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粮、张铁锤、王老蔫三人，沿着村边熟悉的矮墙和废墟，朝着东面枪声最激烈的方向摸去。越靠近村东头，交火的声音越是震耳欲聋。
捷克式、花机关枪泼水般的“砰砰”声、三八大盖单调的“砰”“砰”声，以及手榴弹、迫击炮弹的爆炸声，显然，赶到的八路军主力正对遭受意外打击、陷入混乱的鬼子发起猛攻。
“快！这边！”孙有粮哑着嗓子，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引着张铁锤和王老蔫避开可能还有流弹和残存毒烟的主街道，从一条堆满柴草的窄巷穿了过去。
刚钻出巷口，迎面就撞上几个正依托一堵断墙，朝着前方猛烈射击的八路军战士！灰色的军装，胳膊上的臂章，正是自家的队伍！
“自己人！别开枪！我们是李家坡民兵！”孙有粮赶紧举起双手，用尽力气嘶哑地喊道，生怕被误伤。
一个正在换弹匣的班长模样的战士猛地回头，看到他们三个破衣烂衫、浑身是血、拿着五花八门武器（孙有粮的盒子炮、张铁锤的三八大盖、王老蔫的大刀片）的狼狈样子，先是一愣，随即厉声问：“民兵？李大山呢？！”
“李教官…李教官他…”孙有粮喉咙一哽，后面的话堵在了那里。
张铁锤红着眼接口吼道：“李教官为了打鬼子尖兵，引鬼子机枪，重伤…牺牲了！就在后面打谷场！”
那班长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爆射出骇人的怒火，狠狠骂了句：“狗日的小鬼子！同志们！给李队长报仇！狠狠打！”他不再多问，换好弹匣，探身出去又是一阵猛扫。
这时，一个腰间挎着盒子炮、脖子上挂着望远镜的干部猫着腰跑了过来，显然是这边的指挥员。
他扫了孙有粮三人一眼，语速极快地问：“你们就是李家坡的民兵？好样的！我们是分区独立团三营！我是营长王猛！情况怎么样？鬼子有多少？李大山同志他…”
“王营长！”孙有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激动得声音发颤，“李教官牺牲了…鬼子…鬼子之前来了五个尖兵，被我们打掉了，跑了两个…后来来了大队，至少一个中队！还打了毒气弹！村东头那片都被毒烟罩了！”
“毒气弹？！”王营长脸色剧变，“乡亲们呢？！”
“撤了！大部分都按李教官事先安排的，撤进后山地道和村西老林子了！我们几个留下断后…”孙有粮急促地咳嗽着，继续报告，“鬼子的毒气迫击炮…被我们摸过去炸了！就在那边山梁下！炸的时候火光冲天，肯定弄死不少鬼子！”
“什么？！你们把鬼子的毒气炮端了？！”王营长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眼前这三个伤痕累累、明显中了毒气、站都站不稳的民兵，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完成这种近乎自杀的任务的！
“好！好样的！你们立了大功了！”王营长用力拍了拍孙有粮的肩膀，随即快速下令，“通讯员！立刻向团长报告！鬼子毒气炮已被我民兵摧毁！我军可放心攻击！命令一连二连，加大攻势！压缩鬼子阵地！三连从侧翼包抄，绝不能放跑一个鬼子！”
“是！”通讯员猫着腰跑了。
王营长又看向孙有粮三人：“你们熟悉地形，还能不能撑住？给我们带带路，有没有小路能绕到鬼子侧后或者他们可能逃跑的方向？”
“能！王营长，我们能撑住！”孙有粮毫不犹豫地吼道，尽管他感觉头晕眼花，几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张铁锤和王老蔫也重重地点头。
“好！跟我来！去前面找赵连长！”王营长一挥手。
有了孙有粮这三个“活地图”的引导，八路军战士们的进攻更加顺畅。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失去了毒气弹依仗，炮兵阵地又被端，鬼子显然陷入了极大的被动和慌乱。
“王营长！那边！那个砖石磨坊！”孙有粮指着前方一个冒着枪焰的窗口，嘶哑地喊道，“那里头至少有两挺歪把子！封锁了我们前进的路！”
王营长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眉头紧锁：“妈的，是个硬钉子！火箭筒呢？！给老子敲掉它！”
