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女武神-《黑心法爷》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十多年已悄然流逝。在这弹指一挥间的岁月里,苦水农场始终如一地为凯萨斯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灵魂能量。至于那些游荡在黑暗中的亡灵法师们,究竟用什么手段收集这些灵魂能量,凯萨斯从未过问,也毫不关心——就像农夫不会在意收割麦子的镰刀是否沾过鲜血。

  凯萨斯也告诉了亡灵法师,不少深奥的亡灵学识,不过学到的知识越多,亡灵法师们就越迷茫。

  与此同时,圣罗兰帝国境内亡灵肆虐的噩耗早已越过边境,在罗兰帝国的宫廷与市井间传得沸沸扬扬。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率领亡灵大军的那个黑袍法师,头上竟赫然戴着象征神圣权力的教皇冠冕。那顶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的纯金冠冕,已然昭示了这个亡灵首领的真实身份——根本无需任何猜测与求证。

  如今的圣罗兰教会内部,高层们对近在咫尺的苦水农场视若无睹。镶着宝石的议事厅里,红衣主教们正为推选新教皇的议程争论得面红耳赤。那些养尊处优的教会权贵们,依靠血之精华维持着衰竭的生命,他们的水晶杯中倒映着亡灵肆虐的烽火,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毕竟,比起虚无缥缈的信仰,还是能让人永葆青春的血色甘露更值得他们费心。

  圣罗兰教会那位冷艳的圣女,老牧首德佩罗,还有年老的巴罗夫和拉西奥,他们早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玫瑰城堡,秘密返回了圣罗兰帝国。他们的离去如同秋日里飘散的落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留下空荡的议事厅和几盏未熄的烛火。

  罗兰帝国的南方,天空中堆积着厚重的阴云,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触手可及。深秋的寒意夹杂着潮湿的风,预示着连绵的雨季即将到来。

  正午时分,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风尘仆仆地驶来,最终停在了玫瑰城堡前。马车的车厢上雕刻着火枫城的纹章,但车篷上沾满了泥浆,显然经历了长途跋涉。车夫是个四十多岁的粗壮汉子,此刻却显得狼狈不堪——他的颧骨青紫,嘴角开裂,右眼肿得几乎睁不开,显然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玫瑰城堡外的金矿早已枯竭,昔日的喧嚣与繁忙早已不复存在。管家肖恩如今清闲得很,整日里除了酿造麦酒,便是叼着烟斗在城堡门口晒太阳。当他看到这辆孤零零的贵族马车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火枫城的贵族出行向来前呼后拥,怎会只有一名伤痕累累的车夫?肖恩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马车的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镶嵌着银边的车门重重撞在车厢上,发出一声闷响。一位身姿矫健的女士利落地跃下马车,她那一身暗红色皮甲泛着细腻的光泽,腰间两把镶嵌宝石的短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金色的卷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微微扬起下巴,湛蓝的眼眸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锁定了站在台阶上的肖恩。

  她的皮靴踏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给我打扫一个房间,准备一份丰盛的午餐!”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仿佛这要求天经地义。肖恩一时语塞,这位突如其来的客人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定了定神,恭敬地欠身行礼:“女士,请问您是谁?我好向伯爵大人禀报!”

  “我是薇薇安·巴顿。”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皮甲上的金属装饰叮当作响,“现在快去准备茶水,我有点渴了!”

