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误会-《摆烂公主:夺嫡?别闹!我起不来》

  春莺空洞的眼神缓缓聚焦,落在兄长写满忧虑的脸上。

  作为小姐身边最得力的丫鬟,注定是要陪嫁的,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小姐若被迫下嫁给穷酸秀才……

  老爷说得再天花乱坠,她心里也清楚得很,嫁过去之后的日子必然艰难。

  考中进士谈何容易,便是国公爷也不敢打包票吧。

  若是不中呢?再等三年?三年后再不中呢?

  可以想象,那过的将是何等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日子。

  更何况,春莺刚刚已经咬牙付出了五万两银票的巨款!

  那是小姐压箱底的私房钱,若没有这笔钱,那个叫碎墨的女煞星根本不会给半点通融的希望。如今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退路已绝。

  春莺深吸一口气,望向身旁的兄长:

  “哥哥,你别问,具体什么事我不能说。

  你只需要知道,此番对小姐而言,或许是个生死攸关的劫难。”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

  “你放心,性命是无碍的,无非是前程富贵,天差地别罢了。”

  哥哥的心猛地一沉。

  他不懂高门之内的弯弯绕绕,却也晓得妹妹的命运和府上小姐息息相关。

  “哥哥,这两日你别安排别的活计了,就在国公府后门附近候着!我随时可能需要你帮忙。”

  “好!”哥哥毫不犹豫地点头,“这都不叫事儿,哥就在那儿守着,随叫随到。”

  当初母亲病重,家徒四壁没有办法,迫不得已把妹妹送到那见不到人的地方。

  而后不仅治好了病,还给自己开了车马行。

  若无小姐照拂,哪里过得上如今这种日子。

  何况妹妹这辈子都要依仗小姐,别说只是随时待命了,刀山火海他也得闯啊。

  不多时,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国公府的后角门外。

  春莺下车,身影融入夜色,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合拢。

  哥哥站在清冷的夜风中,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将满心的忧虑与不安压回了心底深处,他能做的唯有等待。

  “春莺姑娘,你这额头……”

  守角门的老妈子看清春莺的模样,倒吸一口凉气,老脸上写满了惊愕。

  春莺面泛不虞之色,“出门不慎跌了一跤,摔破了脑袋罢了。”

  “哎哟喂!”老妈子拍着大腿,“这可如何是好!瞧着伤得不轻,可要再找大夫仔细瞧瞧?”

  “不必!”

  春莺不耐地打断她,语气生硬,不再理会老妈子的絮叨,径直埋头往里走。

  穿过熟悉的庭院回廊,来到小姐所居的小院前。

  院门虚掩着,一个面有稚气的小丫鬟正焦急地搓着手,在门前来回踱步。

  一见到春莺的身影,连忙扑上来:

  “春莺姐姐你可算回来了,小姐今日水米未进。

  从午后到现在就一直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可吓死人了!”

  小丫鬟的目光落在春莺的额角,又是一惊:“姐姐,你这脑袋……”

  春莺蹙紧眉头,挥手打断她:“莫慌,今日老爷夫人可有过来?”

  “并未。”

  “老爷房中的嬷嬷呢?”

  “也没有啊。”

  春莺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的憋闷都排出去。

  想必那件事老爷夫人也难以启齿吧,故而到现在都未曾派人来告知小姐,更别提安抚了。

  但事关国公府脸面,绝不会拖太久、任由消息发酵。

  她强打起精神,厉声嘱咐:“守好院门,任何人来了立刻通传。”

  说罢,再停留,提起裙摆,快步如飞地朝小姐的闺房奔去。

  推开房门,屋内烛火摇曳,光线有些昏暗。

  桌上摆着的晚膳纹丝未动,菜肴失了热气,凝着一层薄薄的油脂。

  小姐孤伶伶地坐在窗边的绣墩上,单薄的身影仿佛要融入窗外的沉沉夜色。

  “小姐。”

  呼唤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可郑徽音过了好几息才缓慢地转过头。

  当看清是春莺时,空洞的眸子里终于迸发出神采,猛地想要站起。

  然而一日水米未进,加上心神俱疲,身体虚弱得厉害。

  刚站起一半便双腿一软,踉跄着向前扑倒。

  “小姐!”

  春莺一个箭步冲上前,及时伸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郑徽音的手掌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了春莺的手臂,力气之大,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她浑然不觉,只是急切地仰着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希冀:

  “春莺!见到人了吗?她们……可愿帮忙?”

  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让春莺倒抽一口凉气,但她咬牙强忍着,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讲述。

  一整日的奔波,如何吃了三公主、四公主府的闭门羹,如何在五皇子府外苦等无果,最后又是如何在酒楼外面见六公主。

  还有她的恳求、六公主苛刻的条件,没有丝毫添油加醋,和盘托出。

  最后几个字吐出,春莺“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坚硬的青砖地上。

  膝盖砸地的闷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疼痛让她脸上的表情扭曲。

  额头刚止住血的伤口再次渗出细密的血丝,染红了纱布边缘。

  “小姐恕罪!”春莺额头抵地,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奴婢实在担心,再拖下去连这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六公主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奴婢若是不答应,再无转圜余地。

  所以奴婢斗胆,已然先行付给了她五万两作为定金。”

  再怎么是贴身大丫鬟、从小长大的情分,她终归是没有得到首肯便花出去了五万两银子。

  郑徽音如同被钉在了原地。

  果然,此事背后就是秦昭玥在操纵。

  三公主、四公主素来对她的才学赞赏有加,参加乡试又对朝廷有益,她们怎会连拜帖都不收?

  郑徽音身处深闺,外界消息闭塞,全然不知陛下已下旨所有皇嗣暂居宫中。

  而春莺在公主府吃了闭门羹,在五皇子府也只知他入宫未归,在酒楼外只见到了六公主,同样不知道这个消息。

  所以郑徽音推演之下,得出了唯一的结论:

  是六公主从中作梗,断绝了她向其他皇嗣求助的路。

  郑徽音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起来吧,你做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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