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跟我肘,我们去整点薯条吃吃-《一体双魂,但我是最强那一个》

  莉莉,你听好了。

  今晚无论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你都绝对不能回应,绝对不能回答!

  那些鬼东西会学舌,会学你妈妈讲话,甚至会学你的声音,变作你的模样假装和你交流。

  但只要你一搭腔,哪怕只是朝它们看一眼,点个头,那就全完了。

  它们会顺着你的声音,沿着你的眼神爬过来。

  然后钻入你的耳朵,吃掉你的大脑,把你的灵魂吸溜得一干二净。

  直到最后你会只剩一张皮,而它们则是会替代你,成为你的样子走出去……

  嘘,听到那种动静了吗?

  莉莉,闭上眼睛。

  噬魂夜要来了。

  ————

  滴,滴,滴。

  黑暗中,机器滴滴作响的电子音仿佛穿透了脑海。

  让莉莉昏沉的意识又重新苏醒过来。

  啊咧?我这是……怎么了?

  望着眼前一片黑蒙蒙的视野。

  少女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像是被什么硬质的罩子死死地封住。

  每一次从口鼻中呼出的热气凝结成水雾,湿漉漉地黏在脸颊上,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头顶的耳朵似乎被塞满了棉絮,闷热且充满了异物的堵塞感。

  不仅如此,自脖颈以下的部位也全都被布料严丝合缝地包裹住。

  少女的四肢被强行分开,整个身体以“大”字型斜躺在坚硬的铁床上。

  她想要挣扎,但浑身乏力且麻木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就连身后的尾巴也被金属链条之类的东西紧紧缠住,只是勉强一动都传来哗啦的声响。

  所以这是哪?

  眼下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又被什么人抓住了?

  惶恐不安的心情充斥着疑惑,随着少女强忍着饥饿与恐惧努力地回忆先前遭遇的一切。

  很快,沉睡前的一幕幕画面,开始随着支离破碎的声音在脑海中重新演绎。

  【奇美拉跑出来了!她在这里!封锁通道!!】

  【该死,界颤又发生了,限制小组快点,趁着界外魔还没有出现,快点抓住她……】

  【该死,她又跑了!有人知道她去哪了吗?监控室你们看到了吗?她是不是逃去了出口?!】

  【等等,什么叫我们的休息室被她洗劫了?】

  声嘶力竭的吼叫频频在耳边浮现。

  坚固的门板被破开,木屑、金属扭曲的尖啸混杂在一起,极为嘈杂。

  人们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失真的喊声充斥着如临大敌的惊慌。

  随着越来越多破碎且模糊的记忆正在闪现,

  少女逐渐回想起了一切最开始的时候。

  于是莉莉就看见了。

  那个披散着银发,周身弥漫着非人气质的“莉莉”正被发狂的自己扑倒在地。

  猩红的眼睛就像无助的小白兔一样双眼望天。

  任由自己撕扯胳膊,厮咬肩颈,又啃咬和咀嚼喉咙的血肉。

  而眼看着对方那可怜可爱的模样被如此残酷地蹂躏。

  少女心中无处宣泄的暴虐兽欲,也在不知不觉间得到了平息。

  于是进食的动作逐渐从激烈转为温和。

  并随着眼前的画面开始向下平移。

  自己的脸颊,也开始朝着对方平平无奇的地方凑了上去……

  ————

  白泽本来还在体验被进食的新奇感受。

  但随着一阵异样且不可描述的感觉突然从胸前袭来。

  一双猩红的眼神很快就从享受变成了无语。

  不是,你差不多得了,都这么大的人了。

  怎么除了进食的本能外,还有婴儿觅食的冲动啊?

  眼看着对方甚至开始喊起了妈妈。

  仿佛回想起了陈灵馨在“咳咳咳”时候的离谱表现。

  白泽果断地把手一挥,对着少女就是一顿连环巴掌左右开弓。

  最终还是成功赶在事态发展成付费内容之前。

  用强而有力的母爱唤醒了对方神志不清的大脑。

  无视了系统哈哈大笑的嘲讽。

  望着莉莉捂着通红肿胀的脸颊,茫然的眼神依旧残留着强烈的渴望。

  白泽若无其事地推开对方,平静地说道:【发泄得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得寸进尺。】

  【而且就算你再怎么想吃了我,当察觉到肠胃根本没有饱腹感的时候,就应该果断停下来,冷静思考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野性的本能不单单只有放纵这种选项,你还要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无起伏的声音习惯性地想要展开一番长篇大论,替少女梳理各种利弊。

