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成功-《农家喜宝》

  老盐吏与胖脸顿时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这么说,他方才是全听到了?他想要什么?

  “奥——”喜宝似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把胖脸吓得顿时冷汗直冒,方才还好好地,眼看现在事情就要牵扯到自己?这可怎么说啊。

  他讪笑着,问:“那盐工与您是何关系?”同时在背后使劲儿捅了捅他干爹:干爹~你说句话呀!钱可都给了你,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然而老盐吏八面不动,一声不吭,任他捅的自己腰窝子生疼。

  谁先开口谁就得负责,这事儿充其量自己只犯个管教不严的罪,到时候自己抢先跟王扒皮招呼一声,其他的可赖不上自己。

  人家就差指名道姓了,自己做的孽自己就得担着,他一把年纪了犯不着跟着受苦不是?他干儿子多着呢,大不了自己不要这份儿孝敬了,可休想把他拖下水!

  不同于二人的眼神闪躲,喜宝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跟爷什么关系,用得着你个杂碎来问?”

  胖脸顿时就不敢再说话,少年明摆着是要找他的茬,正有气没地儿出呢,他不敢顶撞,若正好撞人枪口上,不是给人白白送把柄么。

  少年修长的手指随意的玩弄着桌子上的金锞子,一粒一粒金色从指间滑落,配上她身上腰上成套的缠金宝石配饰,明晃晃的七彩反光绕在他周围,使他浑身自带一股慵懒的挥金如土的风流,眼神却有着雪光般的清冽。

  盐吏二人不由晃了晃神,眼中贪婪又恐惧,这样成色好的宝石,他们从来没有在来往的商人身上见过,就算是有,也只是一块两块的,哪像面前的公子,宝石就像不值钱的土坷垃似的往身上堆,发簪上的金刚石都能做头面的主石了。

  这一块宝石得用多少细盐才能换得?

  此人若仅仅是有钱那也就算了,偏偏还生了一副雌雄莫辨的好相貌,若是普通人作这样的富贵装扮,可能多多少少有些土气,但面前的少年却叫人下意识的以为,这定然是甚么金银富贵窝里精心养出来的贵公子,这样嚣张,想必家中不但富贵,最差还有几个可靠的亲戚。

  盐棚里死寂,只有喜宝手中的金锞子发出“咯啦咯啦”的响声。

  喜宝见二人到现在都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份,且面对自己多番侮辱,也没有试图反呛回来,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

  喜宝松了口气,她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她的筹码只有自己在盐棚外偷听的那些,若自己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与去揭露他们之间的龌龊勾当,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二人定然死不认账,大概率会反过来诘问自己。

  自己与李修来此是为了调查民生,不能暴露身份,要惹出什么麻烦来,反而会破坏计划。故而自己只能想一个两全之法,既能不暴露身份影响后续查案,又能保住三丫爹的命。

  老实的交涉行不通,但若叫他们认为自己的身份天生就比他们高一等的话,不管他说什么,他们都不敢反抗的。

  更何况喜宝知道他们的秘密,当事情有七分是真的,那剩下的三分假,也足以叫人信服,这三分喜宝造就的就是权势。

  她留了个心眼,故意模糊了自己的来历,这样就算最后被揭穿,自己也留有退路,她可没说自己是什么官宦子弟,只不过口音偏向了都城那边些,家中有几个臭钱,性格恶劣了些罢了。

  总而言之,只要叫他们明白自己能左右他们的生死,就没什么能阻挡住她的了。

  喜宝暗暗留意二人神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决定再给他们添一把火,叫他们完全听话,不影响后续在这里调查的计划:“倒也不是什么关系,爷相中了个小丫头,准备带回去伺候家中女眷,她说她爹在盐场干活儿,得问问她爹,爷就随她来了。谁知道,爷来了,她爹要没了。”

