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爷爷的虚影隔代传授-《水不暖月》

  直到有一次,他修炼时急于求成,导致灵气在经脉中暴走,疼得满地打滚,是爷爷用布满老茧的手掌按住他的丹田,以一种极其温和的力道缓缓引导——那手掌上还带着灵田泥土的气息,掌心的纹路里似乎藏着某种神秘的韵律,竟比学院导师的护法灵术还要管用。

  “你看,“爷爷收回手时,掌心还沾着几粒灵谷,“灵气就像这谷粒,得攥在手里,更得懂得什么时候该松手。“如今回想起来,那掌心的温度仿佛还留在丹田处,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农耕道理,竟成了他领悟“八方风雨“的关键——“顺“而非“逆“,“导“而非“阻“,这才是最本源的修炼之道。

  可谁又知道,那个在灵田挥汗如雨的老人,那个会用粗糙手掌揉他头发的爷爷,其实只是一道灵识凝聚的虚影。

  真正的爷爷,连同负责守护灵田的大伯,早在十年前就倒在了黑风岭的密林中。

  那天,陈月平正在学院参加启蒙仪式,突然感应到与爷爷之间的灵识联系骤然中断。

  等他疯了似的跑回灵田,只看到满地狼藉的灵谷和大伯断裂的灵锄——那把陪伴大伯三十年的玄铁锄,被某种带着硝烟味的武器拦腰斩断,断口处还残留着灼热的气息。

  后来他才从学院的卷宗里查到,那是凡人世界的“步枪“,一种不需要灵气就能伤人的武器,当年一群盗采灵矿的凡人闯入灵田禁地,爷爷和大伯为了保护灵田核心的“祖根“,与他们展开了殊死搏斗。

  卷宗里记载得很简略,只说“陈家二人殉职,盗矿者被驱逐“,却没写爷爷在生命最后一刻,用精血将自己的一缕灵识封存在祖根里。

  那缕灵识日复一日地在灵田劳作,守着祖孙俩的约定,直到三年前陈月平突破炼气期,才终于感应到祖根里的爷爷。

  “月平啊,“虚影第一次开口时,灵识波动得厉害,几乎要溃散,“别恨那些凡人,他们只是不懂灵田的珍贵。

  也别想着报仇,守护比复仇更重要。“从那以后,每个月圆之夜,爷爷的虚影都会出现在灵田,教他如何用最朴素的方式与灵气沟通,如何从农耕里领悟修炼的真谛。

  那些看似平常的种地技巧,其实是陈家代代相传的“稼穑心经“,只是到了爷爷这辈,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才伪装成普通的农耕技法。

  此刻,陈月平的指尖微微颤抖,丹田处的灵气突然变得滚烫。

  他终于明白,爷爷为何总说“顺应自然“——那是经历过生死后才有的通透;为何强调“掌控本心“——那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守。

  这道虚影承载的,不仅是农耕的技艺,更是陈家血脉里流淌的韧性,是真正的隔代传承——无需惊天动地的誓言,不用轰轰烈烈的仪式,只需在灵田的晨露里,在锄头的起落间,把守护的信念,一代一代,种进血脉深处。

  李默见他突然驻足,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忍不住轻声问:“怎么了?“陈月平摇摇头,望着远处灵田的方向,月光下,仿佛又看到那个戴着竹笠的老人,正弯腰在田里劳作,锄头扬起的弧线,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温柔的光痕。

  他握紧拳头,将眼眶里的温热逼回去,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明白了,爷爷说的道理,我终于懂了。“

  夜风拂过,带来灵田特有的清香,那是灵谷开花的味道,也是传承延续的味道。

  月光穿过云层,照亮了两人前行的路。

  远处,青冥峰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阴阳鱼灵脉的灵气重新归于平衡,散发出温和的光芒。

  陈月平知道,今日之事只是修炼路上的一个小插曲,但他相信,那些被触动的心灵,终将在未来的某天,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而他,将继续沿着祖辈开辟的道路,在灵田与书海中,探寻真正的大道。

  走到半山腰时,李默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你看!“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站在路边,眼中闪烁着灵性的光芒,见到陈月平,竟微微颔首,随后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密林深处。

  “是青冥灵狐。“陈月平微笑道,“它这是在谢我们修复了灵脉。“李默恍然大悟,心中的敬畏更甚。

  他看着陈月平的背影,突然明白,与院长并肩而行的少年,早已用自己的方式,走出了一条独一无二的修炼之路——那是一条融合了农耕的质朴、学识的深邃与灵气的精妙之路,宽广而光明。

  夜风吹过灵田,稻穗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归来的少年吟唱赞歌。

  属于陈月平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篇未曾谋面的课文,不仅篇幅冗长如奔腾江河,文中那些晦涩难懂的灵气隐喻,更是如同盘根错节的古木根系,即便修为已至筑基期的修士,面对它时也常常感到头疼不已,仿佛坠入了迷雾笼罩的深山,难以探寻其真正的脉络。

  我凝神静气,双目锐利如电,飞速扫过纸面。周身的灵气仿佛受到某种无形的牵引,顺着视线缓缓游走,在视网膜上勾勒出一幅幅特殊的符文投影,那些投影如同跳动的星辰,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当最后一个字的轮廓在眼中消散,我张口背诵的瞬间,天地间的灵气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攥住,为之停滞了片刻。

  紧接着,每个字句都化作一道金色的灵纹,挣脱束缚般飘向空中,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如同受到指引的飞鸟,重新组合成原文书卷的虚影,悬浮在半空,散发着古朴而庄严的气息。

  这并非单纯依靠超凡的记忆力,而是得益于那段在旁人看来近乎疯狂的积累岁月——小升初后的那个暑假,天刚蒙蒙亮,东边天际才泛起鱼肚白,我便已踏着晨露来到院中那棵百年古柏下。

  彼时的我尚未筑基,灵气仅能在丹田勉强凝聚成缕,却已懂得以意念牵引这丝微薄灵力,顺着经脉游走至眉心识海。

  每当晨风吹动柏叶发出沙沙轻响,我便取出泛黄的诗词卷册,让灵气随着诵读声在唇齿间流转,那些平仄韵律仿佛化作有形的丝线,将“床前明月光”的清辉、“大江东去”的豪迈一一缠绕成结,牢牢系在识海深处。

  每日辰时,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柏叶缝隙洒在书页上,我便开始手抄诗词。

  指尖的狼毫笔蘸着掺有晨露的朱砂墨,在特制的灵宣纸上行云流水。

  每抄完一首,便以食指蘸取眉心渗出的灵墨,在诗稿末尾点下一枚朱砂印。

  三百首唐诗宋词抄完时,整叠诗稿竟自行悬浮于空中,每页纸上的字迹都泛起淡金色微光。

  这些微光顺着我的目光涌入识海,起初只是零散的光点,随着抄录数量增多,渐渐在识海中央盘绕成环。

  喜欢水不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