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子车甫昭(27)-《盗笔:盗墓从cos子车开始》

  辛辣的烧酒灼烧着干渴的食道,带来短暂的麻痹和一丝暖意。

  马日拉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酒囊,欲哭无泪:“一滴……真的一滴都不剩了啊……”

  夜晚的沙漠寒意刺骨,疲惫像沉重的沙袋一样平等压在队里的每个人身上。

  马日拉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响起,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作为“沙漠活地图”,整队人的希望都拴在他身上,但这希望正被绝望一点点蚕食。

  马老板的耐心早已耗尽。

  他猛地抽出刀,冰冷的刀刃抵在马日拉干裂的脖子上,声音嘶哑:“再找不到水,老子现在就放干你的血!”

  马日拉吓得浑身发抖,就像是筛糠一样,眼珠不停乱转,最后指着前方一片漆黑的沙丘。

  “水!就在那边!翻过那个大沙丘就有水源!真的!这次是真的!”

  他急切地赌咒发誓,试图用这望梅止渴的谎言来换取自己的片刻喘息。

  黎簇和无邪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这招数,马日拉用得太多了。

  连剧组的人都忍不住小声嘀咕:“又来了……”

  然而,其实这一次马日拉并没有说谎。

  就在他指的方向,确实存在一个水源点。

  但长期的欺骗透支了所有人的信任。

  没人再动身,众人眼神里只有麻木和怀疑。

  “骗子!又想骗我们白费力气!”老麦啐了一口。

  马日拉绝望地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什么,却听闻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低啸。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沙……沙尘暴!快!找掩体!大的来了!”

  话音未落,狂风已至。

  飞沙走石,天地失色。

  众人尖叫着扑向最近的古城断壁残垣,死死抓住一切能固定身体的东西。

  巨大的沙墙排山倒海般压来,瞬间将营地吞噬。

  世界只剩下咆哮的风声和令人窒息的沙粒。

  不知过了多久,风势渐歇。

  死寂再次笼罩。

  沙丘的轮廓开始不断发生变化。

  一个个“沙包”开始蠕动,一行人纷纷挣扎着从厚厚的沙层下爬出,灰头土脸,咳得撕心裂肺。

  “清点人数!”苏难的声音带着沙哑。

  “马日拉呢?”有人惊叫道。

  众人环顾,发现马日拉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最后指的方向,也成了唯一的线索。

  马老板的脸因暴怒而扭曲,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死死瞪着那片沙丘,眼中杀意翻腾。但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走!去他指的方向!”

  众人别无选择。

  只能拖着灌了铅的双腿,顶着灼人的烈日,一行人向着马日拉最后指引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喉咙干裂得如同砂纸摩擦。

  水壶早已空空如也。

  希望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楼,遥远而虚幻。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所有人意志即将崩溃,身体达到极限时,走在最前面的人脚步一个踉跄,扑倒在滚烫的沙地上。

  他模糊的视线尽头,似乎……有一抹极淡的绿色?

  “水……”他嘶哑地发出一个音节,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的人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倒在滚烫的沙地上,昏死过去。

  黎簇是在一阵干渴的灼烧感中醒来的。

  陌生的屋顶,土腥味混合着某种牲畜的气息。

  他挣扎着坐起,一眼瞥见桌上粗糙陶碗里的水,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几粒深色的小东西。

  渴得喉咙冒烟的他顾不得细看,端起来就猛灌了几口,这才勉强缓解了喉咙的焦渴。

  他踉跄着走出房间,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

  无邪正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戏谑。

  “醒了?感觉怎么样?”无邪慢悠悠地问。

  “还好,就是还有点渴……”黎簇哑着嗓子,抹了把嘴。

  “渴?”无邪挑眉,“那羊粪蛋子泡的水,味道如何?”

  黎簇瞬间僵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羊……羊粪蛋子?!”

  “嗯,”无邪点头,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

  “沙漠里缺水,当地人怕外来人喝水太急伤身,或者浪费,习惯在水里放点羊粪蛋子,让你喝得慢点,还能补充点盐分。怎么样,是不是回味无穷?”