  “小姑娘死活不跟爷走,这叫爷很难办啊。”她无聊似的把桌上的金锞子一推,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她把李修临行前给他的小令牌从袖口里掏出来,绕在手指尖飞快的转了一圈,不等二人看清楚,便又收了回去。

  虽说没看清令牌上写的什么,但是盐吏二人更加认定了喜宝身份不俗,顿时更加大气不敢出,生怕面前人突然发作,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见面前的盐吏惊疑不定,喜宝倒是像猫玩弄耗子一样,戏谑的看着二人,纨绔公子的模样被她演的淋漓尽致:“小女娃爹都快没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爷于心不忍,找到那人,爷也叫他尝尝爹没了的滋味儿。”

  这下轮到老盐吏冷汗直冒了,老脸皱成苦瓜:这干爹......应该不算爹吧....应该不能够...

  胖脸盐吏则顿时身上一身轻,脸上也有了点血色,他亲爹早就没了,干爹嘛...没了还能另找一个,只要火不烧到他身上来,他就无所谓。

  “贵人您天人之姿,怎么会看上个乡村野丫头。”胖脸窃喜,说话就没了形状:“您这样的,神仙伺候您也不为过,何必带一个野丫头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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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宝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不带她走,带你这种老帮菜走?看一眼都嫌腌臜的东西,少来碍眼。”

  胖脸被骂了也不恼,他转了转眼珠子,谄媚道:“贵人,小的出去探查一番。”

  说罢不等喜宝点头,便扔下屋里的人飞速的跑了出去,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就叫那老不死的应付去吧!

  老盐吏目瞪口呆,一张老脸气的愈发的干瘪,这是铁了心的要把他给拉下水了!?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朝着跑出去的胖脸道:“看完了赶紧滚回来!莫要叫贵人久等。”这个死小子真是滑头!

  虽然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老盐吏也认了命,这事往坏里说是麻烦,往好里说也是不少的油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一把年纪了不拼一拼,难道等进了棺材里再拼吗?

  老盐吏想通后,便硬着头皮与喜宝搭讪,脑子飞速的旋转,仔细琢磨着面前人之前的话:这个小公子话虽这样讲,但能看得出来有几分轻浮之意,话语间虽有几分责怪,更多的是怪他们让事情变得麻烦,叫他不能顺利的带着小丫头走了。

  若是真的想要责怪他们,那拿出来的这些金子是什么意思呢?他年纪大了,做事情只凭经验,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喜宝敢来吓唬他们,只想着想必少年人也是想撒气的同时给他们个台阶下,这件事情只要各退一步,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再者说,就一石盐的事儿,这少年给的金锞子已经远远超过那个数目,届时只要补上就好了,用不着任何一人去当替死鬼了。

  他揣摩着贵人的心思,想着怎样才能不得罪人,又能全身而退。

  最后斟酌开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老盐吏赔着笑脸道:“贵人,这其中有些误会……”

  等他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完后,又添了句“没想到是那小子抓错了人,偷盐的另有其人,实乃冤枉了那盐工。”

  他说话的时候察言观色,见喜宝没有什么反应,心中略有忐忑,他的台阶已经给下去了,现在就看对面的人接不接了。

  喜宝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老盐吏,“哦?另有其人?那这可是冤枉人的事儿,你就更得好好查查,不能就这样算了。”

  老盐吏心里一紧,连忙说道:“贵人放心,小的一定彻查此事,给贵人一个交代。”

  喜宝轻哼一声,“最好如此。”

  老盐吏忙不迭地点头,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好歹是接了。

  ......

