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落寞的白糖-《京剧猫之我成为了阿紫的哥哥》

  “!”

  锣声的余韵还在元初楼的梁柱间荡,墨韵猛地睁开眼时,睫毛上还沾着虚境里的灰。

  他仍在原地打坐,双腿盘在冰凉的石阶上,青衫下摆沾了些从石缝里钻出来的青苔。

  掌心的元初锣烫得惊人,锣面的回纹里凝着层薄薄的白霜,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那是他强行催动韵力闯虚境时,被反噬的痕迹。

  可下一秒,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

  不是石阶的冷硬,也不是锣面的灼烫,而是一片柔软的、带着细微起伏的皮毛。

  墨韵缓缓侧过头,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白糖就躺在他身边,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尾巴尖那截秃毛蹭着他的手腕,和虚境里一模一样。

  颈间的韵力珠还在闪,只是光芒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胸口却有极浅极浅的起伏,若不细看,几乎会以为是风动。

  他怎么会在这里?

  墨韵明明记得,自己抱着白糖的尸体站在楼前,明明是在锣声里坠入虚境,明明……刚才的触感、温度、那声带着糖渣味的“墨韵哥”,都真实得不像假的。

  可此刻,小家伙身上的毛还是湿冷的,沾着未干的暗紫色黏液,后腰的淤青在日光下泛着死灰,哪有半分被治愈的样子?

  难道方才种种,真的只是元初锣织的幻梦?

  墨韵伸出手,指尖悬在白糖鼻尖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虚境里那半颗糖的甜香仿佛还在鼻尖,可指尖能触到的,只有一片若有若无的、带着凉意的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

  “嗡——”

  元初锣突然又响了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

  锣面的光纹突然扭曲,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撕开,青金色的光潮里,竟映出两个重叠的影子:

  一个是打坐的墨韵,另一个……是虚境里那个持枪的青衫人影,正弯腰抱起地上的小白猫。

  而现实中,白糖的睫毛颤了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小爪子突然蜷缩起来,死死攥住了墨韵垂在身侧的衣角,指缝里渗出的,不是混沌黏液,而是一丝极淡的、带着芝麻香的白气。

  墨韵瞳孔骤缩。

  他终于明白——虚境不是幻梦。

  是元初锣以他的意识为桥,把那个“被救的白糖”,从执念构筑的虚境里,一点点拉了回来。

  而此刻躺在他身边的,不是冰冷的尸体。

  是正从混沌边缘,挣扎着往回爬的、带着半颗糖的念想的……活生生的白糖。

  枪不知何时已握在掌心,枪尖的光映着小家伙苍白的脸。

  墨韵低头时,看见自己手腕的旧伤疤在发烫,和虚境里被白糖指尖蹭过的位置,一模一样。

  “醒过来。”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枪杆重重顿在石阶上,震得地上的红薯滚了两圈,

  “在虚境里答应我的,要一起劈混沌,要吃芝麻糖……可不能耍赖。”

  话音落时,白糖攥着衣角的爪子紧了紧,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小猫在梦里被抢了糖。

  元初锣的光潮突然暴涨,这一次,不再是柔和的包裹,而是带着撕裂般的力道,狠狠撞向白糖的魂核。

  墨韵看见小家伙胸口的淤青处,突然透出一点青金色的光,像虚境里那缕治愈的韵力,正从皮肉下一点点渗出来。

  原来不是幻梦。

  是元初锣借他的意识为引,把虚境里的生机,硬生生凿进了这具濒死的身体里。

  墨韵握紧枪杆,青金色的韵力顺着枪尖注入石阶,在白糖身侧织成密不透风的光盾。

  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虚境与现实的壁垒正在破碎,而白糖要做的,是从那道裂缝里,自己爬回来。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白糖脸上,照得他眼睫上的黏液慢慢蒸发,露出下面干干净净的琥珀色。

  远处,武崧他们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可墨韵的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过怀里那团小小的、正在生与死之间挣扎的影子。

  枪尖的光温柔得像月光,映着小家伙微微颤动的耳朵。

  快了。

  他想。

  就快回来了。

  ……

  残阳把混沌之地的断墙染成暗紫色,白糖拄着断裂的正义铃,单膝跪在碎砖堆里。

  铃身的裂纹像蛛网般蔓延,最后一片铃铛片在刚才的撞击中飞了出去,嵌进远处暗兵的甲胄缝隙里。

  他前爪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珠顺着爪尖滴在地上,与暗紫色黏液混在一起,竟烫得黏液“滋滋”冒烟。

  “奔龙……还能再用一次不?”

