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欲加之罪”(中上)-《明日方舟:从被内卫捡到开始》

  【泰拉历1091年2月12日】

  (中午12:04)

  “多瑙生态”贵宾休息室内,

  苍川从未感到有如此的轻松,

  此时此刻,褪去一身脏乱,洗去一身污浊的他,正全然放松的倚倒在沙发之上,懒散的接过一旁萨蒂诺递来的,切好的水果,悠哉悠哉的将之送入口中,

  “我着实是没想到,你居然会直接把那栋楼给炸塌了...”

  看着眼前软若烂泥般瘫倒在沙发上的少年,红狼亦是以一种略带震惊的“事后”语气缓缓开口,随即也是抬手抓起了一旁的电视遥控,打开了面前的显示器,跳转到了今日的新闻页面,

  “唉,我最开始其实也并不是想这么做的,但考虑到这群家伙可以用金钱和人脉上下打点,从而控制舆论和隐瞒罪行,我也就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来让特里蒙的市民看清他们的面目了...”

  苍川轻轻的耸了耸肩,随即面露一番“苦闷”之色,大有一副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之感,

  “得了吧,依照你的性格,这怕早就是你计划之中的一环了吧,说吧,此番结束之后,我们接下来又该做些什么?”

  萨蒂诺轻而易举的便看穿了苍川的心思,随即也是缓缓起身,径直坐到了少年的身旁,将对方的脑袋轻轻托起,枕到了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抚过那银灰色的秀发,嗅起了那自己许久未见的,洗漱过后的香氛,

  “这个嘛...”

  苍川并不反感红狼的举动,随即也是顺从的接下来对方的询问,开始思索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其实接下来很简单,我们只需要给这场清算受上一个完美的尾便是了!”

  苍川缓缓起身,依依不舍的从红狼温暖的膝枕中脱离,随后也是俯身凑到了萨蒂诺的耳边,为其轻声道出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嗯?”

  红狼的神色随着苍川的耳语而浮现了诧异,但随即又在其一番接续的解释下化解为了恍然,最后在那彻底的明了后变为了顿悟,

  “好家伙,你这办法着实是...”

  萨蒂诺忽然不知该如何评论眼前少年耳语的内容,

  “怎么说?我这办法着实是什么?”

  苍川即刻以期待的神色望向对方,等待着他那应有的,对于自己下一步计划的评价,

  “着实是有些...”

  “既合理又缺德...”

  红狼摊了摊手,随后饶有兴致的回应了对方的期待,

  “缺德?”

  苍川疑惑的回应诠释了他内心的不满,

  “你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这种对待敌人的有效手段,应该叫做...”

  “叫做...”

  少年忽然间发现自己的形容词汇也有些匮乏,

  “呃...好吧,”

  “确实是有点缺德...”

  于是他亦干脆不想,随即在以一个舒适的姿势躺回了沙发,再度将脑袋枕到了萨蒂诺的大腿之上,尽情的继续感受起了这份“大事已成”时的宁静与美好,

  “不过这也确实是有效就是了,我很期待接下来的好戏呢!”

  安然闭目陷入梦乡前,苍川如是说道,

  ......

  【泰拉历1091年2月17日】

  (上午10:15)

  特里蒙市中级联邦法院外,

  “咚咚——”

  熟悉的声音在陌生的地点重新响起,一架崭新的轮椅被缓缓推上法院的斜坡,

  “老板,法院到了...”

  侍者小心的戳了戳轮椅上的黎博利,小声说道,

  “哈——”

  “我知道了...我们进去吧...”

  黎博利副总有气无力的回应道,其当前的状态和神色已然与先前的达尼洛夫有了几分不相上下的神似,

  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头发卷曲,衣着糟乱,还有那腿上包裹着的,厚厚的石膏与绷带,

  他已全然没有了作为一个商业上位者该有的模样,

  “好的先生,按照指示,我们现在应该直接上庭,公诉人和法官大人已经等候许久了...”

  见眼前的副总已然转醒,侍者亦是不紧不慢的讲解起了现在的情况,随即加快了推送轮椅的速度,将之稳稳送入法庭的大门,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沙滩伞制药’公司的法人代表吗?您对前些日子的那场爆炸有什么看法?”

  “先生,您是否真的参与过如先前直播曝光的,违反科学伦理的非法实验呢?”