  这厢两人已经谈拢,那边胖脸盐吏出门去找早上被他抽的半死不活的盐工。

  他一出门便见到几个孩子与盐工站在门口,大人们低着头,面目晦涩不明,而孩子们都仰着脑袋看他,清澈的眼睛里都是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仇恨。

  只见草垛上躺着的正是他早上鞭打的那个盐工,干瘦的男人紧闭着眼躺在地上的草垛里,样子看不出是死是活。胖脸心虚,他认出来这人正是他今早挑的替罪羊。

  男人旁边蹲着个小女孩,他身上被血染透了,女娃正安静的蹲在男人旁边捣鼓着什么东西。

  她不看胖脸,也不看其他人。草垛边有几棵零零散散叫做琪琪毛的草,有止血消肿的功效,三丫正摘了它的叶子,使劲地揉出汁水,敷在她爹快要溃烂的伤口上。

  胖脸心里知道,这应该是那个贵人看中的女娃了。

  “咳咳,你...你就是里头的公子要带走的那个丫头?”胖脸不自在的开口道。

  几个孩子包括大人都新奇,哪见过盐吏这样客客气气的跟他们讲话过?这胖子就连路过的狗都要踢上一脚的,什么时候像人一样好好说话过?

  阿圆阿板对喜宝肃然起敬:一定是铁柱哥收拾他了!

  三丫闻言抬头,眼睛像两口结了冰的井,看得胖脸后颈发毛——这孩子见了自己这样平静是因为不知道她爹是谁抽的,若是知道了,那自己这小命还能留住么?胖脸无尽惶恐。

  他想要给三丫献殷勤,但是见周围大大小小的盐工,又有几分身为盐吏的威势不愿意放开,若是被人看见他对着一个小孩献殷勤,不说底下的盐工怎么看他,同为盐吏的同僚定然会笑话他。

  三丫没说话,其实来的路上二牛叔已经跟她说了是谁打的爹了,只不过铁柱哥现在还在盐棚里,她没见到铁柱哥就不能轻举妄动,激怒盐吏对她也没好处。

  “人还活着么?”憋了半天,胖脸就憋出这样一句,三丫定定地看了他一瞬,只点了点头,没说话,她怕她出口就是不受控制的恶语,到时候再给铁柱哥添麻烦。

  胖脸靠近三丫,还想再说些什么,下一刻,就见喜宝从盐棚里出来,老盐吏紧随其后。他想说的话就这样被噎了回去。

  三丫见到喜宝的那一刻眼睛才亮了起来,几个孩子刚想出声喊“哥”,就被自己的家长捂住了嘴往后拖。

  喜宝眉目沉沉,给三丫使了眼色,三丫一下子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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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到三丫身边,蹲下查看三丫爹的伤势,眉头微皱,营养液还是管用的,伤势到现在都没有恶化,只是伤口还在流血,要赶快回家包扎。

  老盐吏赶忙上前,赔笑道:“贵人,小的定会找最好的大夫来医治他。”

  喜宝冷哼一声,“爷用得着你那乡野村医?说罢,她又往后扔了把金锞子,这是他们家有钱后用金子融了做成各色形状的赏钱,最常用的形状就是瓜子跟莲子,平日里赏人又好看又实用。

  “这几个人爷也都要了。”说罢,就示意站在那边的两男一女,把三丫爹放在担架上抬起来。

  几个娃娃见状眼瞪如牛,任由爹娘呵斥他们也无动于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金锞子。

  这是什么?!!这不会是金子吧?他们就没有见过除了铜板以外的钱,这样好看的颜色,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天老爷哩!铁柱哥是财神吗?谁家会往地上撒金子啊!!

  阿板趁别人不注意,偷偷地把落在他脚边的一个小金锞子用脚趾夹起。没人发现他的小动作,金锞子很小,他蜷缩起脚趾来谁都看不见,就是脚趾头疼点。

  老盐吏与胖脸忙不迭点头,竭力忍住想要弯身去捡的冲动,其他的盐吏见状已经往这边来了,盐吏二人恨不得喜宝他们赶紧走,好把地上的金锞子尽收囊中。

  老盐吏和胖脸盐吏忙感恩戴德地谢恩。喜宝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行了,爷也不跟你们多啰嗦了,人爷就带走了。”说罢,便带人施施然地离开了盐棚。

