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叶濯示弱-《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

  荣仪贞两手下意识摩挲着衣衫的布料,想到了一个人——关芝芝。

  昨日她与蔡氏和关芝芝走得很近。

  这事出乎她的意料,大概也惊到了叶濯。

  按照前世的时间来算,泰和五年,叶濯扳倒了关崇成为新的内阁首辅。

  而此时,正好是泰和四年末。

  是叶濯与关崇在朝堂斗争上,最焦灼的时期。

  她闭了闭眼。

  有点生气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这么搅了进去,多了一重麻烦。

  她抬起车窗的帘子,打算吹吹冷风,醒醒神再想一想等下见到叶濯该如何应对。

  却不想,才一抬起帘子,就见到街边一角围聚了不少人。

  她好奇多看了两眼,恰好行人走动,露出一条缝隙,让荣仪贞一眼认出个人。

  这人出气多进气少,浑身是伤,倚坐在街边闭着眼睛,脸色青白,很是吓人。

  是玄三。

  一个被江湖组织弃用并追杀的影卫。

  前世,荣仪珠在大街上救下他。

  为报救命之恩,玄三认荣仪珠为主,帮她做了不少肮脏事。

  说起来,这人前世可是矛盾得很。

  一方面帮着荣仪珠做坏事,一方面又有着自己的道德标准,行补救之事。

  连荣仪贞自己都败在玄三身上过,被荣淮惩戒,禁足断了三日饭食。

  那天晚上,前脚害过她的人,后脚又偷偷来送食物。

  那种割裂感,让荣仪贞对玄三印象深刻。

  “停车!”

  她喊了一声,紫电赶忙吩咐车夫。

  马车停住,紫电和青霜按照要求,一个把看热闹的人群引走,另一个同车夫一起,将几近昏迷的玄三抬上了车。

  前世,郑秋华在半山茶室陷害成功。

  第二天一早,和荣仪珠一起到街上挑选首饰衣衫庆祝。

  如今,风水轮流转,母女俩第一步就没成功。

  郑秋华被禁足在院中养腿,连带着荣仪珠都被荣淮大骂一通。

  整个灼华院愁云惨淡,没人有心思上街,自然也遇不上玄三。

  那么……

  现在,玄三是她的了。

  ……

  醉仙楼顶层。

  叶濯站在窗边远眺。

  老远看见架华贵的马车,慢行在街边。

  他眸光锐利,一眼看清了挑起车窗帘布的女子便是荣仪贞。

  随即蹙眉,又看着马车停下,她的丫鬟紫电和车夫一起把个男人往她车上抬。

  等安顿好后,车夫扬起鞭子,竟就这么把马车驾走了。

  路过醉仙楼而不入,转过街角往医馆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荣家的马车,叶濯才收回目光,脸上愠色明显,语调发沉:

  “鹤顶,去查,荣二小姐带走的那个男人是谁。“

  鹤顶一怔,马上挎着刀行礼:“是。”

  牵机站在一旁,唇角微微翘起,与一脸懵的鹤顶四目相对,默默做了个口型:“好酸。”

  亲自听大夫说了玄三没事,荣仪贞留下青霜照顾。

  自己带着紫电又回到了醉仙楼。

  才一进门,便有小二上前引路,对待她的态度,比堂上那些五六品的官员还要恭敬客气。

  不少人的目光朝这边看过来。

  荣仪贞庆幸自己下车前用簪子戳进手帕里,又戴回头上,做了个简易的面罩。

  这些官员只能羡慕她,却认不出她是谁。

  等被带至雅间时,荣仪贞心里正惦记玄三的伤,猛地看见一脸阴沉的叶濯,还有些懵。

  “叶大人?”她声调扬起,算是打了个招呼。

  眼看着叶濯没有起身,甚至连句话也没有。

  荣仪贞便也没有行礼。

  对方这态度,她打个招呼,已经算是够有礼貌了。

  “荣二小姐,刚才干什么去了?”叶濯单手捏着茶盏,指尖泛白。

  荣仪贞亦是不快:

  “叶大人邀约,命我巳时前来,如今时间刚好,我之前做了什么,难道也要向您汇报?”

  叶濯被噎了一下。

  好好好。

  他就知道小丫头牙尖嘴利,不好管。

  满腔怒火,对上丝毫不退让的荣仪贞,竟然自己就灭了大半。

  叶濯顿了一顿,调整情绪,重新开口:“你为什么,要和关芝芝交好?”

  听见叶濯开始说正事,荣仪贞也收敛了脾气。

  她坐在叶濯对面,伸手为自己倒了盏茶,随即才说:

  “我听不懂叶大人在说什么,女儿家交友,合得来便亲密一些。在半山茶室的时候芝芝她挺身而出为我作证,我们关系好,难道不应该吗?”

  叶濯几乎被气笑了。

  他写下那张字条放进香囊里时,就猜到,若是当面问她,荣小团子铁定是现在这副插科打诨、死不承认的样子。

  这么看来,他可真是了解她啊。

  叶濯无奈,耐下心来劝人:

  “想要和我合作,就离关家远一点,景王余党还没查清,你别惹事。”

  惹事?

  荣仪贞眉头一挑。

  她何时惹事了?

  明明一直是事情先来招惹她的。

  前世她唯唯诺诺,从不肯主动出击,被一桩桩事情逐渐击垮,不但失去了最亲的家人,自己也惨死崖底,做了五十年孤魂野鬼。

  她坐正了些,将手中茶盏磕在桌子上。

  瓷器与红木桌子相撞,‘噔’的一声,随即满室安静。

  牵机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生怕主子暴怒牵扯到他身上。

  这荣二小姐胆子太大了,竟敢在此摔杯砸碗。

  要知道,便是她爹荣淮来了,看见叶濯,也只有跪下行礼的份。

  荣仪贞语气生硬:

  “叶大人请我过来,就是为了吩咐我不要和关芝芝交朋友?”

  “我和关芝芝是好友,关家有难,我就难逃一死了?那放眼整个官场,可还有人能活着?”

  关崇身为首辅,无论真情还是假意,与关家结交的人又何止她荣仪贞一个?

  要真是查起来,只怕整个朝堂都要搬进诏狱去。

  叶濯这话,无非是为了诈她一下,看看她与关芝芝到底是小女儿家的情谊,还是受荣家的授意。

  若是荣家……

  荣家背靠文寿伯府,文寿伯又是肃王的内弟。

  那荣仪贞便是间接为肃王行事。

  再也没有合作的价值。

  如今她这样生气,提起不能与关芝芝结交便板起脸争辩,才是寻常表现。

  这是荣仪贞在来的路上就提前想好的。

  她犹豫,如果叶濯一再相逼,她要不要为了演得更真一些,而给叶大人一巴掌之类的。

  想来想去,还是不敢。

  叶濯一双狐狸眼瞪大,看着荣仪贞发脾气。

  就在牵机以为自家主子马上也要发火暴怒的时候,就见叶濯一伸手,用帕子擦干了荣仪贞摔杯时候溅在桌上的茶水。

  “我就问一句,荣二小姐何至于这么着急,等会儿再弄脏衣裙,我这儿可没有给你换的。”

  荣仪贞一双秋水般的眼瞳中原本还在冒火,却见叶濯这几乎示弱的态度,她一时间迷茫了。

  眨了眨眼,看着竟比之前乖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