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碰钉子-《将军,天冷了披件黄袍吧!》

  这一次,不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发自肺腑,源自灵魂的赤胆忠心!

  这一刻,不论秦泽是公然作秀也好,还是真将他们当成兄弟也罢。

  所有的黑虎卫,都被秦泽而彻底征服!

  因为,秦泽答应他们的事,从来,全部都做到了!

  他们入伍时,秦泽说,要让他们成为最强的兵,顿顿吃肉,军饷管够!他做到了!

  他们成军后,秦泽说,欺负黑虎卫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也做到了!

  为这样言出必践,视他们为手足的主帅卖命,他们心甘情愿!死而无憾!

  看着眼前这震撼的一幕,秦泽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收买人心,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无非是,将心比心。

  你把他们当兄弟,他们才会为你去死。

  他对着冯寒,继续叮嘱道。

  “伤兵的救治,你亲自去抓,若有药材商或者大夫敢从中作梗,克扣分量,不论是谁,直接抓了,扔进都尉府大牢!”

  “抚恤之事,也要找最信得过的人去办,务必亲手交到家属手中,不可有半分差池!”

  “另外,营中戒备,不可松懈。”

  冯寒一一躬身应下,将秦泽的每一句话,都牢牢刻在心里。

  交代完这些最重要的事情,秦泽又对着冯寒低声嘱咐了一些关于营地布防和未来训练方向的细节。

  冯寒听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敬佩。

  大人不仅战术无双,对于军队的管理和建设,更是有着远超常人的远见。

  半个时辰后,秦泽才在一众将士崇敬的目光中,重新跨上了战马。

  他没有再多言,只是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片倾注了他无数心血的营地。

  而后,一抖缰绳。

  “驾!”

  战马长嘶,转身绝尘而去。

  从黑虎营出来后,秦泽没有片刻停留,便直接骑马,朝着都尉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叶秋痕还在等着他。

  ……

  战马嘶鸣,铁蹄踏碎了都尉府门前的寂静。

  秦泽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意地扔给迎上来的亲兵,大步流星地向后院走去。

  玄色的大氅在身后卷起一阵凌厉的风,他脸上的神情,已从黑虎营的沉痛与激昂,化为了古井无波的冷冽。

  叶秋痕的伤势,还有那株从七宝斋得来的“万物生”,是他此刻最关心的事。

  然而,还未走近安置叶秋痕的厢房,一阵压抑着怒火的喝骂声,便清晰地传了出来。

  “你个老东西!”

  声音属于郑潼,带着一丝气急败坏。

  “想撒野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可是金城都尉府!是秦大人的地盘!”

  “要不是我们家公子宅心仁厚,不惜千金,费尽心思给你弄来这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万物生’,你以为你还能喘气到现在?”

  “现在给你机会活命,你他娘的竟然还给脸不要脸?”

  “好!好得很!”

  郑潼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被忤逆的羞恼。

  “我倒要看看,你这一身稀烂的骨头,没了这救命的奇药,还能不能撑过今晚!”

  秦泽的脚步,在门外三尺之地,悄然顿住。

  他微微蹙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

  看来,郑潼这番好意,是结结实实地碰了个钉子。

  不过,他并不急着进去。

  果不其然,郑潼话音刚落,一道虚弱却充满了极致嘲讽的冷笑声,便从房内幽幽传出。

  “好心?”

  “呵呵……”

  叶秋痕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吐字,都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

  “咳……咳咳……”

  “秦泽……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畜生,会好心救我一个血莲教的长老?”

  他的笑声里,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不就是想从我这把老骨头身上,挖出血莲教的秘密吗?”

  “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叶秋痕喘息着,但语气中的那股子狠劲,却丝毫未减。

  “老夫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门外,秦泽听完这番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老家伙,倒还有几分骨气。

  他不再等待,抬脚,“吱呀”一声,直接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郑潼正涨红着脸,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床榻,怒不可遏。

  而在床榻之上,叶秋痕浑身缠满绷带,血迹渗透而出,面色惨白如纸,唯独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如同濒死的孤狼,死死地盯着郑潼。

  他的身旁,一个小几上,正放着一个青玉小碗,碗中盛着半碗碧绿色的药液,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异香。

  正是“万物生”。

  秦泽的出现,瞬间打破了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公子!”

  郑潼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转身,躬身行礼,急切地想要解释。

  “这老东西他……”

  “不必多言。”

  秦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全部知晓。

  他的目光,越过郑潼,直接落在了床榻上的叶秋痕身上,眼神平静,不起波澜。

  “你说的没错。”

  秦泽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我的确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一些关于血莲教的秘密。”

  此言一出,郑潼的脸色微微一变。

  而叶秋痕的眼中,则是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讥讽。

  秦泽却仿佛没看到他们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但,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你。”

  这句出乎意料的话,让叶秋痕准备好的所有嘲讽,都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愣住了。

  不强迫?

  这是什么路数?

  他死死地盯着秦泽,试图从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找出一丝虚伪和狡诈。

  然而,他只看到了平静,和一种让人心悸的坦诚。

  短暂的错愕之后,叶秋痕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的冷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不强迫我?”

  他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秦泽。

  “你个小娃儿,怕不是把老夫当成三岁的痴儿了吧!”

  “老夫现在命悬一线,生死皆在你股掌之间,我有什么跟你讨价还价的资本?”

  “让我生,或者让我死,不全在你一念之间?”

  叶秋痕的语气,充满了悲愤与决绝。

  “收起你那套猫哭耗子的假慈悲吧!”

  “老夫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

  “想让老夫开口,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他猛地一挺脖子,尽管这个动作让他疼得龇牙咧嘴,但气势却凛然不减。

  “废话少说!”

  “有本事,现在就给老子一个痛快!”

  说完,叶秋痕猛地闭上了双眼,脖子一梗,完全是一副引颈就戮,视死如归的模样。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