  黎簇冲到墙角干呕起来,只觉得嘴里全是怪味。

  无邪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轻笑一声,但眼神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这是一间孤零零伫立在茫茫沙海中的客栈,方圆几百公里,仅此一户。

  据说是这户人家的儿子,一个叫嘎鲁的傻子——在沙尘暴后把他们一个个从沙堆里刨出来的。

  水和食物暂时解决了生存危机,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喝过水吃过东西后,众人身上开始泛起莫名的痛意。

  无邪也低声对黎簇提醒道:“小心点,这地方,这对母子,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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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降临,简陋的客栈里挤满了疲惫不堪的人。

  女主人苏日格显得异常“热情”,不停地提着热水壶穿梭在众人之间,劝大家多喝热水“驱寒”。

  热水下肚,身上的痛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像被点燃了一样,变得更加难忍。

  这一晚,无人安眠。

  无邪几人保持着高度警惕,和衣而卧,武器不离身。

  苏难的一个手下发起了高烧,痛苦地呻吟着。

  剧组的成员因为恐惧和病痛开始互相埋怨、争执。

  露露更是情绪崩溃,她拉着马老板的胳膊,带着哭腔反复念叨。

  “我们回去吧,老马,我们回去吧!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了!什么宝石地图,什么古潼京,都不如命重要!”

  就在众人被病痛和猜疑折磨得昏昏沉沉时,睡不着的黎簇听到后院传来细微的水声。

  他蹑手蹑脚地凑近破旧的窗户缝隙,借着月光,看到苏日格正在用木盆洗澡。

  月光勾勒出她并不年轻的背影,但更让黎簇心头一跳的是她后背上那一片繁复诡异的暗色纹身,像某种鸟类,在夜色中透着说不出的邪气。

  苏日格的动作突然一顿,猛地回头。

  黎簇吓得魂飞魄散,立刻缩回头,心脏狂跳,不敢再窥视。

  清晨,女主人苏日格在客栈外收拾稻草,动作突然僵住。

  一声压抑的惊叫引来众人。

  稻草下,赫然是叶枭的尸体。

  他死状极惨,身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刀伤,皮肉翻卷。

  更骇人的是,一些伤口形状扭曲,显然是自残所致,甚至在他喉咙深处发现了吞咽下去的刀片。

  他死前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

  无邪蹲下仔细检查,眉头紧锁。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惊疑不定的众人,声音低沉却清晰。

  “是毒。剧烈的毒素会让人产生幻觉和难以忍受的痛苦,最终导致……自残。”他刻意将结论引向“被人下毒”。

  马老板的脸瞬间阴沉如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个人的脸,“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从现在起,谁也不准离开客栈半步!查清楚之前,谁都别想走!”

  苏难抱臂靠在门框上,冷静地梳理线索。

  “所有人共同吃过苏日格提供的食物和水。另外,我给了叶枭药,无邪给了马老板药。除此之外,在沙漠里大家喝过同样的水。所有人,”

  她顿了顿,强调道,“都有嫌疑。”

  嫌疑像无形的网笼罩着每一个人,互相猜忌的目光在狭窄的空间里碰撞,却理不出头绪。

  一片压抑的死寂中,苏日格的傻儿子嘎鲁忽然咧开嘴,不成调地哼唱起来:“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这熟悉的调子,是马日拉的口头禅!

  远处的沙丘上,两个身影半埋在沙里,只露出眼睛。

  “这傻子有点意思,”黑瞎子咂咂嘴,“小昭昭,你说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子车瞟了两眼,“当然是装傻,你子车哥我最喜欢的就是跟傻子玩了,我还能看不出来?”

  “不过真傻假傻都一样,逃不过是汪家留下来的。”

  黑瞎子嘿嘿一笑:“也是。”

  客栈内,无邪的目光落在黎簇身上。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桌上的水碗,走到黎簇身边,假装绊了一下,大半碗水精准地泼在黎簇裤子上。

  “啊!”黎簇惊跳起来。

  “啧,多大点事,吓尿了?”无邪语气带着刻意的嫌弃,“去外面弄干净,别在这儿丢人。”

  黎簇愣了一下,对上无邪的眼神,瞬间明白过来。

  他涨红着脸,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低头冲出了门。

  被屋外冷风一吹,黎簇清醒了不少。

  他想起之前撒尿时,曾看见无邪从后院稻草堆下的地窖口钻出来。

  他立刻摸到那个位置,掀开掩盖的稻草,果然发现一个地窖入口。

  黎簇深吸一口气,钻了下去。

  地窖里弥漫着尘土和铁锈味。

  借着手电光,他看到角落里堆着不少落满灰尘的背包、帐篷等户外装备。

  架子旁边还有个柴火垛,他眼角瞥见架子边缘似乎放着什么金属物件,伸手一摸——竟是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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