  就在管家迟疑的瞬间,一阵急促的皮靴声已经在城堡内响起。薇薇安显然没打算等待许可,她径直穿过大厅,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薇薇安·巴顿?”肖恩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激起一丝涟漪,却又想不起具体在哪里听过。他匆忙转身,一边快步走向客厅,一边对路过的女仆吩咐:“快去准备上好的红茶和点心!”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冲向大厅侧面的螺旋楼梯。靴子踩在古老的石阶上,发出密集的哒哒声。当他气喘吁吁地来到城堡顶层的小阁楼时,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侯爵大人,”他轻叩木门,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略显颤抖,“城堡来了一位不讲礼仪的客人,她叫薇薇安·巴顿,还横冲直撞地…”

  话音未落,阁楼的橡木门猛地打开。凯萨斯侯爵甚至没等肖恩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冲了出来,脸上带着罕见的急切神情。他身后跟着的那条体型硕大的肥狗更是迫不及待,粗壮的躯体直接把肖恩挤到边上,差点让他失去平衡。

  凯萨斯快步来到了客厅,只见那位传说中的女公爵,正慵懒地斜靠在真皮沙发上,锃亮的黑色皮靴随意地搭在茶几上,靴尖还沾着一片草叶。她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捧着水晶茶杯,氤氲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映衬着她那张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绝美容颜。

  “公爵,您终于苏醒了!”

  凯萨斯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他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传奇人物——如瀑的金发,深邃的蓝眸,连右眼角那颗泪痣的位置都与墓园里的雕像一模一样。这位沉睡了七千多年的女公爵,正是他先祖最得意的学生。

  女公爵放下茶杯,水晶杯底与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凯萨斯,你要加快完成任务了。”她的声音如同冰泉般清冷,“老师已经准备返回了。”

  “不是说一千年的吗?”凯萨斯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先祖准备提前回来了?”

  “是深渊位面的一千年。”女公爵红唇微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里时间的流速与罗兰大陆不同。如今老师已经掌握了时间法则,他回归时会扭曲时空通道。两年——”她竖起两根纤细的手指,“最多两年时间,老师就会踏足罗兰大陆的土地。”

  凯萨斯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脚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那条整天懒洋洋的暗红色肥狗不知何时窜了过来,正兴奋地用爪子扒拉着地毯,圆滚滚的身体像个皮球似的在客厅里上蹿下跳。

  凯萨斯皱着眉头,盯着眼前这只状若癫狂的肥狗。它正吐着舌头,在客厅的地上来回打滚,活像条发了疯的野狗。

  “死狗,你为什么高兴成这样?”凯萨斯用靴尖踢了踢肥狗鼓胀的肚皮,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

  肥狗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咧开的嘴角几乎要扯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獠牙。它那双猩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我要见到主人了!”肥狗突然口吐人言,声音嘶哑难听,像是砂纸摩擦般刺耳。它说话时喷出的唾沫星子,都溅到了凯萨斯的裤腿上。

  凯萨斯下意识后退半步,脸色阴沉下来:“我不是你的主人?”

  肥狗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嗤笑,粗壮的尾巴啪啪地拍打着地面,扬起一片尘土。它慢悠悠地抬起前爪,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活像个傲慢的贵族打发下人。

  “这条熔岩犬原本已经死了,生前是深渊中熔岩位面的一位领主,是老师让它复活了。你的实力已经远远比不上它,它追随你也只是暂时的!”

  穿着暗红色皮甲的女公爵,看着超过千斤重的大肥狗,淡淡的说了几句。凯萨斯一脸诧异,他完全弄不明白死后怎么能复活,他当年拿到的是一颗熔岩犬的卵。

  凯萨斯凝视着不远处的翡翠河,地底下的某处翻涌的黑色浓稠液体,腥臭的气息在洞穴中弥漫。覆灭圣罗兰教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现在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危险的一步——清理这些被教会秘密封存的恶魔之血与遗骸。这些粘稠如沥青的黑水在石池中蠕动,连精灵长老提起时都会不自觉地颤抖。

  “死狗,恶魔之血非得你来不可!”凯萨斯转身对身边的肥硕身影说道。

  肥狗慵懒地趴在白石铺就的地面上,浑身虬结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听到主人的呼唤,它慢悠悠地抬起那颗硕大的头颅,鼻孔喷出两股带着火星的气息,粗壮的尾巴在地面拍打出傲慢的节奏。那双绿豆般的小眼睛狡黠地转动着,前爪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地面——这熟悉的动作让凯萨斯立刻明白这家伙又在讨价还价。

  “听着,”凯萨斯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只要解决掉这些黑水,一百条用秘方腌制的蛮牛腿都归你。”他说着从空间戒指里清点着剩余的食物,“你这贪吃的死狗,今年吃光了两个储物戒指的食物,再这样下去我得去接佣兵任务才能养活你了!”