  但眼看着一双蓝色的兽瞳只是直愣愣地盯着他。

  先是凝视着他的手,又沿着胳膊不断向上掠过脖颈。

  看着先前被她撕咬的每个部位依旧完好无损。

  好像除了残留在口中的血肉芳香外,之前自己所做出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因此本就不太聪明,且被饿得发傻,分不清情况的少女。

  此刻的头脑肉眼可见地开始宕机,变得更加混乱了起来。

  于是白泽的长篇大论戛然而止,转而站起身,平静地说道:

  【如你所见,虽然我确实属于异类,还顶着你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疑。】

  【但我并非是你无法接触、也不是什么神秘可怖且无法直视的存在。】

  【倒不如说,如今你对我啃也啃了,咬也咬了,吸也吸……哦,这个没有。】

  【但总之像我这种神秘的存在,被你如此冒犯以后不仅没有在第一时间弄死你,反而还能心平气和地与你沟通。】

  【你自我感觉,我除了受虐癖以及犯贱以外,还有什么理由支撑着我对你放任到这种程度?】

  这一刻,仿佛被声音中的理性冲淡了心中的躁动与不安。

  兽耳少女终于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抖擞着耳朵,眨了眨眼。

  然后便顺着对方的话,小声地喃喃道:“理由?理由的话,我认为应该是……”

  “诶?对啊,你,你没有生气吗?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还有犯贱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句含糊不清的话才说到一半。

  紧接着,就像是回想起那些铭刻在记忆深处,由无数族人的生命换来的警告。

  莉莉先是一愣,随后大惊失色地捂住嘴:“不,我只是在自言自语,我才没有在和你说话……”

  但对于孩子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

  白泽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平静地朝着少女伸出手——

  不再是以身饲人,而是轻轻地握住那只颤抖不已的手掌。

  不顾对方的抗拒,一把拽着少女将她拉了起来。

  【很好奇吗?但我不会告诉你答案。】

  【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看,自己听,自己去分析,直到最后得出结论说服自己就行了。】

  【正好你不是害怕成为那种非人的存在吗?那么冷静的思考有助于抑制并摆脱兽性的控制……】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填饱肚子……不用担心,不是让你吃人,我指的是正常的食物。】

  银发少女松开手,一边说话,一边在莉莉的注视下走到门口。

  随着虚幻的手掌穿过墙壁,一番摸索后开始干涉现实。

  接着门禁的锁臂便被强行推动,锁舌释放。

  很快通往自由的大门便咔嚓一声,在莉莉呆愣的目光下轻描淡写地打开。

  走廊外的灯光穿透着银色的长发。

  白泽侧过脸,一双猩红的眼眸平静地望着她:

  【自由的时间是有限的,一旦那些人察觉到不对。】

  【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并将你当做嫌疑人,严严实实地关起来。】

  【所以,在面对这种无论做了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糟糕的情况下。】

  【你是打算乖乖地坐在这里,忍着吃人的冲动不断挨饿,直到最后被抓起来严刑拷打。】

  【还是陪着我,跟我一起去觅食?】

  【去看看这里的人类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

  【以至于除了老鼠外,会吝啬到连一点吃的都不给我们提供?】

  似乎是在配合这些话的说服力。

  莉莉灵敏的耳朵不仅听见了远方突然响起的警报。

  更是听见那些站在室外,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研究员们此刻正发出惊恐的尖叫:

  “大门怎么打开了?闭锁装置怎么失灵了?”

  “出事了!有无法观测到的灵异现象正在发生!”

  “是界颤!界颤出现了!快去喊神职者过来驱魔……等等,你们不要抛下我……”

  女孩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甚至连许多拗口的单词都听不懂。

  但此刻的她知道,自己的心脏在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响。

  尤其是看着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既没有催促,也没有任何强迫的意思。

  只是散发着超然物外的气质,优雅地摇晃着蓬松的大尾巴。

  像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银狐站在不远处。

  正静静地等待自己上前,受邀参加一场只有小动物才会知道的神秘派对。

  肘,咱们吃饭去。

  身体依旧强烈的饥饿正在不停催促着她,想要替她做出决定。

  而父亲的警告更是在耳边不时响起:【不要看,不要听,不要去想,更不要回答。】

  但……已经太迟了对吧?

  事实上,我不仅将全部的禁忌都犯了一遍。

  更是一度将对方扑倒在地。

  咬她,吃她,做着所有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将她狠狠地欺负了一遍。

  事到如今,就算想当做无事发生也已经太迟,而且也太……对不起她了吧?

