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深夜、暴雨、盗洞-《盗墓:来自一位南派土夫子的自传》

  由于方形盗洞打的比常规稍大,再加上还需要用支撑架顶上木板加固,进度自然就慢了很多。

  并且表面封土被雨水浸泡的湿黏,很容易粘在铲子上,挖起来也特别费力。

  好在是我们人多,可以四人一组的来回轮流替换,深夜里现场干的热火朝天。

  我们也不得不跟时间赛跑,因为这个商周墓浸泡在水里,即使目前确定水还没有渗到最下面的椁室,但也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别的意外。

  还有就是这用支撑架和木板加固的盗洞,只是能防止泥土脱落导致的坍塌风险,也并不是百分百就一定安全。

  万一要是遇到水流冲刷,运气不好导致大规模的地质变动,别说是支撑架了,即便是浇筑混凝土都顶不住。

  到了后半夜,雨势变得更大了,不时的还夹杂着雷鸣闪电,在深山里震耳欲聋的回响,雨珠噼里啪啦的疯狂砸在头顶的塑料布帐篷上,从山上流下来的雨水灌进周围的引水槽。

  刚开始引水槽挖的有点浅,结果雨势一大,引水槽很快就不堪重负的溢了出来,哗啦啦的往盗洞里倒灌。

  “赶快把引水槽再挖深点……嬲他娘的,你们刚才干的都是什么豆腐渣工程!”

  二叔大声怒骂着,我们又赶紧披上雨披,拿着铁铲加深四周的引水槽,把山坡流下来的雨水避开盗洞,引到两边。

  随着雨下的越大,旁边山沟的水势听着就越加的凶猛,冲刷着墓坑塌陷区夯土脱落。

  在雷鸣闪电的顷刻间,还能隐约看到墓坑二层台位置的夯土层里,有干尸掉落进浑水里,就像是真的有人在往下跳。

  一看一个心惊胆寒,一看一个惊心动魄,毛骨悚然。

  杨老大带领的土工组只专注于往下打盗洞,外面的所有一切,就全都交给了我们,也就相当于我们是临时后勤辅助。

  深夜、暴雨、塌陷的墓坑、暴露的干尸、正在紧张进展的盗洞……

  这所有的画面和信息量叠加在一起,综合出来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疯狂!

  我想应该很少有同行,能看出我们这么疯狂的事儿。

  这也叫险中求胜!

  一直到接近凌晨,雨势才终于稍微小了一些。

  阴沉的天空灰蒙蒙刚要转亮,深山里一眼望过去雨幕朦胧,整个青山就像是一块被水泡发的海绵,到处都挂着水珠。

  经过一整夜的折腾,我们所有人也全都像是泥人成了精,浑身没有一片干净的地方。

  盗洞也才打了不到五米深,目前只是刚刚打到二层台的夯土层。

  由于夯土层混合了白膏泥土质较硬,挖起来就更加费时费力。

  按照这个进展速度,单是垂直挖到二十五米深,就需要最少五天的时间,这还没加上需要六十多米的“走龙脊”。

  这么一算下来,没有一个月恐怕都别想见到椁室。

  为了赶进程,没有特别的事情,暂时也不用下山,白天直接就在山里休息,原地在附近较为茂密的草丛里支起了几个简易帐篷,一半人继续往下挖,分成两拨人日夜轮流着来。

  负责望风的同样也是两班倒,对讲机用防水袋严严实实的包裹着贴身携带,遇到异常随时联系。

  这种超强度的工作,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甚至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所以也都已经适应。

  盗墓者的工作日常,也就是这样。

  说是休息,在这种环境下,我们也只是蜷缩在帐篷里稍微的眯一会儿。

  睡醒了就进行轮换。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盗洞打到了六米多深的位置。

  杨老大到帐篷里去休息,轮到二叔负责指挥。

  其实二叔也多少懂点这个技术,甚至入行比杨老大早,经验可能还比杨老大多点。

  只不过就是杨老大师承高人,懂的绝技多点。

  至于师承的高人,就是带杨老大入行的老土工师傅,这个以后有机会再说。

  几番轮流换人后,开始换我站在盗洞边,拽着绳子往上面提土。

  我站在盗洞边探头朝下望,整个方形的盗洞打的十分规整,就像是用水平线拉的一样。

  支撑架固定着木板顶着四周的内壁,也没有出现渗水的迹象。

  支撑架上每隔半米就挂着一个煤油灯,把整个盗洞照的通亮,一眼就能望到底儿。

  下面的两个土工用短柄锄和铁铲在狭窄的盗洞里分工合作,一人先用短柄锄劈开坚硬的夯土,另一人再用铁铲把夯土往吊篮里装。

  装满后,我再通过加装在支撑架上的升降滑轮往上拉。

  差不多挖到可以容下一块木板的深度,二叔再亲自下去安装支撑架。

  “姜老板,你说这大概得干多少天?用不用我再叫点人过来帮忙?”邢黑狗也站在盗洞边往下望,一天一夜只挖了六米深,对于这个进度显然有点不太满意。

  二叔嘴里叼着烟,一脸深沉的说道:“这不是人多人少的事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时间长短我们可以慢慢来,重要的是一切顺利!”

  我秒懂二叔口中的“一切顺利”指的是下面的盗洞。

  坍塌和渗水的意外风险只是其一。

  还有就是别出现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幺蛾子。

  然而也就是二叔这句话的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下面传来“咔”的一声响,在洞内回荡,清晰的传了上来,听着像是木头断裂的声音。

  我首先想到的是,短柄锄或者铁铲的木柄折断了。

  结果定睛往下一看,下面俩人手里的短柄锄和铁铲的木柄都是完好的。

  其中短柄锄的锄头完全嵌进了夯土里,木头断裂的声音像是从锄头下面传来的。

  “什么东西?”邢黑狗立马朝下大声问了一句。

  “不……不知道啊!”下面的人也是一脸懵逼,双手攥着锄柄左右松动了一下,想要往上撬,结果发了两次力没有撬起来,又索性直接把锄头给拔了出来。

  在拔出来的瞬间,我一眼就看到,整个锄头上裹着黑褐色的粘稠物,还带着一股腐臭味从盗洞底部迎面冲进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