  肥狗闻言立刻竖起耳朵,舌头耷拉在獠牙旁。它最近确实越来越难伺候:随着肥狗的体型增加,这家伙的食量也翻倍了,如果不是凯萨斯小有财富,要养活肥狗真的不大容易了。它不仅要吃普通的肉食,还要吃大量的魔兽肉,火晶石,火系魔核…有时甚至还要喝几瓶美酒…

  “嗷…”

  肥狗突然人立而起,两米多高的身躯直直站立着,随后又趴在地面上,前爪轻轻拍在地面上炸开一圈火星。这个动作表示交易达成,但这家伙的五根爪指分开着,这意思凯萨斯当然看明白了。

  “行,再加五瓶麦酒!”

  听到凯萨斯说玫瑰城堡自酿的麦酒,肥狗翻着白眼,非常不满的哼唧了一声。

  “爱挑嘴的死狗,五瓶朗姆酒总行了吧!”

  带着喜悦的哼唧声,从肥狗的鼻孔中冒了出来,还连带着几颗火星子。

  女公爵享用完丰盛的午餐后,便吩咐女仆准备热水,她准备沐浴了。与此同时,凯萨斯收到了来自火枫城的紧急消息。原来,在女公爵离开陵墓后,她首先前往了领地内的巴顿古堡。那位因罪被削去爵位和封地的巴顿伯爵,在面对女公爵时不知说了什么冒犯的话,竟被薇薇安一个耳光当场击毙,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追查凯萨斯的下落,薇薇安从巴顿伯爵领乘坐豪华马车直奔火枫城。抵达后,她毫不迟疑地闯入了戒备森严的皇宫禁地。当皇宫禁卫军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来意时,薇薇安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你们这群废物也配拦我?真是瞎了眼!”

  女公爵展现出了令人胆寒的实力。她身形如鬼魅般在皇宫中穿梭,所过之处,五百多名精锐守卫连武器都来不及拔出,就每人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纷纷倒地不起,彻底丧失了战斗力。整个皇宫顿时警钟长鸣,急促的钟声响彻云霄。连皇帝陛下的贴身近卫队都被紧急调来,然而结果毫无二致——这些号称帝国最强的战士,在女公爵面前同样不堪一击。

  最后,皇宫中实力最为深厚的特务头子,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这个平日里令朝臣闻风丧胆的人物,此刻却和其他守卫一样,连一个照面都没撑过,就被薇薇安随手一记耳光打得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皇宫上下,竟无一人能阻挡这位暴怒的女公爵半步。

  “你——给我滚下来!就你这副窝囊样,老娘一耳光就能送你去见先帝!”

  女公爵薇薇安厉声喝道,暗红色皮甲在灯光下泛着血光。皮靴踏碎了光滑的大理石阶,戴着皮手套的手指笔直戳向皇座。老皇帝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抠着鎏金扶手,却止不住全身筛糠似的颤抖,镶满宝石的皇冠在银发间歪斜欲坠。

  “腿软了?”

  女公爵突然开心的笑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高阶。撞开试图阻拦的宫廷总管,右手直接揪住皇帝刺绣领口。只听“刺啦”一声,紫貂皮大氅在她手中裂作两半,枯瘦的老者如同破麻袋般被丢在了一边。

  几位白发贵族下意识去摸佩剑,却在女公爵扫视过来的瞬间僵住。她反手将猩红披风甩在皇座上,一屁股坐在了皇座上。

  “一群废物!”

  她一巴掌拍碎扶手镶嵌的夜明珠,飞溅的碎片惊得财政大臣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