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地牢里的假面戏法-《斩神:我,精神异常的绝世逗比神》

  那个身影走得很慢,每一次落脚都像是经过精密的计算,刻意拖出一种伤重难行的迟滞感。

  厚重的制式铠甲内,司小南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毕竟她此时正行走在阿斯加德最恐怖的噩梦边缘。

  距离她不足十米处,那座肉山般的魔狼芬里尔鼻翼微微翕动。

  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夹杂着硫磺味扑面而来,司小南屏住呼吸,

  藏在袖口的手指死死捏着一枚泛着幽绿光泽的符文石——那是临行前林七夜交给她的“欺诈”媒介,蕴含着一丝微弱却纯正的洛基神力。

  只要不与那双暴虐的兽瞳对视,只要将自身的气息伪装成这里最卑微的尘埃。

  “呼……”

  芬里尔喉咙里滚过一声闷雷般的低吼,巨大的头颅并没有抬起,

  只是慵懒地翻了个身,带起的劲风险些将司小南掀翻在地。

  赌对了。

  在这头畜生眼里,此刻路过的不过是一个身沾同伴鲜血、即将死去的卑微蝼蚁,

  连成为它牙缝里残渣的资格都没有。

  司小南借着这股风势,踉跄着跌入更深处的阴影,

  直到拐过那道即便是光线都无法逃逸的黑曜石转角,她才敢稍稍松开紧咬的牙关,口腔里全是铁锈般的血腥味。

  地牢的最深处没有惨叫,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这里是“静默回廊”,专门关押那些连神明都觉得棘手的重犯。

  透过昏暗且摇曳的长明灯火,司小南终于在一间爬满青苔与干涸血迹的牢房前停下了脚步。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被四根刻满卢恩符文的锁链贯穿琵琶骨,悬吊在半空。

  鲜血顺着那双曾经握笔稳如泰山、如今却皮开肉绽的脚踝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暗红。

  “会长……”

  司小南的声音在颤抖。

  她飞快地环顾四周,确信这片区域暂时没有巡逻的神卫后,摘下了那顶沉闷的头盔。

  如瀑的黑发散落,露出那张总是带着几分英气、此刻却满是焦急的脸庞。

  牢房内,那个垂着头的身影微微一颤。

  纪念艰难地抬起眼皮,视线被血痂糊住了一半,显得有些模糊。

  当她看清栏杆外那张脸时,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一簇名为惊愕的火苗。

  “小……南?”

  纪念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粗糙的桌面,每说一个字,肺部都像拉风箱一样发出破损的嘶鸣,

  “你怎么……进来的……快走……这里是死地……”

  “别说话。”

  司小南眼眶通红,双手抓住冰冷的栅栏,掌心涌动起一股淡蓝色的极寒之气。

  那是她的本源神力,试图冻结并脆化这些坚不可摧的神金,

  “我来带你回家。守卫已经被调虎离山引走了,这是唯一的机会。”

  “回家……”纪念呢喃着这个词,干裂惨白的嘴唇极其勉强地勾起一抹弧度,那是一个属于胜利者的骄傲笑容,“东西……收到了吗?”

  司小南手上的动作一顿,用力点了点头:“收到了。

  那个U盘里的资料,哪怕是大夏最顶尖的解密组都惊叹不已。

  会长,你立了大功,所以更要活着回去接受勋章。”

  “那就好……那就好……”

  纪念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整个人在锁链上痛苦地蜷缩起来,

  鲜血从嘴角溢出,但她眼中的光却越发亮得吓人。

  “咔嚓。”

  栅栏上的神金在极寒之力的侵蚀下发出脆响。司小南

  冰冷,且坚决。

  “别费力气了,小南。”

  纪念脸上的笑意收敛,那双即使身陷囹圄依然锐利如刀的眼睛,

  死死盯着司小南,透着一股让人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不走。”

  “你在说什么疯话?!”

  司小南急了,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又慌忙压低,

  “你的身体撑不住了!再待下去你会死的!”

  “正因为撑不住了,所以才不能走。”

  纪念喘息着,目光越过司小南的肩膀,投向那幽深漫长、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地牢廊道。

  那里的黑暗浓稠得像墨,似乎连刚才经过的微风都凝固了。

  “从我被抓进来的那一刻起,这就是个局。”

  纪念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钉子,

  “他们没对我用搜魂术,也没急着处决我,

  甚至故意留下了看守的空档……小南,你真以为凭伪装就能骗过海姆达尔那双眼睛吗?”

  司小南瞳孔骤缩,后背那一层刚干的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如坠冰窟。

  “你是说……”

  “有人在钓鱼。”

  纪念缓缓收回手,身体无力地垂回半空,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看透生死的决绝与悲凉,

  “鱼饵是我,想钓的……是林七夜。”

  空气在这一秒彻底凝固。

  远处,隐约传来一声水滴落地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地牢里,清晰得如同丧钟敲响。

  纪念抬起头,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烈而疯狂的笑意,

  那是对自己命运的嘲弄,也是对敌人的最后反击。

  “别回头,小南。

  装作没救出我,立刻走。外面的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等着我们把这场戏演砸。”

  然而,已经晚了。

  一股晦涩而阴冷的气息,正从地牢入口的方向,如潮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