在这种莫名的诱惑面前，所有寻常的食物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脑海中那些曾让怀特霍尔无比满足的肉味。
此刻竟显得无比苍白，甚至泛起一股令他作呕的平庸腥气。
好饿，我好饿啊，好想吃上一口，哪怕是一口也好……
青年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嚅动着，嘴角缓缓淌下一道浑浊的唾液，与地上的血泊融为了一体。
而白泽虽看不见青年脸上正在蠕动的饥渴。
但是他听见了从对方腹腔里传来的饥饿空响。
更是嗅见了原本还充斥着恐惧的气味，正在逐渐转变成一种莫名的焦虑和躁动。
看起来高度凝聚的生命力还有一个表现。
那便是会改变自身的信息素，不可避免地引起肉食者的食欲？
审视着这个年纪约莫有二十出头的男人。
看着对方粗糙的皮肤充斥着一种缺乏日晒的苍白。
白泽在若有所思的同时，回想着对方给出的信息。
一个建立在地下的城市？
很早就从周围环境的湿度与气压发现这一点的白泽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他只是有些好奇，一棵仅凭树根就能将整座城市包围起来的所谓神佑之树该有多大。
这种情况是可复制的吗？它又凭什么能防住恶魔的进攻？
莉莉曾经待过的地方，又是否借助它的庇护才得以幸存了下来？
想到这里，感受着一双冰凉的小手在揉搓自己的脊背和肚子时，似乎有悄然扩大范围的趋势。
于是白泽不动声色地按下女孩的双手，随口说道：“行了，别摸了，先歇会吧。
“刚才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对这种巨大的树有什么印象吗？”
【huh？】
莉莉脸上的表情有些意犹未尽，她一边低头抽动着小鼻子，嗅着掌心，似乎想凭空闻到什么芳香的气味。
一边又有些疑惑地回答：【巨大的树？神明保佑的大树？】
【对不起爱丽丝，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也听不懂这个大叔在说什么……】
【不过虽然我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但我大概还记得……】
【在我生活的那个地方，好像是依靠传教士……老师带来的庇佑之火，保护我们领地安全的……】
说起传教士这个单词，莉莉稚嫩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但她很快又摇了摇头，转而伸手揽住银发少女的脖颈，像小动物一样不停用脸颊蹭着对方。
只要别动手动脚，白泽也就由着她去了。
而相比起这个信息，此时他发现无论是先前的广播，自己从炎国学来的语言，还是莉莉与脚下的敌人所说的话。
虽在本质上仍属同源，然而其中的细节，像是语法和词汇都已经出现了截然不同的转变。
应该说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吗？
似乎是在阿梅利根失去联络的十几年时间中。
这些被分隔的地区正在演化出独属于本地的方言。
一些不再使用的词汇开始被遗忘，现有词汇被赋予新的含义以适应新环境。
比如“雨水”可能被用来形容冷凝水从岩顶滴落的现象。
比如“干净”这类词汇可能不再意味着无菌情况。
而是特指辐射与毒素的指数处在安全范围的含义。
这也是莉莉强调自己很干净，但说起洗澡，脸色又有些微妙的原因。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会创造出新的词汇，用来描述眼中独特的事物、角色和概念。
甚至为了让某些单词的发音更省力，会主动将辅音连缀，复杂的时态、格和性数的配合全都取消掉。
比如Governnt(政府)从Guv’nt再变成Guv’
而也就导致不同地区的人一旦来到新的环境。
他们只要一开口，便会暴露出自己属于外来者甚至是不同阶级的事实。
换言之，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
语言不仅仅是交流的工具，它同时也是区分身份，掌控权力和控制的载体。
不同阶级的人说不同的话，这种隔阂天然地就为统治者分化群众，奴役弱者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而那些无法掌握“标准语”的人会被排除在权力之外，并遭到系统性的剥削，永远只能从事最底层的劳动工作。
就比如眼前这个掌握了“咒术”，理论上应该属于中上层阶级的年轻人。
当白泽再次复述并询问起这里依靠什么发电。
油井又是否工作，垃圾和污水排往何方的时候。
面对这些陌生的词汇，怀特霍尔只是一边流着口水。
一边茫然且艰难地表示，这都不是他这个阶层或者职位应该了解的东西。
过去的他只是一介在菌圃农场工作的农民。
如今才意外成为咒术师没多久，除非能完成蜕变，直至成为半魔人乃至魔人阶级后。
他才有资格去命令、甚至是掌握对下位者生杀予夺的权力。
是的，即便是知识分子和工人技师，在这里也不过是普通的下等人罢了。
而白泽对此倒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随着耳朵抖了抖，似乎听到了什么惨叫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他一边不动声色地穿上衣服，一边指着周边的尸体，平静地问道：
“难道这些废物就是所谓的魔人？”
“你们该不会是依据变异的程度，来划分能力者所谓的等级吧？”
一路借着钢刀的折磨拷问到这里。
此时的问题也终于靠近了白泽最好奇的地方。
那就是这里的异能者，到底是如何面对体内污染，抵御扭曲的。
你说他们已经彻底失控或者堕落成魔了吧。
但他们明显有理智，能交谈。
不仅有畏惧的东西，甚至能明白什么叫阶级与秩序，并主动去追求和维持。
但你要说他们是正常人吧。
这些尸体要么是长满了触手状的增生组织，要么是生出了漆黑角质层的怪异特征。
变异到这种程度，若是放在炎国那边。
怕是从看见的第一眼开始，军人就已经紧急疏散民众并准备清空弹匣了……
与此同时，怀特霍尔下意识地瞥向一旁死不瞑目的同伴。
然而相比起心中的恐惧。
此刻饱受饥饿折磨的青年更想伸长脖子，张开嘴，从那撒发着无穷诱惑的小脚丫上啃咬一口。
他大口喘息地说道：“当然……不是，其实我也只是听老大说过。
“只有当自己与心魔彻底融为一体，将失控的力量归为己用时，才能有资格称之为魔人……
“但是，这个过程非常痛苦且困难，只要一个不慎就会被心魔吞噬，沦为失控的魔物被所有人猎杀。
“因此为了缓解干扰，咒术师就需要前往丰饶之庭，寻求牧者的帮助。
“只是那个地方我一次都没有去过，大家不知为何也不肯告诉我。
“因此就算大人想要问起这个过程我也无从得知，但是……
“我听说正好有一位可以称得上魔人的强者坐镇于此，他的名字叫卡罗尔。”
说到这里，随着头上的小脚缓缓抬起，对方似乎正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穿起了裤子。
怀特霍尔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饥饿。
他大着胆子，缓缓抬起头说道：“只要您能让我咬……不，我是说舔一口您美味的脚指头，我发誓，我一定会将对方的……”
青年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着他僵直着脖子，视线一点点艰难地上移。
看着一片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阴影。
在无声无息中吞噬了眼前本就微弱的光线。
黑暗中，只剩下一片密密麻麻的复眼正闪烁着冰冷的红芒。
蜘蛛的步足在地上戳出“咔嚓”的声响。
“卡罗尔……”
感受着深沉的杀意袭来，大脑一片空白的青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僵了。
而寂静也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随着刺耳的尖啸骤然响起，数条粗壮如巨蟒的触手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速度快得只留下模糊的残影，自上而下，轰然袭向下方正试图将尾巴塞入裤子开口的银发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