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通知李花渺-《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

  两个月后,荣仪贞才收到贺章从隆化山以北寄来的第一封信。

  或者说,这信是寄给荣仪贞和叶濯两人的。

  但叶濯上朝还没回来,荣仪贞便自己拆开来看。

  信上提到了一些贺章在隆化山以北的见闻。

  荣仪贞早知道那里地势复杂,有好几个有名的山匪与叛匪,却一直没问叶濯是其中的哪一股势力。

  贺章这次倒是明白告诉了她。

  凡是她在京中能听见的山匪与叛匪的名号,背后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叶濯。

  这些让顺章帝以为不过是穷山恶水中盘踞的几伙匪盗,实际上组合在一起,就是叶濯亲自设立的小朝廷。

  甚至,贺章道,在叶濯的治下,隆化山以北虽然没有云朝繁华,但普通百姓的日子却比正经的大云子民好得多。

  荣仪贞想了想,京城的繁华不过是达官贵人们的繁华。

  酒肆瓦子的灯火通明里,无论世家还是官员,消耗的都是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

  厚厚的数页纸,笔迹轻快,内容啰嗦,可见贺章在隆化山以北的生活过得很是开心。

  叶濯回来时,荣仪贞才刚把信件读完,正提笔不知该回些什么。

  “想什么呢?”叶濯不知何时站在荣仪贞身后。

  荣仪贞手里拿着笔,顺便把信件递给叶濯:

  “兄长从隆化山寄来的信,我在给他写回信,你也看看,等会儿有什么要说的,我一并加上去。”

  “不急。”

  叶濯接过信放在桌上:

  “我的人每天都会汇报隆化山以北的情况,贺章的事情我都知道,他如今已经乐不思蜀了。”

  他伸手拿下荣仪贞手中的毛笔,轻轻搁在笔山上,看着人的眼睛,试探道:

  “今天早上,我的人找到荣仪泠被抛下山崖的尸体了。”

  荣仪贞果然郑重了些。

  “所以,她是怎么死的?”

  叶濯道:“她被扔下山谷的时间太久,野兽啃食,风吹雨打,已经不怎么成人形了。”

  “但据仵作说,她死前中了一种能够穿肠烂肚的毒药,毒性霸道,能让人痛不欲生,也能延缓人死后腐烂的程度。”

  荣仪贞倒吸口气。

  死前痛不欲生,死后被扔下悬崖,野兽啃食、风吹雨打……

  简直就是她的前世。

  还有,荣仪泠死前,临近中秋节,也几乎是个满月。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她现在在何处?”

  这个她,说的自然是荣仪泠的尸体。

  叶濯回答:“还停在山崖附近的义庄,她死相太过难看,腐肉味道很大,没办法进城,不过若是你想的话……”

  荣仪贞微微勾唇:“叫人去通知李花渺吧。”

  叶濯一贯喜欢她这副狡黠的坏样,对此也来了兴致,便多逗了她几句:

  “你不是要让李花渺代替荣家二房去收尸吧?”

  “怎么会呢。”荣仪贞眨了眨眼睛,“荣仪泠给你下药,我巴不得她曝尸荒野。”

  叶濯心里一动,微低下头遮住眼底的喜悦。

  有时候,叶濯自己都觉得奇怪。

  在他眼中,荣仪贞越是凶狠,便越是美丽动人。

  尤其是在对待仇敌时那种将一切做绝,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的嗜血模样,简直美得让他呼吸都急促起来。

  何况,荣仪贞说,她这样,是因为荣仪泠给他下药。

  这样明晃晃的回护之意,哪怕叶濯明白这是荣仪贞随口一说,实际也只占她这般狠绝原因的一小部分。

  可叶濯还是被荣仪贞随口说的这句话打动了。

  心脏狂跳。

  他喜欢荣仪贞护着他。

  从小到大都喜欢。

  又听荣仪贞道:“但李花渺是聪明人,如果她先知道这些,应该能够明白如何做,才能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

  叶濯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她。”

  荣仪贞点头:“确实不喜欢。”

  “李花渺说到底,和郑秋华或者金扶月是同一种人。”

  “只不过,她少了些恶毒,多了些聪明,懂得有些‘恶’值得做,有些‘恶’不值得做。”

  ……

  李花渺才将儿子荣镜显哄睡,就被一封信件,惊得瞪大了眼睛。

  她没带一个丫鬟,按照信中人的吩咐,上了街边的马车,来到义庄。

  看见的,就是荣仪泠那惨不忍睹的尸身。

  “唔……”恶臭漫天,李花渺有些作呕。

  她忍着恶心上前,将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从穿着打扮认出了尸体的主人。

  “确实是我家四小姐荣仪泠。”

  带她来的人笑道:“我家主子说了,姨娘是个聪明人,既然在信中知道这四小姐是如何死的,便应该知道之后如何做。”

  李花渺强忍着不适。

  虽然距离回门宴那场风波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荣仪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前这人背后的主子,一定是叶濯和荣仪贞。

  她微微福身,脸色发白:“请二小姐放心,妾身省得的。”

  ……

  下午,天空飘起了雪花。

  李花渺从义庄回到荣府,才一进屋就瘫倒在地上,不住的干呕。

  贴身伺候她的丫鬟见状赶忙去扶人。

  李花渺跌跌撞撞起身,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才从袖中掏出一个手掌大的布包。

  布包放在桌上,她有气无力地吩咐丫鬟:

  “你出去,将二夫人请来,然后守在门口,谁也不许进。”

  经过两个月的调养,金扶月的神智已然恢复了清明,就是身体大病一场,瘦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可是来见李花渺,金扶月还是不服输的穿戴整齐,衣衫华贵,首饰虽已不是当下时兴的款式,却价值不菲。

  “没规没矩的东西,哪家姨娘敢喊夫人亲自来见你。”

  看见李花渺,金扶月拿出正室的做派,将人骂了一通,而后才问:“叫我来干什么?”

  李花渺轻喘口气,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干呕出声。

  不知为何,哪怕已经回到了荣家,她口鼻中吸进的还是荣仪泠的尸臭味。

  李花渺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金扶月。

  此时雪下得越发大了,天空阴沉得像个乌黑的罩子,罩住了太阳,只剩下一点清冷的天光。

  屋内门窗紧闭,光亮从窗纸中透进来,照在近处的地面,宛如青霜。

  金扶月背对着光站着,穿着一身素青色的裘皮袄子,脸颊消瘦苍白,看着她时的目光却是睥睨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