  “先生,请问...”

  轮椅刚刚推入法院的大门,便若是触发了什么一般,使得其内几十位手持话筒的记者若窥见珍宝一般,眼里闪着精光,快步上前,围绕在两人的身旁,开始你一句我一句接连不断的询问,并将手中的器物齐齐送至黎博利副总的嘴边,

  “啧——”

  “无可奉告!”

  记者们的举动自然是引得这位步入达尼洛夫“后尘”的副总的不满,他在努力扭头躲避凑上的话筒的同时,亦十分不耐烦的回应了对方的询问,同时轻轻拍了拍自己身后侍者的手,示意其加快速度,脱离此地,

  “哟呵,这家伙还挺有精神的嘛!”

  “咔——!”

  但黎博利副总并不知晓的是,此时此刻,他那暴躁乃至有些愤怒的身影,已全然落入了一位居于角落手持相机的“记者”的眼中,

  这位“记者”默默望着那被人潮吞没的两个身影,随即微微压低头顶的渔夫帽,在遮住她那双标志性的红色双耳后,轻松咧嘴一笑,而后微微转动起手上相机的变焦环,将目标校准,框入其中,而后按下快门,一拍留影...

  (上午10:23)

  特里蒙市中级联邦法院法庭上,

  在历经“千难万险”脱离了跟随,询问的各位记者之后,黎博利副总也是被他的侍者直直推入了法庭,并在现场法警的护送扶持下,艰难的将自己的身体挪到了被告席上,并在与身旁的法务部律师一番确认后,正式拉开了此次事件的庭审,

  “咚咚咚!”

  木槌落下,三声清响,

  “肃静!”

  年迈的法官正色俯视群人,随后庄严呵斥开口,

  庭审现场顿时陷入寂静,只有律师和记者翻动笔记时发出的沙沙轻响,

  “滴——!”

  见法庭之上已然寂静,法官也是抬手按下了一旁遥控器的按钮,

  光洁的白色大幕缓缓降下,厅后的投影重现了当时的画面,

  “轰——!”

  那栋饱含被告人心血的大楼又一次在黎博利副总的面前倾塌,化为尘埃,

  “嘶——!”

  被告席之上的罪人发出了心痛与不满的语词,他那本就黯淡无光的眼眸中亦随之平添了几分怒色,死死的盯着台上一脸方正的年迈法官,

  “咚——!”

  “被告人,请注意你的态度!”

  法槌落下,被注视的心里有些发毛的法官也是当即限制了眼前黎博利的举动,随后缓缓抬起手边那厚厚的资料,开始翻阅宣读其上的内容,

  “被告人!”

  法官的声音沉稳且极具穿透力,

  “1091年2月12日凌晨,由你负责的‘沙滩伞制药’科技有限公司的总部企业大厦是否发生了剧烈爆炸并完全坍塌?!”

  旧事重提,虽说是流程必要,但这也无异于给这位被禁锢于轮椅上的黎博利当头一棒,

  “是的,先生,如您所言!”

  副总强压心头怒意,咬牙回应,大有一种内心之苦无可宣泄的堵闷之感,

  “噗——”

  如此扭捏的场面固然让某位居于记者席上的“记者”捂嘴掩笑,随即继续压低帽檐,抬起相机,记录留影,

  “好,那么被告,你能否详细说明一番造成这场意外的主要原因吗?”

  法官紧照流程继续发问,一旁的书记官跟进记录

  “意外,或者是他人的陷害,”

  黎博利副总面无表情的背诵着法务部的嘱托,以无效回答应付着法官提出的问题,

  “被告,还请你描述的详尽具体一点!”

  法官微微皱眉,随即也是继续对之提出了要求,

  “抱歉,由于目前情况特殊,再加上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内部的调查,我们无法给予公诉人一个具体的答复,”

  黎博利副总并未回应,一旁的法务部律师则面带微笑的阐明了情况,努力的应付着对方的询问,

  “好,既然贵司对此次事件性质定性存有疑虑的话,那本庭也当提出目前获取的相应物证,助力于贵司对此次事件定性的判断!”

