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还不够-《重生:老婆离婚跟知青,我成大佬她悔了》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沉沉压在洛阳市第一食品厂上空。

  冰冷的铁门紧闭,一道道刺眼的白色封条像屈辱的伤疤,交叉贴满门缝。

  整个厂区死寂无声,只有寒风卷着地上的枯叶和碎纸,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突然!

  厂区深处,几盏大功率探照灯唰地撕破黑暗,惨白的光柱如同利剑,狠狠刺向紧闭的厂门,将那一道道白色封条照得纤毫毕现,也照亮了铁门外那片黑压压的人群!

  杜辉站在最前方,一身洗得发白的工装沾着油污,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淤青,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子,亮得惊人。

  他身后,是食品厂保卫科所有的兄弟,再后面,是沉默如山的工人!

  男人、女人,老师傅、小徒弟……他们脸上带着疲惫,带着伤痕,更带着被强行压抑了太久、即将喷发的怒火!

  每个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些白色的封条上,如同看着刻在骨头上的屈辱!

  “弟兄们!”

  杜辉的声音嘶哑,却像滚雷炸响在死寂的黎明前:

  “厂长有令!”

  他猛地扬起手中那份盖着鲜红军区大印的文件抄件!

  纸张在探照灯下反射出冰冷而权威的光芒!

  “军区命令,即刻起,撤销一切错误决定,恢复生产,保障前线!”

  “现在!”

  杜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一切的决绝:

  给老子撕了这些狗屁封条,把咱们的厂子,夺回来!”

  “撕了它!”

  “夺回厂子!”

  “给厂长争气,给前线兄弟争气!”

  积压的火山瞬间爆发!

  压抑的怒吼如同海啸,排山倒海般冲向那扇紧闭的铁门!

  轰!

  人潮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撞在冰冷的铁门上!

  无数双手,带着粗粝的老茧,带着被机器烫伤的疤痕,带着被棍棒打出的淤肿,疯狂地抓向那些刺眼的白色!

  嗤啦——!

  第一道封条被一只布满油污的大手狠狠撕下,脆弱的纸张瞬间四分五裂!

  嗤啦!嗤啦!嗤啦!

  撕扯声如同密集的鼓点,瞬间连成一片!

  白色的碎片如同漫天飘散的纸钱,在探照灯惨白的光柱下狂乱飞舞!

  “开门,开门!”

  “冲进去,开机器!”

  铁门在无数双大手的推动和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门轴剧烈地扭曲、变形!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沉重的铁门如同被愤怒的巨人一脚踹开,轰然向内倒塌!砸起漫天烟尘!

  冲啊!

  工人们赤红着眼,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踏着满地翻滚的白色碎片,如同踏着敌人的尸骨,咆哮着涌进厂区!

  涌向那一条条被贴上封条、陷入死寂的生产线!

  脚步声如同密集的战鼓,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同一时刻,市医院特护病房。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代表王老生命的曲线,只剩下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波动,每一次微小的起伏都伴随着刺耳的报警音,如同垂死的哀鸣。

  秘书如同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瘫在病房角落的椅子上,双眼空洞,裤裆处干涸的骚臭混合着浓烈的消毒水味,令人作呕。

  他手里死死攥着一张被汗水浸透的纸——那是赵莉莉留下的、印着王振海认罪画押和巨额港币水单的电报抄件。

  病房的门被无声推开。

  赵莉莉走了进来。

  她没有看角落里的秘书,径直走到病床边,目光冰冷地落在王老那张死气弥漫、插满管子的脸上。

  她俯下身,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精准地刺入王老仅存的那一丝混沌意识:

  “王老,听见了吗?”

  “外面,天快亮了。”

  “你们王家贴在市第一食品厂大门上的封条……”

  赵莉莉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一字一顿,如同敲响最后的丧钟:

  “正被你的工人们,一片、一片,撕得粉碎!”

  轰!

  心电监护仪上那微弱挣扎的曲线,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骤然拉直!

  嘀!

  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警报声疯狂炸响!

  刺目的红灯将整个病房映照得如同血狱!

  秘书被这恐怖的警报吓得浑身剧震,猛地从椅子上弹起!

  他手中的电报抄件飘落在地,正落在他脚下。

  那上面王振海的名字和巨额港币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他的眼睛!

  “不……不……完了……全完了……”

  秘书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最后的神智。

  他像是疯了一般,猛地扑向地上那张电报,双手疯狂地撕扯着!

  “假的,都是假的,撕了它,撕了它!”

  脆弱的纸张在他手中瞬间化为漫天飞舞的白色碎片,如同为王家最后的覆灭提前撒下的纸钱!

  …………

  军区总院,特殊病房。

  吴志轩依旧昏迷,但床头的心电监护仪上,平稳的波形规律地跳动着,显示着顽强的生命力。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钱刚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振奋,低声道:

  “厂长,成了,厂门开了,工人们全冲进去了,封条撕得稀巴烂!”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吴志轩,声音更沉:

  “另外,刚收到消息,联合调查组已经进驻省农研所,带队的是军区政治部的赵副主任!”

  “铁面无私,出了名的硬骨头,周卫民那小子……有救了!”

  陈建华站在窗边,吊着石膏臂。窗外,东方天际已露出一线鱼肚白,微弱的晨光正努力刺破沉沉的夜幕。他手里捏着那份盖着军区大印的命令,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

  “还不够。”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却带着一种磨砺后更加锋锐的冷硬。

  “王振海倒了,王老这口气也快断了。但那些藏在阴沟里,跟着王家摇旗呐喊、递刀子、使绊子的杂碎……”

  陈建华缓缓转过身,晨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眼睛在熹微的光线下,亮得如同淬了万年寒冰的刀锋,直刺向病房外沉沉的洛阳市!

  “一个,都别想跑!”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发现他们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想了想:

  “走,我们先回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