  因此就像对方说的那样,既然无论我如何逃避,都有可能面临同样糟糕的结果。

  那为什么不能再大胆一点,选择接受并相信对方绝对不会害我呢?

  反正情况再糟还能糟到哪去?

  于是在这一刻,随着脏兮兮的脚丫小心地踏前一步。

  兽耳少女不再选择逃避,而是带着无法言说的悸动与决心直面对方,直面自己的命运。

  “等等,请等我一下……”

  路过那座精致的积木王座,绕过同样好奇看着门外的孩童。

  莉莉越走越快,像是要将所有的恐惧和顾虑都踩得粉碎。

  直到在银发少女的面前停下脚步。

  莉莉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我已经来了,所以我可以相信你吗?你真的,真的不会害我吗?”

  不过白泽才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只是左右看了看,发现随着大门的打开。

  走廊上别说是那些人类研究员,就连警卫也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跑路了。

  听着警报中反复传达着似乎是叫“界颤”的陌生单词。

  白泽有些好奇,难道这种现象很具有普遍性吗?

  只是稍微与环境互动了一下,结果他们连调查一下的耐心都没有。

  就已经这么自然地选择了逃命,放任莉莉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心中若有所思,但白泽面色不显。

  只是淡定地用尾巴扫了扫莉莉的腿,示意对方跟上。

  【系统提示,与莉莉的同步上升三百。】

  望着白毛兽耳的少女故技重施将路上的大门打开。

  然后探头探脑地观察四周,像是在研究什么。

  一时间面对这样的态度。

  莉莉反而是松了口气,脸色变得更加自然。

  果然,这个异常不一样,真的很不一样。

  少女随手关上背后的大门,阻止好奇的孩童继续跟上。

  随后她强忍着疲惫与饥饿,一边紧跟在后面,同时小声地问道:

  “我们要去哪里吃饭?不能直接离开吗?”

  “还有很对不起,我之前不是故意要这样对待你的。”

  “只是我从小听过的故事告诉我必须这样做,不然会死的……”

  莉莉的指尖抓着衣摆,将布料揉出皱褶,有些失落地耷拉着耳朵解释道。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又鼓起勇气,小声地询问:

  “话说你的身体还疼不疼,我刚才真的咬你了吗?但你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还有我很想问一下,为什么你长得与我一模一样?还有声音也是。”

  “不过你的头发为什么是这种颜色?自己变得吗?啊,我没有不好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很漂亮,我从没有看过这种发色……”

  “对了,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你好,哈喽,你还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从原先的胆怯安静逐渐变得絮叨起来。

  内心已经不再抗拒的莉莉仿佛从一个极端来到了另一个极端。

  而白泽倒也没什么不耐,只是在听完后随口应付了一句:

  【在询问别人名字之前,你不是应该先做自我介绍吗?】

  “啊!”眼看对方终于搭理自己。

  莉莉的尾巴尖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翘了一下,并很快开口回答:

  “我的爸爸还有我的族人都叫我莉莉,所以……我应该就是这个名字,那么你呢?别人是怎么叫你?”

  【你猜,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

  少女微微睁大兽瞳,有些委屈地嘟囔道:“欺负人?我都已经把名字告诉你了,你……你怎么能这么小气啊?”

  【别在意这些细节了布鲁斯,话说你的鼻子灵不灵,能不能闻到什么好闻的味道,比如食堂或者是厨房飘出来的油烟和香味?】

  “啊?哦,你闻不到吗?那我试一试……等等,布鲁斯是谁啊!都说了我叫莉莉啊。”

  【好的布鲁斯,我知道了布鲁斯,快用你的鼻子想想办法布鲁斯,我们好像迷路了。】

  【这破地方修得这么随心所欲,几乎每条过道都有十字岔路,结果连个标识都没有,应该说他们太有防范意识还是完全没有安全理念?】

  【知道他们是在防范敌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了实验失控的时候,能够献祭新人给老员工腾出逃生的时间……】

  “……”

  莉莉不太明白对方在吐槽什么。

  她早已将苦难当成了习惯。

  因此面对在刺耳的警报下,当前这种依旧略显轻松的氛围。

  从未经历过的少女不禁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只是随着对方不再展露出那种神秘莫测的压迫感。

  尤其是看着那对雪白的耳朵可爱地弯折起来,像是在随着主人一同思考接下来的道路该怎么走。

  不知为何,少女原先心里那点小小的委屈和困惑。

  忽然就被一阵难以言喻的开心给冲淡了。

  【系统提示,与莉莉的同步上升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