  只留下老盐吏和胖脸盐吏在原地与其他人哄抢。

  喜宝带着三丫等人离开盐场,老盐吏和胖脸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胖脸凑到老盐吏身边,小声撺掇道:“干爹,就叫他们这样走了?那金子咱也没捞着多少。”

  老盐吏瞪了他一眼,“去你娘个蛋的,老子还没与你算账呢!”他当然是拿的比别人多得多,一开始喜宝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小把金子全在他手里呢,因此他也没心情与胖脸周旋,只看了他一眼便回了盐棚,只留胖脸碰了一鼻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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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宝跟着众人去了三丫家,三丫娘出门捡柴火不在家,好在阿板爹娘在,二牛爹也在,人手倒是也够。

  “慢点,先把人放地上。”喜宝看着三丫家的床,有些无奈,说是床,但是上面只是块木板子铺上点稻草,连床被子都没有。

  “家里有没有布?”喜宝皱眉,这稻草不干净,就算是处理好了伤口也容易感染。

  眼前人血流不止,若是处理不好,那很大概率会引发感染,导致情况恶化。

  三丫懵懵懂懂,没听清楚喜宝说的什么。还是阿板娘沉默的出去了趟,回来拿来了一块干净的青布递了过去。

  阿板爹看了妻子一眼,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说什么。

  “婶子,您去煮点开水,再额外煮些针线白布,剪子也要煮一煮。”喜宝细细的与阿板娘亲嘱咐道。

  “哎。”阿板娘闻言立马转身,她找不到白布,只好去自家里找。

  喜宝把青布铺在稻草上,跟二牛爹把人抬上去,叫人平躺在上头。

  接着又掏出了块银子递给二牛爹:“阿叔您去买酒,买好酒。”好酒是烈的,换句话说,只有度数高的烧酒才有杀菌的能力,

  二牛爹攥着手里的银块,感到有些不真实,好在他迅速的“唔”了声,便拿着钱去打酒去了。

  谁都没有问为什么在盐场嚣张跋扈的贵公子会叫他们叔婶儿,又不怕脏累的跟他们在这间小屋里救人,他们甚至没有怀疑面前人会不会医术。

  就算不会,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医师只有县里有,等医师来,三丫爹的血早已流干了。

  “阿板叔去熏艾草,一会儿给我打下手,手脸都要用草木灰洗干净,”喜宝快速地安排道。艾草不管哪个地方都有的,野草又不值钱。

  阿板爹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三丫家的东西都放在哪里啊,不然他媳妇也不会回家拿东西了,最后还是三丫去找来,几个孩子又去锅底掏了草木灰,这才算准备好。

  不一会儿二牛爹就把酒打来了,他一路狂奔,牛一样的大喘气儿:“酒...酒来了。”

  喜宝接过酒立马转身回屋,却被二牛爹拦了下来。

  “钱...剩下的钱....”他伸手,掌心里是一块锃明的银块,喜宝恍然,“不必了,阿叔去给二牛添置些东西吧,别叫他穿露裆裤了,冻屁股。”喜宝笑道。

  二牛爹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不想贪别人的富贵,可家里自己妻子还病着,二牛不能没有娘,于是眼眶泛红的把钱收下了。

  他想与喜宝道谢,但少年早已进了屋子。

  喜宝进了屋,又重新洗了手,方才已经把三丫爹的衣服都脱了,她检查时发现只有三条伤口是皮开肉绽,血流不止的。

  她将酒含在嘴里细细的喷在伤口周围消毒,刺鼻的酒味弥漫开来。空气中弥漫着酒味与艾草味,还有叫人忽视不掉的血腥气。

  阿板爹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按照喜宝的吩咐递着东西。

  喜宝手仔细地清理伤口、缝合,上药,包扎。

  少女的眼神专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针线穿透皮肤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她也是竭力忽略这一点。

