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早文里的倒霉混混6-《快穿之得闲》

  夜幕低垂。

  伴随着犬吠之声,他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村口。

  远远望去,

  只见阿娘王琇一人在家门前等着。

  大黄率先迎上去,大力地摇晃着尾巴。

  “大姑,久等了!”

  “大姑,我们来迟了!”

  两兄弟齐齐行礼。

  夏有米则是一个没刹住,直接扑了王琇满怀。

  “阿娘!”她撒娇。

  还用脸颊拱了拱,王琇回搂住夏有米,轻轻抚着发顶,感觉心中满是踏实。

  她望向兄弟俩目露怜爱。

  “回来就好。”

  “进去吧,你们阿耶来信了。”

  听见这话,

  王少熠和王少衍齐齐进门,皆是一脸迫不及待之色。

  他们虽只是堂兄弟,但也因为联系紧密,并未分家,还是住在一个院中。

  进到堂屋,只三人围坐着。

  场面很是有些冷清。

  烛火映出老者的脸庞,是不太常见到的王氏现任族长——王元洲。

  三个小辈都打起精神,心中开始惴惴不安。

  族长出面无小事。

  再加上气氛如此凝重,实在不见得是好事。

  见过礼后,也没多作寒暄。

  围在榻边,等待族长告知。

  就连一直在家的舅母几人,也不知道要宣布什么。

  族长王元洲一一扫过众人。两位妇人刘氏与李氏、两位刚归家的表兄、外嫁的王琇和夏有米。

  这是今日能来的所有人了,也算齐全。

  叹了口气,

  族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和一个布包,颤着手小心翼翼地展开。

  唔——

  二舅母李氏想要掩住自己的呼声,但身体却早已控制不住颤抖。

  夏有米望去,这才发现李氏的双眼通红。

  身旁是小儿子王少衍,正低头搀扶着她,面上看不出神色,双手却攥成拳。

  族长没有先打开布包,而是将信递到王少熠手中,示意他先看。

  如今能担当重任之人,也就是这个十三岁的少年。

  王少熠双手恭敬接过,一目十行。

  瞬间不忍地撇过头去,明亮的大眼很快被雾蒙住,他下意识寻找着自己的娘亲刘氏。

  而后将脸埋在她肩头,隐去泪水。

  这副场景,实在痛心。

  其实,在场众人都有了相差无几的猜测。

  夏有米也紧紧搂住娘亲王琇,给她支撑。

  “是......二郎吧......”

  二舅母李氏望着那个褐色布包,仿佛要灼出一个洞来,她语气幽幽,像是没有知觉。

  “这双鱼花样,是我亲手绣上去的......”

  听到此,王少衍将头埋得更低,手也再次攥紧,扎进掌心也不松开。

  “二婶。”

  王少熠抬起头,表情凝重声音沙哑。

  他上前一步从族长手中接过那布包,托举起来呈到李氏与王少衍的面前,沉重地开口。

  “这是,二叔留下的。”

  “交还给您!”

  “......”

  李氏毫无动静,像是没有听见。

  王少衍只能伸出双手慢慢接过,将布包举过头顶,呈给李氏,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窒息的氛围中,大家谁都不愿先行开口。

  李氏眼前好一阵模糊,似是失去了焦距,脑中嗡声阵阵。

  大嫂刘氏和姑子王琇都赶忙一起围上来,撑住她的身体。

  大家都死死盯着布包。

  等待宣判。

  李氏握住那绣有双鱼花样的一角,将布包轻轻抖落开来,里面写着红色大字就毫无保留地曝光在众人眼前。

  夏有米还没反应过来,

  李氏已彻底没了力气,瘫软在包围中。

  郎君——

  她发不出声来,张合间,隐隐能被在场之人感知到,是在呼唤自己的郎君。

  王家二郎,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

  这一晚谁都难以入眠。

  二舅母被安置到床上,精神恍惚,但还是攥着一角布条不愿松开。

  阿衍兄守在床边,一言不发。

  他拾起布条的另一侧,将上面的红色字迹来回摩挲着。

  似乎想要灼穿它,又似抹除。

  另一头。

  大舅母正拿着那封大舅写的书信,指着上面一字一句,让阿熠兄读给她听。

  阿娘一手抹着泪,一手捂住胸口,还要照看着二舅母。

  这般混乱情形下,

  根本无心商讨大舅信中交代的事。

  夏有米只能先站出来,低声交代二位表兄几句,

  便扶起了族长王元洲,将他先送回家去。

  夜色之下,一老一少的身影被无限拉长。

  他们身为,当事人之中的局外人。

  有种,无措之感。

  送别族长,等再到舅舅家,接阿娘回家。

  忙完已经到丑时。

  望了望窗外,明月洒下,皎洁如银,还有两日便是中秋团圆之时。

  夏有米轻吁口气,合上眼,在脑海里与系统说道:

  “年年,再让我瞧瞧那封信。”

  方才虽然陪阿娘看了一遍,但仿佛是入眼不入心。

  她也被带入绝望的氛围中,理不清思绪。

  “好的,有米。”

  系统将那书信清晰地展现在脑海。

  内容并不是很多,总结起来就是:

  二舅牺牲,大舅负伤。领了差事,不日便归。

  贵人有赏,赐下铺面。整理家用,搬去长安。

  夏有米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眉心,

  只感觉这封信字里行间全是疑点。

  结合送族长归家时,谈到了送信人赵小将士口述的些许情况。

  一个大致的真相被慢慢拼凑出来。

  在大棠的边陲。

  外敌时常有入侵,却忽真忽假。

  若上前迎战,时常被戏耍而归。

  某次,一位身份颇为贵重的小将领,便遇上敌方的新型撩拨之计,一时没忍住上了当。

  点了二百骑兵就要追上去,誓将那无耻行径的零散几个敌军擒住。

  可谁料!

  这敌袭竟是专门为杀他设计的陷阱。

  内力争斗之下,小将领被人出卖了。

  先装是假敌袭。

  一番挑逗之下,又给了他能擒住小贼泄愤的假象。

  待他点兵追杀至一处,时常有探查,没多少防范与警惕心的一处,真正的敌方大军包围过来。

  将里面的人全数绞杀。

  此时军营内部还毫无动静,迟迟不见援兵。

  刀锋剑舞,断臂残肢。

  尸山血海,英勇抵抗。

  敌军只为小将领一人,便出动如此多兵力。

  可见决心。

  命数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