  见被告一行人已然进入了“无可奉告”的沉默之态,法官也是不再给其任何的面子,随后亦是在一阵落槌之后,挪过身旁早已准备好了的,先前“热心市民”送递“科学伦理委员会”的证物资料,将之盛放于投影仪下,展示于公堂大屏之上,

  “这些是公诉人线人从你们‘沙滩伞制药’科技有限公司内部获取的一系列相关物证,虽获取方式有违取证必要前提,但鉴于公诉人属哥伦比亚监察机构官方,及此次乃重大医药科研事故,故而特事特办,将之引入法庭,用于公证贵司这些年来在研究方面上的所作所为,以及用于对当前事故性质进行定性判断!”

  法官不紧不慢的宣布了这证物的来由,随后也是自然而然引得其下证人席与旁听席的一阵议论,

  “啧——”

  “果然有内鬼!”

  身为被告人的黎博利副总自然是其中反应最为激烈的,

  在一众人群质疑思量的不解神色中,这位黎博利可谓是将自己的牙齿咬碎,如有死仇一般盯着那被法官翻动展示着的“证物”,

  “这【哥伦比亚粗口】的可是我公司多年以来的成就机密啊!你就这么给简简单单的曝光了?!”

  黎博利并没有表现出那因罪业暴露而出现的畏惧,反而显露出了一种商业机密被窃取后,愤懑崩溃的憎恶,

  此刻的他,已然有了一种想要直冲上前,将法官一刀捅死的冲动,

  “法官大人,我认为这些所谓的证物,并非是源自我司!”

  但与这位副总不同的是,他身旁的法务部律师,却大言不惭的道出了自己那极具“切割性”的见解,直言否定了审判桌上,那摞厚文件背后的归属,

  “咚咚咚——!”

  法槌的响度便是那判桌之上,法官对律师如此言语的震撼,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年迈的法官厉声喝道,随即看向黎博利副总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鄙视与不屑,

  “你这是在质疑我特里蒙的法律,质疑我哥伦比亚联邦的民意!”

  法官就差把木槌丢到眼前律师的脸上了,

  而一旁听到自家律师如此言语的黎博利副总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去,

  他扭头看向自己法务部的成员,先前对眼前法官的憎恶已然随这些律师的言语而转变为了惊恐与不可置信,

  “我花钱培养的是什么?一群饭桶吗?”

  “这就是他们庭审前对我那信誓旦旦的保证?”

  副总的内心彻底变成了一团乱麻,

  但他还是在一番强制性的平静自我后,明了了当前的情况: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一口咬死否定眼前的一切,败坏自己的名声和成就来保存自己的基础实力,

  二,承认公诉人的指控,伏法并接受问责,承担违反科学伦理要求的后果,支付赔偿并踏入监牢,

  前者具有不确定性,后者具有自毁妥协性

  无论选择什么,对“沙滩伞制药”几乎都无异于灭顶之灾,

  所以,“苟活”还是“暴死”,这已然成为了一个及其困难的选择,

  被囚禁于轮椅之上的黎博利副总微微昂首,看向了法官手上那叠厚厚的,自己的罪证,最终也是在那思索半晌后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同意我律师的发言,法官先生,我作为‘沙滩伞制药’的副总兼公司法人,我并没有见过这些不切实际,严重违反伦理道德的实验文件!”

  “我现在坚持一个观点,那就是您手中的这一切都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是歹人借您之手欲将我司除之后快的刀刃!”

  黎博利副总脸都不要了,他选择了自己法务部提供的方案,咬牙否定了眼前老者拿出的一切,

  “咦——!”

  随着黎博利副总那逆天言语的落下,在场的陪审团以及那听证席上的记者,都是不约而同发出了嘘声一片,近乎皆以那鄙夷的目光望向这位贪生怕死的黎博利,

  “咚咚咚——!”

  审判桌上的木槌亦是更为急促的声响表达了它的态度,

  “被告人,你果真这么认为?!”

  法官面色已然铁青,他看向眼前黎博利副总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杀意,

  “我确定,”

  破罐破摔,眼前老者的眼神已然让副总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压力,他轻飘飘的撂下一句话后,便微微垂下了头,不去与之对视,

  “咚咚咚——!”

  又是木槌三声,

  “我最后给你一次思考的机会!你最好能在下次开庭的时候给我一个正确的答案!”

  法官的胡须微微翘起,他愤怒的撂下手中的文件,随后狠狠的瞪了台下被告一眼后,直直起身,在周围记录员和审判员注视下,咬牙切齿的宣布,

  “由于证据和被告原因,本庭宣布休庭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