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一无是处-《红楼群芳谱》

  “凤丫头。”

  “你那个兄弟着实有些不像话,那里是我们的铺子,他如此作为,岂非打我的脸?”

  “也不念及亲戚情分!”

  “今儿他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来了三条胡同的铺子里。”

  “翻箱倒柜。”

  “再次殴打伙计和掌事,大庭广众之下,都将掌事的衣衫扒光了。”

  “若非蔷儿在,事情真的要乱糟糟了。”

  “……”

  “先前的蛋糕炸鸡铺子也是那样,不然,也能多赚一些,如今咱们的营生刚开始,就那些事?”

  “凤丫头,铺子里可还有你三成份例呢,你若是不理会,损失的不只是我自己。”

  “……”

  夜幕降临。

  值戌时正刻,瞧着凤丫头和平儿她们归来,早已经在榻上踏着的贾琏直接将下午的些许事说道出来。

  王仁。

  自己不和他一般见识,那人就是一个浑人。

  更有王仁是凤丫头的兄长,太太的侄子,如今王家那边的王子腾位高权重,也不好处理。

  还是凤丫头出面比较好。

  铺子里的事情,蔷儿都和自己说了,那个王仁着实不是东西,什么人啊。

  自己欠他的?

  当初小秦相公的三成干股,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要说关系也是应在凤丫头身上。

  后来亏损了许多,和自己更是无关了。

  再说了,一开始赚钱的时候,不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什么东西,换成一个人,早把他腿打断了。

  还能让他一直的在铺子里撒野?

  “琏二爷,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这般白眉赤眼的?”

  “淤泥淤田的案子,我那兄长被锦衣卫带走,吃了不少苦,都清瘦许多。”

  “还罚了一万两银子。”

  “琏二爷,你就……体谅体谅他。”

  “我父亲南下金陵了,府中也只有兄长一家,数月来,也着实损失不少银子。”

  “你的那个铺子左右乱了一些,影响了一些银子,也没有大碍。”

  “这几日你帮我处理那些该死的奴才,弄了一些银子吧?别以为我不知道。”

  “若是和你计较,你一两银子都拿不走。”

  衣着华美、彩绣明耀,珠玉更是在烛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处理完琐碎之事,又和老太太说了一下。

  现在才归来。

  尽管劳累许多,然而,浑身上下都有精神。

  听着琏二爷的抱怨,凤姐轻笑一声,摇摇头,坐于妆奁桌案的凳子上,任由平儿服侍着卸妆。

  自己那兄长又生事了?

  琏二爷也是大惊小怪,能生什么事情?

  左右不过损失一些银子而已,而琏二爷这几日可是弄了不少银子,数千两还是有的吧。

  看在自己的份上,对王仁兄长宽怀一些为好。

  尽管那些铺子也有自己的三成份例,但是……比起现在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也不算什么了。

  “……”

  “你……,凤丫头,你可不要乱说。”

  贾琏神色一滞,还想要继续批判批判王仁的话语咽下去,坐在榻上,指了指凤丫头。

  “我乱说?”

  “吴新登给你送了两千两银子吧,以为我不知道?”

  “哼!”

  凤姐瞥了某人一眼。

  不承认?

  府中上上下下哪一件事自己不知道?

  还要瞒自己?

  “……”

  “凤丫头,没有的事情,不要乱说。”

  贾琏面上有些挂不住,吴新登那个狗奴才,怎么什么都说,真是该死,真是该打。

  凤丫头这一说……城中铺子的事情,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了,实在是……该死。

  “对了,凤丫头,今儿又查抄了多少银子?”

  贾琏换了一个话题。

  王仁!

  那货要警惕一些,应对他还是有法子的。

  反倒是凤丫头,连日来风风火火的在府中查账,还有追回一笔笔的银子。

  那些狗奴才胆子还真大。

  比爷们都有钱了。

  都已经追回二三十万两银子了,啧啧,记事起……公中的银子就没有那么多的。

  凤丫头掌握查抄之事,银子肯定不好弄。

  就是不知道弄了多少。

  数千两?

  不太可能。

  万两?

  两万两?

  “加起来快三十万两了。”

  “如果将另外一些人查抄了,只会更多,老太太之意,这件事适可而止。”

  “不过,今儿蓉儿媳妇和我说了一些事。”

  “我觉很好。”

  “完全可以继续处理的。”

  “赖家!”

  “赖嬷嬷,我说句大胆的话,赖嬷嬷在你们贾家有体面,有颜面,在我面前……连平儿的体面都没有。”

  “他们一家一辈子都在府中,还都是两府的大管事,蓉儿媳妇说……小秦相公替她查了一下。”

  “赖家在城中的铺子都有一二十处,还有一些房屋,还有城外的田地、庄子。”

  “每一岁,起码进项一万两以上,比主子还有体面。”

  “如果将赖家也查抄一下,再多起码一二十万两以上。”

  “东府那里也是一样。”

  凤姐亭坐于凳子上,看着玻璃镜里平儿的服侍,自身也伸手取下一些手镯、步摇、项圈之类。

  查抄还没结束呢,还得继续。

  那些奴才……都比主子有钱了。

  没有把他们打死都算仁慈了。

  反正不管他们银子有没有花,该追回的银子不能少,对那些奴才就是太好了,才会有先前的事情。

  二三十万两!