“营长！火箭筒班被鬼子掷弹筒压制在后面那条沟里，上不来！”一个战士报告。
“迫击炮！让迫击炮轰！”
“角度太刁，迫击炮够不着！”
进攻一时受阻，战士们被密集的火力压在掩体后，抬不起头。
孙有粮焦急地看着那喷吐火舌的磨坊，脑子飞快地转着。“王营长！”他猛地拉住王营长的胳膊，“那个磨坊！我记得李教官说过，它后面靠着个小土坡，土坡下面好像有个早年废弃的菜窖入口！不知道能不能通到磨坊底下或者旁边！”
“哦？！”王营长眼睛一亮，“具体位置还记得吗？”
“大概…大概记得！就在磨坊西北角，有一堆乱草垛子那里！”孙有粮指着方向。
“好！试试看！”王营长立刻下令，“爆破组！跟上这个民兵同志！摸过去看看！如果能靠近，就给老子炸了它！”
“是！”几个背着炸药包的战士猫腰过来。
“我带你们去！”孙有粮自告奋勇，忍着浑身的剧痛，带着爆破组，沿着一条干涸的水沟，借助地形掩护，悄悄向磨坊后方摸去。
一行人成功地摸到了那堆乱草垛子附近。果然，扒开厚厚的枯草和浮土，一个不到半人高的、黑黢黢的洞口露了出来！
“就是这！不知道里面塌了没！”孙有粮低声道。
爆破组长探头看了看，又侧耳听了听地面的动静，判断了一下方向，果断地说：“试试！小刘，你瘦，先进去看看情况！注意安全！”
一个身材瘦小的战士卸下大部分装备，只带了一把刺刀和一颗手榴弹，咬着简易手电筒，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磨坊里的机枪还在疯狂咆哮，突然，地面隐约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不是很大，但绝对是从地下传来的！紧接着，磨坊里的机枪声戛然而止！
“成功了！”爆破组长兴奋地一拍大腿，“小刘肯定把炸药塞到他们脚底下了！”
“冲啊！”外面传来了八路军战士们震天的喊杀声！失去了机枪火力的支撑，鬼子的防线瞬间被突破！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冲入了磨坊区域，与残余的鬼子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捷克式、花机关枪泼水般的“砰砰”声、三八大盖单调的“砰”“砰”声，以及手榴弹、迫击炮弹的爆炸声，显然，赶到的八路军主力正对遭受意外打击、陷入混乱的鬼子发起猛攻。
“快！这边！”孙有粮哑着嗓子，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引着张铁锤和王老蔫避开可能还有流弹和残存毒烟的主街道，从一条堆满柴草的窄巷穿了过去。
刚钻出巷口，迎面就撞上几个正依托一堵断墙，朝着前方猛烈射击的八路军战士！灰色的军装，胳膊上的臂章，正是自家的队伍！
“自己人！别开枪！我们是李家坡民兵！”孙有粮赶紧举起双手，用尽力气嘶哑地喊道，生怕被误伤。
一个正在换弹匣的班长模样的战士猛地回头，看到他们三个破衣烂衫、浑身是血、拿着五花八门武器（孙有粮的盒子炮、张铁锤的三八大盖、王老蔫的大刀片）的狼狈样子，先是一愣，随即厉声问：“民兵？李大山呢？！”
“李教官…李教官他…”孙有粮喉咙一哽，后面的话堵在了那里。
张铁锤红着眼接口吼道：“李教官为了打鬼子尖兵，引鬼子机枪，重伤…牺牲了！就在后面打谷场！”
那班长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爆射出骇人的怒火，狠狠骂了句：“狗日的小鬼子！同志们！给李队长报仇！狠狠打！”他不再多问，换好弹匣，探身出去又是一阵猛扫。
这时，一个腰间挎着盒子炮、脖子上挂着望远镜的干部猫着腰跑了过来，显然是这边的指挥员。
他扫了孙有粮三人一眼，语速极快地问：“你们就是李家坡的民兵？好样的！我们是分区独立团三营！我是营长王猛！情况怎么样？鬼子有多少？李大山同志他…”
“王营长！”孙有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激动得声音发颤，“李教官牺牲了…鬼子…鬼子之前来了五个尖兵，被我们打掉了，跑了两个…后来来了大队，至少一个中队！还打了毒气弹！村东头那片都被毒烟罩了！”
