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小人的行事之法-《混账,谁说我不是阉党》

  “大忠,你这伤的有点重啊!”

  出自驼峰书院刑部郎中王舜鼎担忧的看着同门师弟邢大忠。

  看着师弟那青紫的大腿气的浑身都在抖!

  欺人太甚了!

  “大忠,我觉得你应该去都察院走一趟,余令打人是不对的,你是苦主,别怕,你有理你怕什么啊!”

  “然后我们再次被堵在金水桥?”

  “他打了你啊!”

  “不不,这不是打,他这是掐!

  打,击也;爪,按曰掐也;你在刑部,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告余令打人,我……”

  邢大忠别过脑袋:“是不是得在众人面前验伤?”

  “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邢大忠无奈的笑了笑道:

  “我知道都是男人,我还知道都是文人,我不了解余令,我还不了解文人么!”

  “礼部的那个你忘了?”

  “越大人?”

  邢大忠口中的那个谁是礼部的一主事。

  在礼部的一次聚会里他酒后失言了,说了他小时候的事,然后就有人顺藤摸瓜给打听了出来。

  他的儿子好像不是亲生的。

  传言说他还是外官的时候夫人有了孕事。

  那一年他还在外地,但他夫人硬是生了一个娃,说什么青蛇受孕。

  “传言是真的?”

  “狗屁的青蛇受孕,他是小时候上树摘枣儿,太贪了,往下滑的时候没不舍得扔到手里的枣,然后被刮了!”

  “真的?”

  “听说的!”

  “那怕是有点痛哦!”

  其实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青楼里流传着一本奇书。

  书里写着某个官员的长短,某某有着“黑驴圣”的雅称!

  虽说在《金瓶梅》面前这都不算什么……

  这种谣言真要传开来那就是“奇幻”,颠覆想象力,比太监去青楼还颠覆,越传越变态的那种。

  邢大忠不想自己成为主角。

  邢大忠看着盯着自己大腿根的王舜鼎,赶紧合上衣摆。

  外面,两人就是吴墨阳和陈默高,私下里……

  两人都是正常的男人。

  “余令掐我这事算了,我也不想验伤,我更不想去对峙,这事是我说风凉话在先,算了,算了……”

  邢大忠不打算追究了。

  余令就是一个疯子,金水桥的事情要是再来一次就不好了。

  那一次是进了暑,如今落了秋日……

  虽然天不算太凉,但寒气已经起了。

  如果这一次被扔到金水河里,就算被捞了起来也绝对会害病。

  所以,算了,就算是最好的,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唉,当初读书的时候就学武的!”

  “别说了,你也别惹余令了,让他走吧,早点去归化城跟鞑子打吧,他在这京城活成了人人厌……”

  京城里又多了一个怨恨余令的人。

  余令没打邢大忠,余令可以对圣人发誓,也就拍了几下他的大腿而已。

  真要打,邢大忠又怎么打得过自己。

  大型的宴会是最无聊的。

  那些人明明恨不得让余令去琼州钓鱼,可在宴会上也只能堆砌起虚伪的笑,端起酒杯对余令说一句劳苦功高。

  有人是真的在祝贺余令等人劳苦功高,更多人的是心口不一。

  看着宴会大厅,余令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自己又想不明白。

  思来想去,余令主动坐到了刘廷元身边!

  “刘大人,我觉得不对劲!”

  “我其实准备明日跟你说的,既然现在问了,我不妨直说了,从今日开始,陛下会很难受,很难受!”

  余令一愣,念头在刹那间通明。

  此时此刻余令终于明白昨日朱由校为什么会突然说他窝囊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甚至都想到后面要发生的事!

  “他们要……”

  “对,以前是东林人和浙派官员下棋,皇帝坐在边上对着自己的棋盘瞎琢磨,从御马四卫回京的那刻起……”

  刘廷元看着余令轻声道:

  “从那一刻起,他们走到皇帝的棋盘上,开始和皇帝下棋了,皇帝已经拿下第一条“大龙”了!”

  “京师大营?”