  他低头看着爪子,指尖凝起的白光弱得像烛火,刚要聚成龙形就散了,

  “啧,连你也没力气了啊。”

  后腰的旧伤被刚才的冲击波震得裂开,每动一下都像有把钝刀在搅。

  他咬着牙撑起身子,断铃在手里转了半圈,仅剩的铃柄被握得发白。眼前的暗兵像潮水般涌来,青灰色甲胄反射着诡异的光,长矛滴着腐蚀性黏液,踩过的石板都在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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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前面那个独眼暗兵,甲胄上还嵌着他刚才掷出的糖块——那是藏了三天的最后一块,此刻已化得只剩点糖渣。

  “星罗班从不认输……对吧?”

  白糖对着空气笑了笑,像是在跟武崧犟嘴,

  “你上次被混沌兽拍飞时,可比我狼狈多了。”

  他突然蹬地跃起,断铃划出残影,带起的风卷着地上的糖渣,在身前织成道细碎的甜雾。

  暗兵的长矛刺过来时,他借着残墙掩护侧身翻滚,爪尖在断砖上一蹬,身体像颗被弹出的石子,直扑独眼暗兵的面门。

  “尝尝这个!”

  他把断铃狠狠砸向对方的独眼,同时将最后一丝韵力凝聚在爪尖——那是墨韵哥教他的招式,用尽全力时,爪尖会泛起白光,像淬了火的刀。

  暗兵惨叫着后退,甲胄上的糖渣突然爆发出微光,竟是韵力与糖分相触的反应。

  可更多的长矛刺了过来。

  “啊……

  白糖躲闪不及,后背被划开一道长口子,剧痛让他眼前一黑,摔在刑架的铁链旁。

  铁链上的倒刺扎进皮肉,他却像没感觉到似的,死死抓住链环挣扎着站起。

  “彗星……总还能飞一下吧?”

  他望着漫天暗兵,突然想起小青操控水袖时说的“借势而为”,于是猛地将断铃掷向空中,借着反作用力纵身跃起。

  身体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像颗拖着光尾的彗星,只是那光芒微弱得随时会熄灭。

  “看到没?我这招……比武崧的火判帅多了!”

  他笑着喊,爪尖扫过暗兵的长矛,带起一串火星,

  “就是……有点疼。”

  夕阳最后的光落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他看见自己的血滴在链环上,竟让生锈的铁链泛起一点微光,像极了元初锣的青光。

  “我答应过的……要回去给大飞带地界的石头,他说能腌咸菜……”

  他喃喃着,断铃从掌心滑落,却在落地前被尾巴卷住。尾尖那截秃毛在风中抖着,像面残破的小旗。

  暗兵的长矛再次刺来,这一次,他没有躲。

  白糖突然挺直身子,用尽全力将断铃掷向最近的暗兵,同时张开双臂,像要拥抱什么。

  “墨韵哥说……韵力是伙伴给的勇气……”

  他眼睛望着夕阳沉落的方向,那里有片模糊的光晕,像极了咚锵镇的方向,

  “你们看啊……我也能保护大家了……”

  他轻声念着伙伴的名字,爪尖的白光突然暴涨,竟在身前凝成个小小的星罗班印记。

  暗兵的长矛刺穿他身体的瞬间,那印记“嘭”地炸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萤火虫,顺着长矛爬向暗兵,沾到哪里,哪里就响起糖块融化的“滋滋”声。

  独眼暗兵惊恐地后退,却看见那只小白猫还站在原地,嘴角似乎还挂着笑,眼睛里映着的,是比夕阳更亮的光。

  “其实……我藏了块芝麻糖在石头缝里……”

  他最后望着断墙的方向,像是在跟某个偷看的小猫说话,

  “等我回去……分你半块啊……”

  直到最后一丝力气耗尽,白糖的身体才沿着刑架缓缓滑落,尾巴尖最后扫过的地方,留下道淡淡的糖痕。

  暗兵们围上来时,却发现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像块正在融化的糖。

  那些渗入体内的黏液,正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逼出来,在地上凝结成小小的糖珠。

  断墙的阴影里,有只小黄猫悄悄探出头,看见那只小白猫最后望的方向,霞光正一点点漫过来,像谁伸来的手,要接住这颗即将落地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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