“毒气弹？！”王营长脸色剧变，“乡亲们呢？！”
“撤了！大部分都按李教官事先安排的，撤进后山地道和村西老林子了！我们几个留下断后…”孙有粮急促地咳嗽着，继续报告，“鬼子的毒气迫击炮…被我们摸过去炸了！就在那边山梁下！炸的时候火光冲天，肯定弄死不少鬼子！”
“什么？！你们把鬼子的毒气炮端了？！”王营长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眼前这三个伤痕累累、明显中了毒气、站都站不稳的民兵，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完成这种近乎自杀的任务的！
“好！好样的！你们立了大功了！”王营长用力拍了拍孙有粮的肩膀，随即快速下令，“通讯员！立刻向团长报告！鬼子毒气炮已被我民兵摧毁！我军可放心攻击！命令一连二连，加大攻势！压缩鬼子阵地！三连从侧翼包抄，绝不能放跑一个鬼子！”
“是！”通讯员猫着腰跑了。
王营长又看向孙有粮三人：“你们熟悉地形，还能不能撑住？给我们带带路，有没有小路能绕到鬼子侧后或者他们可能逃跑的方向？”
“能！王营长，我们能撑住！”孙有粮毫不犹豫地吼道，尽管他感觉头晕眼花，几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张铁锤和王老蔫也重重地点头。
“好！跟我来！去前面找赵连长！”王营长一挥手。
有了孙有粮这三个“活地图”的引导，八路军战士们的进攻更加顺畅。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失去了毒气弹依仗，炮兵阵地又被端，鬼子显然陷入了极大的被动和慌乱。
“王营长！那边！那个砖石磨坊！”孙有粮指着前方一个冒着枪焰的窗口，嘶哑地喊道，“那里头至少有两挺歪把子！封锁了我们前进的路！”
王营长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眉头紧锁：“妈的，是个硬钉子！火箭筒呢？！给老子敲掉它！”
“营长！火箭筒班被鬼子掷弹筒压制在后面那条沟里，上不来！”一个战士报告。
“迫击炮！让迫击炮轰！”
“角度太刁，迫击炮够不着！”
进攻一时受阻，战士们被密集的火力压在掩体后，抬不起头。
孙有粮焦急地看着那喷吐火舌的磨坊，脑子飞快地转着。“王营长！”他猛地拉住王营长的胳膊，“那个磨坊！我记得李教官说过，它后面靠着个小土坡，土坡下面好像有个早年废弃的菜窖入口！不知道能不能通到磨坊底下或者旁边！”
“哦？！”王营长眼睛一亮，“具体位置还记得吗？”
“大概…大概记得！就在磨坊西北角，有一堆乱草垛子那里！”孙有粮指着方向。
“好！试试看！”王营长立刻下令，“爆破组！跟上这个民兵同志！摸过去看看！如果能靠近，就给老子炸了它！”
“是！”几个背着炸药包的战士猫腰过来。
“我带你们去！”孙有粮自告奋勇，忍着浑身的剧痛，带着爆破组，沿着一条干涸的水沟，借助地形掩护，悄悄向磨坊后方摸去。
一行人成功地摸到了那堆乱草垛子附近。果然，扒开厚厚的枯草和浮土，一个不到半人高的、黑黢黢的洞口露了出来！
“就是这！不知道里面塌了没！”孙有粮低声道。
爆破组长探头看了看，又侧耳听了听地面的动静，判断了一下方向，果断地说：“试试！小刘，你瘦，先进去看看情况！注意安全！”
一个身材瘦小的战士卸下大部分装备，只带了一把刺刀和一颗手榴弹，咬着简易手电筒，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磨坊里的机枪还在疯狂咆哮，突然，地面隐约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不是很大，但绝对是从地下传来的！紧接着，磨坊里的机枪声戛然而止！
“成功了！”爆破组长兴奋地一拍大腿，“小刘肯定把炸药塞到他们脚底下了！”
“冲啊！”外面传来了八路军战士们震天的喊杀声！失去了机枪火力的支撑，鬼子的防线瞬间被突破！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冲入了磨坊区域，与残余的鬼子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