  刘廷元点了点头,借着夹菜的掩饰,低声快速道:

  “魏忠贤不是好人,切莫和他走的太近了,他是陛下手里的刀,是下一步棋,很危险!”

  “这你怎么知道的?”

  “想什么呢,当初我们这些人被东林人借着三大案定义为邪派,那时候什么徐大化啊、霍维华啊、孙杰啊都跟着魏忠贤!”

  “你们还在联系是么?”

  刘廷元没说话,余令懂了。

  在东林人的步步紧逼之下,原先倒台的浙党更加团结,而且更加的会隐藏了自己!

  “我走了后你要小心魏忠贤!”

  刘廷元愣住了,余令一回来就打了东厂的五彪,东厂那边一句话没说。

  按理来说余令和那边关系极好。

  怎么现在劝自己?

  余令知道刘廷元的疑惑,可有些事余令是无法跟刘廷元说的。

  自己是从烂泥沟里爬起来的,自己的命够苦了……

  魏忠贤的命其实更苦。

  他这样的人有义气,但没有大义。

  现在皇帝上桌了,那他就是一条凶狠的饿狼,实力到了,他谁都敢咬。

  东林这样把大义挂在嘴边的人是玩不过他。

  魏忠贤折磨老严就是明例。

  表面上是看是为了自己余令好,实际上是在告诉余令以及先前和余令好的那一批人。

  谁跟余令好,这就是下场。

  这不是单单的示威,更多的是威慑。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余令和锦衣卫关系好,而东厂的档头都来自锦衣卫。

  朝堂的文人永远想象不到从泥沟里爬起来的人的下限有多低。

  小老虎说,当初魏忠贤进宫那会儿过的很惨。

  为了出人头地,他竟然跑到了四川,去找孙暹义子的邱乘云。(历史上害死马千乘的就是他。)

  这为了出头的心思得多坚定。

  魏忠贤进宫的原因和其他人还不一样。

  虽然都是活不下去,被生活所迫,可魏忠贤是好赌,赌的被生活所迫了。

  他的族里还有叔叔呢。

  这样的人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活路而进宫,是自己把路走绝了才进的宫。

  用余令的话来说.....

  他都不感激让他当人的父母,选择了割那二两肉,他会对割他肉的皇族死心塌地?

  余令不敢赌人性。

  眼下他对朱由校好是不能否认的,因为朱由校好他才能好。

  所以,好坏和美丑一样都是相对的。

  如今,群臣开始和皇帝下棋了,那他……

  除了自己兄弟小老虎,余令从未觉得魏忠贤是个好人。

  他的狠辣会随着皇帝上桌而开始,他这个人的私心很重。

  人都是会变的。

  “你这次去归化城后,朝堂这边我依旧会替你说话,今日本该是庆功宴,借着你的东风,老朽也算扬眉吐气了一次!”

  刘廷元举起了酒杯:

  “来,我敬你!”

  跟刘廷元喝完了酒,余令端起酒杯就去找了魏忠贤。

  敬酒是不可能敬酒的,在这个场合,自己才该是主角。

  “魏公公!”

  “余大人!”

  “今日来找公公是有事相求,你知道的,肖五这人我很喜欢,他也大了,媳妇也有了两个,听说宫里有教人那个……”

  魏忠贤懂了,笑眯眯道:“有!”

  “能行么?”

  魏忠贤想了想,低声道:

  “余大人,说句不该说的,肖大人是从娘胎里出来就这样,还是后来才这样!”

  “很重要么?!”

  余令挠了挠头,这个事情余令问过苦心大师。

  苦心大师记得不是很清楚。

  不过吴秀忠说,肖五小时候是好的。

  “那余大人,肖五的父母呢!”

  “正常!”

  涉及到子嗣的传承,魏忠贤格外的认真,他认真的想了想后又问道:

  “肖大人的夫人正常么?”

  “正常!”

  魏忠贤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

  “余大人,奴的意思是可能会有意外,但也有可能会生出一个极其聪慧的孩子!”

