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看外表-《贵女重生:反派相公柔弱不能自理》

  傅百心里其实早有了猜测。

  这么好的体格,又在壮年,部队哪会轻易放人?

  除非是战损严重,或是有特殊缘由。

  “平山那仗,陆玦将军知道凶多吉少,就让我们自己选去留。我选了回家,照顾爹娘。”

  说这话时,彭钧没看他。

  那场战役,将军确实下令让大伙自选。

  每个人都可以选择撤退,也可以选择留下。

  命令清晰明确,没有任何强迫。

  军中兄弟们面面相觑,有人背起行囊转身离开,有人犹豫不决站在原地。

  他也曾抬起脚,可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可真实情况是,他根本没走。

  他一直守到最后一刻,死也没离开将军半步。

  敌军从三面包围而来,箭雨密集如蝗。

  他替将军挡下数支冷箭,右臂几乎失去知觉。

  战况越来越激烈,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始终站在将军身后。

  当将军倒下的那一刻,他扑过去用身体护住,直到自己也被长枪贯穿。

  战后,他那位舅舅也许是心软了,也许是怕他再惹麻烦。

  就让他顶了“彭钧”这名字,回了清阳,当个普通人。

  户籍改得妥当,身份文书齐全,连族谱都补上了名字。

  舅舅亲自交代他,不准再提从前的事,不准和旧部联系,不准暴露身份。

  他在清阳租了间小屋,每日早出晚归,在市集做些搬运的活计,勉强糊口。

  有时候他也想,要是当初大家都听命令,没跟着去平山……

  那支小队本可以全员撤离,不必埋伏在断崖口迎战敌军主力。

  粮草早已耗尽,援军迟迟不到,坚守已无意义。

  他们却还是选择了留下,只因为不愿抛弃将军一人。

  也许,就都不会死了。

  身为一名战士,没倒在敌人的刀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算计中。

  军令被篡改,撤退路线被封锁,这些事后来才慢慢查清。

  有人为了推卸战败责任,故意将责任推到战死的将领身上。

  活下来的人不敢声张,死去的人无法辩解。

  真是又惨又讽刺。

  “原来是这样。”

  傅百听到他的回应,轻轻叹了口气。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宇间透出一丝惋惜。

  屋外风吹动帘子,带来一丝凉意。

  她没有再追问细节,似乎明白有些事不该深挖。

  “我云某人,一直都很佩服陆大将军。以前在镇西驻守的时候,总能听到他的名字。”

  每次军营点卯,他的名字总会被教头提起,作为将领的典范。

  新人入伍,会被要求背诵他指挥过的几场经典战役。

  就连敌方骑兵,提到他也心生忌惮,不敢轻易越境。

  镇上的人,每天聊得最多的,就是谁又打了胜仗,谁又击退了敌军。

  茶馆里说书人讲起他的故事,常常引来满堂喝彩。

  孩童们拿着木棍模仿骁骑卫冲锋,喊着“陆将军杀敌”的口号。

  妇人们给孩子缝制小旗,上面绣着“骁骑”二字。

  陆玦年纪并不大,但他率领骁骑卫一次又一次守住边境,护住百姓平安。

  几乎每个边关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号。

  他治军严明,却待兵如子。

  每逢战后,他必亲自清点伤亡名单。

  伤兵的家人会收到抚恤银,阵亡者的灵位会被供在军祠。

  他的名字,成了边民心中安全的象征。

  傅百看着眼前的彭钧,总觉得他身上有几分当年大将军的影子。

  站立的姿态笔直,眼神沉稳,说话时语气低缓却不容置疑。

  她曾听人说,陆玦身边有一名亲卫,始终不离左右。

  那人极少露面,也不留名,只在战报里被简略提及。

  可彭钧只是抿了抿嘴唇,眼神冷淡,没有接话。

  他低头整理袖口,动作平静,仿佛刚才的对话与他无关。

  屋内一时安静,只有墙上的钟摆发出规律的响声。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选择了沉默。

  傅百若有所思,没再追问。

  她知道有些过往,埋得越深,伤得越重。

  有些人活着,却早已把自己埋进了土里。

  此时,蒋玥和傅娴刚走进一家成衣铺,就被店里的伙计热情围住。

  三四名伙计同时迎上来,一人接过傅娴手中的帕子,一人递上热茶。

  另一个迅速介绍起最近到的新料子,声音清脆响亮。

  柜台后的掌柜也站起身,笑着点头示意。

  自从蒋玥在闻香阁教过销售技巧后,不少店铺纷纷效仿,也开始训练自家的伙计。

  有店家专门请人编了话术本子,让伙计背熟应对各类客人。

  还有的设了奖励机制,卖出一件就记一功,月底发赏银。

  这条街的生意因此比以往红火了不少。

  这店里的伙计嘴皮子利索,几句话就让人笑得合不拢嘴。

  连蒋玥这种见惯推销手段的人,都被逗得心情愉快。

  其中一个小伙计模仿起客人挑衣服时犹豫的样子,夸张地叹气搓手。

  另一人马上接话:“夫人您穿这件,回头郎君见了准得愣住!”

  傅娴忍不住捂嘴笑了出来。

  “两位夫人,喜欢就去换上看看。咱们的裁缝都在后头,要是哪里不合身,当场就能改。”

  伙计引她们穿过布帘,指向试衣的隔间。

  墙上挂着铜镜,地上铺着绒毯,连椅垫都绣着花。

  一切都显得格外讲究。

  “好。”

  蒋玥把傅娴刚才多看了几眼的几件衣服都拿了过来。

  一件是浅青色绣兰纹的裙袄,一件是月白色滚边的披风。

  她将衣服递给傅娴,顺口问道:“要不要试试那件桃红的?”

  傅娴点点头,伸手接了过去。

  这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头上插着一支镶嵌宝石的金簪。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小姐。

  可一开口,那股子骄横劲儿顿时暴露无遗。

  丝毫没有闺秀该有的温婉端庄,顿时显得教养全无。

  傅娴已是当娘的人,经历过世事沉浮,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口舌之快。

  她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蒋玥的袖子。

  示意她别惹麻烦,想悄悄地离开这家成衣铺。

  可蒋玥却站住不动,淡淡开口,“谁有钱,可不一定看外表。”

  她平日为人低调,从不显摆家底。

  可今天,她竟一反常态,缓缓从袖中掏出一个绣工精致的锦缎钱袋,轻轻抖了抖,随即冲那姑娘扬了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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