  烈酒喷伤口的时候三丫爹被疼醒了,他想要嚎叫,但见到一旁闺女的眼泪,便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只留下闷哼。

  伤口处理好了,三丫爹也晕了过去,但总算是情况稳定了下来。喜宝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脖颈,看到三丫柚子啊无声的哭泣,拍了拍三丫的头安慰道:“没事了,你爹会好起来的。”

  三丫忍住破碎的哭泣,眼泪汪汪的点头:“铁柱哥....”她想要道谢,但是不知道该从何道起。

  喜宝摇摇头,示意什么都不必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到三丫娘背着柴火回来,众人又是好生解释了一番,听了众人的讲述,她扑通一声跪在喜宝面前,把喜宝吓了个半死。

  “婶子...婶子你这是做什么!”喜宝一下避开,震惊道。她赶紧上前去扶地上憔悴的妇人。

  三丫娘流着泪说:“贵人,您救了我家男人的命,这恩我们一家没齿难忘。”

  喜宝赶忙把她扶起来,“婶子快起来,这都是应该的。”

  三丫娘犹豫了一下,没起来。想到自家的艰难处境,咬了咬牙说:“贵人菩萨心肠,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跟三丫爹已经上了年纪,就叫三丫就跟了你吧。叫她跟着贵人为奴为婢都行,只要能给她口饭吃,我跟她爹就满足了。”

  “说什么胡话呢!!”阿板娘闻言一个箭步上前,把三丫娘扯了起来。

  喜宝也急忙劝道:“婶子,您别这么说,救三丫爹是我心甘情愿的,哪能让三丫给我为奴为婢。三丫是个好孩子,您就把她留在身边好好疼着,啊。”

  三丫娘还是满脸愧疚与感激,嗫嚅着:“贵人,我们实在没什么能报答您的……”

  喜宝笑着打断她:“婶子,您要是真想谢我,就好好照顾三丫,把日子过好就成啦。”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您得叫三丫自己决定以后的事,再不济您得跟她商量。”

  哪有自己报恩不行,连打个商量都不,就叫自己的孩子去替他们报恩的。

  虽说大部分人都是听父母之命,但喜宝还是希望他们不要这样做。

  这时,阿板娘也在一旁帮腔,她拼命的给三丫娘使眼色,生怕她惹恼了人,三丫娘就是有这么个毛病,见谁都想及叫他们带三丫走。你看这公子的打扮,哪能看得上三丫啊。

  “是啊,妹子,贵人好心救了人,就是叫你们一家团聚的,哪能再骨肉分离,叫人受苦。”她给三丫娘台阶下。

  三丫娘这才慢慢起身,眼中还是无尽的愁苦,受苦?能有在盐场苦吗?

  多年邻居,阿板娘知道三丫娘的心病,见状也不忍再说风凉话,她想着面前的公子心善又好说话,便壮着胆子,笑脸盈盈的问道:“看贵人龙凤之姿,气度不凡,家中可有婚配?”

  三丫娘冰冷的心热乎起来,望向喜宝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热切。

  喜宝闻言愣了愣,随即唇角荡起了涟漪,不受控制的眼神柔和下来:“嗯,有的,有一...未婚妻。”

  “哦——”阿板娘稍了三丫娘一眼,嘴里又问道:“贵人这样的风姿,想必与之相配的未婚妻应当是天仙下凡一样的人物吧?”

  这话带着些促狭的意思,若是村里的少年人面对这玩笑话定然是羞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但喜宝这方面倒是从来不谦虚,李修的样貌叫她理直气壮斩钉截铁,她坚定地点头,看着阿板娘认真道:“确实貌美。”

  阿板娘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直白的夸奖自己未婚妻的,她呆了一瞬,然后哑然失笑:少年人啊,真是好。

  “那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喜宝美滋滋的点头,心里想着李修,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她都想他了,不知道他那边顺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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