  余令没想到魏忠贤还懂这个,忍不住道:

  “为啥?”

  “余大人,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合和,万物生也,咱们人就是暗合阴阳,肖大人大巧若拙!”

  魏忠贤笑了,笑的挺好看。

  “上天亏欠了他,让他大辩若讷,这就是独阳不长;阴阳合和,那肖大人的孩子极有可能和他相反!”

  余令点了点头,忍不住道:

  “他不懂房事!”

  “大人,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房事就是阴阳交融的大道,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精满自溢,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余令一愣,这魏忠贤有点东西。

  “肖大人也是人,他自然也会如此,可他不懂,所以,这事不难,教他就行了,只需要一次就可以了!”

  余令佩服的朝着魏忠贤拱拱手。

  “大人放心,今日宴会结束咱家就安排人前去,还请大人准备一间安静的屋子,最好是一间小院!”

  “没问题!”

  朱由校就在边上,两个人的话全都落到朱由校的耳朵里。

  见两人说完,朱由校扭头道:

  “多安排几个,多呆几天!”

  余令闻言赶紧道:“陛下,一日就够了!”

  “一天怎么够,一次都能怀上孩子的人少,为了稳妥多呆几日,告诉那些嬷嬷,好好教,朕自有赏赐!”

  余令赶紧行礼,起身后不着痕迹道:

  “听说魏公公有个侄儿叫魏良卿,现在在锦衣卫任职,不知道魏公公有没有想法让其去归化城看看!”

  魏忠贤笑容猛地一僵,一股寒意夹杂着杀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一个侄子半个儿。

  他魏忠贤没有儿子,在今后注定无法享受香火成了孤魂野鬼,但如果他有侄儿……

  那就等于他这一门没断!

  现在余令一开口就要他的侄儿,这已经触了魏忠贤的逆鳞了。

  侄儿就是他的儿子。

  朱由校闻言笑了,拍手道:

  “大伴,想什么呢,快,谢谢余大人,有余大人照顾,这可是修来的福分!”

  朱由校觉得余令真好。

  有了魏忠贤的侄儿魏良卿在余令那里,自己就相当于多双眼睛。

  虽然自己不怕余令功高震主,但知道和不知道是两回事。

  而且这还是余令自己要求的。

  魏忠贤闻言赶紧道:

  “多谢余大人!”

  “魏公公客气了,我这是投桃报李!”

  余令是真的在投桃报李。

  皇帝上桌了,君臣之间的大乱斗开始了,千岁也要成为九千岁,在这场争斗里……

  余令希望小老虎能够平平安安。

  光是希望没用,还得用手段。

  余令早就打听好了,也谋算好了,只要把魏忠贤的侄儿带走,小老虎便可安枕无忧。

  只要他敢动小老虎,自己就敢活剐了魏良卿。

  余令是小人,魏忠贤也是小人。

  双方都是小人,那自然要以小人的做法来论事了。

  当初余令用这招带走了钱谦益,辽东一战顺风顺水。

  这一次为了小老虎,余令只是故技重施罢了!

  酒宴在魏忠贤的患得患失中结束了,阎应元喝多了,没有人灌他酒,他是敬酒把自己给敬高了。

  他和任何人都没有利益纠葛。

  文人都喜欢有一个提携后生晚辈的美名!

  余令也喝了不少,东林人不喜欢自己,刘廷元的那一帮子可是喜欢余令喜欢的要紧。

  因为他们族里的晚辈也要去河套。

  他们敬的酒余令得喝,不喝,他们不放心。

  走出大殿,余令打了踉跄,魏忠贤赶紧过来搀扶。

  “余大人不信任咱家?”

  “魏公公,我余令也是从沟里爬起来的!”

  魏忠贤笑了,低声道:

  “那我的侄儿今后就劳烦大人了!”

  “不劳烦,我的兄弟在宫里若是人上人,公公的侄儿在军中也是人上人!”

  魏忠贤笑道:“自然,王承恩是我魏忠贤的兄弟!”

  余令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公公,我的兄弟若是出事了……”

  “奴懂,奴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