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事成-《主母冷院被关八年?和离高嫁你悔什么》

  淑妃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拦惊得花容失色,随即勃然大怒,柳眉倒竖,指着王德顺厉声呵斥:

  “本宫亲自为陛下熬的参汤,你也敢拦?眼里还有没有本宫,有没有陛下?”

  王德顺却毫不退缩,布满皱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坚持。

  他根本不看淑妃,一双老眼紧紧盯着陆禀,声音异常郑重:“陛下的龙体为重,宫中刚经大变,人心叵测,入口之物尤其是汤药羹食,按祖制必得先行验看,老奴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懈怠,请陛下容老奴一试!”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字字句句打在陆禀那根最敏感脆弱的神经上。

  曾经濒死的窒息感瞬间又涌上心头,陆禀脸上的笑容僵住,柔和的神色被惊疑取代。

  他看着淑妃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艳丽脸庞,再看看王德顺毫不退让的态度,猜忌从心底悄然滋生。

  “淑妃啊,稍安勿躁,王德顺说得有理。”

  陆禀声音干涩,眼神闪烁不定,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避开近在咫尺的参汤,“你且验来。”

  “陛下?!”淑妃又惊又怒,不可置信,这参汤可是她亲手熬的,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陛下,臣妾当真是有苦难言,这汤可是臣妾亲手熬煮,在小厨房一直盯着的,这里面的百年人参可都是祯儿亲自寻来的!”

  “验!”陆禀猛地提高声音,顿时惊惧不已,神情烦躁。

  王德顺不再犹豫,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扁平的银质小盒,打开取出一根细长锃亮的银针。

  他动作沉稳,在淑妃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注视下,将那银针缓缓探入白玉盅温热的参汤之中。

  殿内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根银针上。

  淑妃的呼吸变得急促,袖中的手被气得微微颤抖。

  然而,仅仅数息之后,异变陡生。

  那原本亮如明镜的银针,浸入汤液的部分,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如同被墨汁浸染。

  “啊!”端着汤盅的宫人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白玉盅“哐当”一声摔落在地。

  滚烫得参汤四溅,黢黑的银针在破碎的瓷片和污浊的汤水中,显得格外刺眼。

  “陛下您瞧!这是剧毒!”

  王德顺目眦欲裂,指着地上黢黑的银针,再看向不可置信的淑妃,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后怕而尖厉到破音。

  “淑妃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在参汤中下此剧毒,意图谋害陛下!来人啊!将这毒妇拿下!”

  “不!不是我!陛下!臣妾冤枉!”

  淑妃吓得魂飞天外,脸色惨白如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尖叫辩解,“是有人陷害,是有人要害臣妾,陛下明鉴啊!”

  殿内外的太监侍卫被这惊变骇得目瞪口呆,此刻听到王德顺的命令,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几个太监不由分说地将哭喊挣扎的淑妃死死摁在地上,任她如何嘶喊冤枉。

  陆禀看着地上那根黢黑刺目的银针,再看看被摁在地上状若疯妇的淑妃,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刚才那点温情瞬间化为无边的恐惧和暴怒,他猛地从软榻上跳起来,看也不看地上的淑妃,如同躲避瘟疫般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跌跌撞撞就朝殿外冲去。

  “陛下!陛下小心!”王德顺见状,也顾不上淑妃,连忙跟上护驾。

  陆禀惊慌失措地冲出正殿,夜风一吹,让他打了个寒战,头脑却更加混乱。

  他只想快点回到自己重重护卫的养心殿,他脚步虚浮,踉跄着走下台阶。

  旁边廊柱的阴影里,一个原本低眉顺眼,毫不起眼的小太监猛地蹿出,动作快得惊人,一把就死死抓住了陆禀龙袍的衣袖。

  “啊!”

  陆禀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惊恐地回头,正对上小太监充满仇恨的眼睛。

  “昏君!去死吧!”

  小太监嘶吼着,从袖中抽出匕首狠狠朝着陆禀的心口捅去,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陆禀吓得魂飞魄散,小太监的力气大得惊人,让陆禀无法摆脱,眼看就要被匕首刺入胸膛。

  “陛下!”

  千钧一发之际,紧跟着冲出来的王德顺惊呼,竟是不顾一切地撞向陆禀。

  “噗嗤!”

  匕首狠狠扎进了王德顺的侧腹,鲜血瞬间染红了深色的太监服。

  王德顺发出一声痛哼,身体剧颤,却死死挡在陆禀身前。

  小太监一击不中,猛地拔出匕首,直扑被撞得摔倒在地,惊恐万状的陆禀。

  这一次,匕首狠狠划向陆禀的脖颈,令他下意识地用手臂去挡。

  “嗤啦!”

  锋利的匕首瞬间割裂了明黄的龙袍袖口,在他小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剧痛袭来,陆禀惨叫出声。

  “咻!”

  一道乌黑的箭影,自宫门方向射来。

  箭镞精准无比地狠狠贯穿了小太监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前扑的身体,猛地向后倒飞出去。

  小太监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他低头看着胸口颤抖的箭羽,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口中狂涌而出,徒劳地抽搐两下身体轰然倒地,双目圆瞪,瞬间毙命。

  陆禀瘫坐在地,手臂剧痛,鲜血染红半边身子,脸上身上溅满鲜血,狼狈不堪,惊恐到极致。

  他浑身筛糠般颤抖着,茫然地抬起头,顺着那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高大的宫门处,一人玄甲披风,身姿挺拔,手持长弓,如同战神般屹立在清冷的月光下。

  秦休目光扫过现场,脸上满是自责,大步流星地上前,单膝重重跪倒在陆禀面前,声音沉痛:

  “臣秦休护驾来迟,令陛下受惊负伤,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秦……秦爱卿……你来了朕就放心了……”

  陆禀哆嗦着嘴唇,看着跪在面前的秦休,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猛地一松,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眼前却是一阵天旋地转,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

  “朕……”陆禀闷哼一声,两眼翻白,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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