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炼狱89-《快穿之在甄嬛传沉浸式宫斗》

  小厦子额头贴着地面不敢离开,连着吞了两三次口水,才说道:“承乾宫的剪秋姑姑往潜邸去了!”

  皇帝越发摸不着头脑,心却跳得快极了,冥冥之中感觉到有自己不想看见的事即将发生。

  苏培盛见皇上不说话,便走到旁边小声询问:“往潜邸去了,然后呢?”

  小厦子又磕了个头,说道:“奴才觉得不对,先行回来禀报了,后边有粘杆处的人跟着。”

  就像是在证实小厦子的话,粘杆处的消息又紧跟着传来了。

  潜邸的跟踪当然没那么快结束,是承乾宫又有了新动作——一个嬷嬷被派去乌拉那拉家了,说是皇后娘娘思念家人。

  那嬷嬷也是出身乌拉那拉家的,只是并不如剪秋和绘春等人受看重。

  名单上白纸黑字记载得清楚,那些人的确就是皇后手下的,要是皇后是无辜的,想来也不大可能。

  那回乌拉那拉家就可以解释,皇后母家不争气,除了皇后之外,男人都拿不出手,也不是秘密。

  但到底算是老姓,若是要力保皇后的后位,也不知会出什么血。

  苏培盛静悄悄站在皇帝身边胡思乱想着。

  只他实在想不明白,剪秋回潜邸是为了什么。

  皇帝也不明白,但他还是倾向于皇后没有去害弘昼和裕嫔。

  皇后的人是一起负责此次案件的,别说在审讯的时候皇帝根本没听到底下的人来回报说有人在暗地里捣乱。

  如今皇后的人手都被挖了出来,要真是皇后动手,她会不找太后求助?

  从前又不是没有过。

  皇后权欲重,后宫宫权,皇后至今都把在手里,一点儿也不想分给别人,偶尔在他这里装装样子罢了。

  说她打压宫嫔,皇帝其实心中有数。

  可皇后愿意不掺和夺嫡,为着给弘晖换一份死后哀荣,扶持多年的三阿哥说放弃也就放弃了,那么,不过是宫权,给也就给了,反正后宫也也没有比皇后更适合的人选。

  要说皇后突然在忽视弘昼还有裕嫔这么些年之后,忽然要暴起杀人,皇帝实在不能理解。

  那还不如在弘昼小时候杀呢,体弱的婴孩死了是最常见的事情,人人都习惯了,总比一个快成人的健壮大孩子死了更说的过去。

  皇帝再次翻开了那份之前粗略看过的名单。

  圆明园七品执守侍太监有两名:张长木,刘来福。

  这个级别手里就有点儿权力了,能管人管事。

  八品侍监更多些,当然,最多的还是无品级的杂务太监。

  皇帝一眼扫过,一个认识的都没有,这也正常。

  忽而,一个长史姑姑的名字吸引了他的视线,王大妞。

  这本是满族女子常见的名字,但后头却写明了,她曾有个名字叫做立夏。

  此类名字大多在妃嫔宫中出现,一个名字下有无数的宫女。

  皇后身边有剪秋绘春绣夏染冬四个大姑姑,下面就没有再用季节的宫女了。

  立夏,立夏,皇帝终于明白自己若有似无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太后宫中曾经有过一批常侍女用的便是节气的名字。

  粗使宫女一批批来,一批批走,她们的名字大多都是什么大妞二牛之类的,哪怕有人重名也无妨,到了永和宫,她们都叫“哎,那边的,过来。”

  而常侍女,也就是资深宫女,能帮着姑姑们做事了,有了换人而不换名字的荣幸,毕竟也是偶尔会在主子跟前露面的人,不能让主子迁就你,去记你的名字。

  主子的脑子是要用来想更重要的事情的。

  如果是太后,是太后……

  而皇后得知查出的凶手是自己后,却没有喊冤,没有找人求助,而是找人去了潜邸和乌拉那拉家。

  那么!皇帝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瞪大到骇人的地步,一开口便是嘶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苏培盛,去请皇后过来!”

  ……

  “恭敬些。”

  皇帝叮嘱了一句。

  苏培盛脚步放得极轻,鸟悄儿的退出殿内,出来才擦了擦汗,然后一点儿不敢耽误得快步走向承乾宫。

  方才那一刻皇上的脸色难看得让他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随着步子越走越快,胸口处也越发闷得发慌,苏培盛想走得更快些,省得耽误了皇上的事,又想要是这宫道一辈子都走不完,那就好了。

  气喘吁吁到了承乾宫,苏培盛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里安静得近乎诡异。

  出去的不过两个人,但守门的绘春神色恍惚,整个人飘然物外,像是魂儿都已经没了似的。

  一进门,便看见皇后穿了一身黑坐在上面,偏偏衣襟和袖口还有下摆处都镶了极鲜艳的大红色,就连黑色缎面上的花卉,祥云刺绣也都是大红色的。

  这身衣裳衬得皇后格外老气,好像在得知名单的一刹那就老了十岁似的。

  唯有头顶的金色钿子头还是那样熠熠生辉,仍是皇后应有的尊贵。

  苏培盛一时也不敢看皇后,只垂下眼,却冷不防看见皇后手里捏了个东西。

  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小孩的肚兜。

  苏培盛当场腿就软了,咚一声跪在地上,好在多年的经验还在,顺势说道:“皇后娘娘,皇上请您去养心殿一趟。”

  他做惯奴才,素来是不与主子们对视的,但仍然能感觉得皇后的视线在他身上逡巡。

  “本宫不去。”

  皇后回绝了。

  那声音与皇后的视线是一样的,都在暖阁内飘来荡去,听得苏培盛一身一身得起鸡皮疙瘩。

  刚消下去,又立刻重新翻上来。

  他本该再劝劝皇后,毕竟那可是皇上的口谕,岂是能够说不去就不去的。

  但苏培盛只是麻利得躬身告退:“嗻!”

  然后头也不回得走出了承乾宫。

  出来了,方才发现天上还有暖融融的太阳,苏培盛不禁长长呼出一口气。

  活过来了。

  接着又回到养心殿禀告皇上。

  桌案的上的名单已经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皇帝一手捻着十八子,一手攥拳放在膝上。

  殿内静得吓人,甚至能听见两颗珠子之间碰撞的声音。

  良久,皇帝说道:“走。”

  苏培盛暗自叫苦,深深吸气,唱道:“摆驾承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