  已经查抄那么多了。

  原本自己也奇怪,王家和贾家当年都是显耀的,论来,王家还不如贾家,贾家一门双公爵。

  府中公中的银子应该比王家多才是。

  从自己嫁过来掌家之后,才发现……公中银子还比不上王家,还不比王家有钱。

  现在缘由出来了。

  都是那些奴才。

  一个个的,胆子太大太大。

  果然上下查抄一遍,公中的银子起码可以凭空多出五十万两以上的银子。

  五十万两银子!

  “快三十万两了,这么多!”

  “赖家,凤丫头,你还要查抄赖家,老太太同意了?”

  贾琏吓了一跳。

  既有为查抄的银子数量故,也有为赖家的缘故。

  赖家。

  在府上是特殊的,就是在太太面前,赖嬷嬷也是有体面的,更别说在凤丫头面前了。

  凤丫头要查赖家?

  脑子没有发昏吧,就算他们真的涉及那些事了,也不是可以轻易动手的,除非得到老太太的允许。

  “老太太是不同意的。”

  “可……我有法子。”

  “先不着急施为,先让蓉儿媳妇试试,若是可用,我再和老太太说说,毕竟……若是不查干净,谁知道还有多少银子流出去。”

  看着平儿将发髻松散开来,如瀑的秀发垂落,披于肩后,落于腰腹,浑身轻松许多。

  伸手轻绾,摇了摇脑袋,更觉轻快。

  “你……,你看着办吧。”

  “对了,你那兄长接下来若是继续捣乱如何?”

  “捣乱一两次也就罢了,一直捣乱,还做不做生意?”

  “那里的铺子一年下来,如果弄好了,凤丫头你也不少得银子的。”

  贾琏还是忍不住再次提起王仁的事。

  蔷儿转述王仁之言,让自己准备好十盒艾克丸还有十盒强力地黄丸,他想的挺美。

  买?

  就算他真的拿出银子,自己也不卖。

  今儿下午的锦香院内,那些以更高价格拿货的东西又以很好的价格转手了。

  赚了不少银子。

  “那你说怎么办?”

  对于自己的那位兄长,凤姐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有办法的话,早就直接处理了。

  “……”

  贾琏无言,自己若是知道的话,还用得着询问凤丫头?

  “嗯,我有一个法子。”

  “可以很好解决那件事。”

  “如今我那兄长只怕很想要银子,明儿,他若是再去的话,就和他说,我的话……让出一成份例给他。”

  “银子一千两!”

  “你也让出一成份例给他!”

  “他有两成也不错了。”

  “他若是应下的话,应该就不会捣乱了。”

  “你觉得怎么样?”

  凤姐自凳子上起身,此间无外人,便是没有立下屏风,褪下华美衣裙,换了一件轻便的对襟长衫。

  自己那个兄长,还算了解一些。

  数月来,一直和自己纠缠的就是银子。

  银子?

  三十五万两银子,自己没有。

  让小秦相公归还?

  更不可能。

  如此,自己赚钱吧。

  琏二爷的铺子如今还是赚一些银子的,既如此,让兄长也占一些份例,好歹得些好处。

  有了那里的好处之后,继续生事?

  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你我皆让出一成份例给他?”

  贾琏皱眉。

  凤丫头这是什么馊主意。

  自己可不欠那个王仁的。

  凤丫头让出一成份例,自己没有意见,自己……不愿意,真以为赚银子容易?

  王仁做什么了?

  什么都不做,都能够分两成份例?

  蔷儿鞍前马后的,也才半成。

  “不错。”

  “我那兄弟……有了好处之后,想来不会生事了。”

  “解决的法子就是那般,你自己看着办。”

  听得琏二爷话语言外之意,凤姐扫了一眼,没有劝说……法子自己说了,除了这个之外,暂时也没其它的法子。

  “那个铺子本来赚的银子就有限。”

  “如今再多一个分银子的,如何能够将银子赚多。”

  贾琏还是不愿意。

  多一个人占份例,自己的份例还少了,分的银子还少了,哪有那样的法子。

  凤丫头倒是不在意了,她现在手握管家大权,手中流过数十万两银子,还有火柴铺子。

  一点点银子都不放在心上了。

  自己做不到。

  好歹自己四成份例呢,让出一成,变成三成?给王仁?他……算个什么东西。

  “法子我已经出了,是否应下就看你了。”

  凤姐不为理会太多,自己忙碌一日,正要好好舒适一下,准备早些睡觉,明儿还有事呢。

  “……”

  “罢了,明儿我会和蓉儿商量商量。”

  法子?

  除了凤丫头的法子,再找一个?

  贾琏想不出来。

  揍一顿?

  不太肯恩。

  直接给好处,谁不要呢?

  “琏二爷,我那兄长也非一无是处。”

  自己都主动让出一成份例了,琏二爷还不愿意,这么抠搜的?让出一成,还有三成的。

  铺子的营生,琏二爷也是大头的。

  凤姐长道一声,瞧着丰儿已经端来热水,走了过去,脸上的胭脂水粉也要清理一下,不然睡着不舒服。

  “反正没看出来什么长处。”

  贾琏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